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小王妃撒娇了「摄政王,你家公主要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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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星火
直到戒尺真的打在了手掌心上,痛感传来的时候,萧姒锦才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是她在历史书上并没有学过的朝代,而她所在的这个国家叫苍云国。
现在打她手板的这个人叫薛景湛,她的夫君,苍云国的摄政王。
打她手板的原因是之前的萧姒锦,没错,是原来那个萧姒锦,不是她,在薛景湛的床上泼了一大盆水,还把薛景湛的书房给烧了。
她严重怀疑原来那个萧姒锦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要被打手板,所以吓死了,不然她怎么能穿到这个萧姒锦身上。
凭什么做错事的是另一个人,而被打手掌心的人却是她!
“知道错了吗?”薛景湛瞥了萧姒锦一眼,举止优雅地端起了放在手边的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后,缓缓地抿了一口。
动作从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王者之派的矜贵气质。
不愧是摄政王。
而且,这个薛景湛长得很好看,是一眼就会被惊艳到的那种好看,五官精致又有棱角,一双眼睛炯然锐利,仿佛所有东西在他这里都无处遁形。
虽然,但是。
打她就不能忍。
“我不知道!”萧姒锦回怼道,“薛景湛,我可是长公主!”
“你若不是长公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薛景湛又睨了萧姒锦一眼,手里的戒尺点了点萧姒锦的手,“手伸直,我说了只打一下吗?”
“我的手它有它自己的想法。”萧姒锦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它伸不直。”
薛景湛:“???”
“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做错了事,那也不能打手板啊!”萧姒锦没好气地道,“你又不是学堂的夫子,还拿戒尺打人。”
说完,萧姒锦又嘀咕了一句:“我小学老师都没有这么凶……”
薛景湛:“???”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都没怎么用力,一个手板就打出毛病来了?
都开始说胡话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错了?”薛景湛问。
“没有,我可没有这么说。”反正不是她干的,她不能当背锅侠。
薛景湛见萧姒锦到现在还嘴硬,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所以长公主的意思是,本王的床不是长公主弄湿的?”
“我是看你床脏了,想帮你洗洗。”萧姒锦道。
薛景湛:“……”
“那书房呢?”薛景湛又问。
“天干物燥,关我什么事?”萧姒锦一脸无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放的火吗?”
薛景湛:“……”
“很好,看来长公主是想不起来不肯承认了,既然这样,今晚的晚饭就别吃了,在小祠堂里好好想清楚吧。”薛景湛说完,让人将萧姒锦带去小祠堂。
萧姒锦深吸一口气,微笑着保持冷静。
她这个公主没有什么地位,她已经意识到了。
行,你是摄政王,你说了算。
不吃晚饭就不吃晚饭,她还能被这一顿饭饿死不成!
*
小祠堂里供奉着都是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先人为大,萧姒锦还是跪在蒲团上给各位先人磕了几个头,“各位前辈,我不是有意要打扰各位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冒犯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萧姒锦话刚说完,就感觉有一道白光冲着自己脑门打了过来,她一下就晕了过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有点可怕。
她在这个梦里看到了萧姒锦和薛景湛的一生。
薛景湛的父亲薛浪原本是苍云国世袭的镇北侯,和当时的太子萧安平是很好的朋友。
薛浪一路扶持萧安平,帮萧安平扫清了前朝边疆的一切障碍,最后助萧安平顺利登基,成了苍云国的皇帝。
可是皇位坐久了,萧安平被权势野心吞噬,早已经失去了初心,对原本的好朋友薛浪也不再信任了。
他忌惮薛浪的赫赫军功,想要将薛浪手中的兵权收回来。
可即便是将兵权收回来,只要薛浪活着,他也永远都是大家心目中最值得信任的镇北侯。
萧安平生出了杀心,在薛浪最后一次出征前,以送薛浪为由设了宴席,并在薛浪的酒中下了毒。
薛浪最后在战场上毒发身亡。
当时的薛景湛不过十岁。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真的战死,而是被他誓死效忠的陛下所害,便暗下决心一定要报仇。
十年后,薛景湛一步一步站到了苍云国的权力中心,成为了萧安平的噩梦。
病重的萧安平不再是薛景湛的对手,朝野上下也被薛景湛掌控了,他逼着萧安平退了位。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惩罚萧安平,萧安平没有儿子,没有人可以继承他的皇位。
萧安平只能将皇位传给他早已经死去的弟弟萧安楚的遗腹子萧云昭。
而此时的萧云昭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于是薛景湛又让萧安平下了一道封他为摄政王的圣旨。
就这样,苍云国的皇帝是一个七岁的小毛孩儿,而薛景湛成了实际上掌控朝堂的摄政王。
萧安平自知自己活不久了,为了牵制住薛景湛,在他死前,他下了最后一道圣旨,将萧云昭的亲姐姐萧姒锦许配为了薛景湛,封为了摄政王妃。
就这样,萧姒锦嫁进了摄政王府。
萧姒锦萧云昭这一对难姐难弟,虽然一个贵为皇上,一个贵为长公主摄政王妃,却觉得自己处处活在摄政王的阴影之下,两人又听信了身边小人谗言,对薛景湛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一开始薛景湛对两人还挺宽容,毕竟他的仇人是萧安平,和这两姐弟没有什么关系,可这两姐弟频频作死,总是在薛景湛的底线上来回横跳,最后薛景湛终于忍无可忍,将这两姐弟给杀了,自己登基成了苍云国皇帝。
萧姒锦在这个梦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被砍头的画面,一刀落下,头和脖子分了家,血流成河……
吓得一哆嗦,从梦里醒来了。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呼,还好,没断……”
可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难道这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应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门“吱呀”一声响了,萧姒锦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了眼。
一个人头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朝小祠堂里望了望。
大概是梦里砍头的阴影实在是太强烈了,陡然间看见一个脑袋从门外面冒进来,萧姒锦的小心脏颤了一下。
“长公主!”
看见萧姒锦后,荔枝赶紧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荔枝是萧姒锦的贴身侍女。
萧姒锦在梦里看见了荔枝,自然知道荔枝是谁。
看见荔枝的这一刻,她就更加确定她刚刚看到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而是之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你怎么来了?”萧姒锦问。
荔枝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盘精致的糕点,还有一个大鸡腿,“长公主,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吧。”
“薛景湛不是不准我吃饭吗?”萧姒锦咽了咽口水,确实是有些饿了,“你给我吃的,不会被骂呀?”
“只要长公主别饿肚子,我被骂几句也没什么。”说着,荔枝顿了顿,看着萧姒锦叹口气,道,“只是,长公主,您能不能别再故意惹王爷生气了,您看看您干的那些事情,王爷真的已经很仁慈了,最多也就是罚你不吃晚饭,在小祠堂思过,这要是换成别人,皮都被扒了好几层了。”
萧姒锦:“……”
行吧……
虽然那些混账事真的不是她干的,但现在和她也脱不开关系。
以前的萧姒锦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没想到身边的婢女脑子还是挺清楚的。
薛景湛对萧姒锦确实已经很好了。
萧姒锦和小皇帝落得最后那个下场,真的不能怪别人,真的是被自己蠢死的。
她可不蠢。
怎么看,她和薛景湛都无冤无仇的,她可犯不着要和薛景湛过不去。
而且,她穿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薛景湛很明显是这个世界的绝对王者,她抱大腿都来不及。
萧姒锦抓起鸡腿咬了一口,对荔枝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薛景湛这个人吧,脾气看上去是差了点,又心狠手辣,做事情豁得出去,眼里还容不得沙子,还不喜欢笑,每天冷着一张脸,完全不像是人间活物……”
荔枝听着萧姒锦吐槽薛景湛,一开始还觉得萧姒锦说话很逗,满脸笑容,可笑着笑着,表情就变了,笑容僵住,眼神逐渐惊慌起来。
薛景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此刻就站在萧姒锦的身后,嘴角扯着一抹冷笑看着她。
荔枝:“!!!”
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像是眼睛抽筋了一样使劲给萧姒锦使眼色。
长公主,快别说了!
王爷的脸色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回你怕是真的要被扒皮了。
萧姒锦看着荔枝,眉头皱了下,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荔枝的意思,毕竟能让荔枝露出这种表情的人也没几个了。
萧姒锦意识到了薛景湛这个时候肯定就在她身后。
但是,她并没有慌。
她镇定自若地将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薛景湛他帅啊!不仅长得好看,还有本事,能力强,又御下有方,关键是,我觉得他这个人吧,肯定是嘴硬心软。你看,嘴上说不准我吃晚饭,不还是让你来给我送吃的来了吗!
所以说,你别看他外表冷漠无情,实际上内心肯定是很柔软的,我觉得我以前都误会他了。”
大概是萧姒锦的话转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荔枝没反应过来,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有些懵了。
还可以这样?
萧姒锦继续说着:“所以,荔枝,我决定了,我以后一定要对薛景湛好一点。薛景湛是我的夫君,就是我今后要终生依靠的人,夫妻之间嘛,就是应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相互尊重的。”
“呵呵呵……”荔枝干笑了两声,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挤了半天挤出了一句,“是……是啊,那……公主,你真棒……”
“唉!”萧姒锦却又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为难之色。
荔枝看了萧姒锦背后之人一眼后,弱弱地问了萧姒锦一句:“公主,怎……怎么了?”
“荔枝啊,我以前不懂事,对薛景湛的态度有点差,你说他能原谅我吗?”萧姒锦问。
话音落后,萧姒锦朝荔枝挤了挤眼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荔枝。
好在荔枝也是聪明人,马上明白了萧姒锦的用意,立马附和了一句:“那是肯定的!公主,王爷向来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您计较的,您就放心吧,王爷是好人。”
萧姒锦抿嘴偷笑,朝荔枝眨了下眼睛。
这小丫头果然机灵。
这下好了,她都把薛景湛捧到这个高度了,她就不信这事儿还过不去。
薛景湛肯定不好意思再跟她算账了。
听完萧姒锦这一整段内心告白的薛景湛:“……???……!!!”
就……心情复杂。
就在这时,荔枝非常适时地给薛景湛行了个礼,“荔枝给王爷请安。”
听到这话,萧姒锦才做出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诧然地回头看了眼薛景湛,不知所措地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呵……”薛景湛冷声一笑,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姒锦,没有说话。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继续表演。
“湛哥哥,我没有想到你对我这么好。”萧姒锦故作感动地道。
薛景湛:“???”湛……湛哥哥?
见鬼了。
这三个字简直比鬼故事还吓人。
萧姒锦可不管自己是不是恶心到了薛景湛,她继续道:“荔枝都跟我说了,是湛哥哥让荔枝给我送吃的来 的,原来这么久以来是我误会了湛哥哥,湛哥哥你放心吧,以后你我夫妻二人同心,阿锦不会再惹湛哥哥生气了。”
薛景湛:“……”
“虽然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但是我也知道湛哥哥肯定不忍心再责罚我。”萧姒锦说着,将手里的鸡腿放了下来,“所以,我决定自己惩罚自己,晚饭我还是不吃了。”
薛景湛:“……”
他还能说什么?
该说的,能说得,全让她一个人说完了。
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薛景湛转身离开的时候,表情是非常郁闷的。
在他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见他出来,候在外面的唐青上前两步,见薛景湛表情不对,便问了句:“王爷,王妃她……还是不肯认错吗?”
薛景湛:“……”
不肯认错?
小看她了。
认错的态度简直不要太积极。
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薛景湛表情淡然地看了唐青一眼,不带任何语气地问了句:“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青愣了下。
他退后一步,作揖:“王爷,属下不敢对王妃妄加评论。”
“让你说你就说。”薛景湛道。
唐青这才犹豫地说道:“王妃……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脑子简单了点……”
也是过于简单了,才会这么不识好歹。
说实话,他内心里是觉得萧姒锦配不上他家王爷的。
虽然萧姒锦如今贵为长公主,身份尊贵,可是也就只有这个身份了。
在他看来,真正配得上王爷的女子,应该是能在思想言行上和王爷有共鸣的人,至少不能是拖王爷后腿的人。
“是啊,脑子简单。”薛景湛自嘲一笑,“但是却学会给我挖坑了。”
“啊?”唐青愣了下。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薛景湛话里的意思,他道:“王爷这么聪明的人,还有谁能给王爷挖坑,恐怕刚动手,就会被王爷识破了吧。”
薛景湛脸黑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在坑里了。
或者应该这么说,萧姒锦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去选择跳还是不跳,他人就已经在坑里了。
*
薛景湛刚一走,荔枝就准备将食盒收起来了。
“你干嘛?”萧姒锦问。
趁着荔枝把盖子盖上之前把鸡腿又拿起来了。
荔枝一脸疑问地看着萧姒锦:“长公主,您不是要罚自己不吃晚饭吗?”
“忽悠薛景湛的话你也能信?”萧姒锦没好气地道,“我干嘛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荔枝:“……”是她太天真了。
萧姒锦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对荔枝道:“走吧,回去。”
“回……回去?”荔枝愣住。
“对呀,回去睡觉啊。”萧姒锦有些懒洋洋地道,“我说我不吃晚饭,又没说我真的要在这里待一晚。”
“可是……”
萧姒锦知道荔枝是怕薛景湛,便道:“你放心吧,薛景湛不会再追究了。”
“为什么?”荔枝皱眉,似懂非懂。
萧姒锦挑唇,咬了一口鸡腿后,道:“因为他……要脸。”
*
确如萧姒锦所说一般,她泼水烧书房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薛景湛也没有再找过她麻烦。
应该说是萧姒锦之后就没有在王府里看见过薛景湛了。
听说好像是京郊军营那边出了点事情,他去处理了。
这两天萧姒锦也没有闲着,她已经基本上搞清楚了状况,包括摄政王府的情况以及她现在的处境。
虽然苍云国现在的皇帝是她那个还未满八岁的弟弟萧云昭,可是萧云昭太小了,又是个熊孩子,所以实际上苍云国的政事都是薛景湛在处理。
朝堂上大部分人都是薛景湛的人,当然也有一部分坚决反对薛景湛的,可惜反对的效果并不太明显。
而且这些反对薛景湛的人,薛景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不屑一顾。
如果这是演戏,按照人设和剧情,薛景湛这种妥妥的大反派,绝对是那种为了得到皇位不择手段的人,而她萧姒锦就是捍卫正统的正义派,是要坚决和反派抗争到底的。
但可惜,现在的实际情况和她看过的电视剧剧情发展都不太一样。
实际上的薛景湛如今拥有绝对的权力,掌控着苍云国的政权,不但没有祸国殃民,反而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
所以薛景湛并不是反派。
所以她要做的并不是去反对薛景湛,反而应该牢牢抱紧薛景湛的大腿。
夫君是摄政王,弟弟是皇帝,这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老天爷待她不薄。
“长公主,宫里来了旨意,皇上宣您进宫。”荔枝快步走过来,寻到了正在花园里优哉游哉荡秋千的萧姒锦。
*
苍云国皇宫。
萧云昭继位成为苍云国皇帝时才刚满七岁,如今也不过是个八岁还没到的小孩子,每天想着的都是怎么好玩,半点当皇帝的觉悟都没有。
原本在王府的时候,所有人就都宠着他,以至于养成了从小就任性脾气大的性格,谁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当了皇帝,身边的人也都是捧着奉承着,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因为年纪小,一开始他也不明白当皇帝是干什么的,可当了这大半年皇帝后,他明白了点东西,当皇帝就是天下他最大,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如果不听他的,他就可以把不听他话的人都给杀了。
萧姒锦还没有真正和这个小皇帝弟弟接触过,只是在梦里看到过一些事情,就已经觉得她这个小皇帝弟弟非常有当暴君的潜质。
他被薛景湛弄死,真的一点都不冤。
到了御书房门口后,萧姒锦对荔枝道:“你在外面候着。”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进御书房后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萧姒锦还是有些头大的。
萧云昭的老师陈宜陈太傅,脸上被毛笔画成了个大花脸,一大把年纪了,还追在萧云昭的屁股后面跑,“哎哟,皇上,皇上您慢点……这文章还没学完呢……”
而萧云昭则是手里拿着一个木头做的飞鸟,抓在手里满书房跑,边跑嘴里还边说着:“飞啊,飞啊,飞起来了……”
萧姒锦:“……”
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薛景湛后来想弄死萧云昭的心情了。
熊孩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看见萧姒锦进来,萧云昭身边的太监立马对萧姒锦行了礼:“长公主殿下。”
陈宜陈太傅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后,也对萧姒锦拱手行了一礼:“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太傅不必多礼。”萧姒锦说完,便大步走向了萧云昭,到了萧云昭面前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拧住了萧云昭的耳朵。
“啊啊啊,疼,疼。”萧云昭疼得满脸紧皱,嚎叫了起来。
萧姒锦力气加大了一些,凶巴巴地道:“疼?你还知道疼是吧?”
“皇姐!你干什么!”萧云昭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放开朕!朕可是皇帝,你大胆!”
“我今天还就大胆了!”萧姒锦道,“皇帝我不敢教训,我还不敢教训我自己的弟弟吗?我看你就是欠揍!”
御书房的其他人看见萧姒锦这个举动,都吓傻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地看着萧姒锦,惊恐地瞪大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从没见过敢打皇帝的公主。
长公主怕不是疯了吧?
“长公……长公主……”太傅陈宜连忙对萧姒锦道,“长公主,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教训自己的弟弟,要什么规矩?”萧姒锦说完,又看了其他人一眼,“都先退下吧。”
太监宫女相互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想退又不敢退。
长公主虽然发话了,可皇上还开口呢,于是都纷纷朝萧云昭看了过去。
萧云昭立马道了句:“朕不许你们退。”
“嗯?”萧姒锦捏萧云昭耳朵的力气加重,威胁般地瞪着萧云昭,“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啊!疼!”萧云昭只好道,“退退退,你们都给朕退下。”
所有人这才行了礼,纷纷退下了。
很快,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了萧姒锦和萧云昭两人。
萧姒锦这才松开萧云昭。
“嘶……啊……”萧云昭连忙退了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气呼呼地道:“疼死朕了!”
“呵!”萧姒锦看着萧云昭,冷笑了一声,“我看你现在依然中气十足,生龙活虎得很!”
“朕是皇帝,你对皇帝不敬,你信不信朕打你板子!”萧云昭双手叉腰,抬着下巴,挺着胸,摆出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萧姒锦觉得有些好笑:“打我板子啊?行啊,你打!”
“哎呀,皇姐!”萧云昭似乎是有些没办法了,气得跺脚,“你就不能给朕一点面子吗?”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萧姒锦没好气地道,“你看看你刚刚干的都是什么事?堂堂一国之君,上课的时候玩木雕,还让人家陈太傅追着你跑,你还在陈太傅脸上画乌龟,你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吗?这事传出去,你得被天下人耻笑,你还要我给你面子?”
萧云昭理亏,低着头努努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陈太傅讲的东西有多无聊……”
萧云昭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萧姒锦依然听得很清楚,再次没好气地瞪了萧云昭一眼:“无聊你也得给我好好听讲。”
小小年纪不好好上课,还想以后长大了当文盲皇帝吗?
真是给惯的!
“知道了。”萧云昭撇嘴,“朕下次好好听讲便是了。”
说完,萧云昭郁闷地看了萧姒锦一眼,“皇姐,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凶了?”
皇姐什么时候凶过他,打过他?
皇姐向来对他都是很温柔的。
“你是不是在王府里被薛狗贼欺负了,所以你就跑来这里欺负我!”萧云昭道。
萧姒锦:“???”
薛狗贼?
哦,对,她差点忘了,薛狗贼是这两姐弟对薛景湛的“爱称”。
萧姒锦坐下来,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对萧云昭道:“薛景湛怎么可能欺负得了我?我可是长公主,他敢对我怎么样?”
“朕可是知道你前几天把薛狗贼的书房都给烧了。”说着,萧云昭走到萧姒锦面前,从上到下盯着萧姒锦瞧了好几遍,“薛狗贼竟然没有对你用刑?”
萧姒锦:“???”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啊?盼着他对你姐我用刑啊?你是我亲弟弟吗?”
“朕这不也是在担心你嘛。”萧云昭道,“朕早就跟你说了,这种小事情薛景湛不会放在心上的。咱们要干,就要干大事。”
萧姒锦又咬了一口苹果,“干什么大事?”
“朕最近得到一个好东西。”萧云昭说这话时,表情有些神秘。
“什么好东西?”萧姒锦问。
萧云昭走到了他的龙椅下,将他藏着的一个锦盒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了萧姒锦面前,“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叫七步杀。服了这个毒,七步之内必定七窍流血而亡。”
萧姒锦接过了萧云昭手里的小瓷瓶,表情复杂地看着萧云昭:“你每天不好好念书,就研究这些东西?”
“你带回去。”萧云昭对萧姒锦道。
萧姒锦:“???”
萧云昭:“趁着薛狗贼不注意的时候,下在他的饭菜里,薛狗贼必死。”
萧姒锦:“……”
萧姒锦啊萧姒锦,你弟弟比你狠。
“你就这么讨厌薛景湛?”萧姒锦问,突然就觉得嘴里的苹果不香了,吃不动了。
“朕才是皇帝,却天天被他一个摄政王骑在头上,满朝文武百官心里眼里就只有他这个摄政王,哪里有朕这个皇帝,还有,先帝就是被他害死的,像他这个坏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萧云昭愤愤地道,“更何况,他对朕不敬,他还说朕就是他的傀儡,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杀了朕,扶持别人当皇帝。他既然想杀朕,那朕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
萧姒锦眉头皱了下,看着萧云昭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话不太像是萧云昭能说出来的,毕竟只是个八岁不到的孩子,哪里可能想到这些东西,只有可能是从什么地方听过来的。
萧姒锦问:“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小全子啊。”萧云昭心思单纯,自然是萧姒锦问什么答什么,没想过要隐瞒。
小全子就是萧云昭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也算是这皇宫里和萧云昭最亲近的人了,萧云昭自然是对小全子十分信任的。
如果这个小全子每天每日地在萧云昭身边说薛景湛这些坏话,萧云昭对薛景湛的仇视和敌意自然是与日俱增的。
看来,这个小全子很有问题。
这些话就不该是一个太监该说的话。
如果现在萧姒锦告诉萧云昭这个小全子有问题,萧云昭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让萧云昭有逆反心理,所以萧姒锦暂时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小全子进来了。
“皇上,长公主,摄政王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皇上,此刻就在外面候着呢!”小全子道。
萧云昭一听见摄政王三个字,就十分不高兴地道:“薛狗贼又来干什么?朕才不想看见他呢!”
萧姒锦瞪了萧云昭一眼,对小全子道:“皇上现在有空,宣摄政王进来吧。”
“是,长公主。”
薛景湛一身官服,器宇轩昂,自带贵气,从御书房外走进来的时候,萧姒锦觉得薛景湛身上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
这种气场,一般人看见都想直接给他跪下。
萧姒锦不禁在心里感慨,还好现在剧情发展在这里,她还有机会抢救一下。
这个大腿她抱定了。
薛景湛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见萧姒锦,“长公主也在。”
“朕思念皇姐,宣了皇姐来坐坐,不可以吗?”萧云昭道。
萧云昭端坐在龙椅上,由于太小了,身高不够,双腿都没有办法碰到地面上,吊在半空中,像极了小朋友在过家家。
“您是皇上,自然做什么都可以。”薛景湛面色沉静。
萧云昭冲着薛景湛翻了个大白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还知道朕是皇上……还做什么都可以……明明想赐死你就不可以……薛狗贼……”
萧云昭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可萧姒锦和薛景湛都听见了,而且一字不差,听得清清楚楚。
萧姒锦满脸无语,而薛景湛则是嘴角扯了下,不屑到根本懒得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皇上,臣有事启奏。”薛景湛说完,看了萧姒锦一眼。
意思是让萧姒锦先退下,毕竟国家大事,萧姒锦作为一名女眷,依理不宜参政。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皇姐不是外人。”萧云昭对薛景湛道。
听到这话,萧姒锦终于觉得萧云昭说了句有用的话。
她当然不能走。
她要是走了,谁知道这个熊孩子后面会对薛景湛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薛景湛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说了他这次来的正事:“皇上,京郊军营前几日送来了一批新的军资,但是质量不行,盔甲一刺就穿,兵器一碰就断,因此伤了好几个士兵,导致军心不稳,臣记得这批军资是皇上当初力保的李泉负责的。”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李泉是朕力保的,所以摄政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给他安个罪名吗?”萧云昭道。
萧姒锦:“???”
果然是作得一手好死。
萧姒锦瞪了萧云昭一眼,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地道:“皇上,军资一事是大事,如果连军资问题都没有办法得到保证,士兵们如何安心训练,如何安心保家卫国?既然摄政王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这一批新的军资确实是出了问题,既然是李泉李大人负责的,那皇上是不是应该先把李大人宣进宫了解一下情况?”
萧云昭看了看萧姒锦,抿抿唇,道:“那……那既然皇姐这么说了,那就宣李泉进宫觐见。”
大概是没有想到能从萧姒锦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薛景湛有些意外,看向萧姒锦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与平时不同的打量。
萧云昭已经让人去宣李泉了。
萧姒锦对薛景湛道:“王爷应该不是空手来的吧?那批有问题的盔甲和兵器是否有带一些过来?”
薛景湛点点头,让人把东西都拿了进来,堆在了地上。
萧姒锦蹲下,拿起了一件盔甲,没想到竟然无比轻,这都不用试就知道这东西穿在身上起不了任何保护作用。
长矛拿在手上倒是有分量,但是却连她都可以轻易折断。
还有剑,剑身软趴趴的,拿在手上感觉像是拿了一个玩具剑。
看的萧姒锦火气噌噌往外冒。
这种质量的东西拿去给士兵用,不是在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吗?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有多差。”萧云昭从龙椅上跳了下来,大步走上前,拿起一把剑挥了挥。
他道:“这有什么问题吗?朕觉得挺好的啊!”
萧姒锦抬手就给了萧云昭的脑袋一巴掌,“好什么好?这哪里好?”
“皇姐!”萧云昭捂着脑袋,气鼓鼓地道,“你又打朕!”
说完,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薛景湛,有点郁闷,还有外人在呢,还是在薛狗贼面前,他多没面子啊!
“我看你就是讨打。”萧姒锦瞪了眼萧云昭,“身为皇帝,说话不分轻重,不打你打谁?”
萧云昭撇嘴:“……”
“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萧姒锦看着萧云昭,问。
萧云昭嘀咕一句:“不就是质量不好吗?那再重新做一批质量好的不就行了吗?以前也没出过这种问题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这还不是大事?”萧姒锦被萧云昭气到了,“这是事关国本的事情,天大的事!”
“皇姐,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萧云昭噘着嘴,不高兴地道:“你怎么现在跟薛狗……跟摄政王一个鼻孔出气?你还是我皇姐嘛……”
萧姒锦表情严肃地看着萧云昭,道:“我一点都没有夸张。”
“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一支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你以为这批东西质量不好,重新换一批就行了吗?这些东西拿去给士兵们用,你寒的是士兵们的心,会让士兵们觉得你身为皇帝,却一点都不重视这件事情,甚至把军事大事当成了儿戏。
士兵们寒心,影响了士气,就会影响一支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将来若发生了战争,谁还愿意去拼命,去战斗?”
“那……那现在已经这样了……那怎么办嘛……”听萧姒锦这么说,萧云昭有些吓到了,不知所措起来。
薛景湛看着萧姒锦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这番道理,他没有想到竟然能从萧姒锦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刮目相看,有点意外。
一时之间都有点搞不清楚萧姒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原本他以为很简单的一个人,突然就笼罩上了一层迷雾。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严惩责任人,问责到底。”萧姒锦看着萧云昭,抬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动作,“这个李泉你要是敢包庇,看我怎么打你。”
萧云昭:“……”他哪里还敢……
去宣李泉的太监回来了,说李泉听到了风声,害怕被问罪,早就逃了。
所以现在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听到这个,萧云昭气得不行,拍了下桌子,怒道:“这个李泉,竟然敢跑了,亏朕还这么相信他。”
薛景湛似乎并不意外,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仿佛李泉逃走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果然,没多久,小全子又进来了,说是薛景湛身边的贴身侍卫唐青在外面求见,他已经把逃走的李泉抓回来了。
原来是薛景湛进宫前就吩咐了唐青去李泉的府邸外面守着,若是李泉想逃跑,就把他抓住。
唐青押着李泉进了御书房,李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道:“皇上饶命,摄政王饶命。”
“哼,现在你知道求朕饶命了,你办这个好差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死了?”萧云昭气道,“朕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当时他还在薛景湛面前打包票,说李泉值得信任,这件事交给李泉去办,一定办得好。
现在薛景湛心里肯定在嘲笑他,他以后在薛景湛面前就更加抬不起头来了。
这个该死的李泉,真是气死他了!
“皇上,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李泉一个人的问题,必须彻查到底,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薛景湛对萧云昭道。
萧云昭已经习惯了和薛景湛作对,平时都是薛景湛说什么,他就反对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要反对彻查,可还没开口,就收到了萧姒锦瞪他的眼神,立马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他闷闷地回了句:“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朕就交给摄政王彻查,一定要给朕查清楚了,把有问题的人都给朕揪出来严惩。”
“至于李泉……”萧云昭道,“该死。”
“皇上。”薛景湛又道,“这件事还需要李泉配合调查,等事情调查结束后,再一并处置李泉也不迟。”
萧云昭:“就听摄政王的。”
“那臣就先告退了。”薛景湛说完,又看了眼萧姒锦。
萧姒锦也起身对萧云昭道:“皇上,姒锦也先告退了。”
萧姒锦和薛景湛一起离开了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萧姒锦看见了候在书房外的小全子,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个小全子若是一直留在萧云昭身边肯定会出问题的,必须得赶紧解决了。
“荔枝,走了。”萧姒锦唤了声一直候在外面的荔枝。
荔枝点点头,快步跟上了萧姒锦。
走了几步后,萧姒锦想了想,对薛景湛道:“王爷,可否拜托王爷一件事情?”
“什么?”薛景湛问。
“我想请王爷帮我查一个人。”萧姒锦道。
薛景湛止步,侧身看了眼萧姒锦,“查谁?”
“皇上身边的那个太监,小全子。”萧姒锦道。
薛景湛嘴角挑了笑,露出了一抹略含深意的笑容,打量着萧姒锦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趣味。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萧姒锦觉得薛景湛看她的这个眼神奇奇怪怪的。
薛景湛没说什么,只是对身后跟着的唐青示意了一下,便抬步继续往前走了。
萧姒锦:“???”
“不是,他这什么意思?”萧姒锦不解地看向唐青,“行不行倒是给句话啊,不行就说不行呗。”
唐青对萧姒锦道:“王妃误会王爷的意思了。”
萧姒锦撇嘴:“那他是什么意思?”
“王妃想查小全子是觉得小全子有问题?”唐青问。
萧姒锦没好气地道:“表面上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背地里干的全是一些挑拨离间的事情,你说有没有问题?”
唐青道:“小全子是安王的人。”
萧姒锦怔了下,“安王?”
她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安王是谁。
先帝没有儿子继位,所以传位给了弟弟的儿子萧云昭。
而这个安王是先帝的另一个弟弟的儿子,叫萧云安,后来被封为了安王,比萧云昭大十岁,如今已经十八岁成年了。只不过,他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府里,很少出来,所以很容易就会让人忽视掉这个安王的存在。
萧姒锦没有想到小全子竟然是安王萧云安安排在萧云昭身边的。
也就是说,小全子是什么人,其实薛景湛早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
可是他没有说。
哼,奸诈!
萧姒锦快步追上了薛景湛,“既然你早就知道小全子是安王派到皇上身边的,那你还让这个小全子留在皇上身边?”
“不然长公主希望臣怎么做?”薛景湛看了萧姒锦一眼。
“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萧姒锦道,“我在很真诚地跟你沟通。”
薛景湛好笑地挑了下唇;“哦?是吗?长公主对臣有真诚这一说?”
“有。”萧姒锦道,“非常有。”
以前没有,现在绝对百分百真诚。
不过,她也知道之前的萧姒锦给薛景湛的印象确实不那么好,要打破这种印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得慢慢来。
萧姒锦对薛景湛道:“你不要以为你知道小全子的身份,敌在暗你在明就不把他当一回事,萧云昭还只是一个孩子,他还分不清敌我,放这么一个人在他身边,会影响他对很多事情的判断,如果你不想出手解决这个人,那就只能我来解决了。”
“你解决?”薛景湛好奇地问了句,“你打算怎么解决?”
“你管我!不帮忙就别问。”萧姒锦没好气地留下一句。
说完便带着荔枝大步离开了,留给了薛景湛一个潇洒的背影。
薛景湛:“……”
“呵……”有点意思。
唐青走上前,对薛景湛道:“王爷有没有觉得王妃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你也觉得?”薛景湛眉头微皱,眼底漫上了一层迷惑。
是不一样了,而且是很不一样。
*
宫门口有两辆马车,一辆是送萧姒锦来的马车,另一辆是薛景湛的马车。
萧姒锦先出来,原本是打算坐自己的马车回去的,但是想了想,她正愁没什么机会和薛景湛培养感情,能坐一辆马车说说话也好啊。
于是,萧姒锦让车夫先把马车驾回去了。
她和荔枝走到薛景湛的马车前站着等了一会儿后,薛景湛和唐青出来了。
“长公主的马车呢?”薛景湛走过来,问。
“是啊。”萧姒锦故作疑惑,“我的马车呢?怎么我这一出来就不见了?”
她笑眯眯地对薛景湛道:“我看王爷这马车挺大的,应该不介意我一起吧?”
“长公主都不介意,本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薛景湛道,“就怕本王的马车没有长公主的舒适。”
“王爷的马车一看就和王爷一样。”萧姒锦微微一笑,“有内涵。”
薛景湛:“???”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不太像什么好话?
萧姒锦和薛景湛上了马车,荔枝和唐青一起坐在马车外,由唐青驾车。
大概是上马车的动作幅度太大了,萧姒锦一上车后,就有一个东西从她的腰间掉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见那个白色的小瓷瓶滚到了薛景湛的脚边。
萧姒锦:“……”
什么是社死现场?
这就是。
她走的时候,萧云昭神神秘秘地跑到了她面前,把这个七步杀的毒药塞给了她。
还给她使了个眼色,仿佛是在郑重地交代她,弄死薛景湛这个艰难的任务就交给 她了。
她当时生怕被薛景湛看见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赶紧趁着没人发现塞进了衣服里。
现在好了,现在薛景湛不但看见了,还是她主动把这毒药送到薛景湛面前的。
早知道她就该老老实实地坐自己的马车回去。
薛景湛已经将小瓷瓶捡起来了,看了眼后,便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萧姒锦:“……”
小时候你老师没有教过你,捡了别人的东西要还给她吗?
这叫拾金不昧。
你还玩上了。
“这东西王爷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给王爷了。”萧姒锦笑笑,道。
心里却想着,我就不信你真敢要。
果然,薛景湛将小瓷瓶还给了萧姒锦,“长公主的东西还是长公主自己收好。”
萧姒锦将小瓷瓶又塞进了衣服里,再次体面又不失礼貌地对薛景湛笑了笑。
“不过,这东西倒是不太适合长公主用,还是慎用为好。”薛景湛又道。
萧姒锦:“!!!”
她刚刚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薛景湛可能不认得这个东西,现在听这话,很明显就是知道的。
薛景湛不一定是狗贼,但他一定狗。
“多谢王爷提醒。”萧姒锦微微一笑,“我也希望我没有要用到它的时候。”
薛景湛挑唇,又看了萧姒锦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萧姒锦就这么看着薛景湛发起了呆。
一个男人,好看到这个地步就很离谱
眼睛闭上后能更清楚地看到 他的眼睫毛,又密又长又翘。鼻子高挺,下颌线又分明,显得侧脸的轮廓格外好看。
有这么一张脸,就算这个人是反派,恐怕也让人恨不起来吧!
萧姒锦就这么盯着薛景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景湛突然问了句,“好看吗?”
嗯?
萧姒锦愣了下,就看见薛景湛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就这么和薛景湛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薛景湛看着萧姒锦,又问了句:“好看吗?”
“好看啊。”萧姒锦面不改色地回答。
她道:“王爷的美貌声名远播,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彼此彼此。”薛景湛回了句。
萧姒锦:“过奖过奖。”
但却也是事实。
萧姒锦也是难得的美人,也是以美貌出名的,只不过不一样的是长得好看只是薛景湛众多优点里最不值一提的优点,而萧姒锦却只有长得好看这一个优点。
有点扎心。
*
萧姒锦住的是清兰殿,和薛景湛住的修竹馆一个在王府的西院,一个在王府的东边院,可以说是互不相干,相隔甚远。
平时薛景湛基本上不会踏足西院,可以说西院完完全全就是萧姒锦的地盘。
从皇宫回来后,萧姒锦就在西院架了个烧烤架,开始弄起了烧烤。
香味从西院飘了出去,把府里的下人们都吸引过来了,一个个馋得口水直流。
好在王府里不缺食材,多架几个烧烤架倒是也能让大家都吃到。
“哇,好香,好香。”
“什么东西?好香!”
一个黑影突然从西院的墙翻了进来,闻着香味找过来了,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地烤着东西吃,他立马就凑了上来。
萧姒锦看着这人觉得有些奇怪。
老头看上去不太像是王府的佣人,倒像是江湖上的人。
可若他不是王府的人,又怎么能在王府来去自如?
薛景湛的王府可是守卫森严的,到处都是暗卫,老头刚刚这样飞进西院,不可能不被暗卫发现。
萧姒锦叫来了荔枝问了下:“那个老头是什么人?王府的人吗?”
“长公主不知道他吗?他好像是王爷请过来的,一直住在王府里,只不过平时都不出来,行踪很神秘的。”荔枝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还没见过他呢,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见他,我听王府其他人说,这个老头特别厉害,武功很高的,好像王爷的武功都是他教的。”
“这么厉害啊!”萧姒锦道,“那看来是个老前辈了。”
萧姒锦起身,端着一盘烤好的肉送到了老头面前,“这盘已经烤好了,可以吃了。”
“给我吃的?”老头指了指自己,看着萧姒锦端着的那盘烤肉有些挣扎。
看得出来他非常想吃。
但似乎又因为什么原因在自我纠结。
萧姒锦道:“没毒,可以吃的。”
“那我吃了你的东西,也不能白吃,得给你点什么……”老头道。
“不用给我什么,这里的东西您都可以随便吃。”萧姒锦道,“您放心,花的不是我的钱,是您徒儿的钱。”
“我徒儿?”老头疑惑了,“谁?”
他有徒儿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王爷不是您的徒弟吗?”萧姒锦问。
“你说薛景湛?”老头皱眉,摇摇头,“他不是,他不是我徒弟。”
“他是那老东西的徒弟,才不是我徒弟呢。”老头撇嘴,语气有些嫌弃,“徒弟这种麻烦的东西,我才不要有呢。”
“算了算了,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我还是不吃了。”老头摆摆手后,把双手背到了身后,好像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伸手接那盘烤肉。
“不吃了,不吃了。”老头嘴里一边念叨一边摇头,像在给自己洗脑。
只要他觉得自己不想吃,他就不想吃。
洗脑了几次后,宣告失败。
这东西实在是太香了!
没经住诱惑,老头最后还是接过了萧姒锦手里的那盘烤肉。
他道:“那我先欠着你的。”
萧姒锦觉得老头有点可爱,笑了笑,道:“行,那您先欠着。”
老头端着烤肉凑上前闻了闻:“哇,好香好香,老头子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那您多吃一点,管够。”说完,萧姒锦又对荔枝道,“荔枝,去给前辈拿一壶好酒过来。”
老头不好意思地看着萧姒锦,“你对我这么好,这多不好意思。”
“那您就先一并欠着吧。”萧姒锦道。
“你这丫头!”老头点了点萧姒锦,“行,老头我就先欠着你的。”
*
东院,修竹馆。
萧姒锦原本是想让荔枝将烤好的肉串给薛景湛送过来的。
但是后来想想,让荔枝送过来没有她亲自送过来显得有诚意,于是就自己提这个食盒来了。
她没来过东院,只是凭着大概的记忆,走走停停了许久才找到修竹馆。
薛景湛在书房处理政事。
萧云昭年纪还太小了,所有的奏折都是先送到薛景湛这里,薛景湛先看一遍,将重要的事情批注出来,然后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再呈给萧云昭,萧云昭再就薛景湛批注的重点和大臣们进行讨论。
唐青守在书房外面,看到萧姒锦过来有些意外,“王妃,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王爷辛苦了,我来给王爷送点东西吃。”萧姒锦道。
很显然,以前的萧姒锦对薛景湛绝对没有这么体贴,否则唐青此刻的脸上也不会出现一种类似震惊到无法言喻的表情。
萧姒锦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唐青眼里的惊讶,问:“王爷还在忙吗?我方便进去吗?”
“啊?呃,哦……可……可以。”唐青连忙回道。
也不怪他反应不过来,王妃似乎以前也没对人这么客气有礼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真的是王妃吗?
“那我进去了。”萧姒锦说完,推门进了书房。
薛景湛听见推门声,以为是唐青进来了,他也没有抬头,继续批着奏折,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点了点空了的水杯,道:“添水。”
萧姒锦轻步走上前,将食盒放下后,拿起薛景湛的水杯添满了水,然后将水杯递到了薛景湛手边。
薛景湛很自然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抬头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萧姒锦,觉得有些不对,立马侧头看向萧姒锦。
看见萧姒锦的瞬间,薛景湛的瞳孔惊讶地放大,一口水来不及咽下去呛到了自己,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
萧姒锦立马上前给薛景湛拍了拍后背,“王爷,您慢点,没事吧?”
薛景湛:“……”
平复了一下后,薛景湛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每日忙于朝政,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所以给王爷送点吃的过来聊表心意。”萧姒锦微微一笑,对薛景湛道:“王爷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说完,萧姒锦将食盒打开,把食盒里的一盘烤串端了出来,一股独特烤肉香气瞬间窜满了整个书房,唤醒了肚子里的馋虫。
闻到这香味,薛景湛还真的有些饿了。
“这是?”薛景湛微微皱眉,倒是没见过将肉这么做的,还有点新奇。
“这叫烧烤,最适合晚上吃了。”萧姒锦拿了一串烤串递给薛景湛,“王爷尝尝味道如何。”
薛景湛接过了烤串,却并没有要吃的意思,而是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萧姒锦,嘴角微微挑着,似笑又非笑。
“长公主今天兴致倒是不错。”薛景湛道,“不知是有什么好事要分享吗?”
“哪有什么好事,就……”萧姒锦的话顿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等会儿。
薛景湛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他才看到了她身上的那瓶毒药。
然后,现在她又这么殷勤地来给他送吃的。
薛景湛该不会是以为她在这些烤串里下了毒,是来毒死他的吧?
萧姒锦:“!!!”
“你要是怀疑我在这里面下了毒,你就直说。”萧姒锦看着薛景湛,道。
薛景湛:“……”这直得也有点过于直接了……
“我发誓,我没下毒。”萧姒锦道。
说完,她拿起一串烤串吃了一口,“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你要是还不放心,这个我也吃一口。”萧姒锦又拿起另一串咬了一口,“诺,你看,真的没毒。”
薛景湛:“……”
萧姒锦直接将这件事说出来,一时间让薛景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平日里习惯了话里藏话,弯弯绕绕地猜测着弦外之意,不管想什么都不会直接表达出来。
可到了萧姒锦这里,这话就这么直接摆在了明面上,直率又认真,反而多了那么一丝可爱。
见薛景湛还没有要吃的意思,萧姒锦有些郁闷了,“你不会还不相信吧?王爷,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薛景湛:“……”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信任好么。
“唉!”萧姒锦长叹了一口气,“王爷,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
薛景湛微微蹙眉:“只能什么?”
“只能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了。”萧姒锦道。
薛景湛:“???”
萧姒锦捂着心口,故作难过地道:“我知道,我以前又任性,又不懂事,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今天就在这里向王爷真诚的道歉,虽然我不期盼王爷的原谅,但是,王爷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王爷,不会再惹王爷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