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浮沉(短篇小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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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志的眼中闪着光。这束光让他脸上激荡起兴奋的神色,就算从马车跳下崴了脚,也阻挡不住他拼命往乡里狂奔的脚步。他放肆地呼吸街上臭哄哄却新鲜的牛粪味,迫不及待地要把考上师范学校的好消息告知一个女人。
他,李秋志,马上要吃国家粮,成国家人了。
这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许多伟大的理想和追求,比如说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教育家。三个月前,他参加完师范考试,却突然没了方向感。这是他第三次考试了。第一年,因家里成分不好,没资格报考,好不容易第二年政策有了松动,名虽报了却没考上。到了第三年,他把所有的希望和努力压在上头,学习到眼睛差点熬瞎了。一考完,秋志睡了个昏天黑地,起来后也不知今夕为何年,只胡乱往肚里塞点东西,装作没听到娘在嘟囔,便跑到大街上瞎转悠。
一夜之间,满大街都是身穿的确良小碎花衬衫时髦漂亮的姑娘们,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这让荷尔蒙迸发的秋志激情洋溢。他胡乱走进一条巷子,正暗自埋怨迷了路,却见一个女人提着空篮子,轻轻巧巧地走来,看他猥猥琐琐的模样,极警惕的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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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随着一股劣质雪花膏的浓香,她忍不住嘟囔一句。
秋志没说话,随意一瞥,眼珠子便像被磁铁吸住似的不能动了。爹死得早,娘带着他和姐妹过活,家中的女人们,个个都是美人坯子。可眼前这个女人却像山野花一样狂放,散发着不一样的韵味和风情。他不得不承认,这是迄今为止见过最有魅力的女人。不是单纯用“美”来描绘,反倒用一个“大”字概括最为贴切,大白四方脸,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身穿姑娘们流行的的确良小碎花上衣,像是肥胖熟透的蜜桃般淌着甜水儿。显然,从微微下垂饱经风霜的状态看出她并非是一位姑娘了。
“小伙,那是啥眼神,长这么大头回见女的?”女人看他一副痴傻模样扑哧笑了。
(图源网络,侵必删)
秋志腿肚子打颤,嗫嚅着一句话说不出。女人那双流淌风情的桃花眼瞬间吸走他的魂儿,让这位富有想象力的青年突然浑身无力。
女人瞥一眼他的小白脸儿,刚刮过的下巴泛出木瓜一样的青涩。她用白胖的手捂住嘴巴吃吃笑,似乎不打算上街了,丢给他一个眼风,扭身向巷子里走去。
她笑得莫名其妙,秋志从心底涌上一阵甜蜜的颤粟,只觉得羞涩难耐,更多的却是刺激和紧张,不知觉随她走去。
渐渐地,他迷失在一条泛着陈年苔藓、古老的墙壁和黢黑石板路面的狭窄巷中,哪还有她的影子?正失望不已,突然听到撩人情志的咯咯笑声。一回头,女人躲在一户门后正瞅着他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