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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风华心思一定,看向紫苏的眼神立刻又充满了敌意,这边的紫苏却是没事人一样。

她将自己手下几名受伤的家丁都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大碍,还又吩咐人将街边砸了的几个小摊折算了银两,简直不要太忙。

“小姐,”一个十五六岁的俏丽丫鬟终于忍不住,挤到近前给紫苏撑伞的空儿,一边给她擦脸上的雨水,一边轻轻触了触她的手臂,撅着嘴小声儿抱怨,“三殿下真是太不通人情了。您与他不说青梅竹马,从小也算有旧,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句秉公办理就掉头走了?”

“菡萏休要妄言。他……这是去参加拍卖会吧。古市之门将于今日酉时打开,十大上古最珍贵的宝物在星师的主持下接受大陆各国显贵的角逐。现在去,应该已经有些晚了。”紫苏喃喃,流波璀璨的双眸沿着长街瞥了一眼那已经在雨幕中剩下一个小黑点儿的马车,旋即灿然一笑:“这些都与你家小姐无关。你家小姐我只要能嫁给我家穆郎就行了。”

“呸,还你家穆郎,你怎么就这么的不知羞!”风华狠啐,“你与本县主抢夫婿,还闹出了人命官司,纳兰将军怎么可能娶你这样的荡妇。”

紫苏冷冷一哂,“行了风华,你我半斤对八两。难道刚才与我争出命案的是别人?”

要说倒追这第一美男的帝都姑娘,眼下可是多了去了,而且真能到谈婚论嫁这步的,全是背景不弱的贵女。既然大家都抢得如此带劲儿,照顾风度,远远悄咪咪看着能是最后的赢家吗?

虽然世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那也得先有个追求的姿态摆出来,才能有希望见到那层一捅就破的薄纱吧?

呃,当然紫苏自认为桃花不佳,向来她的积极主动似乎并没什么效果,可这并不妨碍坚强勇敢的她继续热情如火。

“县主,紫苏小姐,请。”这时那名叫做子夜的黑衣男子见紫苏已将诸事安排妥当,上前躬身一礼,面无表情地在前引路。

黑水帝国因为勋贵之中不乏民风悍勇开放的牧族,女子为争夺夫婿私下比斗倒是颇有一些的。

但是闹出人命可就得另当别论了。更何况,帝国一向等阶森严,紫苏只是瑞国公府长女,品阶可没有风华县主地位尊贵,这场官司还真是不占优势。

临街悄悄打开缝隙的一扇扇窗户里,帝都百姓都在议论着刚刚发生的这件风流韵事。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两位少女命家丁抬着尸体,在无数的窥探中率众迤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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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龙如夜,玉质紧密,莹润生辉,入手如脂。

眼如灯,角如鹿,鳞爪分明,腹有鹊章。墨龙玉佩之所以能代表皇权,不仅因为取材稀少,雕刻精美,更因为腹面正中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区域有一只极其传神的喜鹊徽章。

整个玉佩只有在喜鹊翅膀和腹部有些许纯白,而鹊眼部位乌亮瞳子周围还有一小圈微微的黄,这几处异色的巧妙借用实在是点睛之笔,成就了其在雕工上的罕有。

而它的意义更是非同凡响。据传,牧族拿摩始祖布库里(bulhuri,小池子)是仙女吞下一只喜鹊衔来的朱果而诞生。所以这个徽章,是拿摩皇族的特有标志。

顺天府尹吴榧捧着墨玉龙佩细细端详,眼角余光扫向堂前亭亭玉立的两位小娘子。都是碧玉年华,姿容上佳。

吴榧觉得,若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客观地评价这两位小娘子,那紫苏小姐,虽然出身略逊于风华,容色气质却还要更胜一筹。

这姑娘的一张脸皎洁如月,眉目精致艳丽,气质又颇是灵秀爽朗,丝毫不拖泥带水,与一般的贵女很是不同。听说紫府这位千金刚刚十三,待再长个几岁,怕更是会倾城无双。

而风华,她不仅容貌标志,还气质婉约,举止更加符合帝都贵女的规范。若不看紫苏,的确也已经是难得的佳人了。只是,常言道“货比货得扔”。正因为帝都的贵女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的娴雅端庄,紫苏的个性美才显得更出彩一些。

说来,风华受封的这个县主,到底是皇帝为了表示对自己那位小皇叔的爱重,破格封的,否则区区一个国公之女,哪里够格封县主的。

然而,不论这两位哪个容貌更为殊胜,或者哪个出身更是不俗,好端端的打什么架啊。就算有架要打,也别在他这天子脚下呀。他吴榧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府尹,惹得起哪个国公府?

嗯,这个事情,至少得把两位国公爷请来,实在不行还得奏请皇上定夺。

不过嘛,墨龙,这可是牧族族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顺天府尹明白得很,这位传说中的三殿下虽然尚不曾参与国事,在皇帝面前却是说一不二。代表皇族的徽章,这除了皇帝也就储君和族长能佩了吧。三殿下既不是太子也未曾被公布为族长,却使得这样一块龙佩,委实颇有内情啊。从这个角度看呢,此事风险虽大,或许是抱上一条金大腿的好机会。

府尹心思转了又转,拿定主意,双手将玉佩小心还给那黑衣男子,抚须痰嗽一声,点手吩咐手下衙役:“你,还有你,分头去请两位国公爷。”

旋即他手捻须髯又对堂下两位小娘子和蔼一笑:“两位,还请耐心等候,人齐了咱就开始。”

紫苏澄澈秋眸朝府尹脸上一转,轻声表示知道了,“有劳大人。”

她见反正也没正式开始,索性退远了些,在堂下找了只小凳子坐下来,托着香腮想心事。

风华县主恨然盯了一眼紫苏,对她的散漫仪态颇为不屑,依旧极有教养地婷婷玉立,那小身段儿,柳腰纤纤,峰高谷深,看得旁边侍立的几个衙役安静如鸡,直咽唾沫。

而几个有眼色的家丁立刻有的拿出扇子,有的拿出汗巾,小心伺候着。

风华县主接过汗巾擦了擦额头溅落的雨珠,又将白嫩的手儿拭干,抬眼却见紫苏依旧一脸傻笑地坐在对面发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紫苏小她两岁,容貌还极好,本来在八年前便该是她的眼中钉了。

不过,彼时紫苏在帝都贵女圈子露面没有多久,瑞国公夫人便因为惊马摔死了。那位薄命的夫人还带走了一个不到三个月的胚胎,真是疼得紫徵大人伤心欲绝。而紫苏,也成了没娘的可怜人。她性子单纯,一看就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风华那时并没有怎么针对过她。

可是,打从去年回来,这位瑞国公府独女,浑身便透出了一股子邪劲儿。

先不说她上来便对纳兰穆表现出极度的狂热,奋不顾身地高调追求,最让风华瞠目的是,这丫头简直刀枪不入一般不怕算计。

开始的时候风华打算利用丑闻搞垮紫苏,暗中请托了好几位帝都纨绔纠缠于她。可是还没等丑闻搞出来半条,那些个男人就都先后莫名罢手,而且无论风华怎么逼问,他们都将嘴巴闭得蚌壳一般紧,不肯吐露其中缘由。

后来,风华不得不亲自出马,设计了好几次陷阱,紫苏这只小白兔明明眼瞅着跳进去了,到最后却都能莫名其妙地转危为安,真是匪夷所思。

暗的不行,风华只能跟这丫头正面交锋,结果便是如今这样,紫苏武功好到不行,武力非但解决不了她,还搭上了表兄一条命。

好在,这姑娘到底是大而化之的性子。就像现在,她看上去眼眸清澈,毫无算计,又让风华起了撩拨她的心思。若能成功将之激怒,当着府尹的面儿,暴露一下凶残本性,这官司就更加有希望判她个重的了。

风华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咬着银牙对家丁细声道,“有的人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明明是只草鸡,却老以为自己是凤凰。真真是笑煞个人了。”

她的音量控制得极好。正对着她们的府尹正半阖了眼假寐,并未听清。但是离她只有两步远的紫苏,内力精纯,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本来正回想着纳兰将军的英俊相貌,还有他威风凛凛骑在马上从闹市经过的场景,哪一次不是引得无数姑娘媳妇竞折腰啊。

唔,早在凉州初遇那会儿,自己仅仅是匆匆一瞥,就从心头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前世便已他相识,这不是天意是什么。这个男子,一定是她命中的夫婿。

紫苏想得心花怒放,甚至不小心忽略了自己刚被纳兰将军拒绝的事实,猛听得风华那没眼色的小蹄子,指桑骂槐地讥笑自己是老母鸡,实在是扫兴。

她慢慢扭过脸,上下认真打量了一下风华,口中啧啧叹道,“人都说一身绿的是关二爷。殊不知一身绿的其实还有王八呀。哎呦,瞧这连头顶都绿了,真真是可怜得紧。”

风华粉面“腾”的一红。今日穿绿,不过因为她知道自己皮肤好,穿上这一身更显白,在纳兰穆经过的时候可以让他一眼便看见自己。没想到今日纳兰穆临时改了回府的路线,她不但没等到美男的青睐,反而跟紫苏这个煞星碰上了,两女话不投机便吵了起来,还动了手,闹出了官司。更想不到,紫苏这儿还有“王八”一说等着呢。

她默默将镶嵌着帝王绿翡翠的头花、翠鸟羽毛点缀的烧蓝簪子全都摘下来往家丁怀里一塞,心头愤恨,顺手从另一个家丁手里拿过一只茶杯,便朝紫苏泼了过去。

紫苏没想到风华这么嚣张,公堂之前还敢动手。她眼见茶水泼过来,连忙带着小凳子一个旋身,十分惊险地避过茶水的袭击,顺势迅速捡起地上一枚石子击在风华腿弯。

风华县主虽然出自将门,风家武艺向来传男不传女,身为一个娇柔淑女这位县主是未曾习武的。

这一下猝不及防间,风华竟然一个吃痛“扑通”跪伏在地,膝盖和双手全都狠狠落在了茶水打湿的地面上。

“你!你竟敢打人!”风华在家丁的搀扶下直起身,手掌和膝盖不但沾了烂泥,娇嫩肌肤还被细碎沙石硌得长血直流。

她眼含泪花,一把推开慌忙给自己擦拭止血的家丁,指着紫苏颤声对府尹道,“大人您看到了吧。在您的面前尚不知收敛,可以想见刚才在大街上她是如何行凶杀人的!”

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衬托着鲜艳血珠的雪白掌心,无不控诉着紫苏的暴行。

府尹年方四十,耳未聋眼未花,两个姑娘又本就在他目力所及之处,刚才的小插曲,他心里大致有数,只不过装作不知罢了。

现在风华向他告状,自然,府尹立刻瞟了一眼桌案旁的黑衣男子。那位壮士手捧墨龙如石雕一般岿然不动。府尹连忙轻咳一声,和声道,“县主莫慌,此案本府一定秉公处理。但是方才的事,本府并未见那紫苏小姐动手,县主莫不是自己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说紫苏打人,得有证据。刚才那情况,不是练家子如何能捕捉到紫苏的小动作。恐怕,除了堂上装聋作哑的那位壮士,再没人捉得住她的把柄。

其实,大多数人,恐怕反而是将风华县主用茶水泼人看了个清楚。

府尹将傻一装,博得黑衣壮士赞许眼神一枚,心中越发淡定。

这时堂下脚步声响,鲁国公与瑞国公终于先后赶到。两位国公眼见风华正流着血伤心哭泣,自然少不得询问了一番。

但是鲁国公虽然心疼爱女,毕竟没看见全程,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了一眼瑞国公紫徵。

紫徵一脸无辜,扭脸却看见自家女儿明显更狼狈些,脸上都带伤了,当即胡须一翘,“风啸,你女儿这是恶人先告状吗?打人不打脸知道不?今日我闺女若是毁容了,我跟你没完!”

风啸火往上撞,一甩袖子,“没完就没完。咱这就公堂上见!”

两人气冲冲互瞪了一眼,分别一左一右在堂上落座。

实际上,鲁国公风啸颇觉困惑。要说他的外甥给人杀了,作为权势熏天的国公爷不得让凶手有一百种死法,也至少得换着花样的将对方痛打一顿再一刀喀嚓了那贼子的脑袋。就算是瑞国公那老匹夫的女儿又怎么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是等他气势汹汹地来到顺天府,却发现堂前站着一个黑面阎罗,手里捧着墨玉龙佩。

这龙佩所代表的意义可大了去了。难道圣上要插手此事?国公爷再牛也牛不过当今圣上啊。再看那老匹夫紫徵,落座之后眼皮儿都不抬,四平八稳地专心喝起茶来,好像这公堂其实不过是多摆了点儿刑具的茶馆。这他娘的真是太气人了。

风啸可不知道,此时看上去极其淡定的“瑞国公老匹夫”其实比他还头疼。

眼看三殿下的贴身暗卫拿了龙佩站在堂上,他就知道不用为这场人命官司费心了。可是身为紫苏的亲爹,这个女儿对他来说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八年前只有五岁的紫苏被三殿下盯上,他只好把宝贝女儿送去了草原。本以为眼看就到适婚年龄了,给女儿挑个巴图鲁嫁了就万事大吉了,没成想沉默这么久的三殿下去年追了过去,看架势简直不死不休。他只好用了最铁血的手段,那个……一用,果然成功让女儿移情别恋了。

但是三殿下这边明显仍旧不死心。这、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真能把纳兰穆抢过来当女婿自然也是个办法。可目前看来,难度不小哇。

还有,三殿下今天突然拿出墨玉龙佩,多年的低调怕是要白搭了。明天早朝光那几个言官恐怕就消停不了了。而时局不明的情况下,越是股肱之臣其实越是如履薄冰,毕竟一旦站错队,脑袋搬家都是轻的。

说起来这万岁到底怎么个意思,为什么将代表至高皇权的龙佩拿给小儿子玩,难道他真的是要……三殿下能为如何,其实鲜少有人知道。仅从他追求紫苏过程中运用的手段,怕是没太大参考价值。

关键还是皇上自己的想法。妄揣上意死得最快,可若是圣上一点儿提示都不给,身为内阁一把手的瑞国公明早该如何在朝臣中替圣上和他这任性的小儿子斡旋?当然不论如何这次殿下拿出龙佩还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情是结结实实欠下了,咬着牙也得还吧……紫徵下意识地捏了捏额角,只觉头痛欲裂。

案件审理起来相当简单。

紫苏当街杀人,人证物证俱在。

为示公平,府尹着仵作检查尸体伤口,证实为紫苏当时手握的凶器所伤。

而紫苏肩头伤口亦出自该剑。这就有曲折了。

再细加查问,不难得知当时风华郡主找了表少爷陈铎帮忙助阵。但是紫苏功夫不弱,脾气暴躁的陈铎见捡不着多大便宜,怒极拔剑,伤了紫苏。

而紫苏反手夺剑顺势一撩,竟然捅进了这个倒霉蛋的胸口。

顺天府尹沉吟片刻,扭脸看了看两位国公爷,行礼道,“两位大人,此案已经明了,紫苏小姐虽然当街杀人,却是情有可缘,属于正当防卫。所以无需治罪。但是她终究让陈铎公子英年早逝,对于死者家庭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于情于理,应该适当拿出点儿经济补偿……”

他顿了一下,一直闷头喝茶的瑞国公立即抬了头,温言接话道:“这是自然。不管怎么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不是太过分,我紫府愿尽量满足陈家的要求。”

态度良好,相当的配合。府尹满意点头,又道:“具体数额,陈家远在宁州,怕是来不及赶过来,下官不知风大人能否代为商定?”

风啸眉心一簇,尚未开口,堂下传来一声断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