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人关心不能说的秘密 长篇连载二十四 她最初的爱情和情书一起付之一炬这个话题,卢子百科整理了不能说的秘密 长篇连载二十四 她最初的爱情和情书一起付之一炬相关内容,希望对大家有用。

学习归来,已是一九九二年的金秋。这个收获的季节,对江山娇来说更是特别,通过学习她的命运有了改变,通过沉淀,他的情感有了转折。虽然隐隐约约还有些不太确定,但内心感觉对男友有了些许依恋,不见的时候会想见他,见了却又无话可说。当男友提出订婚时,她不但答应了,还主动说:订完亲咱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吧,你不是说会做饭吗?以后我下了班就到你宿舍吃饭,晚上还回叔叔家。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不过,再回去住多麻烦啊!我看还不如就把婚结了,反正我们早已是晚婚晚肓了。男友惊喜地大张着嘴巴说。

江山娇知道男友说得有道理,可她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就随口搪塞说:你想得美,这都还没和家里人商量呢!你小孩子家家的,说了不算数?

男友不敢得寸进尺,只是点着头憨笑。又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说,那我明天就去请示叔叔,商量下咱们订亲的事情,看他老人家有什么要求。

当江山娇壮着胆子和男友坐在一起,告诉叔叔要订亲并领结婚证,然后两人在男友宿舍做饭吃时,没等叔叔说话,婶子就开始冷嘲热讽了:哎哟哟!这是翅膀硬了,有人疼了,还是嫌我这当婶子的哪地方对你照顾不周。我们家可没这规矩,一个大姑娘家,不这不那的,和人家弄一堆儿吃饭去,你爹娘又不在跟前儿,要出点啥事儿,我们可担待不起,又咋恬着个老脸给你父母交待……

江山娇没想那么多,遇到婶子这连珠炮似的嘟噜,一时竟无话可驳,憋得差点哭出声来。

叔叔则叹口气,笑笑说:娇妮呀,不是当叔的说你,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也怨不得你婶嘟噜。叔也知道你这里感觉憋屈,不能像在自己家哪样随心顺意。要不这样吧!你也到了结婚年龄,李木也不错,人老实,最起码以后知疼知热的。叔也了解过了,小李家虽穷些,但绝对是根正苗红的好人家,家里的大爷们有参加过淮海战役、有参加过抗美援朝、还有参加过铁道游击队的……已是几代老革命了。不过,结婚这事儿吧,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你父母虽不在你跟前儿,咱也得一切按老规矩办。李木你也别嫌我事多,你得专门回趟家,让父母来一趟,我们两家老人坐在一起,才能好好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李木连声诺诺地说,叔叔说得是,我今天就是来请示叔叔的。

江山娇带着哭腔答应,心里却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她能理解叔婶儿的谨慎和为难,要出口的第二件事,压在舌根底下没敢再说。她怕说出来又会遭婶婶一顿抢白,也不会答应。

江山娇想说的第二件事,是她学习回来,厂里统一为她安排了一个两个人一间的女工宿舍,室友家在矿上,不太去住。江山娇想搬过去,她太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了,太想下班后可以清静地看看书,想想心事了。可是因为有了男朋友,叔叔不会答应她去外边住宿的。

若按男友李木的打算,是想回家乡的山村里订亲,听了叔叔的建议,李木又和山娇商量,干脆让父母从乡下赶过来,连订亲加商量结婚的事一块办了。

让俩人开心的是,商定结果是可以先登记领结婚证,婚期定在一九九三年开春。

李木就像是领了特敕令,一路哼着歌,用自行车托着江山娇去离矿八里地的镇上领了结婚证。又到镇上的商店里买了炒锅、蒸锅、锅铲、碗盆等。

在男友以结婚占宿舍为由的请求下,叔婶也终于答应了让江山娇搬到女工宿舍去住。不过叔叔很严肃地交待江山娇六个字:一切好自为知。

江山娇能读懂这句话的份量,她也下决心坚守防线,决不能给叔婶招来闲话。应该说接下来这段时间是江山娇最快乐的时候,终于变换了自己的工作,终于搬出了叔家的屋檐,有了自己的空间。

第一次下了班到男友宿舍吃饭,李木早已做好了红烧排骨,熬好了蜜枣飘香的稀饭。江山娇眼窝湿润,感激地看了李木一眼,悠悠地说:有男朋友真好。

李木笑了笑:嘿嘿,都领了结婚证,还男朋友啊!是老公了。快尝尝排骨好吃不。

江山娇大赞他厨艺不错,第一次向他撒娇:真好吃!我要你一辈子都做饭给我吃,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做给自己老婆孩子吃,有啥不愿意的。”看着江山娇嘴角上啃排骨抹上的油,男友痴痴地望着,憨憨地笑着。

没有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爱情宣言,没有挂在嘴边的“我爱你”。这个朴实山里娃的话。却让江山娇心里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月光下,李木送江山娇回宿舍,没有相依相偎的欣赏月色,甚至没有牵手。到江山娇宿舍门口时,李木才停下脚步,轻握江山娇的手,小声说:山娇,秋天的夜里一天比一天凉了,要注意别蹬被子感了冒,刚到新单位,生病影响工作也不太好。

江山娇笑嗔:哎呀,你看你,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转身进屋后,江山娇却泪流满面。好久好久了,她都没再听到过这样关心的语言。“别蹬了被子感了冒”,这是从小到大,娘常对她说的话。为这个粗中有细的男人,江山娇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她忽然打开窗子,偷偷目送着那个体型并不高大,却像山一样壮阔的男人。

当那个背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中,江山娇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断了和剑牵扯那么久,斩不断,理还乱的那缕情丝,让自己平静下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这一次,没有抽刀断水的缠绵,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江山娇走到桌前,铺开信纸,给剑写了封长信,结尾时说:剑,感谢你这么多年来让我的生活多了一抹亮色。现在我要结婚了,欢迎你有空来喝喜酒!

把信折叠好装入信封,江山娇呆愣了好久。她在想,剑忽然接到她这样的一封信后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有点失落?有点伤感?还是有点后悔没有表白?唉,不管怎样,就让所有美好,都在记忆里定格吧!

江山娇找出剑所有的来信和照片,一封封翻看,这些虽没有一个爱字的精神食粮,今天读来依然那么温情绵绵,依然那么动人心弦,依然那么……六年来的相互安慰,六年来的点点滴滴,让江山娇重读书信时,一遍遍回味着这六年来自己走过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如果没有剑的这份精神支撑,她也许早倒下了,如果没有这份若即若离的情感牵扯,这六年来她的人生,又将是多么苍白无味。

细细读着每封信,每个字里行间,江山娇都能想起接到信时自己的心情,自己所处的环境,甚到连当时自己正在做着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所有的记忆都被唤醒,仿佛一切就在昨天。

“剑!谢谢你了,真的感谢你,搀扶我走过了那么多苍白无聊的日子。谢谢你给了我一份含蓄的爱恋,谢谢你不断给我新生的力量和面对困境的勇气,谢谢你……也许我这样做,太对不起你。看到信后,你如果会伤心,会痛苦的话,请你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我的实际情况还有好多事,是你不知道的,我实在没办法也没能力去追逐一场浪漫的爱情。目前,迫使我紧紧抓住的只有现实的生活。剑,看完这封信后,请你连同我所有的来信都付之一炬吧!”

江山娇在心里默念过无数个谢谢后,把剑所有的来信都堆在了一起,把剑惟一的一张照片捧在了手心,对着照片凝神很久。然后,闭上眼睛划着火柴。当火光在小屋里蔓延时,当照片燃烧发出难闻的味道时,江山娇才猛地睁开眼睛,伸手去与火光抢照片。可是,她抓在手里的是一把灰,照片上英俊的剑已化为灰烬,就像他们不太清晰的爱情,化灰化烟,在时空的遂道里越飘越远。

折腾完之后。江山娇却无法入睡,这个秋夜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好在学习归来,江山娇由原来小班制工作,改为了大班双休制,又适逢周末,可以赖床补觉。

睡不着,就任由剑的影子在脑海里飘来荡去,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时,天已蒙蒙亮。好不容易睡意正浓,又听到有人叩门,是室友。

室友和同学们周末狂欢,怕家里人多休息不好,跑到宿舍来睡觉。没等江山娇抱怨,她倒先说了:干嘛呢!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男朋友在这里。在屋里烧的什么呀?难闻死了。边说着边动手扫了出去。

江山娇迷迷糊糊躺在被窝里回答:是我烧的没用的书信。两个人都困到了极点儿,一问一答之后,就迷糊过去了。

江山娇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半。好在江山娇和男友有规定,休班时她必须回婶家吃饭。这个点还不耽误去帮着婶子提开水,想到这儿,江山娇一咕噜爬起来。

当江山娇正在洗脸时,又有人叩门。怕惊醒还在酣睡的室友,江山娇顾不得满手满脸的香皂沫,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门。

门被拉开后,江山娇扎哈着两只手,大张着嘴巴,满脸的肥皂沫愣在了门口,像个戏中的小丑,样子一定怪极了。

江山娇做梦也不会想到,站在门口的竟是她的老师,几个月前给她送毕业证的那个老师。抑制住怦怦的心跳,江山娇还原了惊喜后的表情,几乎是喊出来的:老师,真的是你吗?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的?怎么一下子能找到了我的宿舍?

喊声惊醒了室友,室友遮起头看了看。江山娇这才意识到,宿舍的床上还躺着个女生。于是轻轻带上门,和老师站在外面,并转头对屋里说:对不起,你别睡了,快起来吧!我老师来了,从大老远来的。

老师夹着个皮包,雪白的衬衫系了条深色领带,西服上衣随意地斜搭在臂弯里,浓黑且有点自来卷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干练和洒脱,又不失儒雅与书卷气。

看江山娇激动得语无伦次,老师也没有了上次送毕业证时的从容淡泊,有点尴尬地笑笑说:我正好要到母校办点事,想着你学习也应该结束了,就顺路来看看你,听听你的成绩。

可能由于走了很远的路,老师脸上还渗有细密的汗珠。

室友开了门:不好意思呀老师,大老远来了,还让您在门外站那么久,快进屋吧。

宿舍很简朴,两个人一屋,只有两张床,要坐也只能坐在江山娇的床上。

看着两个人坐在一起,心直口快的室友怪怪地一笑:唉呀,山娇,他真是你的老师,不怕我告诉你男朋友,骗我的吧?他肯定是你说过的那个什么剑……呵呵,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打水喝。

室友提起暖瓶转身出了门,带上门时,又转头诡秘地冲江山娇吐吐舌头。

在宿舍门被室友“咣当”关上的那一刻,江山娇的脸上一热,忽然浑身不自在,和老师坐在一起的身子,下意识地往一边挪了挪。

老师已随手把西服放在了江山娇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接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江山娇:也不知道给你买点什么好,就给你买了支钢笔,看看是否喜欢。

江山娇打开盒子,拿出钢笔,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钢笔很漂亮,细细的笔身镀着银色的外壳,笔帽上顶着一颗红宝石,宝石下是一只金黄色的凤凰,笔杆上是一条腾飞的巨龙,龙很威猛却不张扬。老师属龙,江山娇属鸡。还记得当年母亲领她算命时,算命先生曾说过辰龙配酉鸡乃上上等婚。此刻,看着钢笔上的龙凤图,又想起毕业时老师送给她的笔记本上那幅鸳鸯戏水图,敏感的江山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刷地像红布一样。

再次抬眼看老师,已是满面娇羞。老师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有关怀,有探询,有激情……江山娇慌忙避开老师的眼神,从床上站了起来,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时针已指上11点多。慌乱中的江山娇像是找着了借口似的说:老师,这也快到吃饭的点了,不如我领你回家坐坐。

老师知道江山娇说的家是她叔叔家。瞬间惊讶后,老师缓缓地站起身说:叔家离得远吗?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要不把你男朋友喊来,咱们一起吃顿饭,我也见见他。

江山娇更窘了,她刚才还在担心着男朋友千万别在这时候来找他,并不是怕男友误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江山娇从心里就是不想让老师和男友见面。就随口撒谎说:他今天回老家了,再说也拿不出门去,怕你见了笑话。

老师笑笑,又恢复了课堂上的那种自然亲切:哈哈,男人还能长得多好看,只要个头高,人品好就行了,不是说“郎才女貌”嘛!

天啊!一句只要个头高,一下子击中了江山娇的痛处,她的男友偏偏个子不高。

老师也许看出了江山娇的窘态,不想让她为难,就对江山娇说:好吧,跟你回叔叔家,来一趟是应该看看老人家的。否则,你那室友到时候非说有个什么剑来找过你,怕是你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那还不乱了套。

江山娇的脸更红了。其实,她多么希望两个人能找个温馨的地方好好说说话,她多么希望能被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结结实实地抱一下……可是,不能。

老师很大方地随江山娇来到叔叔家,江山娇介绍时,叔婶还是很惊讶地看着老师。因为他们也知道江山娇的生活中有个剑,所以当江山娇介绍说是老师时,他们一时没醒过神来。

坐了一会儿,老师借故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手里提了大包的水果,原来他是去了市场。真难为他想得那么周到,叔家离市场老远,且还七拐八拐的不太好找。

好在堂弟曾和江山娇是同校的校友,只不过比江山娇低了一级,但也被这个老师教过。所以,堂弟一回家,气氛便显得轻松了许多。

吃完饭,老师就由弟弟陪着到外宾招待所住宿。江山娇和弟弟送老师到房间,给老师泡了茶,聊会天,就和弟弟一起回家了。

一夜辗转,第二天,别离的站台上飘起了朦朦细雨,就像江山娇湿漉漉的心情。她不知道,这一别有生之年还能否再相见,也能看出老师也和她一样,心里有种难言的疼痛与不舍。

车子启动的汽笛声,催开了江山娇的泪腺,老师在车窗外使劲儿挥动着的手,就像是一个无奈的休止符……就这么别了,一种似有若无却深沉似海的情,在心底滑过,又不能痴迷沉醉,只能永远深植在心灵谷底。


@舍知堂本长篇成稿于2010年,文本非常稚嫩,也有很多遗憾,但也无意义再做修改。其间由于种种原因,2018年才得以别的书名实体常规出版,书商为了营销创收,贴得到处都是,但全是付费阅读,乱象丛生,烦不胜烦……出于对本平台的信任,我在这里连载未删减的原版,以证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