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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趣事

文丨褚庆玲(山东枣庄)

每年的暑假,我几乎都在姥姥家度过的。那里最吸引我的就是一望无际的瓜田里,翠绿的叶子下面掩映着数不清的瓜,西瓜、甜瓜、脆瓜、面瓜都像害羞的小姑娘,必须仔细找,才能看到她的全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绿宝瓜,羊角蜜等瓜的名称,都是以瓜的口感统称的。)一进入瓜地,芳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我和弟弟,姨弟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到哪个瓜都稀罕的不行,小舅舅和表哥却非常有经验,看我们兴冲冲见到瓜就摘,赶紧在旁边提醒:“这个瓜还不熟,吃起来会苦的,这个瓜别看个头大,其实还是小瓜。摘这个,摘这个......”等我们摘了好多,用衣服兜着,来到地头的水池旁就洗洗,坐在地上就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小肚子就鼓起来了,看着还有别的品种的瓜,还没吃到,真是意犹未尽。只好把瓜带回家,歇歇再吃。走到半路,肚子有点空了,就把瓜吃下去了。到了姥姥家,姥姥说,饭做好了,赶快洗手吃饭。我们答应着磨磨蹭蹭的把碗里的汤喝完,赶紧溜了,姥姥在后面喊:“还没吃煎饼......也不吃菜......这几个孩子,一定是又吃瓜吃饱了,平时都跟小饿狼似的.....”姥姥自言自语的说。


有一年发大水,下了两天一夜的暴雨,等天晴了,太阳出来了,一道美丽的彩虹挂在天边,五彩缤纷的颜色衬得天空更显得湛蓝,一碧如洗。小舅舅提议我们去瓜田了看一看,放放水,别让瓜都泡在水里。我们雀跃不已,终于能出去玩了。我们一行六人到了瓜地,一人一段距离开始扒水道,让水流到旁边的水沟里,可是水沟里的水太多了,都要溢回到我们的瓜地里。“这水一时半刻下不去呀,我们去上游看看,水怎么那么急?”表哥说着,就向赵庄的瓜地跑去。我们赶紧跟上,我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以前翠绿的瓜田不见了,目之所及,全部是汪洋的。由于赵庄的地势比较低,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瓜田,那里是水沟了。只有一个很大的漩涡,流到我们附近的暗沟里。一个个西瓜像戴着绿色的头盔的战士在进行渡江训练演习,在水中随着水波时隐时现。有的西瓜的藤蔓实在承受不住水的浮力,连藤带瓜都顺着水流漂到暗沟里了。


表哥说我们下去捞西瓜去吧,反正我们不捞,也会被水冲走了。会水的只有表哥和小舅舅,他们跳到水里,很快一人推着一只大西瓜,游到了地头,我和弟弟,姨弟都高兴地拿着装化肥的口袋,把西瓜放进去。小舅舅说:“我在下面游得时候,觉得那个暗沟的吸力可不小,两个西瓜够今天吃了,别再捞了!”可是表哥不听,(表哥比舅舅还要大几个月,没错,是亲叔侄,小舅舅就比我大两岁。)表哥杖着自己水性好,又跳到了水里,水势越来越大,暗沟的漩涡也越转越快。表哥一手推着西瓜,一手划水,两条腿不停地上下扑腾出水花,推动身体前行,眼看着表哥就要接近我们了,不知怎么又越游越远,我们害怕了,大声喊:“表哥加油,快快,往这游!”表哥在水中一个踉跄,不知怎么消失在水面上,只看到那个西瓜浮在水面上乱摇晃,“表哥......表哥......”我们大声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个小脑袋冒出水面,表哥倔强地游到西瓜旁,艰难的带着西瓜游向我们。我们一个接西瓜,两个赶紧拉着表哥的手,把他拽上岸。问他刚才怎么了,表哥的脸惨白,他说游着游着,觉得一股吸力,身体不由地向那漂,他赶快拼命向另一个方向游,才游回来。小舅舅即心疼又后怕,“让你不听我的,快走吧!”


正说着赵庄的人来了,他们也上地里查看水情,他们看我们拉着口袋,就喊:“干嘛呐?偷我家的西瓜。”他们在地北头,我们在地南头,隔着100米的汪洋,尽管这样,做贼的心虚和劫后余生的喜悦使我们每人拉起口袋的一头,抬着沉甸甸的西瓜,奔跑着回家了,到了半路,不知谁提议,我们就沿着路下边的水道走,刚开始的时候,真是惬意呀!只要一个人在前面牵着口袋就行,河水的浮力已经去掉了沉重的负担。望着柔和的阳光穿过树木、庄稼稀疏地照在我们身上,绿树,蓝天,河水潺潺,一切真是诗情画意呀!我们边走边唱,不料乐极生悲,突然,我脚下一滑,掉进了瓜田旁的水池里,我觉得身体在水中很轻盈,自己漂了起来。还没感到害怕,就觉得身边的小舅舅发出啊啊的声音,刚开始抓着我的辫子,又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捞上来。我弟弟他们都问我喝水了吗、我说没有,还挺好玩的。舅舅又自责了,我应该走前边,回到家了,姥姥看到我衣服湿了,就批评了舅舅。小舅舅虽然年龄小,但是我们幼年的看护者,他温暖了我们的童年。


瓜田的趣事数不胜数,回忆起来,就觉得满满的幸福溢满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