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心上人称帝,我身受重伤,醒来后他却娶了别人当皇后「故事 皇上承诺娶我 为帮他守江山我假死 再回宫他早已另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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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萍
素银色的宝剑泛着盈盈微光,以星星之火,燎尽这最后一丝荒芜。
月影余凉,央阙执着红缨枪的手有些颤抖,却未曾错失良机,一招直抵敌手心脉。
是的,只差一点点。
倘若那红缨翩翩未曾在最后一瞬挑开男子的剑眉星瞳,或许,他就真的命丧碧落了。
“我不杀你,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侍奉我?”清雅的音色不合时宜地闯入,甚至还藏了一丝深闺别院里才能生长出的娇羞。
男子微微一愣,恍惚间竟忘了自己命悬一线,抬剑便挑开了央阙面上浓纱。
滟滟风华,凄楚动人。
“你找死。”央阙怒极,红缨枪微微刺过男子咽喉,沁出一方血色。可她到底没下得了狠手,只因他那眉眼,与她心上之人,太过相像。
此时此刻,男子多想悠悠道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可这话绕到嘴边,却成了——我愿意。
只可惜这样的问题还来不及深思,央阙已一个踉跄,跌入他怀。
白骨横尸,美人在怀,这等福气,还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捷报传入帝都的时候,年轻的帝王正陪着丞相的独女赏花。
满园春色,却暖不得士兵肩上寒霜。
他说,三皇子集结的叛贼已亡,只是央将军的军队,亦无一生还。整个战场仿佛被火烧过一般,除了寸寸焦土,什么也找不到了。
三皇子反派,是个奇怪的事。世人皆知先帝似不喜三皇子,他一生下来便养在宫外,宫中人见过他的也无几个,十数年来相安无事,直至先帝突然去世,当今圣上依遗照上位,他却突然叛了。
没人知道三皇子哪来的理由去叛乱,更没人知道战无不胜的央将军怎么就和这个一个不值一提的叛贼同归于尽了。
“知道了。”帝王眉眼低垂,信手折下一株牡丹,别在丞相之女的鬓发间,星眸如海,深不可测,“朕,择日封你为后,可好?”
喜讯来得太突然,丞相女一时没承受住这福气,失手掷碎了帝王方才赏赐的碧簪。
受宠若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好在帝王没多在意,扶起丞相女便施施然离去,大有一去不复返之意,也不知是听到捷报喜不自胜,还是闻说了央阙的死,乐极生悲……
2.始生
央阙是在一缕药香中醒来的。
事实上,她并不能确认自己到底是真的醒来了,还是仍旧醉在梦间。
就在方才,她仿佛还感觉到七皇子伏在他肩头啜泣,一声声阿姐叫得她别提多心疼了。就在方才,她仿佛还看见七皇子从丞相女那抢来玉镯,欢欢喜喜地要送给她。就在方才,她仿佛还听见街头巷尾议论央将军战死,丞相女将被封为后的事……
仿佛都是真的,又仿佛都是南柯一梦。
“阿奕……”她低喃了一声,回应她的是一盏温茶,微辣。
紧接着,喑哑的声音从她耳畔袭来:“将军,我叫玄参。”
“玄参?”央阙费力地睁开眸子,盈盈秋波涟漪到他翩翩白衣之上,“你竟没趁机杀了我?”
将军到底是将军,就算是女子,也是耿直到极点的性子,快人快语,藏不住一点话。
“多谢将军提醒,不然在下都还不知自己竟能如此有君子风范,怜香惜玉之情。”他打趣了一句,可惜嗓音喑哑,讨不来美人欢心,倒是他眉间温润如玉,看不出一丝杀伐之气。
彼时,央阙真的很想自讨没趣地问一句,君子都会卖色求生的吗?但其实,他也没有多少色相可卖,左不过是剑眉星目,乌发白衣,算得上温润清秀,却也仅此而已。
只是,他如画的眉目,像极了央阙护在心尖的那个人。
只是彼时,她还不信,她抛却生死芳华所守着的那个人,在听闻她的死讯后,匆匆忙地要立另一个女子为后。皇上承诺娶我,为帮他守江山我假死,再回宫他早已另娶。
直到大赦天下的消息传来,央阙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这一切皆非梦境。
她央玄参买来庆贺用的帖子,却迟迟落不了笔,任是玄参看了,都免不了心疼。
“他可许诺过得胜归朝便封将军为后?或是赠过什么定情信物,互诉过衷肠?若是没有,那将军在伤心什么?”他在一旁研磨,一针见血地询问。
连诺言这般有口无心的东西她都不曾拥有,又何谈离弃,何苦伤愁?
只可惜金钟,点不醒那些自甘堕梦的人。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不懂。”音落,央阙旋即推翻了砚台,扯出一丝无力的笑,“手伤未愈,写不了贺贴了,我还是……进宫道贺吧。”
玄参不去点破这苍白的借口,只是悠悠然说了一句:“将军,我们恐怕走不了了,这几日的药钱,小二和郎中,已经催了许久了。”
“领兵在外,首饰与银钱多有不便,你先替本将付了吧!待我回宫,十倍还你便是。”央阙懒得与他理论这些俗事,挣扎着起身。
“将军说得是,行军在外,银钱多有不便。”玄参把每一个字细嚼慢咽了一番,意思简单明确,他此时,也是囊中羞涩了。
央阙不禁扶额:“那买贺贴的钱,哪来的?”
“拿我娘的玉镯,换的。”他抬首,一方温润,嵌在眸间,仿佛带着倾世温柔,悄无声息地潜入她心上。
3.呜鸠
可央阙到底还是回了皇宫。
一个人,一匹马,三个昼夜,不眠不休。
她是在帝君大婚的那一日赶到宫阁的。
漫天赤色的锦绸,绣着鸾凤金烛,千娇百媚,贵气逼人。
央阙不去看这十里红妆,江山为聘的玲珑,只是执着红缨挑断一缕缕锦绸,目光越过满朝文武,避过凤冠霞帔,直直地落在帝君身上。
彼时,君奕穿着金丝银线绣出的喜袍,眉宇轩昂,淡然庄重,早不似当年偎在她肩窝啜泣的七皇子。而她,也不是当年锦衣华裙,舞文弄墨的小姑娘。
她早为他卸了翩翩红妆,褪了碧玉玲珑,而后起战袍,执红缨,涉风霜,守着他的江山。
这还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只是如今,他的江山是她央阙守下的,他将国名冠她之姓,国还在,他还在,她怎么能死,又怎么舍得死?
她既然没死,他又凭什么红妆十里,江山为聘地娶另一个女子?
封后的盛典因着央阙,搁浅了。
君奕为了安抚丞相女,暂封了她个皇贵妃。虽说是安抚,可天下谁不知道,这妃与后,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央阙什么都不曾做,却生生得罪了后宫的皇贵妃以及前朝的丞相大人。
还好,有帝君护着她,不然她还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至少,还有个叫玄参的家伙陪着,他和君奕那么像,垂死刹那,说不定还能生出幻觉,错认了一桩同生共死的温柔。
许是这般执念过深,倒真把玄参招来了。
那日君奕陪着央阙策马,意气风发间他垂首在她耳骨,星辰般的眸宇间吞云吐雾:“阿姐,你是如何从战场火海中逃出的?”
“火海?”她眉间生疑,眸光茫然错愕,“我离开时,只记得满目白骨,横尸天野。”
许是捕捉到她眸间悲凉,君奕止了满腔疑惑,浅握住她掌心薄茧,如年少一般蹭在她肩窝轻笑:“那阿姐此役可否取得什么战利品,朕可是准备了奇珍异宝,与阿姐交换呢!”
“还是这般孩童心性,真不知陛下你是如何稳坐龙椅的。”她无奈地笑,却是满心欢喜,他终究,还是她的阿奕,无论虎落平阳,还是君临天下,“战利品倒是有,只是囊中羞涩,为了能及时赶回,我把他压在了边城的当铺了。”
是的,为了给央阙买马,玄参把自己抵给了当铺。她甚至还记得离开时,风尘喧嚣伴着他喑哑的声音,寸寸入心。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了。
他说,玄参也算是为将军当牛做马了,将军今后千万莫忘了我。
4.拂
玄参找上央阙,是在央阙回宫一个月后的事。
那晚他持着将军令牌,趁着夜色潜入皇宫,并且还准确无误地寻到了央阙的住处。
当他一身风尘狼狈地出现在央阙面前时,她险些取了红缨要他性命。
“是你?”央阙心上无端惊喜,却又生了忧虑,“你怎么敢来?这可是皇宫,若是让阿奕知道三皇子军队余孽还活着,你只怕又要死上一万次了。”
如果不是他舍身相助,只怕帝君早就娶了丞相女。他有恩于她,她又怎忍心让他命丧皇宫?
音落,央阙拉着玄参进了内阁。
内阁之中,满目璀璨,暖玉生香,皆是上次策马归来帝君赏给央阙的珍宝。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囊中羞涩,他便几乎倾许了国库的奇珍异宝。
“我答应过你银钱十倍相还,这里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尽管拿,我深夜安排你出宫,你去投奔三皇子也好,去拿这些钱做生意也好,总之,离皇宫越远越好。”
她一边说,一边还往他怀里胡乱塞着各种价值连城的金银。
可玄参却不甚在意,只眸光清浅,悠悠道来:“将军可还记得,白骨之上,将军问我是否愿意侍奉左右,我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况且如今兵荒马乱,边城的当铺前些日子被御林军洗劫一空,可见离得远也是不安全的……”
所以最终,她还是留下了玄参,就当是报答他救命,以身换马之恩了。
不过很快,央阙就发现她大错特错了!
自从玄参来了内阁,央阙就发觉她的视力状况以及记忆力迅速下降——她分明记得君奕原先赏赐的如意有十柄,锦罗绸缎百匹,夜明珠百颗,西域未央花九朵,首饰珠宝不计其数。
然而玄参来了短短半月,如意还有一柄,绸缎还剩半匹,夜明珠已经瞧不见了,未央花死了大半,至于首饰珠宝,更是如云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央阙于某一日的深夜爆发,拎着玄参进了内阁,险些就军法处置了去。
玄参倒也磊落,承认得干干净净,只是理由却也教人无从辩驳。
他说,他是为了救他的心上人。
这一句话堵得央阙哑口无言,可好在玄参这君子之风亦掺了怜香惜玉之情,未曾忘了给她找个台阶下。
他星眸微垂,清浅温雅地从怀中取出一物,扣于央阙腕间。
是个白玉银丝镶边的镯子,比不上君奕所赐珍宝之绮丽富贵,却也独有一丝清雅。
“将军说战场之上首饰多有不便,可如今皇宫庭院,也不见将军弄妆抚饰,想必是嫌那些首饰俗气无用,如今,我在玉镯中藏了毒,银丝上镶了暗器,赠与将军,最适合不过。”
他淡淡说着,眉宇间的温柔,不容拒绝。
那时,她才发现,原来玄参也生了一副招人喜欢的好皮囊,只是她以前太过在意他与君奕相似的眉眼而不曾留意罢了。若是她还有个妹妹,倒真想把她许配他。
央阙抬手,静静看了玉镯两眼,只觉似曾相识,却又一时寻不到那支离破碎的记忆:“这镯子,我仿佛见过。”
“这是我拿我娘的玉镯改造的。”他说着,扣紧了她腕上清雅。
“有心了。”她淡淡回了一句,避开了他星眸里灼灼光华,继而话锋一转,悠悠道,“但是你拿走的那些东西,还是要赔的。”
毕竟,那些奇珍异宝是君奕送给她的,纵然无用,也是心上朱砂。奈何这朱砂偏偏无用,再多的珍宝繁华,也不能陪她上战场,那么里面镌刻的情谊,又如何同生共死?
5.其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纸终究是包不了火的,尤其这玩火的还是一个不善谋略的家伙。
君奕以一个很巧合的原因,适时地撞见了那个本该死在火海的所谓的三皇子军队的余孽。
而且,还是选择了一个极其暧昧的时机。
那日盛京的雨色正浓,央阙在屋里舞着长缨,而玄参悠然自得在屏风后弄着清茶。
忽而,夜色中炸开了一道惊雷。
而几乎同时,一道银色划破夜色,疾疾地飞向玄参。很明显银针上淬了毒,杀意颇深。
央阙自然瞧见了,也几乎是出于本能顺着银针飞身扑了过去,可惜到底没赶上,愣是看着银针狠狠刺透玄参的肌肤。
他还没来得及应景地喊一声疼,央阙整个人就因重心不稳跌进他怀。
白衣墨裙纠缠了一地,而君奕恰恰是在此时掌着灯闯了进来。
原本,他面上是含着笑意的,可那笑意还未达眼底,就被匆忙地收了回去,甚至可以说是惊慌失措。
他折过身,再一次失了帝王应有的风度。
“阿姐……”君奕负手而立,咬着牙,委实可怜,“是朕的疏忽,想来央将军与朕年纪相仿,朕而今已是三宫六院,却忘了央将军尚未婚嫁,也是时候为将军择一门亲事了。”他一字一句,说得合情合理,语气却苍白无力到了极点。
音落君奕转身便离,准确地说,是落荒而逃,一点没给央阙追上去解释的机会。
倒是玄参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袂的灰尘,没心没肺般笑道:“看来他是误会了将军的清白,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做妾,我不介意的。”
音未落,央阙已拾起红缨枪,就差一点点,就能再要了玄参的命。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君奕没来看过央阙。
央阙想去找他解释,他却从不得空接见。很多事大抵都是如此,放在心上时,百忙也能偷闲,不在心上了,百闲也是繁忙。
她也央玄参帮她写过信笺想转交给君奕,却总是觉得矫情。
到最后,信没送成,宫内另一个消息却如雷贯耳。(作品名:《谷雨:忌婚》,作者:宸烟词。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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