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人关心类似西出玉门的悬疑小说推荐「类似西出玉门的悬疑小说推荐」这个话题,卢子百科整理了类似西出玉门的悬疑小说推荐「类似西出玉门的悬疑小说推荐」相关内容,希望对大家有用。


西出玉门

作者:尾鱼

文案:

玉门关,鬼门关,出关一步血流干,你金屋藏娇自快活,哪管我进关泪潸潸。

有人说,你在深夜沙暴里隐约看到的黄土方城,其实是玉门关的鬼魂。


片段:

叶流西躺在帆布椅上,刀插在一边,手里翻一本刚从那头借来的时尚杂志。

肥唐忽然起身朝她走过来,到了跟前,蹲跪下身子,手哆嗦着扒住帆布椅的边沿:“西姐。”

叶流西漫不经心:“有事?”

“我上次偷进你的车,其实是想偷东西。我早知道你有兽首玛瑙,监控里看到的...进罗布之后,我还想下手,就是没机会.”

他狠狠掴自己的脸:“我脑子抽,不该生坏心。”

叶流西把杂志扔到一边:“有话直说。”

“西姐你能不能帮我?我不想死,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他畏缩了一下,声音都小下去了,“有问题,处处都邪乎,肯定要出事.”

叶流西打断他:“就是要我罩着你呗..那你能给我什么?”

肥唐咽了口唾沫:“随便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就当我是个跟班,有什么都让我做。”

她伸出手,拍拍肥唐被掴得微肿的脸:“我也觉得这个地方会出事..也许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肥唐喉结滚了一下,身子都僵了。

“不过也不是没希望,想突破狼群,得比狼更狠,不想死的话,就拼命把牙长出来一一到那个时候,你不用投靠我,也许我还要挖空心思去拉拢你呢。”

灰八的四组人也先后返回。

昌东回来得最晚,车子开进来,正是饭点:灰八的营地大锅烧灶热气腾腾,孟今古那头则是城里人式的气罐小灶..

至于叶流西,她根本没做饭的打算,裹着棉衣坐在帆布椅上,边上亮着营地灯。

下车一问,才知道灰八来过了,还是照例,待会会差人送饭过来。

昌东的这一天,两三句话就向她交代了:“没什么收获,肥唐说的车辙印我也去看了,他没撒谎。另外,有件很怪的事他没看出来.”

之前,昌东觉得自己进来时的车辙印是天然的路线,只要循着走,就不会出错一一然而事实是,往外开了一公里多,他的车辙印就已经没了。

“肥唐大概没细看,觉得车轮胎印都一样,但我的胎是定制改装的,胎纹不同一一开出没多远就断了,断得很突然,一点痕迹都找不出,剩下那些绕弯的车印,我感觉..不属于这个营地任何一辆车。”

暗影里,有个人忽然颤了一下,昌东细看才发现是肥唐,团头抱脑地缩在营地灯的背光面一一昌东起初还以为是块石头。

他没好气:“你缩那干什么,不会坐到亮点的地方吗?万一再被拽走了,都没人看到。”

肥唐也不吭声,一副任人呵斥的样子。

叶流西权当肥唐不存在,她示意了一下灰八的营地:“他们今天应该有大收获。”

“灰八告诉你的?”

叶流西摇头。

她问过灰八,他回答说:这一天白忙,一枚古钱都没捡到。

但叶流西多少了解灰八的脾气,如果真的一无所获,早就骂娘骂得全营地都听到了,现在非但没骂,心情还挺好,这会是没收获?

更何况,她问灰八今天吃什么,他回答,开荤,煮胡萝卜羊汤。

开荤呢。

昌东沉吟了一下:“如果他们找到的是钱也就算了,就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不承认,我也没办法。要不然晚上把他揪出来,我打到他说。”

昌东苦笑,到叶流西这,好像没什么是“打”解决不了的,他说:“这样也不太好..”

但怎么样才好,他也没具体的想法。

倒是肥唐,干坐了一会之后,不声不响起来,拎了行李,又往灰八的帐篷去细,螯足高举,整只蝎子随着她眼睫的轻眨微颤,简直像是真的。

车窗上忽然传来笃笃敲声。

他冻得哆嗦,衣领竖起,一张脸恨不得埋进去:“东哥,灰八他们今天,挖到个棺材..”

也不是挖,据说是豁牙和同伴一语不合打起来,拿铁锨互砍,一个失手,铁锨把灰白色的雅丹土台硬生生豁下一块,里头黑黝黝的,居然露出棺材的一个角!

“说是人手少,挖得进展太慢,回来合计了下,连夜又去了..还给我看了手机拍的棺材上的画,问我是什么年代的,我偷偷拿蓝牙转过来了,风格看,有点像汉代的画像砖..”

他从兜里把手机摸出来,递给昌东看。

图片一放大,像素就嫌渣,这种画法,人都是轮廓古朴的墨块,没有细节勾勒表情,一切情态只能用肢体表达。

昌东依稀辨出,画的是行路图,上头的人个个身披枷锁,有人艰难前行,也有人...扭曲着倒地。

白龙堆的怪事,一定不是无关紧要的,昌东问肥唐:“灰八他们都去了?”

“都去了,悄悄走的,不想让人知道,大帐里留了两三个人看家,我说我撒尿,溜出来的东哥我回去了。”

昌东叮嘱了句:“晚上要小心点,这里不是很太平。”

肥唐嗯了一声,缩着脖子走了,没敢看叶流西,被她教训了之后,他总有点怕她。

昌东转头看叶流西:“看看去?脚好走吗?”

叶流西已经提了刀在手上:“不好走又怎么样?你又不会背我,我自己克服吧。”

昌东想笑,又觉得她说得也对:谁大半夜的跟踪别人,背上还背一个啊。

晚上不比白天,不好查看地上的痕迹脚印,灰八他们走了有一阵子了,出了营地,一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昌东说:“你等我一下。”

他环视了一下身周,几步冲到一个土台边,长臂上攀,脚下借力,身子轻得很,几个纵窜,就站到了土台顶。

叶流西仰头,看到他往各个方向查看,然后放低重心,很快滑窜下来:“这边。”

灰八他们走得并不快,一路晃晃悠悠,没几分钟,两人就吊上了尾,并不靠近,只远远跟着。

叶流西这才问他:“练过?”

昌东没立刻反应过来:“什么?”

叶流西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往上的动作,说:“咻.”

“玩过一阵子跑酷,说到打架的功夫,只是二流,比不上全国三届武术冠军。”

全国三届武术冠军.…

叶流西觉得挺耳熟的,她肯定在哪听过。

灰八他们停停走走,偶尔在土台边找记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里的风更猛,雅丹群间穿梭回流的怪声也更诡异,叶流西几次回头去看,冒出个想法,心里毛毛的,觉得光吓自己不好。

“我给你讲个恐怖故事啊。”

昌东紧盯着前头的人,随口应了声:“嗯。”

“有一男一女,深夜去跟踪一队人,男的速度快,女的落在后面,跟着跟着,女的突然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但男的不知道,还一直往前跟..”

昌东猝然停步,叶流西没留意,险些撞上他后背。

她啧啧:“是不是怪吓人的?还有更吓人的,就是男的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他还以为是那个女人,但其实不是.”“手。”

“哈?”

昌东伸手出去,和她掌心对覆,然后握住:“我胆小,我怕待会身后跟的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流西的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掠过:“说到手,我又想到一个,就是男的一直拉着女人的手,其实.”昌东狠攥了一下她的手。

她终于不讲故事了。

走了约莫半个来小时,到达目的地。

风大,昌东带叶流西避在临近的土台后,探头去看,大致数了数,连灰八在内,

九个人。

土台群里灯光乱晃,一切都粗糙,但井井有条:几柄铁锨顶上绑了揿开的手电,挨靠在不同位置,把场子照得雪亮,灰八是监工,安排了两个人爬到高处放哨,剩下的三人一组,分了两组,轮流干活。

一时间,除了风声,只剩下铁锨劈砍土台的声音,以及灰八时不时的呵斥:“慢!慢点,别把棺材面划拉坏了,没看到有小画儿吗?有画就是艺术品,值钱!”

昌东看得分明:那个所谓的棺材,位置在土台半腰,深嵌进去,得一点点往外凿挖。

叶流西有点奇怪:“这不叫棺材吧,棺材应该是埋在地底下的,这算是地上了吧?”

没错,离地差不多半人高,都算不上“入土为安”。

昌东低声说:“还有,这个棺材面真的就是木板,这跟当地的墓葬习惯不太一样.”

就拿小河墓地来说,棺木大多裹牛皮,专家解释说,是现场宰杀活牛,然后剥皮包裹棺木,下葬之后,牛皮因为干燥,会不断收缩,而沙子又会把血以及所有水分吸干,这样可以尽量完好地保存尸体一一古人迫于恶劣的环境想出这个法子,但的确实用,后来发掘墓地的西方探险家都对此颇为赞叹。

这棺材没有做类似的保护措施,是否说明下葬者并不十分上心呢。

昌东觉得灰八可能会空欢喜一场。

挖棺的进展不太乐观,都换了三四组人了,连灰八都操锨上阵,忙到夜半,也只把土台半腰处挖出一个狭长的凹口,露出约莫三分之二的棺身一那棺材插在土台里,像嘴里横亘的舌头。

豁牙拎着绳圈过来:“八爷,拉纤吧。”

灰八也顾不上艺术品的棺材面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套上,人呢,都过来,拉!”

电池蓄力不足,电筒光有些暗下去了,一通忙活之后,棺材被五花大绑,两边各站四个人,圈绳上肩,拉纤一样,闷吼着:“一、二、三,走起!”

灰八则继续铲挖以作辅助:看哪头有松动,就往哪头加两铲。

也不知道算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过了几分钟,棺材嵌在土台里的末端突然松动,又加上被大力拽拉,几乎是滑脱出来一站在最前头的两个人避之不及,被重重撞飞出去,脑袋正撞上斜对面的土台。

棺材轰一声落地,沙尘四起,旋即被大风吹散。

一时间乱了套,嚷嚷什么的都有,混乱中,有人说了句:“八爷,人不行了,头都撞这样了”

刚还活生生的,忽然间连折两个,昌东心里有点不忍,叶流西说了句:“这可不是好兆头,还没开棺呢。”

灰八大吼:“都别嚷嚷,先把人抬到边上去。”

他的话向来有威慑力,顿了顿,豁牙领头,带人把两个同伴抬到一边,其它人在旁看着,想到不久前还同吃同住,脸色都有些复杂。

灰八说:“我这人,讲义气,没说的!陈三和马蜂为咱开了路,这棺材里的东西,他们分一半!”

大家默立了会,豁牙领头炸锅:“八爷,这不合适吧,多给点就行了,他们分这么多,兄弟们只能嚼渣子啦。”

其它人也纷纷不满:

一是啊是啊,人都不行了,给再多他们也享受不到了…

便宜了家里的婆娘,最后还不是便宜别的汉子了?那还不如兄弟们分多点。

灰八看手下的情绪从刚刚的恐慌复又昂扬,满意地和豁牙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怎么分回头再说吧,先开棺。”

几个人呼啦一下子,又围到了棺材边,剩下那两具被撂在一边还没死透的尸体,在大风里慢慢变凉。

虽然早知道灰八不是什么好货,但这种赤-裸裸的翻脸无情在眼前上演,昌东还是止不住心寒。

豁牙忽然大叫:“八...八爷!这不是棺材吧,根本没上钉啊。”

其它人也陆续吵嚷开了。

“看这边!有合页!我爷家有个旧箱子就是这种的,一掀就开了。”

“是像箱子,但这形状,是个棺材啊.”

灰八骂:“这么多屁话,掀开看看就知道了。”

他手搭到棺材盖上。

就在这个时候,风忽然大起来,那些听惯了的怪声里,隐隐好像有声音传来,仔细听,是低低的哼唱。

灰八皱眉:“你们听到没有?”

那哼唱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灰八听了好大一会,才依稀辨出几个字来:“玉门关.…进关.”

昌东也凝神去听,但那声音被风搅得太散,他只模糊听到句“你金屋藏娇”…

叶流西笑起来:“我看这事,跟我有点关系。”

她越过昌东,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灰八冷不丁见到土台背后有人出现,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再看清来的是叶流西和昌东,一颗心顿时跳如擂鼓。

他不知道叶流西为什么会上子,但看她做派,觉得确实不是好惹的人,所以一直本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原则一她现在深夜里突然出现,眼角处还画着那么鬼魅的一只蝎子,似笑非笑,像是变了身。

灰八干笑:“西姐...不带你这么唱歌吓人的

叶流西说:“听清楚了,是我在唱吗?”

不消她提醒,灰八刚说完,就发现是自己想错了:那声音起初幽咽,后来就如同天边荡荡叠叠的海潮一“玉门关,鬼门关,出关一步血流干,你金屋藏娇自快活,哪管我进关泪潸潸.”

灰八的人渐渐都听明白了,个个面色煞白,连豁牙都双腿发抖,灰八咽了口睡沫,忽然发怒,吼着:“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

说着,挥起手里的铁锨,向着黑暗处狠很扔了过去,铁锨头锋利,加上他使的力大,歌头居然有寸许斜插-进盐碱土里,但站不住,颤巍巍地要倒。

灰八脸上戾气横生:“西姐,我一路对你客气,可不是怕你,给个明白话吧,你是不是来截货的?凡事有先来后到,我这里见了血死了人,叫我让给你,我心里可不痛快。”

叶流西笑笑:“想多了,我就是看看热闹。”

灰八有点不相信,但既然她作态,他也就绝不翻脸:“那感情好,不过我也不是不上道的人,万一真是满箱的好东西,西姐,见者有份,你多挑两件都行”

他俯下身,伸手将棺盖用力掀起..…

叶流西还没来得及看清棺材里有什么,忽然听到有人惊呼,又听到破空有声,她迅速回头一

有什么东西横舞而来,末了咣啷一声,砸在不远处的土台上。

是那柄灰八丢出去的铁锨。

豁牙头一个跳起来:“谁!谁在那?弟兄们抄家伙,别他妈被人算计了..”

一声闷响,是刚刚被掀起的棺盖又落下去了。

这一声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灰八还保持着刚刚俯身的姿势,一动不动,衣服灌满了风,头顶的一撮头发被吹得摇摆不定。

豁牙壮着胆子过去,半蹲下身子去看他:“八...八爷?”

微弱的光照下,灰八圆睁着眼睛,脖颈上有血线丝丝渗出。

豁牙吓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手脚并用着往后腾挪,又一阵风过,灰八的尸体终于倒下去。

片刻的死寂之后,一干人完全乱了套有人打摆子一样哆嗦,也有人突然崩溃,没命般往外跑,豁牙这才反应过来,大吼:“别跑,回来!大家得待在一起!”

喊破了嗓子,还是跑掉了两个。

昌东手足发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有人死在眼前一一山茶那次,虽然惨重,到底是天灾,瞬间失去意识,没有见到鲜血淋漓。

他有点反胃,下意识退开两步,听到叶流西对豁牙他们说话:“你,还有你,过来把人抬走。”

豁牙愣了下,居然照办了。

叶流西朝昌东要了强力手电,先过去看那柄飞过来的铁锨:因为用得勤,铁锨的月牙弧尖锋利到发亮,想想也是,连盐碱地都能插,断喉确实也就是分秒之间。

但怪的是,铁锨又不是飞刀,以灰八刚刚俯身的那个角度,想从几米外挥过来一把铁锨,还要准确割喉..这他妈谁能做得到?

是那个夜半拖拽肥唐的东西吗?它似乎不想让人开棺,现在它去哪了,是一击而退呢,还是窥伺着准备再次出手?

叶流西站起身,一时有点怔忪,直到昌东招呼她过去看棺材上的画。

这画比肥唐转的那张照片要完整多了,画上是长长的行进队列,大多数人都披枷,骑在马上的士兵凶悍地挥舞长鞭,似乎是嫌队伍行进得太慢。

所有人,都向着一个高大的关门而去。

这就是玉门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