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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班主任拎起课本朝我脑袋扇过来,“你爹把你送学校是学习来了还是亏先人来,前两天你爹还跑过来给你请三天假说家里有事,既然请了三天你干脆别来了,跑里学校丢谁的人,拿着书滚出去背。”

委屈的看了我同桌一眼,心里想着真是倒霉。

终于扛到早读课下,拿着课本灰溜溜回到教室,我同桌还教训我,“陈火良,我早就给你说赶紧背,赶紧背,你还不听我的,怎么样,今天又挨收拾了吧。”

“去去去,关你什么事,看你那闲心操的,我要你管。”

“好心当做驴肝肺,往边儿点,你越线了。”

“我就越线,就越线,咋地,咋地。”

说着,一拳头朝我胳膊砸来,我赶紧撤出,一拳砸到桌子上,咣的一声,全班同学都往来看。

我知道,她肯定会很疼,这木头桌子上早就被往年的同学刻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和文字,沟沟槽槽的砸上去能不痛。

看到赵舒野猛然怔住,憋屈的脸看着桌子一言不发,给我高兴坏了。

“哈哈哈,美,美,让你打我,让你打我,疼不,疼不,嘿嘿,疼死你,疼死你。”

我瞅了一眼她的手,拳头上被沟槽擦掉了皮。

其他几个跟我一样不爱学习的乌拉围上来,对着赵舒野一顿嬉笑,她泪珠子掉下来。

她可能不想让同学看到她哭,捂着脑袋趴到桌子上。

直到上课铃响了,她才从桌子上爬起来,红肿着眼圈从桌兜里取课本。

数学老师上课一眼就看到我同学不对劲,“赵舒野,你咋啦?”

看到拳头上擦掉了皮用卫生纸捂住,“你手咋啦?”

结果我竟然没憋住笑出了声,数学老师立刻就知道是我干的好事,“赵舒野,是不是陈火良又欺负你?”

她没吭声。

“班长,赵舒野的手怎么回事?”

“是陈火良弄的。”

啪,拎起桌子上的课本又朝我脑袋扇过来,“滚到后面去,学习不行,欺负同学你咋就行,你不行让你爹把你带回家去,跑到学校祸害人。”

我拿着课本站到教室后面,心里对赵舒野的成见又大了几分。

没想到赵舒野却给数学老师说,“是我自己弄的,跟陈火良没关系。”

我心里嘀咕着,“装什么好人,老子又不是站不起,不就站着上课吗,又不是第一次。”

数学老师指着我鼻子骂,“你看看你同桌,心肠多好的姑娘,都到这份上了,人家还帮你说话,你咋就下得了手欺负人家,给我站好喽。”

唉,真是倒霉透顶,这笔账我给赵舒野记着,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整她。

第二节课下课后是大课间,做完课间操听同学说他奶奶说,人千万不能吃耳屎,否则会变哑巴。

好了,就是因为这句话引起我好奇。

从耳朵眼里抠下点碎屑,趁我同桌去上厕所还没回来,偷偷给她放进水杯。

因为她家条件好,是班里为数不多带水杯的,像我们这样的农家子弟,谁还拿水杯喝水,直接打开水龙头嘎嘎一顿猛喝。

因为今天的事,我同桌跟我一句话也没说,我也没打算搭理她,等亲眼看着她喝了一口水杯的水,我噗嗤又笑了。

她立刻反应到我肯定做了什么坏事,立马瞪着我,“陈火良,你是不是又造孽了。”

我没吭声,忍不住只是笑。

她生气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装作啥也不知道,也不想着搭理她。

铃声响起,我赶紧坐好,拿出书本,因为第三节课语文课,也是班主任的课。

谁的课我都可以打马虎,可唯独班主任的课不敢,这位老师是真敢往死里揍。

我小学班主任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噩梦,不是说她教书水平有多好,而是这位老师……算了,且听我继续说吧。

她叫左红霞,从县师范毕业后就直接进入村级小学当语文老师,前几年收拾学生出了岔子。

听说是用一双布鞋抽打女同学脑袋,没想到那双布鞋下面扎了一根针,那女同学从此脑筋就有点问题。

女同学没有妈,父亲有点残疾,得知女儿的事后,他就隔三差五一瘸一拐跑到学校要说法。

那时的人纯朴,加上人穷志短和一些特殊原因,并没有把人家左红霞怎么着。

有一天,村里人建议别到学校去讨要说法,直接去县城要说法,正好村里有人给县城碳厂拉一车柴火卖,他就搭了辆顺风车,命运弄人,三轮机动车本来就不稳,加上满满一车柴火,翻梁子的时候侧翻了,司机见状直接跳车,而他却因为残疾没来得及,被压在车底下,发动机滚烫的水浇在身上活生生烫死。

学校为了考虑影响,这才让左红霞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没想到,左红霞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直接调到县城城关小学任教,成了我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虽说现在打人收敛了一些,学生们还是怕的要死。我就亲眼看见她打学生,打断一根教杆,拧扯人家耳朵,家长反倒觉得老师打孩子是天经地义,加上学生认为被老师打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没人回家告状,因为一告状,指不定家里人还要收拾一顿,很多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爹就曾给班主任说,“不听话就打,打坏了算我的。”

反正,我记忆中班主任左红霞谁都揍过,连班长都大嘴巴子抽的呜呜的,可唯独从来没有碰过赵舒野一指头。

我们都知道赵舒野是煤矿大老板的女儿,家里背景厉害,属于全县最有钱的学生,这可能是左红霞不动人家的根本原因。

全班同学齐刷刷等待左红霞来上课,可奇怪了,都十几分钟过去了,愣是没听见她的高跟皮鞋声。

趁着空儿,我捣鼓我同桌一下,别真的哑巴喽。

我同桌看了一眼,没搭理。

我又用铅笔戳了一下她,她仍然没反应。

别真的给人家喝出事儿来。

心里多少有点担心,猫着声音惹逗她,“噗呲,噗呲。”

还是没反应,“喂,老佛爷,老佛爷。”

老佛爷是我给她起的外号,在我的认知里,老佛爷才是最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