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亲嫁敌国太子的小说「嫁给暴君之后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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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蒙面刺客那柄长剑刺入我后心之时,我避无可避地跌进了敌国太子拓跋昭的怀中。
我无语凝噎,出现在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好痛!要死要死要死了,而是:完了!拓跋昭最不喜不熟之人亲近他!
万一,这敌国太子过于无情,此时一个反推,我是不是就被剑扎穿,死定了?
那算是刺客杀了我,还是太子杀了我?真是个难题。
“太子妃!”
几声高呼打断了我的思绪。
四周的侍女、太监、侍卫乱成一团,纷纷高声喊着。
我忍着剧痛走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一句“太子妃”叫得正是我。
入府以来,我一直当太子的那位白月光——孟沅沅,才是真正的太子妃,渐渐的也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那孟沅沅是三朝重臣的长女,孟家早就求了皇上的赐婚,只等着嫁入太子府,可因为和亲事发突然,不得不与我同日入府,屈居侧妃。
可她是拓跋昭的青梅竹马,甚是受宠,即便是大婚之日,拓跋昭也是宿在她这位侧妃房中。
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得宠,也不会争宠。
但此时,我的夫君——太子殿下拓跋昭一只手抱住了我,另一只手竟握住了剑锋,硬生生地不许那剑再刺入半分。
我转过头,瞧见那鲜血淋漓的一幕,万万没有料到他还愿意为我伤了手,这也算是我的高光时刻了,心里竟忍不住生出小小的欢喜,就好像我早早就对他有些期待,而终于被回应一般。
再看拓跋昭面色十分凛然,似寒冬腊月,怒气满满。
我感到寒气阵阵,顾不得心中的感受,只暗道此时应该谋求自保,立即福至心灵,握紧他的衣襟,正色道:“太子殿下,我对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救你这事纯属凑巧,我能解释!”
拓跋昭挑了挑眉,那张脸要命的好看,吐出的话却寒气森森:“你,闭嘴。”
我还想再解释什么,可后心处疼得紧,影响我求饶,侍卫也终于拥上前来,活捉了刺客。
拓跋昭见我伤口不深,还有气力胡言乱语,便皱眉拔出了那剑。
我忍着痛,连一声哼都没敢发出。
“殿下!你的手怎么伤得这样?”侧妃孟沅沅一声娇滴滴的呼喊,急急地走过来,却仍旧保持着步步生莲。
我怕耽误这一对璧人,想要躲开,身子微动,却被拓跋昭死死地定在怀里。
“贺兰妡,你受了伤也要逃吗?”拓跋昭的脸色更沉了。
“让太子殿下的心上人见了这光景,少不得伤心一番,从而惹得殿下郁郁,我只是为你着想。”我怯怯道,面上柔弱,心里只想快点走。
孟沅沅已经走到拓跋昭身前,眼泪已经在眸中打转。
我暗叹一声,深知接下来这位侧妃便要哭个不停,拓跋昭少不得安慰半晌,哪里顾得上我?他们是情深,可我只想保命!
我这伤还流着血,也不知道要陪他们多久了。
可拓跋昭瞧也不瞧孟沅沅,只是听到我刚才的推脱之言,心情好像突然好了一些,眸中有光流转:“醋了?”
我:???
太子殿下的思绪也转的太快了吧?
“万万不敢,我断然不是那种意思!”我撇清自己,这太子妃心怀嫉妒的罪名,我不敢当。
突然,我身子腾空,被拓跋昭抱在双臂之中,他不回我的话,只对着孟沅沅眉眼盈盈的脸,说道:“去找御医。”
我又:???
入府一年,我这位太子妃对整个太子府都仿佛不存在,别说得到太子的宠爱,甚至来伺候的侍女都被我打发了,我仿佛府中的花瓶一样,虽然存在却没什么人注意。
这是我艰难谋划,引以为傲的成果!
可如今?什么情况?难道太子会爱上救他的女子?
但我救他实在是因为看热闹被挤了出去,这是天大的误会啊!
“拓跋昭,其实我……”我埋着头,弱弱开口。
“贺兰妡,你不疼吗?”拓跋昭打断我的话,仍旧是目不斜视的模样,连一丝余光都不看向我,却放轻了语气。
“谁教得你这样?疼也忍着不出声?你是我的太子妃,可以娇气些。”
他如是说。
我怔住,不由得仰头瞧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这还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仔细看他,心想:原来,敌国太子并非天生剽悍,果真生得这般俊秀好看啊。
这一天我好像是我自生出来,最被如珍似宝的对待的一天。
堂堂太子殿下拓跋昭守在我的床前,一群御医共商药方,我心中明知这剑伤根本不值一提,还不抵拓跋昭手上的伤更值得重视,可太子殿下不去医手伤,偏偏要守在这里,亲自询问御医,确保我的伤不会留疤,写个万全的方子出来。
我不明白拓跋昭为何突然这般宠我,却瞧着他那双眸子问不出。
我想,就让我逃避一日罢,明日再做个谨小慎微的太子妃。
我偏过脸去,似乎脸上发烫,又不敢声张似的,轻轻弯了弯嘴角。
拓跋昭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高深表情,可眸中却又有一分暖意。
许是因为失血,又或是因为拓跋昭坐在我床边带来了些许安心的感觉,我原本只是想在床榻上默不作声不引人注意,后来竟慢慢睡着了。
那些喧哗都渐渐离我而去,安静之中,似乎有人轻抚了我的脸颊。
......
如果是昨日是因我无意救了拓跋昭受宠,那今早出现在我房中的拓跋昭就显得有些离谱了。
我咬了咬唇,想出几个送客的理由:“殿下,早朝?”
“告假了。”
“殿下,手伤需静养?”
“不妨事”
“殿下,侧妃呢?”
“莫管她。”
我彻底迷茫了,拓跋昭是不是神智崩裂了?
“殿下,昨日救你之事真是不足挂齿,就让这件事过去罢?你还去侧妃那里日日相伴,夜夜笙歌怎么样?你也知道,我这个太子妃甚是无趣。”
我劝解道。
“夜夜笙歌?你这样看我?”拓跋昭饶有趣味地问道。
我只能报以天真无邪的微笑。
“改日,太子妃也教教我如何夜夜笙歌罢,可好?”拓跋昭意味不明地瞧着我。
我突然嗓子有些发涩,双颊绯红,不敢轻易回答。
“不过,今日我是来问你,对昨日行刺之事有何见解?”拓跋昭看够了我羞赧的模样,突然又收起玩笑的神情。
我听言微微皱眉,这种大事是我该有见解的问题吗?
那刺客确有一些疑点,可我是位养尊处优、不通武术的堂堂公主,哪里会懂那么多?
“我不知朝堂之事,不能为殿下分忧。”
我眼观鼻,鼻观心,只推说朝堂之事。
“哦?朝堂之事?可妡儿,你说,会不会是敌国的计谋?”拓跋昭看似无心地问道。
我心中一跳,来不及整理衣衫,只跪在地上,郑重道:“我自嫁入太子府,与故国书信甚少,可我是贺兰皇族唯一的公主,故国皇上,也就是我的兄长断不会出此下策,断了两国秦晋之好。”
“好好地跪下做什么?起身罢,只是我无心之语罢了,既是你如此笃定,那查出刺客背后之人一事便交给你做了。”
拓跋昭语出惊人。
我在太子府中寂寂无闻了一年,突然要我追查刺客之事?
“兹事体大,恐怕我......”
“刺客是出现在家宴之上,也算是内府之事,你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当仁不让。”拓跋昭不给我任何推拒的时机。
拓跋昭挑起我的下巴:“贺兰妡,这一件事你要办好,若是仍明哲保身,只给我一个虚假的结果,那你这清净日子便不保了。”
“若是办不好,殿下会如何?”我人在院中躲,祸从天上来,当真是一个惨字。
“贺兰妡,你不是最怕受宠吗?若是办得不好,我会独宠你一人。”拓跋昭笑的得意。
怎么会有拓跋昭这种令人大受震撼的人?
谁会把自己的宠爱作为惩罚?
偏偏这一招还拿捏了我的七寸!
我咬牙切齿,只挤出了几个字:“我办事,无不尽心!”
拓跋昭心情大好,得意满满,登徒子似的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太子殿下,你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会出血的。”我轻咳一声,提醒道。
拓跋昭的笑僵在脸上。
“无妨无妨,世人皆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太子殿下只当是浇花罢。”我既然反抗不得,少不得在这种小事上怄一怄他。
“你?牡丹花?蒲柳之姿罢了!”拓跋昭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我腹诽了他几句,待他出门,我却忍不住取了铜镜来看,莫非我这一年变丑了?
却不料拓跋昭去而复返,正巧瞧见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尴尬模样。
“我忘了告知你,劝我不要将此事声张,在内府之中请太子妃查明之人,便是沅沅。”
侧妃,孟沅沅?我疑惑。
拓跋昭微微挑眉,瞧着我手中的铜镜,又说了一句:“蒲柳之姿。”然后便深感自己扳回一城,释然离去。
我把铜镜扣在桌上,腹诽:堂堂太子,幼稚如斯!
我瞧着拓跋昭真的走了,便合上了门,收了脸上一切神情,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如今默默无闻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因为孟沅沅几句话,拓跋昭如此注意我,我必是会露出破绽,或是说此刻我已经破绽百出了。
我真实的身份并非是贺兰皇室的公主,而是低贱的伶人,如今嫁到太子府上,不过是皇上贺兰悠布好的一步棋。
早在三年前,皇上已经料到会走到和亲这一步,派人遍访民间,找到了与小公主贺兰妡长得十分神似的我。
彼时我是供人玩笑的玩物,自幼被父母买入院中,因在琴艺一处颇有天赋,皮相好又年岁不大,所以掌事老鸨将我待价而沽,先做几年清伶,我明知自己最终的命运,无一日不战战兢兢。
皇上的侍女汀兰找到我时,说出替嫁一事,我无不应承,我想,这应当是我此生唯一的良机。
汀兰将我带到皇宫的一处冷清别院,找来教习嬷嬷教我宫中的规矩,教我学小公主的举止神态,汀兰亦担忧我入太子府诸多变数,还寻了一位武功师父教我些招式。
三年来虽日日辛苦,但衣食起居,宫人无不周到,我每夜不必担惊受怕,能睡得安稳,我虽为棋子,却活得像个人,到底承了皇族恩情。
临出嫁前,汀兰问我可曾后悔替嫁,我只笑着摇摇头。
我心中明白皇上十分宠爱亲妹,断不可能使小妹和亲,两国本已敌对,必有一战,只是皇上刚登基,朝堂仍是动荡,所以才有和亲一事,只是缓兵之计。
幸好彼时拓跋皇室是替太子求亲,若是替皇帝求亲,我便要嫁给比我大数十载之人,更不知该如何相处。
皇上对我并未有诸多命令,只是汀兰嘱咐我定要谨慎行事,默默无闻,我的举止和神情虽已经像贺兰妡,但脾气秉性仍与她大有不同,真正的小公主性情活泼,天真率直,可我自幼看人眼色,哪里敢轻易说出所思所想?
便纵是被娇养了三年,仍旧不如小公主那般敢作敢为。
汀兰劝我倒不如索性做个胆小怕事之人,免得太子起疑。
因此,替嫁入府一年来,我不争不抢,默默无闻,除了两个打扫院子的侍女,其他侍女都叫我想办法打发了。
原本我也有几个可靠的陪嫁,可拓跋昭哪里会容更多敌国之人待在府中,早就在大婚之日便说她们水土不服患了急病,不得留在府中,免得过了病气。
如此一来,我怀揣着天大的秘密,在偌大的太子府孤立无援,更是事事谨慎。
因着这样,我哪里敢得罪百般受宠的侧妃孟沅沅?
听府中的婆子说,那孟沅沅与拓跋昭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分自是不同,原本这太子妃之位定是孟家的,却不料被我这位“尊贵的公主”夺去。
我想这孟沅沅定是对我百般怨恨,所以我在府中只恨不得吃斋念佛与世无争,不争一丝丝宠,这一年也算是相安无事。
如今她吹枕边风,让拓跋昭差使我去调查刺客之事,必是有什么后招。
可眼前我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少不得与她过一过招,只要我怀揣的秘密不暴露,便是最后拓跋昭偏心孟沅沅,我受些委屈也无妨。
想清楚了这些,我便略略梳洗了,去暗室见一见那刺客。
我请小厮引路,却不料孟沅沅在暗室门前正等我,我打量着她头上的步摇,用得是上贡的南珠,尽显拓跋昭对她的宠爱,而她这一身流仙裙更价值连城,我一身穿戴恐不及她一件头饰。
这就更奇怪了,她如此精心装扮,竟然是意在与我比美?比谁得宠?
全太子府都知道我是无宠之人,她在担忧什么?
“姐姐,沅沅怕你辛苦,来陪着姐姐一道审问那罪人。”
孟沅沅笑意盈盈,眸中却刀剑齐鸣。
“有劳妹妹了,我原应该早些来,可夫君缠着我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姗姗来迟,妹妹在这等了许久?”
我只做看不懂她暗藏的敌意,过去我只求相安无事,如今她已经出招,必是不想让我再有宁日,我索性便拿拓跋昭怄一怄她。
孟沅沅听我这样说,心里明白这两日拓跋昭十分紧张我,面上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又强压下。
“姐姐昨日舍命救了昭哥哥,他心中惦着姐姐的恩情也是自然,妹妹多等一会子不妨事。”
孟沅沅暗示拓跋昭只是看在我舍身救他的恩情,才对我有些怜爱,这点子道理,我如何不清楚呢?
“是了,妹妹这两日得清闲。”我也只是浅笑,不再与她纠缠,让人打开暗室的门。
孟沅沅紧跟着我,又回头嘱咐侍女小厮不得进来,连府中的护卫也不许进。
而后又凑在我耳边低声说:
“姐姐,兹事体大,若是那刺客说出哪一位人物,下人可是听不得,那刺客刚刚已经被打断了手脚,堵上了嘴,姐姐莫要担心受伤。”
“打断了手脚?”我微惊,看来孟沅沅早已审过那刺客。
“姐姐问话时也不必担心,那刺客已经服下软筋散,回话已经勉力,便是他想咬舌自尽也是不能的。”
孟沅沅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似是那人一条命还不如她衣裙会沾染灰尘之事更要紧,我万万没料到孟沅沅官家小姐出身,性子竟如此凶狠,心中不免微微发凉。
我与孟沅沅先后走进暗室,室内无风,满是血腥、恶臭和腐朽的气味,孟沅沅皱眉偏头,抚着心口,仿佛要呕出来。
我自幼穷苦,这味道虽然难闻,却也不至于让我呕出来。
那刺客短短几个时辰,便被孟沅沅折磨得不成人形,如今看来什么实情也都吐尽了,还有什么好审问?
我微微不忍,便问孟沅沅:“他可有说幕后之人是谁?”
孟沅沅掩嘴笑了,反问道:“姐姐在问我?我如何知道?姐姐才是审问之人。”
我神色微变,怪不得孟沅沅劝着拓跋昭让我来审问,这人被折磨如此,若是拓跋昭见了只会觉得我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妇。
孟沅沅果然还是为了争宠罢了,想让拓跋昭厌弃我,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料到我当真是要避宠,她打得不是我的七寸。
但孟沅沅不可能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了,她没有道理会帮我。
我蹲下身,问地上的刺客:“若是告知我你是受何人指使,你便可保住性命,我是太子妃,能做到保你性命,你可以信我。”
那刺客挣扎着看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身旁的孟沅沅,他眸中没有一丝光亮,虚弱道:“我是孟家的家奴!指使我之人……就是……孟沅沅!她如此折磨我,我好恨!”
言罢,他还向着孟沅沅吐了一口血沫。
我心中一惊,转头看着孟沅沅!
“你胡说,你定是个敌国细作!来栽赃陷害我!”孟沅沅大声一喊,然后她从袖中飞快取出一柄匕首,朝着那刺客刺过去,似是想杀人灭口。
我早就防备她,此刻立即出招夺她手上的匕首。
孟沅沅没料到我会些武功招式,她自是不敌,匕首掉在地上,她迅速的判断局势,索性不再补刀,跌坐在地冷冷的瞧着我。
我瞧着她寒霜似的目光,深感不解,她为何恨我如斯?
我正色,仍旧不许外面的人进来,以免家丑外扬,对外面的侍女说:“快去请太子殿下来。”
孟沅沅冷笑,轻声道:“你倒是机灵,忙不迭的去找昭哥哥。”
“你明知道,他心里有你,是不是?”
我被这一句震得退了一步,缓了缓才问:“孟沅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兰妡,我们且看一看,这一局,他信你还是信我,他心里藏着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孟沅沅的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像是打破了许久以来的压抑。
而我当真不明白她的深意,可却明白她想与我一决生死,而这闸刀便握在拓跋昭手中。
拓跋昭进来时,我已经恭谨的站在一旁,孟沅沅仍旧坐在地上,哭红了眼睛。
拓跋昭瞧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刺客、面无表情的我和梨花带雨的孟沅沅,还有那柄跌落在地的匕首,他反而笑了。
“这唱的是哪一出?”他问。
我和孟沅沅都并未来得及开口,反而是刺客先开口:“拓跋昭,你这敌国太子活该被千刀万剐!若不是……若不是太子妃心软,你已经死在我的剑下!”
我心中一跳!这一番话与刚才截然不同!他这一句,直指我才是幕后之人,这便是要拓跋昭将我处死!
而后我霎时明白了,刺客供认孟沅沅之时,孟沅沅喊得是:你定是敌国细作!
她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冤枉我!
这刺客原本就是同孟沅沅一伙,刚才孟沅取出匕首要杀他不过是一场戏!都只是为了骗住我罢了,怪不得我一句问话,那刺客就愿意说出幕后之人。
我颦眉道:“不是我。”
孟沅沅呜咽一声:“沅沅亦觉得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可姐姐审问手段残忍,甚至想拿匕首杀了那刺客,沅沅觉着颇为不忍,这才拉住姐姐。”
“我瞧那匕首,不是我国之物,精巧非常,像似姐姐的陪嫁,可是一柄利器。”
孟沅沅又道。
她颠倒黑白,处心积虑的栽赃,那一柄匕首亦是一个计谋。
我想我应当解释,但若是拓跋昭不信我,我说任何话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我思来想去,只是摇摇头:“我没有。”
拓跋昭瞧着我这束手就擒、无力抵抗的态度,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太子妃,若是办事不尽心,余生会遭报应的。”
我嘴角抽了抽,拓跋昭竟还威胁我。
我轻咳一声,开始长篇大论:“我不解释只因这事漏洞百出,殿下听听那刺客如何唤我?”
“既是我故国的刺客死士,怎么会唤我太子妃而不是小公主?”
“那匕首是我的陪嫁,可我这一年深居简出,从未碰过陪嫁的箱子,反而是妹妹常常取了东西自用罢?瞧妹妹那香囊也像是我的陪嫁,只需找来管事婆子查一查进库房的记录便可。”
“退一步讲,若是我想杀人灭口,我又如何说动妹妹?替我提出审问刺客一事由我来办呢?”
“而审问之时,我带着匕首前来,是想隐秘行事吗?那我为何与妹妹一同进来?”
“若是想一同除掉妹妹,我何不差使刺客先杀了侧妃,再叫他自尽,事情岂不是更稳妥?”
“更遑论这刺客那绵软一剑,出剑之时便不想杀人,这一点太子殿下以手止住剑势时,应是早有察觉。”
“这一场刺杀,本就是设局,若是我被冤死,这府中最为得意之人,便是谋划整件事之人,妹妹每一招看似缜密,实则从刺客出剑开始,便已经棋错一招。”
“妹妹只是在赌,我慌乱之中无从辩白,也在赌太子殿下偏心于你,不会详查便处置我,至少夺了我的太子妃之位,你便可取而代之。”
我许久不说这么多话,说完又开始担心自己没有藏拙。
拓跋昭也并未料到我会如此表现,倒是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孟沅沅沉默半晌,只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昭哥哥,你信哪一个?”
拓跋昭敛去了玩笑的神情,瞧着孟沅沅,似在回忆什么。
而后神色慢慢变冷,叹息:“沅沅,你的父兄在为我弟弟办事,你从中斡旋,将我太子府的事泄露出去。”
孟沅沅的脸霎时白了,声音发颤:“你早就疑我?我......”
拓跋昭又问:“你只是想要太子妃之位吗?我若冤枉处置了贺兰妡,失了联姻之势,又引来战火,这太子之位,还坐得住吗?”
孟沅沅苦笑:“不能处置公主殿下,便要来冤枉处置我吗?”
“沅沅,家宴当日,太子府的戒备是平日三倍之多,乃是我亲自布置,若无里应外合,断然进不来,而在你的院中查出了刺客的鞋印,你可要去看一看?”
孟沅沅讥讽道:“你早知会有事端?呵呵,既然你心中已经抉择,有没有那鞋印有何意义?我又何必自讨无趣?纵使你要栽赃我,我爹爹是重臣,你又能如何处置我?”
我冷眼瞧着旁若无人的二人,心想: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地里......
拓跋昭却突然将眼光投向了我:“并不是我处置你,而是贺兰皇室的小公主——贺兰妡被你陷害,而治了你的罪。”
我:???
思绪一瞬间闪回拓跋昭托我审问刺客之时,也曾问过我:你说,会不会是敌国的计谋?
原来那时候拓跋昭已经谋划好一切,早就预料到孟沅沅要陷害我的局面,早就提点了我。
如今我也在他的谋划中,成为去除孟沅沅的利刃。
我扶额,刺杀之事不过短短两日,两人却早已步步谋划,只有我恍然不知。
我又不得不顺势而为,配合拓跋昭,反正不论如何,这处置孟沅沅的名头也会落在我身上。
“既然如此,那侧妃便与太子殿下和离了罢。”我斟酌一番,如此说,既不会太过得罪孟家,也遂了拓跋昭的意。
“还要赔偿黄金万两,添补太子妃的妆奁。”拓跋昭补充道。
我抽了抽嘴角,拓跋昭大费周章,原来是为了敲诈孟家?
孟沅沅只瞧着拓跋昭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找出对她残存的情意,可那双眸子只有一片冰冷。
“怪不得,怪不得,你都不愿碰我,你娶了我也是权宜之计,可我嫁你却是当了真。”孟沅沅暗自垂泪。
我似乎听见了不得的东西,杏目圆睁,这一年来,孟沅沅还是处子身?
拓跋昭微微抿着唇,半晌道:“我也曾以为你当真,沅沅,可你入府后,亲自将孟家交给了我弟弟,其中没有谋算吗?只不过为了首鼠两端罢了,若我失势,孟家也可保住荣华富贵,你,孟沅沅还可以高枕无忧,如此,也算夫妻吗?”
孟沅沅眼泪落得更凶,摇头辩解道:“我也是无奈。”
拓跋昭道:“罢了,你自去罢。”
言毕,拓跋昭拉着我出了暗室,再不管孟沅沅。
我察觉到他隐隐的黯淡,不敢多言。
半晌,我觉得拓跋昭定是在为孟沅沅之事伤心,不免腹诽,为侧妃伤心,却还拉着我的手,刚刚他还利用了我,我这心里有些酸涩,却又觉得此刻不是发作的时机。
左思右想才道:“侧妃并不是真心想害你,那刺客出剑不决,她大抵还是想坐太子妃位罢了,她心中还是有你,你莫伤心。”
拓跋昭的脚步停下,回头瞧我:“你当我是在为她伤心?便是有些郁郁,也在半年前查明此事时发作过了。”
“那你为何事不愉?”我问。
“你明明恼我利用了你,为何又不说?”拓跋昭捏着我的手,微微用了力。
“你为何如此谨小慎微,连一丝七情六欲都不愿流露?为何我身旁的人都是虚情假意?”
拓跋昭的眸子似在烧,眸光一明一灭之间,我的心却微微有些泛疼。
我到底是如何看待拓跋昭?
我想起他挑起我的红盖头之那夜,我千般万般的惴惴不安,只觉得命悬一线,可他只是明朗的笑道:他是拓跋昭,是我的夫君,可以护着我。
我那时好像只是看着他,微微怔住了,自那时,他便在我心中留了影子,可我身怀秘密,不可轻易托付于人。
入府一年来,我本以为他心中的人是孟沅沅,如今想来却不过是做戏给孟家看罢了,羽翼丰满后,便设局让孟沅沅自去了,而他身旁的两个女子,都藏着天大的秘密。
人前万里风光的拓跋昭,身后之人却都是利刃。
我着实有些心疼他。
“我不恼你了,你自有你的无奈,便是因此我成为孟家的眼中钉,也是无妨的,我本在太子府也是深居简出。”
我拍了拍拓跋昭的背,安慰他,却只字不提虚情假意之事。
拓跋昭神情晦涩难明:“我知道,你只求自保,对我别无所求。”
我不忍心看着一向傲气的拓跋昭如此模样,便对着他笑:“非也,我还要烧香拜佛,祈愿太子殿下一世平安顺遂,保我一世荣华。”
“不是太子殿下。”拓跋昭突然说道。
“嗯?”
“是夫君,你是这府中唯一可以唤我夫君的人。”他正色道。
我只觉得双颊微微泛红,低头轻轻答应一声。
拓跋昭瞧我这模样,却微微一笑:“原来你吃这一套。”
“什么?”我着实跟不上他的思绪。
“装些委屈可怜的模样,你便心疼了。”拓跋昭阴谋得逞似的笑。
我无语凝噎,他总是这般,亦真亦假,让人头疼。
“看来,太子妃定是真心倾慕我,见不得我半点郁郁,昭甚感欣慰。”拓跋昭还在自说自话,又恢复了心情。
公主不愿和亲,容貌相似的我替嫁给敌国太子,婚后被宠上天
我索性翻个白眼,无声反抗,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
又过了几日,孟沅沅与拓跋昭和离之事传出去,万两黄金暗中入了太子府。
她离府之前并未与拓跋昭见面,却来寻了我。
我见她虽一身简素,眼圈微红,却精神尚可。
“孟小姐为何偏偏来见我?”我推给孟沅沅一杯茶,而后才询问。
“我心中疑问,想来问问太子妃。”孟沅沅瞧着那茶杯,却未饮下,看来在戒备我下毒。
我暗叹一声无奈,仍旧不知道孟沅沅为何对我的敌意已经积累至此。
“孟小姐请讲。”我亦有许多想不通之处,想请她告知我。
“你不是贺兰皇室的小公主,而且你懂武功,应是替嫁之人,我说得对吗?”孟沅沅语出惊人。
我手一抖,茶水都泼到手上,“我……”
“你不必急着否认,这事原本拓跋昭也是知道的。”孟沅沅每个字都让我心惊肉跳。
我微微发着抖,却强装镇定:“孟……孟小姐何出此言?”
“你刚入府时,那些贴身侍女都被拓跋昭查问过,她们全然说不出你这小公主的日常琐事,就好像并未在你身旁伺候多久,不知哪一句得罪了拓跋昭,便通通被撵出府去了。”
“而后大婚那日,虽然他掀了你的盖头,却并未留宿,来了我的院中,可辗转至深夜,又去守了你好几个时辰,只是为了看出你有什么异常。”
孟沅沅为我解惑。
“我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回忆了那日情景,答道。
“是,你什么多余的表现都没有,睡得安安稳稳,这才是最异常!堂堂一国公主,正位太子妃,不在意自己的侍女被撵出府,不在意夫君不宿在自己房中,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避宠,这难道不是异常?”
孟沅沅嗤笑一声。
我抿着嘴,万没想到这一点,我的性子与小公主相差许多,自是没有她那份骄傲。
“你这人,明明满身都破绽,倒是叫拓跋昭瞧不懂了,他不明白你是真笨还是别有用心,便总是在暗中观察你”
“我初时以为他只是觉得你很奇怪,可渐渐,他在我这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日你在院中种了菜,他专程找了人来问那是什么菜,如何做才好吃,我便有些懂了他的用心。”
“可我又不愿相信这种感觉。”孟沅沅垂下眼眸,神色黯然。
我瞧着她,不知道她为何对我说出这些话,也叫我暗暗心惊,心中五味杂陈,可我断不能承认替嫁之事,只好沉默不语。
“因此,我想问一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拓跋昭对你的用心?”孟沅沅审视着我。
我回忆这一年中的一幕幕,当真也看不透拓跋昭这人。
“孟小姐,我全然听不懂你的话。”我低声答。
“这一年来,你过得如此安稳,不过是因为拓跋昭故意保你,不然你当真以为这腥风血雨的太子府还会有安宁的日子?你当真丝毫不知?”孟沅沅咄咄逼人,似是想让我承认拓跋昭对我的情意。
我细细的思索,仍旧默然。
孟沅沅却笑了,又问:“你这样的明白人,却也在装糊涂,那你告诉我,你为拓跋昭挡了一剑,当真是意外吗?”
我眸光闪躲,那一剑,莫说拓跋昭不信是意外,孟沅沅不信,连我自己都骗不了我自己。
如何会是意外?我只是无法展露武功,只得以身替之,剑入后心,方知刺客未存杀心。
孟沅沅见我这模样,笑得更大声,可眼睛却红了:“好啊,我嫁给拓跋昭一年,原来只是为你们做嫁衣!”
我看她这幅模样,心中不安,不由得出言点破她:“孟小姐这一年谋划算计,首鼠两端,也并未对太子殿下有真心,又何谈为他人做嫁衣?”
孟沅沅被我戳中痛处,却也不恼,又微微笑了:“你当我是来为你们捅破这一层纸,好让你们情意绵绵吗?”
我颦眉,又问:“那你又说了这样多的话,所为何事?”
“我只是想看看,在拓跋昭这一次又会怎么选,我孟家的探子来报,在太子府外见到了与太子妃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可那女子一身简素,风尘仆仆,并不是你这位太子妃。”
“你说,你替嫁之事会不会败露?你说,拓跋昭动了心的人,是你还是小公主之位?”
孟沅沅笑得愈发快意,她似乎是不服气,不愿相信拓跋昭在刺客一事中没有选择偏心于她。
我通体发凉,孟沅沅没必要长篇大论就扯了这样一个谎话,多半是当真有此事,难道小公主来太子府了?
孟沅沅见我战战兢兢的模样,十分满意,起身欲走。
我咬了咬唇,说道:“你孟家是三朝元老,太子殿下有没有看中你孟家长女的身份?可你即使有这层身份,今日不也是灰头土脸的离府吗?你我之间,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罢了,你又有何得意?”
孟沅沅银牙紧咬,半晌道:“我既输了,你也没有赢。”
我无言,原来孟沅沅心里不是没有拓跋昭,只是她什么都想要,反而失去了他。
孟沅沅推开门扬长而去,屋外的冷风吹进来,吹得我遍体生凉。
我想不论小公主因何而来,既然已经在太子府徘徊,我都定然要败露,瞒不住拓跋昭了,不论小公主或是太子殿下有何谋划,我必难逃罪责。
我无助的蜷缩起来,捂住脸,我怎么忘记了,我原本便是任人宰割的伶人罢了。
“妡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唤。
拓跋昭走到我身前,在我身上搭一件长衫。
“风大,你还开着门?”
我缓缓抬起头瞧着他,他的手掌极尽温柔的抚过我的脸颊,轻轻拭泪,我才发现我竟然在哭。
“你为何如此?孟沅沅说了什么?”拓跋昭问我。
我瞧着他那一双好看的眸子,千言万语哽在我的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拓跋昭揉了揉我的头,无可奈何似的叹息道:“唉,这几日,我们出府游玩罢。”
我的心和我的手都在抖,我想他定然知道了小公主来太子府之事,才会提出府一事。
莫非,拓跋昭当真心中有我?
我喉间滞涩:“其实我……”
拓跋昭轻轻敲了我的头:“该知道的,为夫都知道,我说过,要护着你一世,都是作数的,你信我。”
我突然明白,孟沅沅说得对,拓跋昭一直都知道替嫁的真相,只是纵着我。
怪不得,不论我如何不受宠,府中无一人胆敢轻慢我,不论我在院中的举止,如何不似一位公主,都未曾有人微词。
只是府中还有孟沅沅,他没有万全之策应对孟家,不得不做戏给孟家看,直到孟沅沅出了招。
许多事,他不愿明说,亦百般克制。
可一直以来,他不说出来,我便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我也不敢相信拓跋昭的心意。
但是如今,我心里明白,拓跋昭当真是宠着我,护着我。
我的眼泪又落个不停,却不是冰凉凉的,我握紧拓跋昭的衣袖,又哭又笑,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拓跋昭的眸子很亮,定定的瞧着我。
而后又无奈的用衣袖擦我的眼泪:“你瞧你,哪里像本太子的正妻?脸上好脏。”
“是你说过,我是太子妃,可以娇气些。”我有些羞赧,急中生智。
拓跋昭又好气又好笑,可最后只是宠溺道:“是。”
我这一颗心,总算是原原本本的落回心口,不再惊惧。
可我没明白,有些事,逃也没用。
......
拓跋昭说带我出府,也不能即刻便走,少不得安置一番,定了明日一早便离府。
可我睡到月上中天,却看见屋中的不速之客。
借着月光,我瞧见那与我相差无几的面容,可她比我更多了三分贵气,她正是小公主贺兰妡!
我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想起见礼。
起身欲跪,小公主却托住我的手臂:“何须多礼?”
我咬紧下唇,脸色发白,鼓起勇气问她:“小公主为何来此?莫非是当时我瞒着你替嫁,你如今来治罪?或是要将此事告诉拓跋太子吗?”
小公主反倒被我问得怔住:“怎么如此?”
而后她又笑了:“你是这样想?怪不得你脸色青白!别怕,你替嫁之事,是我对不住你,谈何治罪?而且此等大事怎么可能告知拓跋太子?”
“我给你带了皇城许多吃的,只是路途遥远好些都没了,剩下这几样你快吃些,解一解思乡之情。”小公主从包袱里取出好些吃食,大多是皇城的出名小吃。
我瞧见还有被掰开的半块糕,看来路途遥远好些没了,是指小公主自己吃了。
小公主把吃食都推到我面前:“你快吃啊。”
我当真是哭笑不得,我才被她要来的消息吓得哭了,可她却像探望旧友一般自然。
“你可不知道,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知道你这院子,我都在太子府周围徘徊好几日了,好在我就一项轻功好,我这轻功是跟汀兰一起学的,汀兰你还记得罢?就是找你帮我替嫁那位姑娘。”
小公主自己忍不住先拿起半块糕,与我闲话家常。
我只觉得自己在梦里。
“你可生得与我真像啊,不过你看起来比我温婉多了,比我好看!你快吃啊,不然就坏掉了!”
言罢,小公主往我手里塞了一块糕。
我望着手里这块糕,只觉得我怕是还没醒过来。
“公主殿下,你此番前来是所为何事?”我询问。
小公主听我这样说,不再吃糕,长长叹息了一声:
“当日你替嫁之时,皇帝哥哥怕我知道,放我出宫游览名山大川,我归来时一切都晚了,如今我来问一问你,若你不愿替嫁,我便留下,你可以离开这牢笼。”
我瞠目结舌,原来小公主是来替我?
我先替嫁她,她又来替嫁我?
“当真?你为何如此?”我问。
“本公主言出必行,和亲之事原本便是我的事,我不能毁了你的一世,况且……况且我的心上人这一世都不可能娶我。”
小公主神色黯淡,似满天星辰都不再明亮那般。
我柔声道:“公主殿下性子率真可爱,假以时日,你的心上人定会珍惜你的。”
“唉,怎么会?还是不说我的事了,你要不要离开太子府?”小公主问我。
我从未想过这一世还有机遇离开太子府,小公主这样问,倒叫我心情复杂。
我无言,与拓跋昭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早在替他挡那一剑之时,我便看清了我的心意。
纵使他一年来并未独宠我,可我却明白他未曾说出口的珍之重之,明白他护着我,我才能清闲度日。
“我……我还是不走了。”连我也没料到,做出留在太子府的决定这样容易,为了皇室给我的恩情,也……也为了我自己。
“为什么?那敌国太子生得俊俏?待你好?你为何留在这?”小公主似乎也没料到我会选择留下。
我犯了难,我也不能说,我与那拓跋昭刚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苗头,我不愿意走罢。
如今小公主在府中是置于险地,也没时间听我慢慢说了。
思来想去,我只能靠急智了。
“我有孕了!”
“来者何人?”拓跋昭推开门,手执长剑,问道。
而后我们三人都犹如雷劈,立在原地。
小公主满脸了然,拓跋昭表情震惊,我犹如被捉奸般尴尬。
我在百般无语之下,瞧见拓跋昭身后的护卫,只得奔过去一把关上门,抵在门前不许他们进来。
小公主看见拓跋昭的模样,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敌国太子当真俊俏啊,怪不得你都有孕了,那我还是走罢。”
小公主戴上面纱,从窗子翻身出去,那几个护卫见有人出来,便追了出去。
拓跋昭半晌才回过神,指了指窗子:“小公主?”
我点点头:“我能解释,这一切只是个意外。”
拓跋昭指了指我的肚子:“有孕了?”
我摇摇头:“我能解释,这只是个托词,她来只是想换我走,我不走就得找个理由。”
拓跋昭咋舌,似是大受震撼并不能理解。
他把佩剑放到一边,似乎并不想去追小公主。
“你不去追吗?”我问。
“不去,追到要说抓到了谁?”拓跋昭无奈道。
“你早就知道?”我紧张道。
“你们二人我都见过,一个天真率直,有些贪吃,一个胆小怕事,但犹擅琴艺,我求娶的便是在八角亭中曲高和寡的那一个。”
拓跋昭轻描淡写。
我却惊得杏目圆睁:“竟……竟是这般?”
我原是喜在八角亭中练琴。
拓跋昭点点头:“我早就知道贺兰老狐狸要耍计谋,当面试探过,谁料他却明明白白的说了替嫁的谋划,叫我自己去看,他倒是笃定我不会选真正的贺兰妡!但原本和亲一事也是国策,不论哪一个入太子府,都是小公主和亲。”
我更震惊了:“皇上竟然如此?”
“你说贺兰悠?他问过我要哪一个,我要了你入府,你从始至终都不是替嫁。”拓跋昭郑重回答。
我,竟然不是替嫁入府?
我百感交集,靠着门才稳住身形。
“我原本也想与你说明,可你比兔子还胆小怕事,刚入府怎么会信我?而且府中那时还有孟沅沅,便是她猜出端倪,我也不能明说,为了防止她调查,我还将你陪嫁的侍女都打发了。”
我将这些事细细想过一遍,才觉得我这一年与世无争的日子当真难得,拓跋昭与皇上、孟沅沅步步谋算,活得当真辛苦。
我更万没想到,所有人都知道我替嫁之事,只有我战战兢兢的以为他们不知道。
“侍卫都去追小公主了怎么办?”我突然急道。
“他们追不到,那小公主有一个暗卫,武功极高,不然小公主真能在太子府来去自如?”拓跋昭隐隐有些不服气的模样。
我喃喃道:“这一切,也未免太过离奇了,我以为我今日会丢了小命。”
拓跋昭走到我身边,也靠着门,安慰道:“有我,不会。”
我借着月光,瞧着他一身清辉,这几日的跌宕起伏,人心变动,也许只是他的日常罢。
可如今我们二人并肩而立,我不害怕将来的命运。
......
后来,
后来,我听说,
那一夜护卫果然没有抓到刺客,拓跋昭索性将这件事也推到孟家,一时之间坊间流言如沸,孟大人在朝中处境微妙,不得不处处小心。
我与拓跋昭什么都没有说破,那些暗涌的情意,不必言明。
我仍旧在院中过着清闲日子,只是偶尔会帮他出谋划策,而他也会陪着我种菜种花,比任何人都娇纵着我。
我不知道一年前他为何会在小公主与我之间选了我,就像他不明白为何那夜我会在离府与留下之间选了留下。
不过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罢了。
“拓跋昭?”今日是十五,我与他在院中赏月,“我想起来,孟沅沅说她离府之前都还是处子之身,你该不会是......”
我揶揄的打趣着他,谁叫他总是作弄我。
拓跋昭丝毫不慌,反而看着我:“之前夫人似乎答应过我一事,如今应当兑现。”
“什……什么事?”我问。
“夫人曾答应过,教我如何夜夜笙歌。”拓跋昭老谋深算的笑了。
“啊?”我怔住。
“月色正好,不如从今夜开始罢。”拓跋昭欺身而上。
“拓……拓跋昭……你……”我红了脸。
谁能料到呢?替敌国太子挡一剑的回报,竟然是我的一世良缘!(原标题:《我为敌国太子挡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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