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人关心国产剧不敢拍「现在国产电视剧真是烂透了」这个话题,卢子百科整理了国产剧不敢拍「现在国产电视剧真是烂透了」相关内容,希望对大家有用。


继眼瞎之后,飘再次遭受“工伤”。

来。

欣赏一下这开屏暴击。

这部名为《我亲爱的小洁癖》的甜宠剧,直接把我看yue了。

只想喊话这些博眼球的甜宠剧,别再胡乱瞎拍,四处碰瓷了。

看看这剧情,再看看这剧名。

是洁癖才忍受不了的情节吗?

不管有没洁癖,谁能接受别人往嘴里滴汗啊!

而这样的骚操作,并不少见。

甜宠剧似乎越来越喜欢,给主角们加点“疾病”人设了。

抱着找洁癖患者共鸣的目的点开《小洁癖》的观众。

可能想不到,短短的43分钟内,要遭受多少,没有洁癖的人都难以抵御的生理不适。

初级的。

是过马路不小心被绊倒的女主,直接贴上了洁癖总裁顾人齐,洁白如新的特斯拉。

留下了刑侦大队都难以抹掉的两个掌印加半边脸印。

中级的。

是站在男主对面叨逼叨的女主,突然对着男主的脸,打了一个将喷未喷的喷嚏。

高级的。

是第三次相遇时,女主穿着环卫服,推着垃圾车,又双叒一次撞上了男主一尘不染的特斯拉。

顺带把整车垃圾都倒在了人家车,还不小心把下车了解情况的男主,按到了车前……的垃圾里。

更别提开头出现的,滴汗入口。

这一幕,要发生在现实中的洁癖患者身上,早开始拔刀了。

但你猜怎么着?剧中,这汗居然滴到人男主的心里了。

“女人,你好别致。”

“像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细菌。”


???????

我看麻了,也看透了。

得,这就是一个女“邋遢大王”靠各种不经意”搞脏“洁癖总裁”,进而捕获他芳心的故事。

虽然打着《洁癖》的招牌,但剧中并没太多展示严重洁癖患者生活不易,恋爱不易的情节。

除了强行安排点“童年阴影”,顾总怎么看,都非常享受和欣赏他的洁癖。

明明已经严重到需要就医的地步,但他对自己的洁癖是这么说的:

“用时间换来一尘不染的生活,我觉得很值得。”

开了一家清洁公司的男主,自己洁癖就算了,还要带着全公司的人一起洁癖。

在工位吃外卖?不存在的。

毕竟顾总连手下的员工掉了一根头发,都表示无法接受。

说穿了,既要又要。

一边用医生的存在显示着男主洁癖有多“真”。

一边又用男主的日常,明白地告诉你,就算洁癖到接吻会晕倒,也能活得怡然自得。

医生不过是个摆设,这部剧从未把洁癖,当成一个真实意义上的心理疾病去探讨。

不过是想给男主加点儿疾病设定,好凸显“唯独女主可以治愈”的爱情。

甚至,为了显示两人是彼此的独一无二。

干脆让一个大学毕业的女主,受生计所迫,不得不去做保洁员挣钱。

飘没有职业歧视的意思。

但若真的缺钱,在明明有特长的情况下,为何不干点发挥特长的事呢?

这样的剧情,显然只是图一个 “你怕脏,我来扫”的浪(qi)漫(pa)故事。

但,编剧们不曾了解,只求目的地利用这些刻板印象中的“疾病”,其结果便是让人无比不适。

现实中,像男主一样需要介入治疗的洁癖患者,对自己反反复复无法抑制的清洁行为,是无法做到如此自洽的。

因为这些行为消耗了ta们大量精力,容易滋生自我厌恶。

对正常人际交往影响也很大。

然而,这些困难,在偶像剧里却通通消失,仿佛再严重的洁癖,也只是爱干净而已。

被美化的洁癖,不是孤例。

强迫症、超忆症、人格分裂,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过敏,都是偶像剧碰瓷疾病的重灾区。

《狐狸的夏天》里,男主也姓顾,同样位居总裁,也同样有病——

集强迫症和“撒谎过敏症”于一身。

整个人就是个一听见谎话就自动打喷嚏流眼泪的人体测谎仪。

还有《暖暖,请多指教》。

将超忆症患者,直接拍成了拥有过目不忘超能力的神人。

“病”这个字自带的苦痛感,那是一点儿都没体现。

而“色弱”这个现实中抹杀了无数人的艺术梦、军人梦、医学梦的疾病。

更是沦为了无数剧本里,为完美男主添点儿“反差萌”的“小缺陷”。

《杉杉来吃》封总有。

《你好,旧时光》男神林杨有。

总结一句,就是全员有病,却又病得开心,病得肆意,病得丝毫不见症状,搞不好还得受女主嘲笑。

三个字,就离谱。


当然,飘并不是说,每一部甜宠剧都需要如医学纪录片一样谨慎。

成功的“带病主角”,也并不少。

最出名的,大概是韩剧流行“精神病”男主时的《杀了我,治愈我》 。

同样是患病男主与治愈女主。

《杀了我,治愈我》虽不是一比一地,还原人格分裂患者的生存状态。

却至少做到了,尊重疾病。

它先是较为准确地解释了,男主人格分裂的原因。

因为童年创伤,才分化出其它人格,进行自我保护。

每一个人格,都有其保护主人格“车道贤”的方法。

凶狠的申世奇,是暴力反抗承担者车道贤最痛苦的一段回忆。

追星少女安约娜,用欢快逗逼来消化车道贤遭遇的痛苦。

再是,《杀了我,治愈我》也尊重了人格分裂这个精神疾病的痛苦。

这也是设计疾病人设时,最重要的一点。

人格分裂,病因虽说是出于自我保护,但对主人格而言,这一切都是被动与痛苦的。

剧中,男主就饱受了,自己不定时人格切换的痛苦,几欲赶走女主悧珍。

因为在他看来,被疾病折磨的自己,像个怪物——

我不是解除魔法就能变回王子的野兽

我只是一个怪物


而女主悧珍的治愈方式,也绝非强开金手指式的“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面对这个女人时,我一切的病都好起来了。”

面对嫌弃主人格懦弱,一切靠暴力解决问题副人格申世奇,悧珍让他明白,主人格看似懦弱,只是因为关怀他人,有责任心。

看到副人格吸引了不少的小迷妹,主人格迷茫,悧珍又鼓励他坦然接受追捧,帮习惯逃避的车道贤建立自信。


就这样,在悧珍一步步的引导下,人格们先是达成了和平相处。

又一起找出心魔的真相,实现人格的融合,也最终完成男女主之间的相互治愈。

回头来看,这场治愈戏的每一点细节,都是《治愈我》与《小洁癖》们的差距。

且不论《治愈我》呈现“人格分裂”这一病症,是不是为了让剧情更drama。

起码,它对疾病的态度,是足够尊重的——

不管一个疾病的症状有多猎奇,它始终是一个病。

它会痛苦,需要科学的理解,更需要辛苦地抗争。

但《小洁癖》们不一样。

他们只是借了疾病的名号,来展现人物的性格。

以“病”做后缀的名词,往往只是给主角人设做一点偏激但莫名独特的加持。

似乎,比起一个普通的天才,患有自闭症的天才,更加“天才”。

比起普通的聪明,有个“超忆症”,似乎更能展现主角超人的智力。

比起普通的霸总,一个对一粒灰尘,一根头发都吹毛求疵的洁癖霸总,似乎更加霸道。

其实这些被影视剧用来加持人设的疾病,将其摘掉,换成一个“很爱干净”“很聪明”或者“活通透了”的设定,似乎对剧情也没什么影响。

只是编剧觉得不够抓马。

所以利用疾病们作一个噱头,却不带痛苦,甚至还带着一些“超能力”一样的沾沾自喜。

沦为同“英俊多金”一样的人物光环,就不奇怪了。

美化疾病,不只是在影视剧。

林奕含生前就讲过一个吊诡的事,她患抑郁症后,她的同学觉得“很羡慕,我也想得”。

似乎,痛苦和疾病使得这个美丽的女孩更美丽了。

她觉得无法接受,因为抑郁几乎摧毁了她曾骄傲过的一切,她的好记性,学业。

甚至所谓的美丽——她要吃抗抑郁的药,人会发胖、没精神、无法集中注意力。

并且,她真实地痛苦着。


可,经常性的,我们能看到这种吊诡——

在疾病的一小部分特性上,添上一点关于“高智力”的美好隐喻,美化疾病。

人人都想得一些少见的病。

仿佛人人都会因此成为林黛玉。

别误会,飘并不是想一笔抹杀,文学中的“病美人”和病态美。

事实上,19世纪的欧洲,肺结核就因其发病特征具有的“破碎美”,常被文学作品美化为一种浪漫的疾病。

大仲马更是直接的说到:“患肺病在1823和1824年是一种时髦。“

这种将疾病过度的与浪漫、文艺画上等号的美化,久而久之,便催生了向往。

肖邦也死于肺结核

但, 19世纪对肺结核的美化,有其发生的特定因素;那些文豪芳葩,是因其思想而美,抑或是发病时的种种窘态,更是有待商榷。

而在医学越来越昌明的当下,为了增强人设,肤浅地美化的那些疾病,则是出于一种对疾病的自大幻想与猎奇。

把肺结核浪漫化,现在或许比较少见。

但相似的场景,并不是没有。

远一点的,是早前韩剧对白血病的浪漫化。

本质上,与美化结核病极其相似。


《蓝色生死恋》

近一些的,互联网上现在常常能看见,因要面对考试,就呼喊希望自己也有超忆症的人。

他们只觉得超忆症是一种类似蜘蛛侠飞檐走壁式的超能力。


却不觉得这是丧失了人类消解痛苦最有效的方式——遗忘,的一种疾病。

而抑郁症、躁郁症、阿斯伯格症、自闭症等疾病,也不知何时开始,痛苦的一面变得轻飘飘,而成为了一种“天才病”“艺术病”。

不仅催生了一部分思想未成熟的少年,从“为赋新词强说愁”,变成“为赋新词强装病”。

还因为该病只应天才有的思维,夺走了底层群体自查疾病的可能。

也掩盖了我们父母辈,中老年罹患抑郁症这类精神疾病的风险。

网络上,只剩下年轻的高知群体,讨论着只属于这个群体的病症。

艺术有时难以一比一地复刻苦痛,但,当下的编剧们在创作时,把“病”这个字眼,实在看得过轻了。

扪心自问,这些“霸总病”“天才病”“亲情病”,是能反应社会现实?还是具有极高的艺术造诣?

如果都不能,那不妨给“病”多一点平视的尊重。

影视剧里对“病”的各种碰瓷,倒让飘想起鲁迅先生在《病后杂谈》中的一段话:

生一点病,的确也是一种福气。不过这里有两个必要条件:一要病是小病,并非什么霍乱吐泻、黑死病,或脑膜炎之类;二是至少手头有一点现款,不至于躺一天,就饿一天。

这是鲁迅的一点儿碎碎念,但也可以作为影视剧们想要碰瓷疾病时,一个可供考量的“度”。

那些不曾感同身受过的心理疾病,与时常要伴随终身的罕见病,不想了解,就不要触碰。

苏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一书中写到:

疾病并非隐喻,而看待疾病的最真诚的方式——同时也是患者对待疾病的最健康的方式——是尽可能消除或抵制隐喻性思考。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天才病”“学霸病”“霸总病”。

同样,也没有什么“穷人病”“恶人病”“美女病”。

这世上,有的,只是或能治愈,或能共存,或需努力抗争,或死亡的——

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