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发现自己是女配「这个恶毒女配我当定了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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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终己所有去爱一个人?
我想,我这辈子做过最恶毒的事,就是推陆晚风落水,促成她与萧忱的亲事。
可萧忱要娶的,明明该是我。
1.
六岁以前,我从没想过,我一个山野猎户出身的丫头,会成了公爵府的小姐,而这一切的荣华富贵,竟是用父亲的命去换的。
我第一次见萧夫人,是腊月里的一个寒夜,萧公爷夫妇途经苏家村,父亲把她们领进屋里。
萧夫人很好看,手指修长,她身上披着的那件貂皮斗笠,皮色鲜亮,光是看着就觉得暖和软绵绵的,那上面沾着白色的雪花,就像绣上去似的,苏家村以打猎为生,我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貂皮,一时看愣了。
“阿婉,还不过来见过姨母,这位夫人是你母亲的表姐。”父亲一脸窘迫的拉着我过来,憨厚又怯意。
母产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我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别说姨母了,我硬着头皮,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姨母好。”
“哎,姑娘家就是窝心。”萧夫人拉着我的手,爱怜的摸着我的头,眼珠流动,“能有这么好的女儿,也是妹妹的福气。”
我不知道萧夫人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但她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放,她手心暖暖的。
原来他们路过,前路遇了雪崩,路不好走,才临时起意,来我们这里暂歇脚的。
也对,像萧夫人这种高贵的身份,平白无故怎么会入我们这种平民屋里呢。
那夜,突然来了山贼,苏家村原本就动乱,这些山贼隔三差五就会下山抢东西,不过不会伤人性命,可这次,来的人似乎很多,似乎就是冲着萧公爷来的。
屋外风雪漫天,灯火通天,萧公爷露出朝廷命官的身份,那些山贼不以为然。
穷山恶水,一群只图温饱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萧公爷的大道理,他们盯着萧公爷那几箱东西,眼都急红了,上来就抢。
萧公爷死死护住其中一个包裹,“那些东西你们要就拿走,这个可是御赐的东西,不可以丢的。”
抢红了眼的山贼哪里听得进去,你越是护着,他们就越要抢,真刀相拼,父亲替萧公爷挡了刀,看着那把沾着鲜血的刀,山贼也慌了,连忙逃跑。
父亲拉着我的手,“表姐,阿婉这丫头,就交给你们了,我们穷苦了一辈子,我不图别的,就是,别让她,再像她母亲那样,穷得连大夫都请不起。”
我一个劲的摇头,“不,父亲,不要丢下我,父亲,不要丢下我,我,我好怕,不要啊!”
萧公爷疚愧的抱着父亲的身体,“苏兄,你怎么那么傻。”
“我粗人一个,死了就死了,姐夫你身份尊贵,岂可死在……”
父亲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完,就永远地闭上眼睛了,我怒目瞪着萧公爷,夺过他怀里的包裹丢出去,包裹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原是一些玉器,父亲的命,远比不上那些玉器值钱。
我恨恨的说,“你们为什么要来我家,我宁愿你们从来就没来过,你们不来,父亲就不会死了,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萧夫人把我抱在怀里安抚,她的怀里很温暖,她不用一丝言语就把我的情绪安抚下来了。
我随他们进了萧公府,萧夫人把我带到萧忱跟前,“阿忱,这是苏婉,你要好好待她,以后你是要娶她做媳妇的。”
我望着萧忱,没想过,这个比我年长四岁的男子,并不是我的救赎。
2.
坊间的说书先生总会把我们四个人一起玩戏的事说成一段美事,两对青梅,四人竹马,萧公府的小公爷与府上的苏婉姑娘,永昌侯府的世子与伯爵府的千金陆晚风,各自成对,两生欢喜,佳偶天成,羡煞旁人。
可他们不知道,四人戏竹马,两两生隙。
是的,萧忱喜欢的是陆晚风,而陆晚风并不喜欢从小与她有婚约的杜钰恩,何况,陆夫人去世那会,杜夫人就解除了陆晚风与杜府的婚约。
何来各自成对,两生欢喜?
那日我给萧夫人送参汤去,看到萧忱跪在萧公爷夫妇跟前,我双手紧紧的捏着乌木托盘,倚在门后面,不进不退。
只听见萧忱坚定的说,“母亲,我不会娶苏婉的,我只把苏婉当成妹妹,我这辈子,只认定陆晚风,除了她,我谁也不会娶。”
萧夫人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萧忱脸上,她气恨恨的说,“先不说陆晚风与杜府原有婚约,你不娶苏婉,以后我们苏家拿什么脸面去见人,我们欠苏家一条命,你不但不知恩图报,还这么作践苏婉,萧忱啊萧忱,你是陷你爹于大不义。”
萧忱固执的说,“母亲,我可以报恩,苏婉以萧家嫡女的身份说亲,一样不会受委屈的,你不能拿着我一辈的幸福去报这份恩情。”
“如果我非要你娶苏婉不可呢?”萧公爷沉着脸色,缓缓的说。
萧忱也不曾怯让,“我不会娶苏婉,就算你把我绑着拜堂,那就等着让苏婉守一辈子的活寡吧,这对苏婉来说,才是最大的侮辱。”
我手上一松,托盘落下,那参汤溅得我一身油,房里那三个人齐刷刷的看着我。
我像个小丑那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钻不了地缝,只能逃了。
萧忱追了过来,我不争气的红了双目,从小在萧府,虽说我父亲对萧家有恩,有过命的深恩,可狗眼从来看人就低,我不过是倚寄在萧府吃喝的野丫头,如果不能嫁给萧忱,我就什么都不是。
萧忱走到我身侧,他沉凝着气息,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苏婉,对不起!”
我扭过头看着萧忱,目中噙泪,“忱哥哥,我哪里不如陆晚风,她什么都有,出身名贵,为什么连你都要抢走,我只有你了,忱哥哥。”
萧忱伸手过来,大抵是想帮我擦泪水吧,可他举着的手,突兀的收了回去,背手而立,他抿下嘴,“苏婉,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我永远是你的忱哥哥,是你的娘家人,是我先招惹晚风的,你要怨,就怨我,不要怪她,她也吃了太多苦了。”
我突然笑了,笑得凄绝,心里发颤,“陆晚风吃太多苦了,她吃了什么苦头,不就是死了母亲,还给杜府退了亲吗,可她从来就不喜欢杜钰恩,这退亲对她来说,是喜事,她吃的是哪门子的苦?”
“苏婉,你冷静一点。”
我瞪着萧忱,喉咙灼痛,“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像一只扯线的纸人,让你们扯来扯去的,说娶我的是你们萧家,说不娶我的,也是你们萧家,别张口闭口的要报恩,你们不是报我父亲的救命恩情,你们是想做点事,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罢了,别说得那么好听。”
萧忱长叹口气息,“苏婉,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娶我!”我对上萧忱的目光,极其无耻的说出这两个字,其实这两个字,只是赌气的话,就算我要嫁给萧忱,也是他自己点头。
莫不是,真的绑着他拜堂吗?
萧忱露着难色,“是我不对,我会给你寻一个合心意的夫君的。”
我咬紧牙关,“忱哥哥,如果没有陆晚风,你会娶我吗?”
萧忱浓眉深敛,“苏婉,这种没有可能的假设,说多也没用。”
我背过身去,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如果没有陆晚风,萧忱一定会娶我的,在萧忱看陆晚风的眼里有光之前,他从没说过,不娶我。
为了这么一个不存在的假设,我险些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了。
3.
我生辰日那天,特意约了陆晚风跟杜钰恩一起游湖,我把萧忱支开,我们三个人上了小舟,我盯着陆晚风看了许久,她愣笑了笑,“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苦笑着摇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羡慕你,你什么都不用争,可什么都唾手可得,而我呢,除了跟着忱哥哥身后才能得到一些关注,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打忱哥哥的主意?”
陆晚风拢了拢额发,目光清明,“苏婉,是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萧忱是不是你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跟你没关系,你怎跟他厮混宿醉,我就不明白,你一个贵门千金,倚酒卖醉,忱哥哥喜欢你什么?”我语调温婉,目中无物,仿佛这话,不像我说出来似的。
陆晚风愣了一会,淡然的说,“不管是萧忱,还是杜钰恩,我都不会嫁的,你大可放心。”
瞧,我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她眼里,弃若蒲草,我拼尽全力想要嫁给萧忱,她却不屑一顾。
我望着陆晚风,挑眉巧笑,“陆晚风,何不嫁给杜钰恩呢,这于你于我,都是两好的结果。”
我说罢,只是轻轻的往陆晚风的后背推一下,她便跌入那冰冷的湖里。
看到陆晚风在湖面挣扎着,慢慢沉下去,我惊慌了,连同被我买通的泛舟师傅也慌了,他衣裳没来得及脱就跳进了湖里。
而我原指望着救陆晚风的杜钰恩,他吓得面色青白,跌坐在舟上,死死的扯着垂帘。
是萧忱救陆晚风的,萧忱抱着陆晚风,他冷唳的瞪着我看,“苏婉,晚风有什么事,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忱哥哥,我没想过要害……”我扯着萧忱的衣裳,萧忱撞开我,径直从我身侧离开,他望也不望我一眼。
萧忱从没高声对我说过半句话,他也从没对我冷过脸,我想,我输了,我的确输了,我不但输了,在萧忱心里,我还成了一个恶毒的女子。
天地为证,我再怎么愚笨,也不可能伤及陆晚风性命的,天子脚下,堂堂一个伯爵府的千金,怎能平白无故的被伤害。
我不过是想借杜钰恩在众人眼前,救了陆晚风,口口相传,杜钰恩与陆晚风有了肌肤之亲,流言四起,那陆晚风只能嫁给杜钰恩了。
千算万算,竟算不到,杜钰恩怕水。
4.
我坐在湖边,湖风冷面,望着平静的湖面,我嘴角微微抽笑,我就不应该推陆晚风落水的,我应该自己跳下去。
那年父亲临死托孤,两个人的家里,死了一个,就是家破人亡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封闭起来,我恨萧家,恨萧公爷,也恨这不公的人世间。
是萧忱救赎了我,萧忱说,从今往后,他来保护我,他拉着我的手,小手拉小手,这一拉,就没放开了。
我受世家小姐欺凌时,是萧忱站出来,他丝毫不避讳的说,我是萧家的人,谁欺负我,就是跟他萧忱作对。
原来,他从来都只把我当萧家小姐,不是萧家的媳妇,我终究输给了陆晚风。
我把头伏在腿间抽泣,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突然有人并排坐了过来。
我来不及收拾泪目,侧头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他恣然地望着湖面,余光在我身上逗留着。
我回过神来,刚想起身离开,那男子把我叫住了,“一个姑娘在这里哭,总归是难看的,我陪你坐一会。”
“谁要你陪。”我倒抽下鼻子,摸寻着手帕,兴许是手帕落水了。
男子递给我一方手帕,痞笑着说,“你放心,我叫沈琅,我不是坏人。”
沈琅,这名字有点耳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沈琅见我没接过手帕,又往我这里递过来,“你不擦,那我帮你擦了。”
我窘迫的夺过手帕,擦一下泪水,“我们认识吗?”
“我是沈琅,安城人称小飞人,你不认识我?”沈琅一脸的置疑。
他那认真的模样,的确是在说,我不认识他,天理难容似的,可我的确不认识他,我摇头,轻薄的挪下嘴角,“人称小飞人,这是安城,天子脚下,人才辈出,我劝你说话别太自满了。”
沈琅不屑的撇下嘴,“苏姑娘眼里除了萧忱,还装得下别的人吗,试问一下,安城谁人不知沈将军的儿子沈琅,人称安城小飞人。”
“原来是沈公子。”我一时语塞,也觉得失态了,沈将军军功显赫,却有一个不太顺耳的笑话,沈将军忌内溺子,但凡别人夸沈琅一句,沈将军必是笑逐颜开的。
安城小飞人的由来,一半是沈琅马上功夫了得,一半是供维沈将军的话。
我苦笑着说,“沈公子这是想看我笑话吗?”
沈琅双手背放在地上,懒散地笑着,“苏姑娘,你真的不记得,我们见过面了?”
我疑惑地打量着沈琅,的确没印象,充其量就是听过沈琅这个名字罢了,“我们见过吗?”
沈琅白我一眼,那眼神里透着嫌弃的玩意,“一年前,萧公爷大寿,是谁爬上树上玩,掉在我怀里的,半年前安国公府的喜宴上,又是谁口齿伶俐,惹恼了安小姐,我帮谁挡下安小姐沷过来的那杯茶。”
“都是你?”我怯意的望着沈琅,极其不好意思的挤着牙缝强笑着。
萧公爷大寿那日,我跟萧忱在玩捉迷藏,那会宾客还没到,我从树上摔下来时,跌入一个男子的怀时,自知失态,慌不择路地逃了。
安国公府那场喜宴上,安小姐倚着对萧忱有一些好感,对我出言不逊,说我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孤女,还说我父亲当初是故意替萧公爷挡的那一刀,企图借死攀高枝。
我受不了她们拿父亲来戏言,顶撞了安小姐几句,安小姐说不过我,恼羞成怒,顺起茶杯就沷过来,是沈琅替我挡下这茶了。
后来萧夫人出来解围,萧忱把我带离了安府,所以我压根不知道,替我挡茶的那个人是谁。
沈琅侧目盯着我看了一会,“怎么,想起来了没?”
“没,”我尴尬的搓着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谢谢沈公子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没等沈琅应话,我一灰烟地溜走了,走了好远,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捏着沈琅的方帕,糗死了。
5.
萧忱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他与陆晚风的事,流言四窜,萧夫人为了在陆晚风那里保下我,同意了萧忱与陆晚风的婚事。
那日陆晚风坐着大红花轿,嫁给了我这辈子最想嫁的人,我想,我是恨陆晚风的,可那恨意,却在萧忱满目的爱意下,慢慢消磨殆尽。
萧忱那么爱陆晚风,他目光之下,唯有陆晚风,别人也许不知,可那夜萧忱在书房跟萧公爷说,如果不娶陆晚风,他就放弃爵位,萧公爷了解萧忱,他说到做到的,这一对倔强的爷们,从来没说过虚话。
萧府就这么一个儿子,萧公爷才同意了这门亲事,也是从那刻起,我对萧忱彻底的死了那条心,因为就算我拼尽力气,也比不上陆晚风什么都不做,就能轻而易举的抓住萧忱的心。
我是出身不高,可我要嫁的人,只能一心一意待我,所以萧夫人提出让我做妾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想,如果不是沈琅的出现,我已经回了苏家村,萧府,已然与我毫无瓜葛了,一个救命之恩,换他们养育我成人,两清了。
元宵节那天,陆晚风约我去赏灯,我没去,后来,我自己出去的。
安城的花灯节,由来已久,宫里的公主也都喜欢出来看这个热闹呢。
我才逛了一会,就撞到沈琅了,沈琅挡在我跟前,恣然而笑,“苏姑娘,好久不见。”
“沈公子,好巧哦!”我讪笑,确实有意外,也有些不自在。
沈琅走到我跟前,“苏姑娘,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啊,不太方便吧,我这就回去了。”我转身。
沈琅尖着嗓子说,“苏姑娘是怕沈琅把你怎么着吗,想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都不敢去?”
旁人纷纷投目,兴许是沈琅在安城名声燥起,兴许是沈琅这痞里痞气的样子,像足了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大家窃窃私语。
沈琅凑在我耳边,“赏个脸吧?”
我被大家看着脸都红了,看着沈琅,气得直跺脚,拉着他的手腕就跑开了。
走出人群,我气悻悻的瞪着沈琅,“沈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吧,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戏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想到,那个口齿伶俐的苏姑娘,竟也是脸皮子薄的人。”沈琅爽脆脆的笑着,“走吧,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我不去。”我努嘴,寻思着,跟他在一起准没好事。
沈琅不顾我的拒绝,拉着我的手腕,就走了,我越是挣扎着,他就越是用力,我嗔骂着,“沈琅,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那刚才你拉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说男女授受不亲了,做人不能这么厚此薄彼的。”沈琅冲着我坏坏一笑,他反手握着我的手心,冲我温软的笑了笑。
我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我手指挪动,沈琅握得就更紧一些,我没有再反抗。
沈琅把我带到河畔边,借着依稀月色,才能看到湖水微荡着,我一脸的疑狐,“沈琅,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趁夜黑风高,对你行不轨之事的。”沈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我急煞煞的转开目光不看他,心里骂了一句,“什么人嘛。”
只见河的对面,突然放起烟火,那烟火亮了半边天,我抬头望着天空,不禁感叹,“好美啊!”
“烟火虽美,不及美人慑魂。”沈琅看着我,满目的柔情。
我不是个净情寡思的人,沈琅眼里的爱意,就像萧忱看陆晚风那般,可我与沈琅身份悬殊不说,我跟他,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情愫。
我用力把手从沈琅手里抽回来,微微垂着眼眸,“沈公子,这些戏话,你拿去跟别的姑娘说吧,安城仰慕沈公子的姑娘,十有七八,沈公子何故拿这些话来取笑我一个遭人厌弃的孤女。”
沈琅一点也不生气,他温笑着,“何来遭人厌弃这一说法,你与萧忱从来就没有婚约,不过是坊间传闻,再说了,就算你与萧忱有婚约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的,都是自由身。”
我玩弄着手指轻笑,“这么说,沈公子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了?”
沈琅从怀里掏出一支步摇插在我头上,“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有备而来,苏婉,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低着头轻笑,“沈琅,安城人都说沈将军的儿子心思不沉,果然是真的,娶妻是一辈子的事,你我不过见了寥寥几面,你却说喜欢我,不觉得,你的喜欢,太肤浅了吗?”
沈琅诚然的看着我,“苏婉,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日久沉积的,也许你对萧忱的喜欢,是日以月累的,可并不代表我对你由浅至深的喜欢,就不够深情了,我行事是荒诞了一些,可我对感情的事,从来都是认真的。”
“我过两天就离开安城了,我想,大概不会再回来了。”我对上沈琅的目光,诚然的说。
他很真诚,可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沈琅目光黯淡,“难道没有萧忱,安城就没有一个让你留下来的理由了吗?”
我摘下头上的步摇,放到沈琅手心,“沈公子,谢谢你的喜欢,真的,后会无期了。”
我离开的时候,不忍心回头望了一眼沈琅,他落寂的背影,竟让我有些心疼,我仿佛看到那个曾经失意的自己。
6.
翌日,午时过后,我正打算跟萧夫人说离开的事,丫环就喜气盈盈的来跟我道喜了,“恭喜苏小姐,将军府来提亲了,那沈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的,夫人可是满心欢喜的应下这门亲事了。”
“提亲,沈琅他疯了吗?”我气得心里打结,顾不了那么多,跑到了前厅。
萧夫人跟沈夫人欢喜的说着这门亲事,一看到我,沈夫人就温和地拉着我的手,“这个就是苏婉啊,我们阿琅就是好福气,这姑娘一看就是面相好的了。”
“苏婉见过夫人。”我憋着一口气,向苏夫人行了个礼,“夫人,这亲事,不急,我,让我跟沈公子再聊聊先。”
“苏婉,说什么胡话。”萧夫人把我拉到身侧,用目光示意我不要说话,她谦和的说,“小姑娘就是害羞,沈夫人放心,回头我让老爷把苏婉记在我们萧家的族谱上,苏婉就是我们萧公府名正言顺的嫡女。”
“那个好说,我们老爷粗蛮,在朝堂上,还得公爷好好帮着说话呢。”
两个妇人一言一语的说着,已经撇开亲事不说了,望着她们,我似乎觉得,不管我说什么也没用了。
晚上沈琅来寻我时,我迫不及待的出去见他了。
“沈琅,你是不是疯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一见沈琅的面,就忍不住,骂骂咧咧的了。
我骂得气急了,沈琅还递杯茶给我缓口气,继续骂,看到他这怂样,我突然气消了一半,又觉得有些可笑。
人前恣意傲人的小飞人,何时这么小心谨慎的,我平缓了气息,“沈琅,为什么会喜欢我?”
沈琅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喜欢一个人,从来不用什么理由的,如果非得说出一个理由,就是那天你落入我怀里,我的心就不安分了,这算不算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笑话,我那会连你长什么样的不知道。”我白一眼沈琅,轻淡着笑意。
沈琅认真说,“那是因为你满心里都是萧忱,才没看到我,可我眼下,只有你。”
面对如此温情,我眼睛微灼,“你也会说,我满心都是萧忱,娶我,你赌不起的。”
“我就愿意赌了。”沈琅笃信的说,“像我这么优秀的男子,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喜欢我。”
我嗤笑,“沈琅,你这个人我尚不了解,但你这耍嘴皮子的功夫,我算是见识到了。”
沈琅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他的,关于以后。
他送我回去的时候,突然拉着我的手,“苏婉,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三天后,你还不同意这门亲事,那我就退亲,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知为何,我明明是要跟沈琅说退亲的事的,可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晚风出现的时候,我愣吓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陆晚风瞟一眼沈琅的背影,“人都走远了,你还眼巴巴的盯着,这么舍不得,为何要有拒亲的想法呢?”
陆晚风永远都是坦然的,跟她比起来,我那藏着掖着的小心思,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其实往这里一站,不用比,我就已经输了。
见我没有说话,陆晚风虚虚的说,“苏婉,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追究你推我落水那事吗?”
我不明所以,“不是姨母同意你跟萧忱的婚事,你才不追究的吗?”
陆晚云淡风轻地说,“我的亲理,从来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不需要用任何东西作交换。”
“怎么可能?”
“是沈琅帮你说情的,”陆晚风抿下嘴,诚然地望着我,“沈琅说,如果把你推我落水的事闹开,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毁了,他愿意用沈家的一个人情换你。”
我的确是惊讶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是为了沈家的人情?”
陆晚风婉笑,“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追究你,我想说的是,能遇到一个满眼都是你的人,着实不容易,当然,嫁或不嫁,是你自己的选择。”
陆晚风拍下我的肩膀,越过我身侧。
我鼓起勇气,对着陆晚风的背影叫唤,“晚风,对不起,我知道这句对不起来得晚一些,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
“我知道,这事,你跟我都没有错,不管以后你在哪里,我跟萧忱都是你的娘家人,是你的亲兄嫂。”
陆晚风始终没回过头看我一眼,但她话语颤巍,或许,她等这句对不起,太久了,一时半会,没能缓过来。
尾声:
三月初三,宜嫁娶,我嫁给了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男子。
洞房花烛夜,沈琅喝得微醉,他有些语无伦次。
“阿婉,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阿婉,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阿婉,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像父亲对母亲那般。”
我掩嘴,噗嗤而笑,沈将军忌内,安城人尽皆知,却没人知道,他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沈琅盯着我看,他抿下唇,“阿婉,你今天真好看。”
我调侃他,“就今天好看吗,平日里不好看吗?沈琅愣了愣,傻傻的笑了,“好看,好看,都好看。”
沈琅说罢,他目光炙热,喉结滚动,“你早些休息吧。”
沈琅说完,转身去挪弄一床被子,我迷糊了,“沈琅,你什么意思?”
沈琅捏下鼻子,缓缓的说,“阿婉,我知道你还没做好接受我的准备,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不为难你。”
我又羞又恼,顺起枕头就往沈琅身上打,“沈琅,你混蛋。”
我越打,沈琅越躲,我直直的摔入沈琅的怀里,沈琅脸红到了耳根处,心跳加快,我故意娇嗔,“沈琅,你放开我,你说过不会碰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琅喘着粗浊的气息,“刚才那是醉话,岂可当真。”
“我就当真……”
沈琅温软的唇把我的话硬生生地噎回去了。
原来,再英勇洒然的男子,在床笫之欢这事上,都有软骨柔情的一面。
(完)
陆晚风篇
四人竹马:心机女推我落水,意图毁我清誉,意外促成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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