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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孤女穿越成为大启右相庶子与舞女生下不受宠的庶女。和一个年迈的老人生活在偏院。自取名妖妖,及笄后入宫为妃,被皇帝姬昶奕钦点为芙美人。


精彩片段一

姬昶弈在后宫没有放松到心情,反而找了一肚子的气,于是二话不说地想要出宫,说实话,他已经和久没有去宫外看看了。换了便装,带了两个贴身侍卫径直出了西华门,往太液池方向行去。因着是十五,大启国传统,正月十五和六月十五日的晚上有集市,不必顾虑宵禁,是以街上是极为热闹的,长长的街灯点亮了这座皇城。
因着皇城内部住的主要以皇亲国戚还有官员,所以姬昶弈特地要人挑了条僻静的路走,省的引人注意。行在一条巷子里的时候,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那个,你们可以帮帮忙?”说话的度不快,但是清脆悦耳。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裙的小丫头坐在墙头上,当看到他的脸时眼睛如黑玉般流光盈转,看起来自己的样貌让她很是惊艳啊!
“想下来吗?”
嗯,嗯,狠狠地点了两个头。终于看到人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姬昶弈看着她一双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眼睛时,生平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一个女人,好吧,女孩,从墙头飞了下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算是惊叹吧。“极品男人啊”妖妖心中念到。
“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坐在那?”姬昶弈牵着小丫头手出了小巷,扑面而来的是万家的灯火和百姓一张张朴实满足的笑脸。
“嗯,我叫妖妖,从书上看到说正月十五和六月十五的晚上有集市,因我住的院子墙外就是那条巷子,所以今天晚上想出来看看。可是我忘记墙外是没有树的,所以就成那样子了。谢谢你们经过那里,带我下来。”
姬昶弈听后也没多话,牵着妖妖在街上走着。长长的街道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卖胭脂花粉的,卖泥人的,卖珠钗的,卖绣件的,还有人摆着棋摊就着灯火与人斗棋。夏日的晚风和着阵阵的吆喝迎面吹来,给人以淡淡的喜悦。妖妖虽是四下看着,但并不像是街上的同龄孩子一样,四处乱窜或是拖着父母想要零嘴,姬昶弈身后的两个侍卫看后心里啧啧称奇。
“丫头,你费了那么大的劲爬墙出来,什么都不买,什么都不玩吗?”姬昶弈问道。
“我只是想看看同一片天空下的街市而已,倒不是别的原因。”妖妖很平静。
听着妖妖的这番解释,姬昶弈再没有多问一句话,只是两个人手牵着手走着,看着这暖暖的街灯和如织的人群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当个皇帝似乎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夜渐渐深了,如织的人群也开始散了,丈夫牵起妻子抱起孩子,慢慢地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远处家门口的灯火,加快了脚步;摆摊的手艺人,数着铜钱,收起桌椅,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开;街道两旁的店家,也搬起门板,为他们辛苦的一天划上句号。
姬昶弈叫侍卫找来马车,带上妖妖,送她回家。看着靠在车壁上脑袋点点的妖妖,姬昶弈无声地笑了,轻轻地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以免难受。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对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的小丫头这么好,好象没有原因,只是有她在身边的感觉自己会很平静,许是没有朝堂和后宫的勾心斗角吧。
回到那条巷子,妖妖还是没有醒,姬昶弈让侍卫探好路,亲自将妖妖抱进了那个小院,看着那间不大的屋子,心里对她有了几分心疼,看起来分明不是下人,可是这院子连一个值夜的人也没有,屋子里也简单的要命,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套桌椅,再无其他,不过看起来倒是十分干净。掖了掖被角,悄悄地离开了。
“爷,这里是右相的府第。不过府里的主子都是住在东面的。”
“查清楚,这丫头是什么人。”
“是。”
应是累了,妖妖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天亮,连什么时候、是如何回的小院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昨夜最后的记忆是爬上了那人看起来简单却做工极佳的马车,在青青的石板路上缓缓地驶着。
“查到了吗?”刚刚下早朝的姬昶弈向昨夜和他一起出宫的侍卫问到。
“启禀皇上,经查证西北角的院子里住的据说是相府不受宠的九小姐,从小就住在那院子里,而且属下还听说那小姐不满家中人叫她‘小九’,要求右相往后叫她‘妖妖’因为他们放弃了给她取名的权利。”
“原来是她,这丫头倒是有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纳兰的词很美,却是悲的。很多年以后,当姬昶弈回忆起那个夏至夜身着白裙爬在墙头的女孩时,都会亲手给妖妖一份礼物,因为那是他们的初见。在他们的初见里,有抬头的一瞬间惊艳,有满街的灯火,有甜甜的和着吆喝声的夏风。
原在水乡长大的妖妖,没有江南女子的多愁善感,却有着那似水如烟的娴静妩媚,在她的印象中,那一年的夏夜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有一个很好看的极品男人,高贵,霸气,只在传说中听过的轻功,还有那满城的不夜天和“踢踏”的马蹄声。他和她的初见,没有纳兰词中的凄美,所拥有的是淡淡的幸福……
彼时,是启国贞宁元年,那一年的初见,姬昶弈二十四岁,而妖妖只有七岁。


精彩片段二

妖妖懒懒地起床,眼睛还是朦胧的,昨夜被皇上大叔**到很晚才睡下,很是困倦,现下每日早晨伴着身畔的体温从睡梦中醒来,虽然人已不在,但是会交待下人为她准备自己喜欢的早膳。看着平日里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的寝宫一点点地被他蚕食,柜中出现了皇上大叔的常服,案上有了各式奏折,平日里自己一人享用的杯子现在变成了一双,还有自己制作的一些小玩意儿,原本都是零零散散地摆放在宫中的各个位置的,因为皇上大叔的经常留宿,现在都拢在了一起,堆在床头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人和自己分担空间,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里,姬昶弈除了初一十五按照祖制歇在了皇后游氏的坤宁宫之外,剩下的时间都给了妖妖,只是因为那个小丫头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想到自己的衣物,奏折逐渐蔓延到那小丫头的翊坤宫,将她做得各式各样的娃娃还有小抱枕之类的东西通通挤到了角落就让他的心里无限爽快,原来占地盘真的是男人的天性啊!
至于后宫,游氏心中一直记得刚刚被册立为皇后时姬昶弈所说的那番话,只有自己守好本分才可以在皇后这个位子上坐得稳稳当当吗?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吧,这个芙美人是真的是他心上的人还又一个心血来潮的,如果是后的话那又何必动手去找她的麻烦呢?何况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嫉妒心了,相信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的。
游氏深谙后宫生存之道,但这并不代表这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如此聪明,知道如何在这个红墙中生活,好比德妃的妹妹王婉婷甚至于皇太后自己本身也会认为妖妖是真的成了她李家其前进道路上的最大障碍,一时间连着前朝风起云涌,所针对的只是一个翊坤宫的芙美人而已。
这一日早朝,姬昶弈就收到了御史刘令垣的奏折,其主要内容就是劝阻皇帝,认为今上专宠一人有害于后宫的和谐,同时也会祸国殃民,最后,尽然还有其他五位监察御史的联合签名。这样的情况是姬昶弈在频繁驾临妖妖的翊坤宫之前就预料到的,虽说后宫的“平衡”一向是他最注重的,但是在面对丫头那张娇媚的小脸的时候他却不愿意再继续维持着这一种平衡,这样的麻烦现在在他看来是甘之如饴的。
合上了手中的奏折,将其将给了立在一旁的雷历,姬昶弈站起了身子,慢慢从御座上走了下来,踱到了刘令垣的面前。“卿认为朕是吴王夫差,或芙美人是妲己?”轻轻的声音从嘴中一个一个字地吐出来,明明是很温和的语气,但其中的寒意让垂头立在一旁的刘令垣打了个寒颤。
“回,回皇上,臣不敢。”刘令垣不胜惶恐地跪了下去,天啊,早知道今上是这样的态度,说什么也不应该接李大人的那一千两银子,还有自家的女儿,前些日子由李大人的夫人做主与晴嫔娘娘的弟弟定亲,这差事可不好做啊。
“哦?惶恐?可是朕怎么认为你们都对朕的女人很感兴趣呢?”姬昶弈今天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丫头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后宫,每当从成堆的奏折中抬头时,看到她的身影就会心安,这样美好的她什么时候成为了红颜祸水呢?

殿中的气氛因着姬昶弈的这句话而降到了零点以下,疯了吗?对皇帝的女人感兴趣,这种话传出去,大概以后的升官财之路也就真的没有了。互相看了看,最后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事件女主角的爷爷岑博年身上,看看老相爷怎么做吧,现在看来,这右相可是皇上的长辈,应该不会特意为难吧。
事实上,对于今天这样的情况岑博年一点也不意外,早在年前他就看出自己的这位主子是真的对自家的小孙女上了心,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今上的反应,如果就因着这御史的弹章就疏远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那这为侍奉多年的帝王也就不能称之为一代雄主了。不过眼下这情形,还真的算是活该啊。想罢,扯了扯官服下摆,带头跪了下去“皇上言重了,臣等不敢。”说完,后面哗哗啦啦地跪下了一片,感谢右相大人,再怎么样法不责众,皇上应该不会怪罪大家的吧。
姬昶弈看了看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子,相反的他对下属一向都是比较平和的,但是一旦有事情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的好脾气就会彻底消失不见。“朕一向倚重你们,只因为你们都是朝廷重臣,掌管着这个王朝的各项事务,虽说天家无小事,但是朕的后宫不在你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从今往后,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什么后宫和谐,红颜祸水的话出来。后宫和谐那是朕的皇后应该操心的事情,至于红颜祸水,如果男人的错都要算在女人身上,那可就真的是让人瞧不起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又字字万钧,让跪在朝堂的各位大人都有些脸红,那样的一番话还真的是让人汗颜啊,这算是帝王之威吗?
“好了,都起来吧。说说看,有些什么事,不要老把心思放在与你们不相干的事情上。”姬昶弈挥了挥手,让殿中跪着的各位大人平了身。
“谢皇上。”一众大臣站直了身子,刘令垣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为了那么一点银子还有女儿嫁入豪门的诱惑就捋了皇上的老虎须,龙有逆鳞,以后但凡关于芙美人的事情,他再也不会参与了。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岑博年出列,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刚刚过来的雷历,他是真的很忙,刚刚过完年没有多久,农家需要安排,还有前些日子皇上关于宗室子弟的整顿问题,这些,都够他忙很久,至于那个小孙女,有皇上在她身边,应该是无碍吧。
前朝生的事情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妖妖听到蕊儿在耳边绘声绘色地模仿皇上大叔所说的话时,心中甜甜的,她是何其有幸,在这个世界能够碰到这样一个和他有着相同思想,为了自己甘愿与所有人为敌的男人,上天待她真的不薄了。可是又在心中隐隐担心,这样决绝的态度不会给他找很多麻烦吗?毕竟一个平衡的后宫总比一个专宠某一个人要来的安全轻松的多,这样子,真的没有关系吗?

不管妖妖的心中是如何想的,至少她的心中一直是甜甜的,可是宫中剩下的人则没有她那么好的运气了,上至皇后下至宫女,羡慕的,嫉妒的,痛恨的都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像妖妖这样一个刚进宫还没有一年的小丫头可以越过这后宫的所有人去,可以让那个素来冷酷无情的帝王对她宠爱有加,毕竟连续一个月多的专宠在贞宁朝是从未有过的,何况一个帝王能够说出红颜祸水是男人犯了错误所找的借口,这样的男人在她们的眼中已经成了好男人,再加上那尊贵无比的地位,无数人心中无不在暗恨为什么不是自己得到了帝王的亲睐呢?
德妃的妹妹在知道了从前朝传来的消息后摔了杯子,为什么她一个大启第一世家出来的嫡出小姐反而在宫中郁郁不得志,不说那个右相府庶子所出的庶女,就是自家的姐姐,从前见到她得尊称一声小姐的异母姐姐都成了一宫主位,育有一名公主,为什么自己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呢?
德妃在听到偏殿传来的声音后实在是很有些无奈,说实话,自己并不喜欢这位异母的妹妹,因着自己只是庶出之女,母亲地位低下,所以对于这个嫡出的妹妹一向都亲密不起来。书哪怕到后来进了当时的王府,也没有因着妻凭夫贵的原因得到家中的注意。在大启,尤其是世家大族之中,嫡庶之分是尤为明显的,因为嫡出之子可以袭承爵位,继承家产;而庶出之子则只能分得一处房产以得栖身。也因为此,从小,自己的这个妹妹就格外傲气,父母长辈都将她做未来的娘娘养,现在这个面,恐怕将她早就憋坏了,只是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这厢王婕妤在大脾气,那厢永和宫的晴嫔却是有些不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吗?身份地位都没有自己尊贵,在宫中也没有像太后这样的靠山,她那什么和自己斗?何况帝王的宠爱哪能长久,男人的话不一定可靠,也只有她会在那里傻呼呼地直乐吧。至于王婉婷,则就更没有威胁了,就这样的一个消息已经让她摔了杯子,今后的下场可想而知,不足为惧啊!想完了,心气顺了,也就往慈宁宫去了,毕竟现下里太后可是这后宫中唯一的亲人了。

姬昶弈下朝的时候听说王婉婷摔了杯子,摇了摇头,还真是个被宠坏的女人啊,那样的女人是不适合生存在皇宫这样的地方的。“多注意长春宫的动静,朕不希望看到有些事情生。”姬昶弈一边披着折子,一边对身后的暗卫交待着,前世的阅历让他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有多么的可怕,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
忙完朝政后,姬昶弈同近一个月一样踏着雪来到了有着妖妖的翊坤宫,小丫头怕冷,整日里不是待在被子里,就是抱着暖炉窝在椅子上,总之让她在冬日里出门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姬昶弈到的时候妖妖就窝在椅子中打瞌睡,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除了火盆中噼里啪啦的烧炭声。岁月静好,这样的日子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原本以为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拥有这样的幸福,前世生于大家族企业,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婚姻怕是不能随自己做主,而这一世更是生在皇族,更是从未想起这样的念头。只是因为那样一个小小的丫头,她不求什么,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如一幅画一样,就如初见那次,不受宠爱的小小女娃娃一袭白衣坐在墙头所带来的美好。
想到这里,快步走上前去,将妖妖懒腰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怎么老是坐在这里,总闷在屋里不无趣吗?”
妖妖挣扎着张开了眼睛,为什么要打扰她好眠“不会的,待在屋里很舒服啊,外面太冷了,而且出去了之后会很麻烦。”
姬昶弈听候默然,他不禁开始责怪自己,丫头是自己掌中的宝,可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在宫中哪怕在宠爱她,也会有不少的麻烦找上来,她不愿出宫,一是自己懒,可是最重要的原因可能还是想要避开那些无聊而又需要费些精力处理的麻烦了。“对不起”,姬昶弈将下巴放在了妖妖的颈间,这样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还是影响到她了。
“没关系的,在宫里也很好啊!何况出去是真的很麻烦,而且太冷了。”妖妖皱了皱鼻子,笑嘻嘻的,她懂他的意思,那个“对不起”应该抵的上不能出翊坤宫转转的遗憾了吧,嗯,她可是很容易满足的。
姬昶弈爱煞了她那样子,低头就结结实实地*了上去,直到好久后才松开。妖妖**着,小声嚷道“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不过,不一会也就作罢,*人间的亲昵本就天经地义,何况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呢。

姬昶弈的态度让许多曾经对慈宁宫和长春宫心存观望的人都了解到原来右相大人这个不知名从未出现在京城社交社会的小孙女正正经经地成为了当今皇上的新宠,或许不止是宠,而是爱护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可就千万别压错宝了,毕竟没有什么比的上自己的前途的。
岑博年在早朝时看到今上这样的疼宠着自己这个从小全家都亏欠良多的小孙女,是真的对她放下了心,这孩子应该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吧。至于那些麻烦,所有的就丢给那位龙椅上的皇上大人操心好了,反正他是皇上,应该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问题的。
想到是元宵夜,姬昶弈在应付完了殿中的那一群后宫女人,将她们留下来看戏之后,他就带着妖妖出宫了。事实上,在这世上的十几年了,妖妖走出岑府的机会少之又少,简直和当时的那群千金小姐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倒不是她不喜欢热闹,只是更多的时候她安于现状,既然这一世有一个机会可以当一个快快乐乐的米虫,她就愿意每日待在家中睡到自然醒,然后,学学琴,画画,这样的生活可是上辈子想都想不到的。这元宵夜,自然也是第一次看到。
因是在宴会后才出来的,所以街上的人相对刚才晚膳时分又多了不少,姬昶弈为了怕小丫头被人来人往给挤丢了,将她给牢牢地圈在了怀中,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妖妖感到手上传来的热度时,怔忪了好久,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原来,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人会在茫茫人海中牵起自己的手,与她一起看着人间的热闹与悲伤,感受着生活中的真实。这样,自己不会再怨了吧,从小被自己的父母亲人抛弃,虽然嘴上不说,心中还是有怨的吧,常常在别的孩子牵着父母的手撒娇的时候面对苍天,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抛弃了有着血缘关系的骨肉,独留她一人在这人世间随波逐流地四处飘荡,自己现在,算得上是梦想成真了吗?有一个人,执起自己的手,带着自己回家?
“怎么了?不舒服吗?”姬昶弈感到怀中的人儿已经站立了很久,不禁有些担心,捧起小小的脸蛋,现眼中竟带着泪。
“这是怎么了,大过节的,怎么还哭了?”温柔地抹去了腮边的泪,轻轻问道。
“没有,我是高兴,嗯,真的好高兴。”妖妖扬起了笑脸,虽然眼中还带着泪,但是她笑的很开心,姬昶弈和她在一起久了,虽然知道有的时候她心中有事,但是她不说他也不问,也许时候到了,自然就会说出来了。
妖妖紧紧的握着姬昶弈的手,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闻着淡淡的龙延香气,抽了抽鼻子,闷闷地问到“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是不是?”
姬昶弈不禁有些哑然,但是想到小丫头算是间接对自己表白,心中又有着几分欣喜,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轻轻地将一个吻印在她的眼帘,“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从前的姬昶弈就有着不小的抱负,希望自己的企业在自己带领下能够有一个很好的展;现在,自己成为了帝王,站在了天下最为尊贵的地方,肩负着天下的安危,虽然很累,但是却让自己的抱负有了更大的展空间,也许,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让这个天下在自己的手中变得更为富强?
“丫头,你喜欢看书,以后没事到朕的御书房来吧,那里面可是有不少孤本的,应该会让你很开心的。”姬昶弈拥着妖妖坐在又一次的坐在了无门城楼顶上,侍卫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皇上带着这位芙美人来看夜景,也就见怪不怪的当做没有看到了。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哪怕是一个字也不说,但是如果能够在处理了朝政后可以看到她宁静的脸,也是一种美好。他和她之间相差了十七年的岁月,或许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的眼中这算不上什么,但是在他看来,中间这漫长的十七年岁月却是他和她之间最大的遗憾,为什么没有在最初就遇到对的人呢?这样的话,自己也就不会在孤独寂寞中苦苦的挣扎了吧。
“好啊”,妖妖很开心,原来自己也是有被需要的时候呢,家国大事她不操心,现在能够伴在他身边,哪怕会招来无数的非议也认了,反正从年前的那一次开始,她所遭受的非议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件。
将妖妖送到了翊坤宫后,姬昶弈陪着她用了些元宵,算是应景,待她躺下后,站起了身子,刚刚准备往外走去,却现被抱住了腰“你要走吗?今天是十五,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吗?”妖妖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里,在两人刚刚许下了“会永远在一起的誓言”后让他马上离开,去另外一个女人那里过*,虽然对不起她,甚至是藐视了祖宗的规矩,但是来自现代的灵魂不允许自己将爱情出让。
姬昶弈有些愣住了,这是第一次,小丫头如此的明白的表示着眷恋,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现在却为了自己而打破了。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傻丫头,朕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吃醋吗?”
妖妖别过了头,不再言语,但是从耳根到脖颈的粉红却还是泄露了情绪。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好奇,微微抬起了头,入眼的却是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她就知道,自己会被嘲笑的,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准他离开。
“丫头,你可知道这样你会有很大的麻烦,即使是朕也不一定可以护得了你?”虽然开心她的转变,但是对于明天的情形,那是想也想得到的。
“知道啊,那又如何,反正今日不让你走。”有些任性,有些孩子气的话语从口中说出,让姬昶弈眼中的笑意越深刻,然后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傻丫头,刚刚并没有想去坤宁宫,只是想回乾清宫的…”姬昶弈在吻下去的时候,心中默默地念到。

游氏静静地站在坤宁宫的大门前,今夜有云,所以月亮在云端中若隐若现,这样的日子在登上了后位之后,就很少有了,毕竟得到的也是要有等价的东西所交换的。书站在一旁的春茶和夏诗在相互推了好久之后,终于站到了她的背后“娘娘,刚刚-刚刚从翊坤宫传来消息,皇上今夜留宿芙美人处了。”
单薄的身子在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后一僵,然后又直直地挺了起来,不是已经猜到了,可是之前的初一和十五还是会到坤宁宫来应应景,虽然只是吃一顿饭,但是仍旧很满足了。现在,虽是早已料到,但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的。
“娘娘?”夏诗有些担心,这样的娘娘看起来好孤单。
“没关系的,既然皇上不来,就歇了吧。书”说完,转身回了寝宫,不甘心,又能怎样呢?自己从未在他的心中留下痕迹,现在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啊!春茶和夏诗相互看了看,娘娘算是生气了吗?
正月十六的这一天,在妖妖的一生中无疑将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因为那一日她第一次见识到了“宫”的真正意义。因着昨夜是十五,按照祖宗规矩皇上是要宿在乾清宫的,这大启朝历朝百年来从未有过例外,所以众嫔妃也就未抱任何希望早早地睡下来,直至这日清晨才知道原来昨夜帝王打破了王朝百年来的规矩,并未宿在中宫,而是依旧流连在翊坤。这天似乎要变了。
妖妖一大早睁开眼睛就有些后悔,昨日为什么要留住他呢?这样一来,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了,这后宫的女人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哎——”因着这许多年来的习惯,姬昶弈很早就醒了,只是贪看那娇颜,所以一直就没有动静。丫头刚醒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听着那一声叹息,就知道这丫头开始担心了。无言地转过了身子,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没关系,有朕在”
事实上,昨日他是有些犹豫的,虽然想着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但是毕竟是十五,所谓的祖宗家法摆在那里,近百年从未打破,这样一来,她势必会受到冲击。男人有的时候爱说身不由己,可是若是心中所系,那所谓的身不由己也就应该不存在了吧,因为爱得不够,所以才会不在乎甚至伤害吗?只是,在她说出永远都要在一起的那番话后,就改变了主意,她是他认定的人,舍不得让这个越过千年才走进心中的女子难过,哪怕打破规矩,他也会和她一起承担。
“好了,不要担心了,等下朕陪你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吧。”姬昶弈搂着妖妖,执着柔荑,轻轻地说到。
“还是不要了,虽然恐怕会很难,但是这是后宫,是女人的天下,你不能时时在我身边,有的时候终归是要靠自己的,所以等会儿自己去就好了。”妖妖很感动于他的陪伴,可是若是两人一起出现,恐怕暴风雨会更猛烈吧!
姬昶弈是明白妖妖的顾虑的,所以也就没有反对“等下带上雷厉吧!”

妖妖从柜间捡了件最素淡的衣裳,在卯时不到就先往坤宁宫去了,天色虽然还早,但是皇上在十五之夜宿在翊坤宫的事情在昨夜就已有许多人知晓,剩下不知道的,也在这天一早就知道了。书自从姬昶弈开始夜夜宿于翊坤宫后,平日里在这附近晃悠的小太监小宫女就多了不少,妖妖虽是知道,但是也只是为了主子办事,在宫里生活不容易,也就从未多加计较,是以这日她刚刚出宫,各个宫的主位就得到了消息。
妖妖到达坤宁宫的时候,其他宫的娘娘还未到,门口只有夏诗一个丫头,看到妖妖到了,想着自家主子昨夜的背影就冷下了脸,“芙主子今日来的好早,皇后娘娘还未起身,芙主子先等等吧。”说完,甩了个背影就回宫了。
妖妖看着平日里一向冷静守礼的夏诗快步离开的背影,再加上边上一些探头探脑的小人物,不禁苦笑,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犯了众怒了,不经意间她得罪了这后宫最名正言顺的女主子,现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雷公公先回乾清宫吧,皇上那边还等着呢。”虽说姬昶弈没来,雷历到底还是跟了过来,为了低调,所以刚刚特地吩咐他隐了身形。
“娘娘不必担心,皇上即是吩咐了奴才,奴才自是要尽到责任,主子大可放心。”雷历依旧是隐在暗处,但是却用传音之法将声音传到了妖妖耳间。
妖妖也就不再强求,事实上,她知道姬昶弈是担心着自己的,虽然雷历不会现身,但是终是在自己身边,若是有事也会即使示警,这样一来他也会心安吧。
夏诗进去了许久,仍是没有人来传话,让妖妖进去,想来不是下人有意为难就是游氏给自己的下马威吧。其他宫里的主位渐渐到了,看见站立在宫门前进退不得的妖妖不是颜面嘲笑便是三三两两的细声交谈,似乎今日这芙美人落得这样的结局是咎由自取。
妖妖在坤宁宫外站了近小半个时辰,所有的嫔妃都入了殿请了安,准备前往慈宁宫请安的时候,经过大门,方才想起原来似乎自己将这个夺了自己面子的女子给忘了。“是芙美人啊,怎么不进去呢?本宫还以为今日你不来请安了,既然来了就走吧,本宫还要带着各位妹妹去给母后请安。”说完后,便再也不看妖妖一眼,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妖妖仍旧是苦笑,受了嫉妒的女人果然很不美好啊!
随着众人来到了坤宁宫,妖妖刚刚准备进殿,就被慈宁宫的管事太监给拦住了,尖细的嗓子摩擦着空气“太后懿旨,芙美人罔顾后宫祖宗家法,魅惑君王,现多去美人称号降为彩女,另于慈宁宫门罚跪以示惩戒。”
原来如此,没有吃惊,先前妖妖就做好了被人为难的准备,所以乍听了这懿旨,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是恭恭敬敬地接了旨,在慈宁宫门前跪了下来,如果这样能够换来这件事情的平息,那就这样吧,这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妖妖所受的惩罚让后宫的众多女人拍手称快,憋了一个多月的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看吧,先前所受的所有宠爱在懿旨面前也都成了空,简直是自不量力,不仅要独霸君宠,甚至企望破了祖宗规矩越过皇后去,现在知道结果了。游氏在慈宁宫中,有些坐立不安,事实上,妖妖刚到坤宁宫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但是想着昨夜自己的委屈,就故意装作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方才前往慈宁宫请安的时候才带着众嫔妃见了她。现在,她被太后罚跪,其实自己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这也算为自己出了气,但是,倍受宠爱的妖妖,皇上知道后难道不会计较吗?
“母后,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想着皇上那张冷清的脸,游氏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知道哀家这是给你出气呢?这岑氏刚刚进宫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是本分,怎么这还没多久,就因为皇上宠她,而没了边。先前皇上连宠了她近一个月,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皇上贪个新鲜,可是现下里尽然破了祖宗的规矩,这后宫历来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是后宫之主,就更应该拿出个架势来,怎么能够因为皇上宠她就坏了规矩?”太后陡然开口,将游氏吓了一跳,想着自己刚刚坐稳的凤位,也就不再做声了。
妖妖默不作声地跪在冰冷的石板面上,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在膝上绑个垫子,这天才二月,太阳也才刚刚升起来没有多久,身上穿得也还算厚实,但是这刺骨的凉气还是一丝丝地从地上渗到了身上,让人浑身冷。明芳今日一早本不该她当值,但是姬昶弈担心妖妖今日会受到责罚,所以特特将她给调了过来,可是现在,她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刚刚主子接旨的时候特地小声吩咐了一句“不准多话。”主子平日虽说身子还好,但是任是谁也受不住这二月天长跪在这青石板上的,也不知道这雷公公到哪里去了?
雷历在听到太后懿旨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次这芙主子是真的有麻烦了,赶紧从附近招来了一个平日里就很机灵的小太监,然后急急忙忙往乾清宫去了。前朝的朝会快要结束了,平日里这朝会是不准任何人打扰的,但门口的侍卫一看是雷历赶来,知道是皇上派他办事,所以没有任何阻拦的就从侧门进了内殿。
姬昶弈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从余光上里看到了雷历的影子,这个时候按说慈宁宫的请安应是还没有散,想来那丫头是真的遇着难处了。看着下面大臣闹哄哄地为宗室的整顿争吵不休,让姬昶弈冷了脸“够了,这是朝会,不是菜市场,先下去议清楚,然后呈个条陈上来,闲散了吧。”群臣都是聪明人,知道皇上是真的恼了,所以跪了安就散朝了。
急急地离了乾清宫,往慈宁宫走去,雷历在路上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将刚才的事情经过讲给了姬昶弈听,一想到这二月天小丫头跪在慈宁宫的青石板上,姬昶弈就知道这次自己真的大意了,急忙运起了轻功,更快地向慈宁宫奔去。

乾清宫人影重重,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都屏住了呼吸,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这是第一次,看到皇上为了后宫之事是如此的在乎。虽然,皇上回来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铁青的脸色仍是让一群宫人心悸不已。
姬昶弈看着躺在床上的妖妖,心疼不已,当他赶到慈宁宫的时候,小丫头已经倒在了地上,小小的脸上淌着冷汗,平日里娇艳欲滴的小嘴也变成了惨白色,眼睛紧紧地闭着,浑身已经被冻得僵硬。明芳在一旁想帮忙,却因着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看着,而无能为力。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妖妖,狠狠地横了那老货一眼,就运着轻功往乾清宫去了,边奔边交待着“传太医,将所有的太医传到乾清宫来。”雷历应了一声就往太医院奔去了。
“皇上吉祥”,乾清宫的姑姑看到了姬昶弈连忙请安,“烧热水来,另外多准备些被褥,还有多拿几个火盆来。”姬昶弈不再多话,而是抱了妖妖进了内间。明芳脚力不够,还未赶上来,姬昶弈亲手为妖妖*开了**,只余下了**和*裤,用宫人送来的热水不停地为她擦拭着全身。看着那紫紫的膝盖越心疼,她是她掬在掌心的宝,怎么能够受这样的苦呢?
“启禀皇上,太医到了。”雷历拉着太医院赶了过来。
“嗯,让他候着,等下进来给娘娘诊治。”说完,看着刚刚赶到的明芳,“还愣着干什么,给你家主子换套干净的衣裳。”明芳连连点头,开始忙起来。
乾清宫妖妖事实上从未来过,但是方才当值的姑姑一看皇上的架势,就知道这位芙主子恐是要在这乾清宫常住了。急急通知了小太监,将在翊坤宫的蕊儿和桑儿叫了过来,同时带上了不少换洗衣物,这种时候,还是翊坤宫的人让皇上比较放心吧。
明芳合着蕊儿急急地为妖妖换好了衣裳,拉下床帏,将等在殿外的太医给请了过来。“给皇上请安。”太医院气定神闲地向姬昶弈请了安。
“好了,不要忙着给朕请安了,快去看看娘娘吧。”姬昶弈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怒气,这种时候他不能乱。
太医院上前为妖妖把脉,凝神之间就有了结果。“启奏陛下,这位娘娘应是长时间待在寒冷之地,受了凉,染了风寒,昏了过去。另外臣看这娘娘由于久跪导致经脉不通畅,是以需要活血散瘀,同时注重保暖,否则恐留下后遗症。”
姬昶弈听后,点了点头,“下去准备吧。”
妖妖的身子在刚刚众人的努力下,渐渐回暖,这时太医进来为妖妖上药,姬昶弈将妖妖抱在身上,死死地盯着太医,虽然他是现代人,可是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到了还是很不爽的。太医感受到帝王的目光,头皮麻,这有什么办法,这位主子伤到了膝盖,若不上药,这腿恐怕会废掉的。
姬昶弈听着妖妖嘴中溢出的“疼”字,更是难过,这样的她,是从未见过的,刚刚听到太医说“恐留下后遗症”,整个人如掉到了冰洞,那样美好的她,怎么能够经历这样的残忍呢?轻轻地吻着她的额“没事的,等会儿就不疼了,等会儿就不疼了……”众人心中默然,这样温柔的帝王,可是从未见过的,这次,恐怕太后可是讨不了好了。

妖妖自从在慈宁宫晕过去后就一直没有苏醒。自从太医为她诊治后,姬昶弈就一直守在她身边,初春时节,朝廷上有许多事情需要定夺,现在他放心不下丫头,所以吩咐雷历将所有的奏折都搬到了内殿,陪着她办公。
妖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中的孤单岁月,从小就在孤儿院生长,小时候的她,很安静,不想同年龄的孩子一样爱笑闹,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后来的求学期间,自己都是一个人,小朋友因为自己的安静性子并不爱接近自己,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一角看着他们玩闹。那个时候是孤独的,寂寞的,好像几天不说话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心很空,无论任何事物都不能将他填满。现在的自己,好不容易不再孤单,可是幸福的日子那么短,她不愿意现在就结束。
“丫头,该起了,不能再睡了,你都睡了很久了。”朦朦胧胧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急躁,甚至可以说气定神闲,但是又隐隐的透着一丝焦急。想看看究竟是谁,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睁开双眼。
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自己的上方,嘴巴似乎一动一动的,可是听不清楚再说什么,这样子看起来好奇怪。姬昶弈看着终于醒来的妖妖万分高兴,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这丫头终于醒了,只是没想到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这样子看起来好奇怪。”
“好些了吗?还有哪里难受?”看着醒来的妖妖,托起她的头,垫了个靠垫在身后,捧着她的小脸小心地问着。
他的眼睛依旧明亮,但是却有着淡淡的青影,嗓子有些哑,好像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他。昨天好像自己被太后罚跪,然后晕倒了,接着好像就不记得了。四下里望了望,这里不是自己的翊坤宫,不过四周弥漫的明黄明确的告诉了自己这里应该就是赫赫有名的乾清宫了,可是没有关系吗?按道理,自己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进入这乾清宫的,以往是美人的时候就没有来过,现在被太后给降成了彩女就更不应该了。
“我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妖妖小小的声音,轻轻地说到。
“没关系的,朕特许你待在这里的,何况回去了你也不安分,何苦呢?”姬昶弈有些生气了,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担心这种事情。
“真的没有关心吗?太后应该还没有消气吧!”妖妖心里其实甜甜的,他这样关心自己,可是,太后那边又怎么办呢?事情应该还没有解决吧,现在又有了自己住进乾清宫的特例,这不是摆明打太后的脸吗?
“她只要关心她的事就好了,这里是乾清宫,不是她的管辖范围,你就放心吧?身上还疼么?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姬昶弈一连串问了许多的问题,虽然身上还是很疼,且没有力气,但是有一个人这样的爱护自己,感觉真的很好呢。

当姬昶弈从慈宁宫带走妖妖的时候,并未跟宫中聊天的太后嫔妃照面,而是抱起了昏倒在地的妖妖就离开了,所以在太后得知皇帝带走了芙彩女后,脸上一僵,这一次可是彻底地拂了她的面子。而后听说皇上将芙彩女直接带进了乾清宫就更是吃惊了,因为从今上即位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嫔妃可以进入乾清宫,只因在姬昶弈看来,乾清宫是平日里办公的地方,而不是后宫嫔妃献媚邀宠之处,所以在执政之初,就特地颁布了“除非亲诏,否则嫔妃不得入乾清宫”的旨意。
慈宁宫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了,太后身旁的晴嫔适时的出声了“太后,皇上这样恐是念着这芙彩女的,刚刚那样是否过了?”
游氏听到后,垂下了眼帘——何苦呢?刚刚太后宣旨的时候不出声,现在反而表意见,这招借刀杀人倒是用的好。
果然,太后重重地放下了方才一直端在手中的杯子,“一个小小的美人怎么敢如此放肆,皇上快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了,先是一连一个月的专宠,现在又进了乾清宫,到底还把不把哀家这老婆子放在眼里?”
整个宫殿都陷入了一片沉寂,感谢太后,将众人积压了月余的心声终于道了出来,是啊,一个右相府的庶出之女,凭的究竟是什么,既然让那不动明神般的帝王动了情,破了例,给予她无上的荣宠?
“好了,都散了吧,皇后有空的时候还是多劝劝皇帝,晴嫔多留一下,陪我这老婆子聊聊天。”说完,靠在了一旁,闭着眼养神。
众妃问了安告辞出来,傻傻地站在门口望着乾清宫的方向,虽然这芙彩女受了罚,可是皇上若能如此对自己,自己应该也是愿意的吧,现在只有妒忌和怨恨了。
“姑母”,晴嫔乖巧地站在太后的身后,轻轻地给她揉着肩,“姑母留下若晴应是有事吧?”
“嗯,你呀,很聪明,可是心太傲,什么时候你学学其他人的温柔,皇上可能会喜欢你的多。走吧,陪我老婆子去乾清宫看看吧,看样子这皇帝可是不管不顾了。”说完,太后站起身了,扶着赶上前来的总管太监出了慈宁宫往乾清宫走去。
“皇上,太后和晴嫔娘娘往乾清宫来了。”雷历看着殿中来来去去的身影,悄悄地在姬昶弈耳边说到。
姬昶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妖妖,微微点了点头,走了出来。李若晴及随行的宫人向姬昶弈请了安,就立在了一旁,姬昶弈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及太后那张扑着厚粉的脸,姬昶弈冷声问道:“不知太后往乾清宫来有什么事吗?”
“怎么?听说芙彩女晕倒了,被皇上带进了乾清宫,哀家来看看都不可以吗?”
听到太后的说辞,姬昶弈眯起了双眼,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原来如此,太后要进来看看吗?”
许是没有想到姬昶弈会这么容易地就让自己进乾清宫,太后明显愣了一下,就连方才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李若晴都将头抬了起来,皇上这是怎么啦?

既然皇上都说可以看了,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为了自己的面子,太后点了点头“那就进去看看吧。书”说完,带着李若晴大大方方地进了乾清宫的大门,而晴嫔也成为了继妖妖之后第二个进入这里的后宫嫔妃,虽然是借了太后的光。
旺旺的火盆将殿中烧得有些缭绕,透过迷迷的薄烟和半垂下的床帏,看到的是一个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女子,甚至如果不是有着呼吸的起伏,会觉着那只是一个雕塑。事实上,一直以来,在太后和晴嫔的眼中,这个女子都是安静的,淡淡地给人请安,淡淡地坐在一旁,然后淡淡地离去,如若不是特别留意,很多时候更是会忽略她的存在。哪怕是后来,帝王一连一个月的专宠,也没有看到她喧天的气势和恃宠而骄的嘴脸,事实上,在那一个月中她也只是淡淡的,只有在你问她话时,才会主动答话。
有些尴尬,本意上太后是想来示威的,可是看到这躺在床上的人后就打消了念头。虽然她是一个热衷于权势且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事实上这许多年来,她从未见过自己懿旨之下所受责罚或是折磨的人的结局,下人们会很自觉的以惊扰凤架的缘由让那些人躲得远远的。
“虽说这芙彩女是受了寒,但是这好歹是乾清宫,皇帝这样怕是让后宫众人不和吧?”很委婉的话语,但是却现场好不容易松动的气氛又凝固了起来。
姬昶弈冷哼了一声“怎么,难道有人向太后说了什么吗?”说完,目光特意往晴嫔的方向扫了过去。一直以来,姬昶弈都对后宫人事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都佩服不已,虽然他也是这里长大的,但是时至今日仍是无法适应。
“那倒是没有,可是历来就没有这嫔妃生病就要住进乾清宫的例子,皇帝这样恐怕有一就有二,以后可就不好办了。”怕是早就料到,所以太后对于姬昶弈的问话并未放在眼中。
“可是似乎历来祖宗家法中也没有哪一条写着嫔妃不能住进乾清宫吧?太后似乎关心地太多了,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朕还有不少折子要批。”下了逐客令,希望这群不相干的人能够马上离开,还丫头一个清静。
“既如此,皇上就好自为之吧,晴嫔,我们走。”太后很生气,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直截了当地赶自己离开。
于是一群人又同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串脚步声。
坐回到床边,抚着小丫头仍旧苍白的脸,“快些好起来吧,朕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虽然贪睡,但是可不要睡太久了。”
“皇上,太后这样恐是不妥。”雷历在一旁立了许久终是开口。
“朕知道,但是那又如何?”要知道,这天下是他的天下;这后宫,也是他的后宫。只要他愿意,还从来没有,也没有人敢逆了去。
雷历看着背着手立在门前的帝王,仿佛回到了战场,看到了从前浴血奋战的王爷,原来,皇上终是皇上啊。

剩下的日子,妖妖谁也不见,安安静静地窝在乾清宫里养伤,许多的嫔妃知道那日晴嫔随太后进了乾清宫后都开始有了新的小心思,也想借着探病的理由进一进乾清宫,虽然皇上曾经下过御旨,但是既然晴嫔可以进去,自己为什么进不去呢?何况可能还会碰到帝王,也许并不会得到宠幸,但是就只这进了乾清宫一条都会让许多人羡慕不已吧。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想到皇上的绝情和乾清宫前除了帝王之外谁也不认的御林军,又退却了,似乎这样子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那日里芙彩女进了乾清宫是因为皇上抱着她进去的,晴嫔进去则是由太后带进去的,至于其他人,虽然很想一探究竟,但是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任是放弃了。
事实上,乾清宫的日子是无聊的,却也是温馨的。无聊是因为平日里会,做做绣活,闲暇的时候再和丫头们打打闹闹一天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在乾清宫,皇上大叔害怕妖妖看书刺绣伤神,将这类东西都放得远远的,禁止靠近她身边。而且,这里毕竟是乾清宫,姬昶弈常常在此处召见朝臣商议朝事,是以讲话的声音放得就更轻了,于是在姬昶弈办公批折子的时候,妖妖就开始睡觉或是躺在床上呆,直到他办完正事,或是接见完朝臣。
回到暖阁的皇上大叔不再是天下之主,不再是后宫嫔妃的皇上,他只是她爱的人,是她的丈夫。他看折子,她看着他,那种亲昵的氛围就会让人沉醉,于是过不了过久,受不了她的目光的姬昶弈就会放下手中的折子,饿羊扑虎搬的扑过来,虽然顾及丫头的身子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也会*着她的唇**许久许久。偶尔传出的惊呼或是**会让守在外间的雷历和明芳相视一笑。这样的主子,都是平日里所看不见的。
这一天,妖妖缠了姬昶弈好久,终于说动他让自己可以,绣绣活了,事实上,这些日子她已经躺的快要霉了。姬昶弈看着欢呼雀跃的丫头捧着书津津有味地趴在床上时,开始想象以后的日子。“丫头,以后留在乾清宫好不好?不要再回翊坤了吧。”
“嗯,好呀。”沉浸在书中的妖妖根本没有听清楚皇上大叔的话语,就急急答应了,现在这时候,挡她看书,统统都到一边去。
姬昶弈有些啼笑皆非,这丫头恐怕是没有听清楚自己在讲什么吧,不过既然她答应了,可就不管她到时候回不回反悔了,反正就当她答应了。
“雷历,听到芙主子刚刚说的了?照着去办吧。”吩咐下去后,扔下了手中的折子,将小丫头一把抓进了怀里,“看什么呢?给朕也看看吧…”

恢复后的妖妖似乎有了些许改变,在姬昶弈的面前更为放松和快乐,而且这些日子开始会撒娇了,这样的改变看在雷历和明芳他们眼中多了几分暧昧和欣慰,而在姬昶弈看来,却是满心的欢喜。没有哪个男人是不爱娇的,(省略几十字)那张清丽的小脸成了他心头的一抹娇,每每想起她时嘴角都会向上一个弧度。
“不带这样的,好不容易可以看书了,怎么可以在她还没看够一个时辰的情况下又将书给抢走了呢?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看书可是她仅存的几大乐趣之一了。”妖妖有些不开心,仰起了小脑袋,盯着姬昶弈看了好久,姬昶弈看着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封住了那生气中的小人,*着她的唇,呢喃道“好了,不要在费眼睛了,既然还有精力,陪朕运动运动吧,朕可是想了你好些天了。”
“刷”的一下,小丫头的脸变得通红,为什么皇上大叔在这件事上从来都是百无禁忌的呢?这可还是大白天的,白日喧*总归是不太好吧,御史们会有意见的。“怎么又是这样,不要啦,很丢人啊!”妖妖双手抵着皇上大叔的胸,不让他靠近。
姬昶弈撑起身子,俯身看着身下的小丫头,“丢人?有什么可丢人的,只要你给朕生个小娃娃,那就什么人也不丢了,他们还管得了这些吗?”
小娃娃?妖妖明显地愣了愣,一个有着他和自己血脉的孩子,从来没有想过呢!不过,如果有一个长得像他一样的孩子,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呢,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开始期待有一天他或她会长,叫自己“娘亲”,叫他“父皇”呢?
看着身下丫头若有所思的神情,看样子自己要多多努力了,小丫头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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