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后竹马娶了我 因为我有着和姐姐一样的容貌小说「竹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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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彭三岁 | 禁止转载
1.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恨我的人,除了我父母,或许还有周邵崇。
我始终无法忘怀在得知姐姐的死讯后,周邵崇大力捏着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像一汪勾魂摄魄的深潭,蕴含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漾起细微的波痕。
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发颤。他倦怠的面容显出不符年龄的沧桑,一声轻叹入耳,他揉揉我后脑勺上的发丝,随即转身消失于我的视线中。
路过灵堂,我总能听见母亲的失声痛哭。
有这么多人偏爱赵疏影,时日久了,我甚至连嫉妒的滋味都已尝到麻木。
除了拥有相同的容貌,我与气质如兰、才华横溢的赵疏影毫无可比之处,外人见了我们都说,两人模样像,差距却大,姐姐远比妹妹优秀得多。
我讨厌赵疏影抢走所有人的目光,怨愤自己只是她的附属品,却可耻地戒不掉对她的深深依赖。
只因她的性情也那样好。
受人欺辱,她会出面维护我;震雷虺虺的夜,是她哄我安然入睡;被先生罚抄百遍诗文,她伴着油灯,替我从夜深写至天明……
只有周顾这个傻子是例外。
他说他不喜欢赵疏影。他扯着我的袖口,扬起抹甜甜的笑,酒窝里芬芳醉人,一双漆黑的眸亮似星辰,“浅浅是全天下最好、最特别的人。”
那一刻我差点落了泪,仿佛飘零的落叶坠入泥中找到了归宿,他给我有枝可依的感觉。
我却口是心非,凶巴巴地回他:“滚开,傻豆子。”
2.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兴许是老宅承载了太多的回忆,触及神伤,我们一家迁至了新的府邸。
院子里种植了大片的木棉树,此时木棉花开得极盛,一簇簇地压在枝干上,红得热烈,似火一般。
有人欣喜也有人哀愁,喜的是他们,愁的是我。在仆人小心翼翼地搬着赵疏影的雕花红木妆奁时,我从拐角处与他相撞,妆奁落地发出的闷响,使我们全都愣怔住。是母亲的巴掌让我回了神。
破碎的镜子里是我如死灰的面色,秀气的眉目和泫然欲泣的神情呈现出扭曲的形状。我捂着脸,心里有如被一根锋利的银针戳刺、泛起了细密的疼。我艰难地开口,嗓音哽咽道:“娘,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姐姐的妹妹,我也是你女儿?”
张口又闭合,她无言地眄视我一眼,带着家仆淡然地向前走去。
房门缓缓关闭,出来的家仆见我久站未离,便走上前对我好言安慰道:“二小姐,夫人是一时心急才动了手,莫要怪罪她,您也知道,大小姐没了,最悲恸的就属夫人了。二小姐我带您去敷一下吧。”
我挥挥手谢绝了他的好意,脸上的红肿可消退,殊不知心里的伤疤又该如何痊愈?
苦闷时我最渴望见的是周邵崇,而真正陪着我的人却是周顾。
从周邵崇的管家那儿得知他去了北方谈一桩生意后,我便失落地走回了人潮涌动的繁华街道上。
暮云叆叇,夜色隐隐浮现,雨帘子突兀地坠下来,行人纷纷四处逃散,我顶着雨在父亲经营的酒楼前停下。
蹲在地上蜷缩着腿的周顾正拿着树杈圈圈画画,看样子早已等候多时。悬挂于檐上的灯笼没被雨打湿,他反倒不晓得进店躲一躲。
莫名平静下的情绪驱散了我周身的寒冷,我调侃他:“傻豆子,你继续淋下去,生了病再治不好,傻到不能见人了怎么办?”
闻言,他欢快地抬起头,濡湿的发贴在额前,他的眼亮得如同黑暗中的夜明珠,“不傻,周顾不傻。”
他从对襟褂里掏出花叶稀疏的花环,刹那间神色有些黯淡,他委屈地说:“阿婆教了我好久,我把它藏在这里,它就坏掉了。”他接着抖抖衣衫,花瓣夹着叶子撒落了一地。
他向来如此,搞不了多少花样哄我欢心,却总能轻易触碰我心底名为疼惜的那根弦。我抓住他的手,伸直了脖子,“没关系的,可不可以帮我戴上?”
果然,周顾又笑了起来,我真不明白这个浸在蜜罐子里成长的大少爷整日在乐甚。犹记十岁时初次相见,他就笑着问我为什么要叫赵清浅。
“取自‘疏影横斜水清浅’,疏影是姐姐,我是清浅。”
他说清浅真好听,比他的名字好听多了。自那之后的许多年里,他说过许多次类似的话,我从来只当他是孩童心态在作祟。
酒楼即将打烊,我拉着周顾在客房里裹着薄衾,开了两坛上好的陈年佳酿,打算借酒消除积压的愁绪。
起初周顾推阻道:“我爹不让我喝酒,浅浅也别喝。”但他拗不过我,索性也抱起酒甏皱着眉猛灌了一口,“那我陪浅浅一起伤身体。”
他的酒量出乎意料地好,一坛见底,双颊染上红霞,神情却异常清明。
我醉倒在他身上,涕泗横流地抱着他的肩膀说起胡话:“爹娘对我不闻不问,邵崇哥从没正眼看我一次,他们都在怨我,周顾,我活得真累。”
如珠似宝般地捧起我的脸,周顾为我拭掉眼泪,“乖,不哭。我不要浅浅难过,我想让浅浅开开心心地笑。”
——想让我开开心心地笑。
只有周顾会这样想,这样说,这样做。
我抽泣着,轻唤了声傻豆子,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专注凝望着我。
我终是没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污秽之物全部吐在了他的锦衣上。
简直狼狈至极。
3.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我在鸟雀的啁啾声中醒来,华美的水晶吊灯及富丽堂皇的陈设映入眼帘。想来是无人重视我在何处,赵府早已闭门,周顾才把我带到了他家。
依稀记得昨夜他背着我在黑魆魆的路上行走,下巴被他瘦削的肩胛骨硌得发疼,我暗下决心要带他去我家酒楼里胡吃海喝。
他趴在床边紧紧攥着我的手,尚在睡梦当中。他的皮肤白净如瓷,长而卷翘的睫毛划下优美的弧度,我赞叹他竟生得比女人还昳丽三分,有了逗弄他的心思。我起身发觉穿在我身上的深蓝色睡袍,便失声惊叫道:“周顾,是不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他被我吵醒,惺忪着睡眼回答:“不是我,是阿婆给浅浅换的。”
原来是他的奶妈,我羞赧地清咳一声,“谅你也不敢!”
管家叫我们下楼进餐,偌大的方形长桌上只有周司令一人正襟危坐,脱下军服换上便装的中年人和气了不少。但我依旧心存敬畏,并非是因为周司令长着鹰鼻鹞眼,而是因为他是割据一方的大司令,手段狠辣且高深莫测。
我和他客套地寒暄几句后,忍不住询问:“大伯,邵崇哥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之后。”
“还要这么久……”吃了一口糕点,我瞬间失去饱腹的兴致。
只听他又用哄孩子的语气对周顾说:“阿顾,送你出国玩点新鲜的,你看行吗?”
“我哪儿也不去,我不和浅浅分开。”周顾不假思索地拒绝。
大胆的话让我有点发怵。周司令犀利地扫了我们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阿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不会介意,是吧?”
言外之意——让我对周顾好点。
我顺从地点头,“应该的,大伯请放心。”
周赵两家是世交,周家的情况我大抵都了解。
周顾的母亲在世时和周司令鹣鲽情深,她撒手人寰后,周司令娶的几房姨太太都未留下子嗣。
周家除了嫡出的周顾,只剩下养子周邵崇。周顾天生智力缺陷,一向雷厉风行的周司令却将慈爱与耐心全都倾注给了他,所以过了弱冠之年的周顾仍在父亲身边。但周邵崇不同,周司令说自己一生戎马倥偬,不希望晚辈步入后尘,就对他求全责备,将他锻炼成了出类拔萃的商人。早在十六岁那年,周邵崇便已搬出周家,一人独居。
我印象中的邵崇哥几乎从不发怒,他淡然得就像一缕风,一片云。他性子静、话不多,俊朗的容颜和温润如玉的气质都令我大为着迷。
自总角时我的目光就常常追随周邵崇,但他心系的是赵疏影,与他惺惺相惜的是赵疏影,他最深爱的也是赵疏影。不出意外,他和赵疏影会成亲,会儿孙满堂、相濡以沫到白头。
我于他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罢了。幸而有周顾陪着,我并没有多么孤独。
某次为了给我掏蜂蜜被蜜蜂蜇得面目全非,他没有嚎啕大哭,而是黏着我说:“浅浅是我的朋友,我会对浅浅好。”
他的真情太过炙热,灼得我心生愧疚,我问他:“疼吗?”
“有浅浅在,我不怕疼。”
他就像一方净水,纯粹至极而无一丝污垢,我被他彻彻底底地收服。那年我十四岁,周顾十五岁。
四月的春光正好,暖风微醺,绿树葳蕤,鲜花妍丽。周顾提出去放风筝的建议,他兴奋得险些手舞足蹈,“山上的桃花开了,一大片全是粉红色,再等等,我就能给浅浅摘桃子吃了。”
落花翩跹飞舞的画面在我脑中浮现,年年都见的景象平淡无奇,放风筝的小把戏除不了我的惆怅,我敷衍他道:“明日你不必找我,你先去山上等候,我随后就到。”
而答应他的事,在我得知周邵崇提前回来的消息后便忘得一干二净。我迫不及待地去见了周邵崇,他正坐于亭中默读报刊,温润的眉眼轻敛,柔煦的光洒在月白长衫上晕染成金色的光圈,如写意山水画般,风华绝代。
在周邵崇的邀请下,我和他在梨园听了一曲戏。
戏台上婀娜多姿的伶人舞着桃红水袖,咿咿呀呀地唱:“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旁边的周邵崇认真倾听,我体会不了戏曲的魅力所在,只觉气氛沉闷。我莫名想起和周顾肆意玩闹的时光,是无比地轻松畅快。察觉出我的心不在焉,周邵崇转头问我:“无聊吗?不然我们先离开。”
我连忙摆手,“挺好的,不用了。”
他却拉起我,“别勉强自己。”
掌心的温度直抵我心尖,滋生出星星点点的罪恶感,我问道:“姐姐的死,你怪我吗?”
他身子一僵,我听见他说:“都过去了,小孩子别多想。”
我已年方二十,早不是什么小孩子,他仅大我五岁而已。我的心意他必然懂得,只是不能给我任何回应。
“邵崇哥,对不起。”
在他错愕之下,我挣脱他的手,往南山的方向奔去,我忽然间想到那个傻豆子可能还在等我,我却自私自利地将他抛诸脑后。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目的地,望见周顾可怜地抱着风筝靠在树干上,形影萧索。
他欣喜地欢呼道:“就知道浅浅不会骗我。”
“若我不来呢?”
“那就一直等下去啊。”他天真地说。
五味杂陈的情绪来回翻滚,我问他:“周顾,你喜欢我,对吗?”
这时清风乍起,桃花摇落了我们满身,他为我拂去肩头的花瓣,掩上潋滟的眸光,半晌才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他顿了顿,继续说,“浅浅告诉我,什么是喜欢?”
4.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
周邵崇开始频频约我会面。我在忐忑和甜蜜中度过与他相处的每分每秒。
他教我吟诗作画,教我抚琴吹箫,带我去广袤的草原策马奔腾,带我去沙场上练习射击。他留过洋,送过我一些西洋玩物。我也学会了吃西餐,穿蕾丝繁复的洋装。我受宠若惊地享受着的一切,本应是姐姐赵疏影的一切。
周顾像往常一样每日都在家门口或酒楼前等我,我急于赴约,和他打个照面便匆匆离去。后来他拉住我,讨好地说:“浅浅,我们去西湖泛舟。”
“以后有时间再去。”
“浅浅每次都这么说。”他怔怔地盯着我,桃花眼一眨不眨,“浅浅是不理我了吗?”
我忽略心间蔓延的酸楚,狠下心想斩断和他的羁绊,“回家吧,以后……我们少见面为好。”
那日我尚未考虑过我对他的伤害究竟有多大,直至多年后,我成了朝圣者,在寺庙里焚香拜佛时,留着白髯的老和尚给了我八个字——执迷不悟,悔不当初。
周顾不再找我,我的世界寂寥了不少。最令我惊诧不已的是周邵崇向我求了婚,璀璨的戒指戴到手上,实现了梦寐以求的事,发自内心的喜悦却不深。
周邵崇带我去见了周司令,周司令没有刻意提周顾的事,送给了我上等的翡翠手镯说是为我准备的一份薄礼。
“我和你父母商量过了,免了你们的订婚仪式,直接办宴席成婚。”他最后说的话令我特别不舒服,“到时阿顾该改口叫你一声大嫂了。”
我的婚姻大事就这样草率定下,与两情相悦无关,与长相厮守无关。如求婚那日周邵崇许给我的诺言:“我会疼你宠你,保你余生幸福无忧。”
只有我痴心妄想的“爱你”没讲,明明他哄哄我、骗骗我,我也会万分知足。
5.雨僝云僽倦,格调还依旧
日子如流水,细细地淌,悠悠地过。婚礼当天,是母亲待我最温柔的时候,她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着丈夫好好过日子。”父亲则眼噙泪花,呵呵地笑。
办的是一场盛大的西式婚礼,邀请了许多的名门望族。黑色轿车纷至沓来,停在欧风大教堂前。我捧着花束,拖曳着波浪形的裙摆,走向身着西装、颀长挺拔的周邵崇。证婚人严肃地读出誓词,在问道是否愿意时,不合时宜的嘶吼突兀响起:“浅浅——不要!”
花束从手中脱落,我震惊地看过去,是周顾。
他穿一件发皱泛黄的白衫,眼圈浮肿,下巴挂着青色胡茬。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他以卑微的姿势,搂住我的腰,依偎在我怀里。我正欲推开他,他猛地抬头在我唇上亲了一下,苦苦哀求着:“阿婆说成了亲,浅浅就是别人的了,方才我轻薄了浅浅,我要对浅浅负责,浅浅跟我走,跟我回家……”(原题:《清浅周顾》,作者:彭三岁。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