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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月可以清楚的判断,就算这太后已经摆出这一份反问之语,但言辞之中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不过顺着往下说道:“臣女不敢。”

“不敢?”墨婉嬿对着苏璃月浅然一笑,“哀家瞧着你倒没有什么不敢,轻易拿话来试探哀家,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听到这话的苏璃月,心中是很明白的,果然,这能坐在太后之位上,能够辅佐幼帝登基,垂帘听政,虽然朝堂权利并非拿捏的完整,可至少太后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果然,有些心思,还是不能轻易的在这样的人身上做实验。

“臣女并非有意如此,只是臣女心中存有疑惑,臣女顶多不过是丞相府的嫡女,就算还有杨家那一层又能如何呢?太后娘娘和摄政王想要为皇上谋划的,全然是可以做更多的打算,选择更合适的人,太后娘娘您说,从始至终……”

墨婉嬿凝视着面前的人,笑道:“所以,就因为这一句话,你就拿话来试探揣摩哀家的心思?你倒是聪明的,就事论事的切入这些,一面事实如此,另一面哀家做不做回答,你都能从中寻到一些新的判定。”

“太后英明,臣女的这些小心思,都被太后看的透彻。”苏璃月对上跟前人的视线。

“哀家当初下着道懿旨,自然是已经将前后可能的所有全部考虑进去了,你觉得哀家是那种前后不一致之人?在朝堂之上,最忌讳的便是那三心二意之人,即算哀家是太后。”

“即算臣女的名声不好,臣女并不能成为太后和摄政王所预想的那般存在,太后也觉得无所谓,单纯的将臣女作为一根联系的纽带,而起不到其他任何的作用价值?”

墨婉嬿轻笑一声,“是吗?哀家倒不这么觉得。”

“太后您看到的不过是片面,若非……”

“无论怎样,现在所有都是明朗的,摄政王妃,非你莫属。”

苏璃月终归是无从去辩解的,的确,无论从前是怎样,现在的她所带来的那些变化,注定的改变了真正的苏璃月所有的存在。“臣女听闻,摄政王身边美妾成群,摄政王府的后宅……”

“所以,才需要尽快让你入主摄政王府,有了正妃坐镇王府,很多事情就需要另当别论了。”墨婉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顺势往下说道:“再说了,今日在哀家面前的你,你觉得哀家是看不明白吗?从前如何,传言如何,而此时此刻在哀家面前的人又是如何,若哀家都不能分辨的话,这太后的位置,似乎也轮不到哀家来坐了吧。”

“臣女惶恐!”

“你无须如此,更何况退一万步讲,哀家既然选定了你,那么是从一开始就做了判断,你的身份,你牵扯的,与哀家想要的都是一致,或许,像你说的,纯粹的只是作为一个纽带,也未为不可。”

“可,太后就没有想过,丞相府除却臣女之外,还有其他女儿,而且以她们在京城之中的影响,或许比臣女这个所谓的相府嫡女要……”

“出尔反尔,三心二意,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璃月听着眼前这太后娘娘再次强调的话,转而反其道而行之,“太后所言甚是,只不过,这人并非是一成不变,太后您说呢?既然臣女变了,或许,在此之前,臣女什么都不用不做,只是蠢蠢笨笨的,甘愿做太后你们手中的棋子,为你们所用,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或许反而要坏了太后的事情呢。”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哀家相信,你父亲应该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有些事,从一开始注定,就无可避免,你的身份,你所背负的,并非因为外界对你的评判而改变。”

这话苏璃月当然明白。“太后娘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臣女岂有还多言的必然呢。”

墨婉嬿辗转一句,“今日难得入宫了,不妨就陪哀家一块用午膳吧,若单论起家礼,不久之后,你便是哀家的弟媳了呢。”

“太后娘娘高高在上,岂能以寻常家礼处之呢,君是君、臣是臣。”苏璃月即刻回应道。

“琉璃,你去一趟御书房,看看摄政王还在宫中否,若在,便让他和皇帝一块来哀家宫中一块用膳吧。”

“是,奴婢明白。”琉璃应着,径直就从这内殿之中走了出去。

此刻的苏璃月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不管怎样,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了,这太后娘娘的心思比明镜还透彻,她不论往怎样的一个方向去走,那都是有些多余的,苏泓衍说的话没错,她也是想的清楚的,就苏璃月这个身份,就注定了要与这些纠缠在一块,再者,她现在需要摄政王妃这个身份……

辗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头便有脚步声靠近,苏璃月随即就从座椅上站起来,下一刻,看到那走进来的人,苏璃月径直跪下,朝着那虽然只是穿着常服,但衣裳之上所绣乃是九龙腾飞的花样,再加上墨尘寒也在旁边站着,这些都是一清二楚的。

“臣女参见皇上,见过摄政王。”

“儿子给母后请安!”君翎走到墨婉嬿跟前行了礼。

而墨尘寒在侧,礼数自是周全,“太后。”

墨婉嬿看着君翎,“皇帝免礼,你也不用拘束了,此刻在哀家宫中,全当只是自家人一块便是,在这里没有外人。”

君翎视线落在苏璃月的身上,“母后,这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啊,穿着打扮也让人眼前一亮,母后说她不是外人,孩儿怎么没有见过?”

苏璃月视线错落,这个皇上,虽然说不过十一二岁,但是有太后和摄政王这样的人调教指点,再怎样也不可能逊色,将来掌权临朝,必然是十拿九稳,她在听到这人的问题之后,即刻回应一句,“臣女苏璃月。”

君翎思忖三分,“哦,朕想起来了,你便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女,舅舅未过门的妻子,你以后是朕的舅母了?”

“皇上言重了,臣女怎敢……”

“朕一直都不得见,今日见到本人,外头那些人也忒坏了,怎么可以尽说些不实之语。”

苏璃月岂会不知,面前之人所言是指的什么,其实,苏璃月的容貌怎会差呢,不论是苏泓衍还是她的母亲,那都是不差的,苏泓衍就不用多说,而韩家那边的基因底子更是不错的,拿韩律和韩晋来说,那就是一等一的好,而且,虽然韩氏早亡,原主的记忆里并不是很清晰,但是从周嬷嬷的口中得知的,那绝对是集智慧、优雅、貌美于一身的女子,不可否认,就她现在这张脸,只要稍加装扮,并不逊色京城任何一个千金小姐。

就在苏璃月还纠结着要怎么回应这话的时候,忽然,旁边的宫娥直接过来说道:“启禀太后,午膳已经备好了。”

墨婉嬿随之一句,“既如此,那便先去用膳吧。”

苏璃月是跟随在后头,走过去,等待眼前三人都坐下之后这才在她的位置坐下来,这宫中的规矩本就是多,尤其是陪着太后和皇上用膳,那更是讲究,这食不言、寝不语似乎在这里是到了极致的存在。

旁边只有布菜的宫娥在那里布菜,虽然旁边伺候之人众多,但是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是到了屏息的程度似的,苏璃月当然是清楚,她的适应能力自是可以配合好一切。

只是,刹那间,苏璃月注意到旁边墨尘寒一抹目光投射过来,环绕交映在彼此之间,倒是让这份安静的氛围,在他们两人之间有了一些奇怪之色,所有人的心思她都可以揣测一二,可唯独在这墨尘寒身上,许多都是不明白的,不论是他亲自到丞相府确定这场婚约也好,还是其余在他身上关于娶她为王妃的那些传言也罢,好像都是变得非常奇怪。

因为,就算是避无可避,但至少,可以照旧如从前一样,爱答不理,娶妻归娶妻,好吃好喝待着,举案齐眉这种事情完全是大可不必的,可单从墨尘寒的这些架势来说,似乎这些事情,困惑的,远远不只是一丝丝。

终究,她只是端坐认真的用膳,尽力的将这些都错开罢了!

一应等到这午膳结束,旁边的宫娥伺候着漱了口,又奉上那所用之茶,妥帖之后,膳桌撤去,照旧挪到内殿之中,只不过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墨婉嬿看着墨尘寒,径直问道:“你是要打算出宫了?”

“是,今日皇上御书房之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

“饶是如此,那你便替哀家送璃月回府吧。”

“太后,其实……”

“是,太后!”

这样毫无犹豫的答应,倒是让苏璃月无法拒绝了,只能是遵从而已。

终是在跪安之后,便从这太后宫中出去了。

站在太后身侧的琉璃轻声一句,“太后娘娘,您说,王爷和这未来王妃之间的所在,可是无碍的?”

“你觉得能有什么问题呢?”墨婉嬿压根就没当回事。

坐在旁边的君翎也应和着,“母后,我也这么觉得,舅舅和这个舅母在一块好好,根本就不像外头那些人说的那般不堪,外面的那些传言真是糟心的很,我觉得这个舅母的心思压根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比拟的。”

墨婉嬿笑了笑,道:“果然,皇帝是长大了,看事情能看的更宽、更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