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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久久徘徊于奈何桥前的女子啼哭不止,嗓音逐渐沙哑,手上的丝绢早已湿透,眼眶红肿,却执意不愿渡轮回。


千年来我看过太多这般痴情的女子,她们总是将一片真心付出,终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我端起桌上盛着孟婆汤的碗,走向那女子,用指腹替她抹去泪痕:“姑娘,喝汤过了奈何桥,这一世,便过去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眼眸漆黑,似一口枯井望不见底,她看向那桥底红得如同要将人吞噬的曼珠沙华,侧身问道,“婆婆,你相信爱情吗?你爱过一个人吗?”


哪来的什么爱情?不过是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罢了。


右手握着那木勺长柄,手腕缓缓转动,熬制汤药。我抬眸瞧了眼那人间的方向,冷笑一声,“怎会没有爱过?三千年前,我不是孟婆,他也不是月老的时候,我仍是信的。”


2

我本不在这工作,也并非孟婆。我曾是一名小仙,在灵犀殿里跟着师父学习。灵犀殿负责织就凡人的命脉,三六九等的仙对应负责三六九等的人。皇族血脉的命数皆由上仙用金剪子、金线织就。我这样的小仙,只能负责给平民编命,即使出了岔子,也无足挂齿。


我姓孟名琬,师父常喊我小琬仙儿。半吊子的我不爱好好学,编命也乱七八糟,今个儿织了戏子拐跑赵家三小姐,明儿又织农家女私奔才子。


但晚青不同。


我与他同一时期拜灵犀上神为师,师父总批评我愚昧,夸他有天资。那时候我总想,并不是他有天赋,而是我的愚笨,衬得他聪明些罢了。到头来,他还应当感谢我。


师父常遣我们二人一同办事,一来我们年纪相仿,二来他能帮衬着我,也防止我闯下不可挽回的大祸。


年幼时不爱读书,总想着玩,不是偷懒睡觉,就是扯闲话,可他向来是只在我讲二十句后才有气无力地搭理我一句。我气得说他死板,说他织的命单调乏味,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倒是笑意染上眉梢,像是在笑我的无知。“你以为这人世间的人都跟你编的一般?这些凡人,懦弱、自私,连媒妁之言都不敢反抗,你编的不是他们的生活,反倒是他们口中的故事。”


想着我也只听过师傅讲的无聊案例外,和一切仙女姐姐的凡间八卦,我恼怒道:“我又没去过人间,怎么知道凡人到底什么样。这么说来,你一定是去过了?”


晚青收敛了笑容,恢复严肃脸色,“你手头的织完没?再过两个时辰师父就要来检查了。”


我瞧着手上几乎没动过的线,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还剩一堆呢。”


我慌张地赶工,总算在两个时辰内织完了这人的命,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师父的踪影,我知道,这是晚青的恶作剧。


3

猜到晚青去过人间,我便每过些时日都缠着他带我去人间瞧一瞧。


我扯着他的衣袖,“晚青,晚青,你带我去人间一趟好不好?我不跟师父讲,不会被发现的。”


晚青甩下我的手,严肃问道,“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我搪塞道:“没事,师父又不管。”


晚青瞥了我一眼,将线塞在我手中,“可师父叮嘱我,让我管着你。”


我实在是不明白,给凡间的下等人编织命运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何师傅和晚青都如此紧张我是否完成。


我倒不是没想过自己溜出去,可学术不精的我只能依赖晚青。我旁敲侧击:“那你带着我去,能管着我,也不会被人发现。若是被师父发现了,就说是我逼迫你的。”


晚青固执至极:“不去。”


沉默了好一会,他突然问我:“我问你,这命可有分三六九等?”


我将手中的线塞回晚青手里,“怎得没有?你看我们手里头的线都是粗线,却也有金织玉线的,这还不就是贵贱了?再说了,就我们神仙,不也有高低位分之分?你何时看过玉皇大帝做我们这般事了?”


晚青摇了摇头,叹了声气,“那是各司其职。”


这人分明就是有高低贵贱的,神仙亦是有的,少有人敢欺负师父,但是我面前这位就能欺负我。我应答:“我是死脑筋,你带我去趟人间,或许啊我就开窍了呢。”


晚青终究是拗不过我,“仅此一次。”


4

晚青带我下来时,正值人间中元节。街灯绚丽,人声鼎沸。


我好奇地四处走走看看,却被过多的行人撞来撞去。


晚青牵过我的手,不知为何,我被触碰的肌肤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烫,全身的血头顶涌去,连脸颊都烫了起来。


晚青面如常色,可声音却没能掩盖得微颤,“我牵着你,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凡人升仙需要剥去七情六欲,生来仙胎便不必。只是天宫也有规矩:不可动心谈情。


我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自知已破了规矩。


我们在人间放花灯,游园,逛会,我止不住摇着他手请求:“晚青,这人间这样好玩,你下次还带我来好不好?”


晚青甩去我的手恢复冰冷:“说了一次,便只有一次,容不得你乱来,要是给师父知道了,小心仙籍不保。”

5

他果真是说到做到,无论我再怎么撒娇,他都不答应带我去人间游玩。但他对我宽恕了不少,有时候还会帮我做做功课。


我想,他可能也是有点喜欢我的。


这天师父来巡我们的班,言语中他提起,月老要换届了,会在他的徒弟们中选人来担任。


我不解问道:“月老,一定都是上了万岁的老头去当的,怎么还关我们的事?”


师父眉头微皱,“你从哪里听来月老是老头的?每届月老都是从灵犀宫的学徒里选拔出来的。灵犀宫本来是编织宿命的地方,月老这编织姻缘之人也定是从我们这里选拔。”

我好奇地问师父:“那去当了月老,职位可有师父高?”


师父拿指尖点我的额头,“蠢,为师活了上万年,岂是你们这些小辈当个月老就能赶超的。”虽然没有为师厉害,但月老也不是好当的。这月老以自身姻缘作红线,牵他人的姻缘。缘断线断,线断缘灭。”


师父看了我的眼睛,突然正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琬仙儿,在这灵犀宫,可别轻易就动了心啊。动了心的人,可要被抓去当月老的。”说完,却扑哧一声笑了。


我听了这话自然是害怕的,不敢再同师父讲起晚青,要是给师父发现了什么猫腻,那就大事不妙了。


6

灵犀宫出事了。


一位平凡女子被织就了不属于她的命,众多命数因她受到牵连,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本该用粗线织就的命数却混进了金线,本该在田野间的女子却出现在了皇宫,做上了皇后。本被命星算好的命运被白纸黑字写好,现在却已无法挽回这错误。


灵犀宫乱了套,所有的上仙都要为了补救这个差错而修改其他未发生的命数。可那平凡女子也是可怜,从此只能待在冷宫,直至死去。


我去求师父,看看能不能让她的后半生重新坐回皇后之位,至少也不要过得那样可怜。师父看着那些扭曲的金线,叹气摇了摇头。


正在我为陈氏悲叹的时候,晚青突然找上我:“琬儿。”


他头一次这般叫我,脸红心跳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反应,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


他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枝花,“送给你的。”


那天我飘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枝漂亮的金色瑰摆在了最好看的花瓶里。


7

灵犀宫的叛徒找到了,那个人,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因为搜查的人在我屋里找到了给那女子织命剩下的金线,算是人赃俱获了。师父拿着我屋里的那只金玫瑰,命人押着我,“孟婉,你可知罪?”


看来师父当真是生气了,他从未直呼我的名字。可是,哪来的什么金线,那分明就是我的心上人送我的礼物。


我从未想过,原来晚青会害我。以至于我得知真相的时候,心脏好像漏停了几拍。


“小婉仙儿,若是有人诬陷你,你大可和为师讲,为师替你讨回公道。”


我只是看着晚青,看他低头不敢看我,看他紧握拳头,看他心中无我。


我苦苦一笑,摇着头道:“我原以为,你与我乃是真心相对,从未想到只有我一人动了真心。”


“这一切,皆是孟琬亲为,请灵犀上神定罪。”


我看着师父对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孟婉,你且剔除仙职,去人间轮回吧。”


后来我得知了关于月老的真相。先动了心的人不会被抓去当月老,只有最无情的人才会去当月老的,月老要将自己的姻缘全部用来给别人牵线,这是对他的惩罚。


我还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我?若是无情,为何又为了那人间的女子偷金线、改命宿?


可惜,有些事情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8

阎王问我:“这孟婆汤乃是你亲自熬制,你为何不喝?喝了不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怕我喝了,就再也记不得自己为何要熬这汤。我怕我喝了,他便没有理由心怀愧疚。他在天上一日,我就地间多待一时,我要让他永远记得我。”


阎王摘了地上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放在手中把玩,“可你知道,你在这地间,无论千万年,你都见不到他。”


“无妨。”


曼珠沙华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


晚青,不,我应当喊你月老,你为凡人牵红线,而我让他们忘却今生记忆,可笑吗?我祝你,终有一日,会来我面前,讨一碗孟婆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