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上校打工「退伍老兵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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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9月4号,是在工地打工第4天,前面的头3天,感觉最艰难。因为,这么多年在军队当机关干部、军事记者和人武部领导,虽然加班熬夜和往下跑的多,但很少干力气活,现在“年近半百”了,冷不丁一头扎到最基层的工地,每天使劲出力,汗流浃背,一口气工作九个小时,还真是很吃力。
尤其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工地干活的规矩,一口气干了一两个小时,想说休息会吧,又担心干活时工地领导没看见,休息时看见了,反而以为我来偷奸耍滑了。
再就是在部队多年,习惯了以冲锋的姿态去受领和完成任务,到工地后,把每天给我交代的工作当成了任务,总想一口气完成,以致旁边其它包工队的工友都在好心地劝我歇歇吧,别太使劲了,我却很少坐下来歇歇。殊不知,工作与任务不同,任务有完成截止之时,而工作确是日复一天,周而复始,除了下班时间,没有其他明确的截止点。
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头三天。好在,这三天我总算咬牙挺过来了。今早起来,虽然腰腿和胳膊有些酸胀,却不碍大事,上工后,再去捡拾垃圾和背扛木板钢筋,也不是那么吃力和难受。
更欣慰的是,昨天手心起的三个水泡,我当场用指甲把它们掐破,挤出里面的水后,看着红红的伤口,还担心感染了怎么办。但是,今天我看到,除了里面嵌进一些沙尘,并没有感染发炎的迹象,手握搬运的东西时,伤口也没有明显的痛感,我想,要么是因为我在工地上那个掺杂有石灰的水池里洗过手,石灰杀了毒的原因吧,要么就是说明身体越不讲究,越耐受摧残折磨。
今天的工作比较杂,继续捡拾楼房周边和南北道路的建筑垃圾,为一二号楼之间的那条路清除淤泥和铲除凝固的水泥块,即便是看似轻松的捡拾建筑垃圾,一个上午就得蹲下起立上万次,遇到深陷污泥的木板或者挡道碍眼的水泥块,还得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死拽和背扛。
累和脏依然,但我已经能够挺直了腰杆去干,脚步也趋向轻松豪迈。在一号楼东边的垃圾场,当我肩扛一袋建筑垃圾正要倾倒时,不忘掏出手机,给自己来了几张自拍,发到了微信朋友圈。
快下班的时候,施总经理和一个年龄与我们相当,长的有点像张信哲的男人路过。他一声“杨哥”叫住了我。施总把我向那个人介绍之后,又向我介绍他。原来,这是他的一个哥们,姓李,这次过来帮他做工地的管理。
我们一起聊了聊当前的经济和房地产形势,施总感叹,现在建筑行业最难的就是拿不到钱,他现在最希望的是,开放商能够帮着做担保,尽快贷到款,好让工程“有米下锅”,不至于不久之后没钱买材料,继续不下去。看来,各行有各行的难处,要创业打拼和经营事业,就要承担一些磨难和艰难。
另外,我还感到,作为一个企业老总,施总对我的善待和尊重让我很感激。说实话,从当初按照网上地址来应聘工地民工,在公司院里撞见他,我们素昧平生,他却耐心接待并亲自给我回复及安排工作,现在我在他手下打工,每日一身尘土,他却当着他的高管一口一声“杨哥”,丝毫没有一个老总对待一线员工的架子。
当初上门求职时,我只模糊地介绍我是一个退役军人,而没有告诉他以前的级别和职务,到工地做零工或小工也是我执意要为之,他给我开4000元、管吃管住的月薪,于一个正团职自主择业干部的求职标准来说,确实是很低,但参照当地小工的工资标准,对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民工来说,没有亏待。
现在在这里,我就是一个普通民工,一个年近半百老民工。而且,看我的模样和身板,不像是干体力活的人,说不定做民工都不一定合格。所以说,施总冒着风险也接纳了我,我感谢他的这份信任。
也许,这是他对每一个员工的善待,也许,也是他对退役军人的尊重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