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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式微

再有几日,就是托马斯•哈代180周年诞辰,这位英国著名的小说家,一生发表了近20部长篇小说,记录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乡土人情,充满着浪漫又朴实的文学色彩。其中,《德伯家的苔丝》是他最为知名的代表作之一。

《德伯家的苔丝》曾多次被改编为电影和迷你剧,展现了苔丝的悲惨命运。苔丝生于一个清贫的乡村小贩家庭,但父母多次让她去一个暴发户家攀亲戚,在这户人家,苔丝被少爷亚雷克诱奸,后来与牧师的儿子安琪相恋并结婚,新婚之夜她与安琪互相坦白过往,但她被诱奸的事实未能得到原谅,安琪远走巴西。几年后,安琪从巴西归来并希望得到苔丝原谅重归于好,苔丝虽然依旧爱着安琪,但苦于被亚雷克纠缠。愤怒的苔丝杀了安琪,最终被捕并处以绞刑。

《德伯家的苔丝》小说封面

在小说中,哈代对苔丝倾注了相当多的心血与感情,超过了他所塑造的所有其它人物。他称苔丝为“一个纯洁的女人”,即使她看起来不断在两个男人间摇摆,但她依旧比维多利亚时代的其他人要更加美好。她美丽、温柔,而善良,这样的一个苔丝,却难逃绞刑的厄运。难道,是她的爱情给她带来的厄运吗?并不全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道德规范从来不肯放过这样一个善良美好的女人。

苔丝的命运,从她出生起便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她的家庭虽然贫困,但父母亲却有着无比的虚荣。自从父亲得知自家是没落贵族德伯维尔的后代,便常常催促苔丝去富人家攀亲戚。苔丝作为家里长女,虽幼年便生于贫困,但未曾有过怨言,她勤劳而朴实。苔丝每次被亚雷克骗走,无一不是出于照顾家人的心境——亚克雷给了父亲一匹新的马,亚克雷会保障弟弟妹妹们的生活。苔丝对家人的爱与责任,使她一次次妥协。

亚克雷是她悲剧命运的开端。这个浪荡的子弟,垂涎苔丝的美貌而诱奸了她。苔丝逃离亚克雷回家后,过了很久的自闭生活。对一名苔丝这样的妇女而言,她不仅恨亚克雷,更恨自己。但哈代看得很明白,这种过错被推到苔丝身上并不公平,“她的痛苦多半出于世俗的偏见,而不是出于自己生来固有的感觉”。在这种世俗约定的道德面前,苔丝成了一个美丽的牺牲品。人们需要有道德楷模,也就要有一个道德堕落的谴责对象,而苔丝由于她不幸的遭遇,就成了被嫌弃、被瞧不起的警示号,讽刺的是——亚克雷并未遭遇任何不公,甚至还在不久后成了一名人人敬仰的牧师。

当苔丝离开家乡,来到一个牧场后,在远离旧的舆论与道德环境的地方,才得以开始她的新生活。她与安琪•克莱尔相爱了,这时的相爱带给苔丝的既是快乐,又是痛苦。快乐在于她在安琪身上能找到灵魂的共鸣,她深爱他;痛苦则是由于苔丝觉得“不干净”的自己,配不上这样一个富有又有社会地位的男人。如果苔丝选择一辈子对安琪保守秘密,也许就不会出现后面的波折。但苔丝是一个“诚恳而纯洁”的人,于是她向安琪诉说了她的过去,而这个深爱她的男人,所表现出来的依然是无法接受。

尽管安琪心里有着莫大的痛苦和挣扎,尽管他最终依然选择回到苔丝身边,但他对苔丝命运造成的“毁灭性”的一刀,是无法忽略的。哈代塑造的安琪,虽然生于牧师家庭,但并不信教,他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与见识,有着闯荡新大陆的抱负。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依旧寄居着顽固的道德规范与挑剔的爱情诉求,“克莱尔的爱无疑过分空灵了,过分理想化了,简直到了错误的、不切实际的程度。对于具有这种性情的人来说,有时候,心爱的人不在眼前时,反而比在眼前时更加具有吸引力”。哈代对安琪的爱情的描写,十分贴切。他的想象,更甚于所爱,而这种情绪,不仅仅存在于百余年前的安琪•克莱尔身上,在百余年后的今天,恐怕也并不少见。

安琪心中这种对完美女性的诉求与渴望,给了苔丝致命的一击。这个单纯而悲惨的女人,屡屡为自己曾被诱奸的事实忏悔与自责,时代的道德感加诸于她的身上,成了一座跨不过的大山。在苔丝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时代对女性苛刻的要求。她需要美丽、温柔,她应该照顾家庭与丈夫,生育与抚养子女,她不能够粗俗,应该学会优雅文静,最重要的是,她得足够纯洁。“世界上很少有比未受玷污的乡下姑娘更纯洁的事物了。”这是安琪的母亲对他说的,也是一个女人心里,对于女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事实上,《德伯家的苔丝》出版以后曾引起过不小的争议。哈代认为,在道德上,“苔丝本质上比很多所谓高贵处女更加纯洁”。反对她的人,认为苔丝是个“小淫妇”,理应被绞死;赞成她的人,认为苔丝“委屈、可怜、无辜”。这场关于苔丝的争论十分有趣,它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道德在每个人身上的样子。而哈代,则用苔丝的形象,戏弄了那个时代的规则。

苔丝是哈代笔下一个典型的女性形象,她是一个男人塑造的女人。男人笔下的女人,永远无法摆脱男性看女性的视角,但那个时代的男性,偏爱用女人的命运讽刺时代,无论是哈代笔下的苔丝,福楼拜笔下的包法利夫人,还是莫泊桑笔下的羊脂球,都惯于用被视为“他者”的女性,去审视当时的时代。

于当时的背景下看,这种塑造是成功的。无论是基于女性在当时所遭遇的不公,还是女性的“他者”身份,这些女人们悲惨的命运,都对过去的时代发出了质问。(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