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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所著部分作品:长篇小说《长河落日》三部曲(《梅花洲》上、下卷、《桃花劫》上、下卷、《牡丹祭》上、下卷)、长篇小说《鎏金时代》、散文随笔集《味品人生》及鸿雁集《两代人书》,已以电子书的形式出版在“咪咕阅读”上,下载APP,搜索书名即可阅读。以上书目已开通语音朗读,以听代阅,免去费眼劳神之累!非虚构类自传《百年梦魇》,以《青杏》为名,在“晋江文学”连载发布。作品署名周世馗。同时,自传以《青杏》《红鸾》《皂铁》《白日》四部,在微信公众号“胡杨木美文”同步更新……


在春节前的小年夜这一天上午,监狱的分管监狱长果然来找我了。我被带到了厂区的警务室,一进门,看到他坐在那儿,我便笑了。他说:

“监狱政委也为你假释的事找了我两次!我们碰头的结果是:春节之后,我们会为你假释的事,专门坐下来商量一次。反正,你的情况也比较特殊。也没有人可以参照你。监狱将作为一件特例来办!”

我的内心动了一下,他为什么如此说?监狱政委找了他两次?在我的感觉中,监狱政委应该是这几年一直是在幕后压制我的那只黑手。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监狱一直不同意给我呈报假释的背后,是陷害我的人的幕后在操纵!我之所以,在一年前,让我的家人去找监狱所在地的市委领导出面直接跟监狱政委打招呼,就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这一年多来。出面为我的假释说话的领导,也找的都是他!他是不是又在假借跟前的这位副监狱长的嘴在忽悠我?像之前那样:

“不要急!不要急!监狱正在抓紧跟法院商量!”

假释的呈报是监狱份内的事,用得着跟法院事先商量吗?难道监狱呈报的假释人员都是事先跟法院商量好的?骗鬼呢!恐怕又是在行使缓兵之计吧!

我笑而不答。他又接着说:

“今天来找你,就是先跟你打招呼,让你能有一个好心情过好这个年!”

哦!这才是他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了!我心中又动了一下:春节家里必定会来见我,是否先稳定一下我的情绪?让我不要再催逼家人去做那件事了?中央已经有明文规定不准再发代价券之类的有价证券了。原来挂钩的那家某北商厦总不可能再出售代价券了吧?那么,怎么消化这笔巨额的截留款项呢?年终发奖金不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吗!级别低的少发一些,每人增发三、五万,级别高的多增发一些,每人七、八万;级别最高的拿它十万、二十万不是名正言顺了吗?

如果每年采取这样的方法消化这笔巨款的话,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反正账在对方的公司,监狱的账上未留任何的痕迹。上级就是来审计,来查账,证据呢?春节前先来稳定我,他们操作此事的胆子自然可以放大了许多!等到奖金一到手,节也过了,一切又可以复归故我!你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我又能怎么样呢?其实,这一切又关我何事?确实跟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哪怕他们所赚的钱不上交财政,全部进入个人的腰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囚徒!用得着我去“替天行道”吗?虽然,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囚徒,但我毕竟穿着这一身囚服呢!

我默然了。稍停,我才说:“看来,我只能再等了?”

他笑看着我,显然,这正是他期望的态度。但是,我除了再等,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办法已经全部交给了女儿了。我还能怎么办?我也曾经想过,莫如我直接将举报材料交给本地的检察院?但是,给本地的检察长去了试探信之后一直没有回音。女儿也已寄了信去。信中还使用了如此重的语言。照样不理不睬。

看来,举报信是只有直接寄给中央的有关部门,有领导的批示之后,才会引起各方的注意了。但是,我在狱中,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这一步!要走这一步,也只能让女儿去操作了!但是,女儿有这样的头脑吗?她能如此地进退有序吗?我也只能等了!看来,内外的情况都摆出了让我等的态势,我已别无选择!

春节之后,二月份的减刑、假释呈报开始了,我向中队打了书面报告,希望中队这一次能给我呈报了。中队的管教新来。原任的管教已去别的中队担任了中队长。报告送上去后的第二天,新任管教便找我了。我以为新旧管教在工作衔接中,必定已对我的假释呈报问题作了衔接。再说,春节前,监狱的分管副监狱长已经给了我一个好心情。这个好心情也应该是延续的时候了!新任管教跟我说:

“你的报告我看到了,但是,你的假释中队不能呈报!”

我问:“为什么?春节前,你们的副监狱长曾找过我!在他找我之前,省监狱管理局的刑罚执行处长也来找过我。已经过了春节了,怎么假释还是不能报?”

他说:“如果给你呈报假释的话,我违法了!”

我勃然大怒:“违法?你违什么法!这么说来,我是只有走重大立功的这条路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违法了!”他怔怔地看着我。我转而笑道:

“你去向你的领导汇报吧!就说,我将举报了!我将争取重大立功了!”我离开了谈话室。

第二天早晨出工时,我特意将那支冻疮膏放在了口袋中。我知道,冻疮膏放在口袋里,中午收工过安检门时,安检门必定会响。我必定会被搜身。中午收工时,我特意将那张准备接洽检察院来人时询问几个问题的小纸条从胸卡中拉出了少许,使它露出一角。这样,在被搜身时,这张小纸条必定会被搜走,而且,从我身上搜走的这张纸条,必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递到监狱主要领导的手中!我必须得孤注一掷了。再让他们如此地一拖再拖,确实不是我的神经所能承受得了的!

尽管,从上一年的年底开始,为了让我的思想有所依托。我已经开始动笔撰写我的《回忆录》。我打算用我手中的笔,将我的一生,真实记录下来,也将我的这桩冤案真实地记录下来。

在我完成《长河落日》三部曲的修改后,我曾写信给省高院的院长,告诉他,我既然有能力完成这180万字的三部曲,我自然也有能力将我的冤案用笔写下来!让历史去评判,谁才是真正的罪人!

是到我应该动笔的时候了。信发出之后,我的《回忆录》并没有动笔,而是写成了长篇小说《鎏金时代》和散文集《味品人生》。现在这两部作品又已完稿,我尚有余力可沽。我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呢?

回忆录我暂取笔名为《百年梦魇》。用做了百年的噩梦来概括我坎坷的一生,实在是恰当不过。撰写《百年梦魇》的开局还算顺利。我先写了八阕词,计划用这八阕词中的每一个字,来作为每一个梦的题引,以十来个梦组成一个系列,以两个系列为一卷,以两卷为一部,全书分为四部,共八卷,约120万至140万字。

我曾经仔细地阅读过法国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卢梭的《忏悔录》。《忏悔录》充满了人文主义的思想。我希望我的《百年梦魇》也能将人文主义的思想贯穿其中。我将一览无余地坦露我思想上的丑陋、我的与生俱来的那一份人性上的卑劣。

我的幼年时期的迷茫;我的少年时期的鲁莽;我的青年时期的荒唐;我在官场上的执拗;我在红尘中的犹疑徘徊;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将我的一生坦诚在世人面前!人生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我已将红尘看透,我还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呢?我还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呢?也许,将这一切一览无余地叙述出来,我内心的愧疚才会减轻,我一直不堪重负的灵魂才能获得安宁!

《百年梦魇》的开局还算顺利,就这么一路写下来。记录一个梦,写我的一段回忆。这样的回忆录也许更能吸引人的眼球。何况在我的一生中,还有这么多的缤纷色彩!

我孤注一掷,确实在按我的设想在走。中午进安检门时,报警器响了,我被叫到警官面前,搜出那支冻疮膏,也搜出了那张小纸条。警官展开纸条问:

“这是什么?这是你写作剧本的提纲吗?”

在监狱成立六十周年的庆祝活动中,我曾帮中队的警官编写了一个独幕话剧的剧本。据说,我一写完,就被警官拿去排练了。庆祝活动是监狱的警官组织参与的。与服刑人员不搭界。我并不知道这台独幕剧的演出效果如何?但是,既然警官如此问,说明这个独幕剧,还是留给警官一定的印象的!

我也曾应警官之邀,去别的中队改写过囚徒自编自演的“快乐星期天”活动剧本。我提出的在舞台上警官与囚徒互动的设想。其演出效果确实得到了观众的广泛好评。让监狱的人性化管理通过舞台上警官与囚徒的互动展现出来,同样也得到了警官的肯定。这是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尝试。我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我只能含糊地答道:“哦!是吧!”

警官看仔细后,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便将纸条搜走了!很好!这正是我所期望的!让它快快传到监狱的领导手中吧!我尽管知道,等待我的很可能是暴风雨的来临。来就来吧!与其是在被折磨中慢慢地等死,倒不如挺立地站着,痛痛快快地迎着暴风雨死!

暴风雨果然很快便降临了。监狱很快便指令大队成立了专案组。要展开对我的书稿如何被送出监狱的事进行调查。我知道,他们调查我的书稿是如何被送出监狱的。只是一个名义,其实他们是要查,我是不是已有举报材料传到了我家人的手中。

可笑的是,专案组的那些民警,其中就有帮我送书稿的人!我隔三岔五地被他们叫去做笔录。他们问我写了哪几部书?我如实回答了:

“《长河落日》三部曲,第一部叫《梅花洲》,第二部叫《桃花劫》;第三部叫《牡丹祭》;还写了《鎏金时代》,这些都是长篇小说。还写了一部散文集《味品人生》”。

他们问我,书稿是怎么送出去的?我如实回答:

“是警官带我去接见的时候,帮我交给我的家人的!”

他们问,一共交了几次?我说:“好多次了!先帮我将手稿送出去,打印好之后,又在我接见时,帮我将打印稿带进来!我修改好了之后,再帮我送出打印稿!”

他们问,是哪几位警官在帮你送的?我说:

“我哪里记得!都这么长时间了!反正都是本中队的警官吧!”

他们问,警官在帮你送出去之前,都审阅过吗?我说:

“应该审阅过吧?我相信他们都是按监狱的规定在执行的!”

他们问,信件有没有交警官送出去?我说:

“有啊!请警官帮我送的信件,我一般不用信封的。放在书稿的上面,摊开着的。反正警官要审阅的,放在信封里反倒麻烦,再说,也浪费信封!”

他们问,听说你的书打算出版了?我打了个顿答道:

“是啊!书写成了总是要出版的!不然,我费这么大劲写它干什么!”

他们问,出版时,你的作者名打算用什么?我的心中又打了一个顿,看来,他们已经重新听过我的通话记录了!

“哦!我取的笔名叫胡杨木。”

他们问,为什么取这么个笔名?我说:

“这笔名好啊,沙漠中胡杨,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烂一千年。”

他们问,为什么取这么个意思,其实,我的自我期望值甚高。我希望我的作品跟我的名字一样世代永传!但是跟他们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他们又不懂,说了也白搭!倒会费我许多的口舌。

翻来复去地询问,我翻来复去地回答。他们不问举报的事情,我也不往举报的事情上扯。我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得我女儿启动了我的计谋后。我才能朝前走。而且,我也应该对检察部门或者公安部门说!只有女儿“敲山震虎”了,我才能顺着朝前走!不然,我被他们整死了,还真连告阴状的地方都没有呢!

大队的专案组搞了一段时间,看来也实在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终于引来了副大队长,话便直接了许多了。他说:“听说你想举报?想举报什么呢?”

我说:“既然调查是为了这事!你们直说嘛!转来转去打太极拳干什么?”

他问:“你到底想举报什么?”

我说:“你们不是说只有重大立功了,才能假释吗!”

后来,大队的教导员来了:“你要举报,我们只能对你采取这样的措施了!”

我问:“你是说,我不应该举报啰?”

他说:“举报是你的权利,我们怎么可能压制你!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们,你举报什么事吧?”

我说:“这话似乎应该是检察官跟我说的吧?”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却是很坦然地看着他。

……

(未完待续)

PS:选自胡杨木著作纪实文学《百年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