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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6回,是车迟国战役,剧情同样非常精彩。车迟国敬道灭僧,而孙悟空通过机智的斗法,不动兵刃就消灭了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三个妖精道士。这场战役通常被认为是西游记表现佛道之争、贬低道教的典型案例。那么到底是不是这样呢?孙悟空又为什么敢于消灭这三个妖道呢?

首先来看,车迟国国王为什么会敬道灭僧。

1.第44回,孙悟空变成道士的模样,与两个年轻道士攀谈,了解到【只因这二十年前,民遭亢旱,天无点雨,地绝谷苗,不论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香,户户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悬捱[ái]命之处,忽然天降下三个仙长来,俯救生灵】【我那师父,呼风唤雨,只在翻掌之间,指水为油,点石成金,却如转身之易。所以有这般法力,能夺天地之造化,换星斗之玄微,君臣相敬,与我们结为亲也】【因当年求雨之时,僧人在一边拜佛,道士在一边告斗,都请朝廷的粮饷;谁知那和尚不中用,空念空经,不能济事。后来我师父一到,唤雨呼风,拔济了万民涂炭。却才恼了朝廷,说那和尚无用,拆了他的山门,毁了他的佛像,追了他的度牒,不放他回乡,御赐与我们家做活,就当小厮一般】。可见,因为二十年前干旱,和尚求不来雨,而三大仙求来了雨,所以国王极度宠信三大仙,非常讨厌和尚。

2.这话也得到了车迟国受苦的和尚们的证实。而且和尚们还提供了另一条信息:【他会抟砂炼汞,打坐存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如今兴盖三清观宇,对天地昼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所以就把君心惑动了】,说明三大仙还会一点炼丹术,同时也在想办法让车迟国国王长生不老。会下雨,对国王来说可以保障农业生产,国家衣食无忧,已经很好了;能让自己长生不老,稳坐江山万年,那更是封建帝王的终极梦想。车迟国国王不把三大仙奉为神明才不正常呢。

3.三大仙的三清观,挂着一副对联:【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河清海晏,祈求万岁有余年】,印证了三大仙办的两件事儿。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三人夜里潜入三清观偷吃贡品,三大仙还以为三清降临了,【想是我们虔心敬意,在此昼夜诵经,前后申文,又是朝廷名号,断然惊动天尊。想是三清爷爷圣驾降临,受用了这些供养。趁今仙从未返,鹤驾在斯,我等可拜告天尊,恳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却不是长生永寿,见我们的功果也?】,他们还真是打算给车迟国国王弄点长生不老的东西,结果被孙悟空他们用尿骗了。不过,白龙马的尿有长寿的功效,搞不好猴猪沙的尿也有奇效呢。

4.国王本人也说【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人更未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他虽然没说自己长生的事儿,不过在孙悟空和三大仙斗法期间,一直偏袒三大仙,等三大仙全死完了,国王放声大哭:【人身难得果然难,不遇真传莫炼丹。空有驱神咒水术,却无延寿保生丸。圆明混,怎涅槃,徒用心机命不安。早觉这般轻折挫,何如秘食稳居山!】表面上是哭三大仙,实际上哭的是自己无法长生不老了。孙悟空点破了他,说三大仙过几年就要夺了你的江山,别想那长生不老的好事儿了。

国王敬道灭僧,既有宏观上的理由,三大仙能求雨,保证车迟国风调雨顺,国家繁荣稳定;又有微观上的理由,三大仙想办法让国王自己长生不老。

三大仙为什么能下雨?

我们前面讲过,下雨是天庭控制天地人三界最重要、最根本的手段,天庭是非常重视下雨的,正儿八经的下雨必须得到玉帝的命令才行,有半点差错,泾河龙王就是前车之鉴。三大仙不过是三个妖精而已,为什么能够下雨呢?

三大仙求雨的过程是这样的,有五块令牌:【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

实际操作的时候,第一道令牌响,风婆婆、巽二郎就过来刮风,然后被孙悟空拦住了;

第二道令牌响,推云童子、布雾郎君过来布云,然后也被孙悟空拦住了;

第三道令牌响,邓天君领着雷公电母要来打雷,遇到了孙悟空:【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你们怎么来的志诚!是何法旨?”天君道:“那道士五雷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

第四道令牌响,四海龙王过来准备下雨,还是被孙悟空拦住了。

邓天君的话说明,三大仙能够下雨,关键在于他们使用了五雷法,上天以后,玉帝就会下达圣旨,命令风云雷雨四部实施下雨。可见这个五雷法权限相当之高啊。

五雷法还有别的作用,孙悟空和虎力大仙比赛砍头的时候,孙悟空先被砍了,【慌得鹿力大仙见有这般手段,即念咒语,教本坊土地神祇(qí):“将人头扯住,待我赢了和尚,奏了国王,与你把小祠堂盖作大庙宇,泥塑像改作正金身。”原来那些土地神祇因他有五雷法,也服他使唤,暗中真个把行者头按住了】。有五雷法在,土地都敢给孙悟空捣乱去了,难道不怕孙悟空事后找你算账么?

五雷法这么厉害,三大仙是从哪学会的呢?

虎力大仙曾说【陛下,左右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贫道将锺南山幼时学的武艺,索性与他赌一赌】,比赛砍头、剖腹、下油锅。虎力大仙和孙悟空比的是砍头,说明砍头这个技能是从锺南山学的。乌鸡国的青狮变成一个道士,也自称是锺南山来的。

孙悟空和羊力大仙比赛下油锅的时候,孙悟空喊来了北海龙王,北海龙王解释说:【这个孽畜苦修行了一场,脱得本壳,却只是五雷法真受,其余都躧[xǐ]了旁门,难归仙道。这个是他在小茅山学来的大开剥。那两个已是大圣破了他法,现了本相,这一个也是他自己炼的冷龙,只好哄瞒世俗之人耍子,怎瞒得大圣!小龙如今收了他冷龙,管教他骨碎皮焦,显什么手段】。北海龙王的意思是羊力大仙能在油锅里洗澡,靠的是在小茅山学来的大开剥,他们只有五雷法是道家正规法术,其他的都是旁门左道。

北海龙王对三大仙很熟悉,知道他们的技能是从小茅山学的,不是锺南山。这也不奇怪,三大仙来车迟国二十年了,下了很多次雨了,是风云雷雨四部的老熟人了。以前他们对三大仙的所作所为也没说什么,反正按照玉帝的命令下雨就行,但孙悟空一来就不同了,肯定要按孙悟空的要求办了。一是孙悟空是位惹不起的主儿,他一生气那金箍棒不是好对付的;二是取经工程得到了天庭和西天的鼎力支持,谁挡谁死,何况三大仙呢,按孙悟空的话做肯定没错。

五雷法这种核心科技,应该是机密中的机密。如果流传的很广,随便找个道士都会的话,那下雨就不是啥难事儿了,像乌鸡国的干旱、车迟国的干旱、凤仙郡的干旱,都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化解。这样一来,玉帝每天就没完没了的跟打字机似的写下雨的圣旨了。

三大仙必然是有高人指点,才能学会五雷法。我们从原文中分析一下高人是谁。

第44回,孙悟空偷偷潜入三大仙的三清殿,看到三清殿的景象:【灵区高殿,福地真堂。灵区高殿,巍巍壮似蓬壶景;福地真堂,隐隐清如化乐宫。两边道士奏笙簧,正面高公擎玉简。宣理《消灾忏》,开讲《道德经》。扬尘几度尽传符,表白一番皆俯伏。咒水发檄,烛焰飘摇冲上界;查罡布斗,香烟馥郁透清霄。案头有供献新鲜,桌上有斋筵丰盛。殿门前挂一联黄绫织锦的对句,绣着二十二个大字,云:“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河清海晏,祈求万岁有余年。”】

三清殿修的很壮观,然后给三清的贡品也很多。这倒不奇怪,道士确实是供三清的。三清分别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道德天尊就是太上老君。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下雨似乎和几位天尊有关。

孙悟空把猪八戒和沙和尚喊来,变成三清的模样,偷吃贡品,惊动了道士们。羊力大仙说:【师兄勿疑,想是我们虔心敬意,在此昼夜诵经,前后申文,又是朝廷名号,断然惊动天尊。想是三清爷爷圣驾降临,受用了这些供养。趁今仙从未返,鹤驾在斯,我等可拜告天尊,恳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却不是长生永寿,见我们的功果也?】羊力大仙能作出三清驾临的判断,有理由认为他们以前可能也有类似的经历。比如说他们见过三清的下属、徒弟,或者三清给他们托梦、书信之类的。而且让车迟国王长生不老,他们把这个认为是自己的【功果】,意思是完成这个任务,自己能修成正果,获得仙界的编制。看来是三清许诺他们的。

虎力大仙随即启奏:【诚惶诚恐,稽首归依。臣等兴教,仰望清虚。灭僧鄙俚,敬道光辉。敕修宝殿,御制庭闱。广陈供养,高挂龙旗。通宵秉烛,镇日香菲。一诚达上,寸敬虔归。今蒙降驾,未返仙车。望赐些金丹圣水,进与朝廷,寿比南山】。

鹿力大仙说:【扬尘顿首,谨办丹诚。微臣归命,俯仰三清。自来此界,兴道除僧。国王心喜,敬重玄龄。罗天大醮,彻夜看经。幸天尊之不弃,降圣驾而临庭。俯求垂念,仰望恩荣。是必留些圣水,与弟子们延寿长生】。

其他的道士说:【万望天尊念弟子恭敬之意,千乞喜赐些须。我弟子广宣道德,奏国王普敬玄门】。

虎力大仙和鹿力大仙,面对三清,自称【臣】,而其他的小道士,自称【弟子】。两者称呼的不同,反映出身份的不同。下级对上级,可以自称臣,孙悟空面对玉帝自称臣;宗教内部,徒弟对师父,信徒对教主,只能自称弟子,孙悟空对观音和如来都是自称弟子,太上老君的童子面对老君也是自称弟子。

三大仙对三清的尊敬,加上称呼,有理由认为三大仙与三清有某种类似于上下级的关系,可以推测三大仙是三清派到车迟国的,五雷法也是三清直接或者间接教给三大仙的。三大仙的使命,就是凭借下雨的核心科技,在车迟国大规模推广道教,打压佛教,同时帮国王实现长生不老的梦想。三大仙干的好,三清就会给他们谋求仙界的正式编制。

但要说明的是,这只代表三清的意思,不代表玉帝的意思。玉帝代表的是皇权,三清代表的是道教这门宗教,在玉帝看来,道教和佛教都是出家修行的,也是控制各界的工具,没有谁好谁坏、谁高谁低之分,只要听我的话,落实我的决策就行。所以玉帝和老君、如来、观音都有良好的关系。从实际效果来看,佛教更有利于社会稳定,从而加强玉帝的统治。

然而三清未必这么认为,特别是三清之首元始天尊。其他两个天尊,太上老君和玉帝关系很好,经常帮玉帝炼丹,而且和佛教的燃灯、观音都很熟悉,还曾经出函谷关化胡为佛,他不会刻意去打击佛教。灵宝天尊出场非常少,不去讨论他。

而元始天尊不同。从名字可以看出他的资历非常老,第1回讲到【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元始,意思是最早的神仙。那么他却没有掌握最高的权力,被玉帝后来者居上了。不过玉帝比较给他面子,元始天尊在道教内部还是有点权力的,比如举办元始会、招镇元子上天讲课、派真武降妖等。

但元始天尊始终心有不甘,想弄点小动作,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次派三大仙到车迟国,目的是想在人间弄一个尊崇道教的示范点,推广道教,毕竟车迟国也算个大国了。其实说起来道教、佛教都是出家搞修行的,不应该掺和世俗的东西,权力、地位、当什么国师啥的都是浮云。

佛教是因为有利于皇帝们的统治,引导广大民众向善,缓和社会矛盾,所以能够得到很多国王皇帝的支持和推广。道教么,有什么大规模推广的理由呢?道教的修行,侧重于自己成仙,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叫爱信信,不信滚,别打扰老子飞升。找来找去也就一个下雨有吸引力了,但下雨权掌握在玉帝手里,不等于掌握在道教教主三清手里。元始天尊派三大仙这么搞也有风险,玉帝一开始肯给他面子,天长日久肯定就不耐烦了,所以埋下了三大仙被剿灭的祸根。

第66回,小雷音寺战役,弥勒佛说【三月三日,我因赴元始会去,留他在宫看守,他把我这几件宝贝拐来,假佛成精】。元始天尊肯邀请弥勒佛参加元始会,表面上看是和佛教拉近关系,其实不然。弥勒佛和如来不太对付,他的黄眉童子变成如来的模样,还自称黄眉老佛,假设小雷音寺,折射出弥勒的篡位野心。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元始天尊拉拢他,为打击如来埋下伏笔。当然,这是后话了,发生在车迟国战役之后。

孙悟空为什么敢对三清的代理人动手?

搞明白了三大仙的背后是三清,那么,孙悟空咋就敢对三大仙动手呢?他不怕惹到三清甚至玉帝吗?玉帝虽然不单纯代表道教,但多少也算通过道教的方法,修炼成仙的。而且孙悟空还大开杀戒,打死了两个人类道士、一个车迟国的监斩官。

答案就在车迟国战役开头。

第44回,取经团抵达车迟国首都城外,看到了很多和尚正在干苦力活儿。孙悟空变成一个道士,去问和尚们的监工——两个年轻道士。然后以寻亲为由,找和尚们聊天。

和尚们说:【到处捉来与本处和尚,也共有二千余众,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爊[āo]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乃是六丁六甲、护教伽蓝,但至夜就来保护。但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他在梦寐中劝解我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他手下有个徒弟,乃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与人间报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你们沙门禅教哩】。

六丁六甲是天庭的员工,护教伽蓝是西天的员工,天庭和西天通过幕后英雄团给孙悟空传递了任务信息,要求孙悟空【灭了道士】。注意这个灭字,给了孙悟空非常大的权限,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消灭妖道,甚至大开杀戒都可以。

听了这个消息,孙悟空就放开手脚了,要求两个年轻道士把和尚们都放了,道士当然不肯放,孙悟空直接掏出金箍棒来打死了他们两个。回头跟和尚们说我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和尚们说不是,【我们梦中尝见一个老者,自言太白金星,常教诲我等,说那孙行者的模样莫教错认了】【他说那大圣:磕额金睛幌亮,圆头毛脸无腮。咨牙尖嘴性情乖,貌比雷公古怪。惯使金箍铁棒,曾将天阙攻开。如今皈正保僧来,专救人间灾害】。

如果说六丁六甲属于观音派来的幕后英雄团,还不能完全代表天庭的意思,那么太白金星出马,就极其明确地代表了天庭甚至可以说是玉帝本人的意思。堂堂玉帝,整天被几个妖精使唤着下雨,成何体统?下雨权这么重要的权力,岂能任由他人使唤?

玉帝怕孙悟空放不开手脚,通过太白金星间接告诉他,放心大胆地干吧!孙悟空心领神会,对和尚们说:【等我明日见这皇帝,灭那道士!】

取经团进了城,到了敕建智渊寺,看家的老和尚看见孙悟空,也认了出来:【我认得你是齐天大圣孙爷爷,我们夜夜梦中见你。太白金星常常来托梦,说道只等你来,我们才得性命。今日果见尊颜与梦中无异。爷爷呀,喜得早来!再迟一两日,我等已俱做鬼矣!】

太白金星的工作做的相当细致啊,这些和尚们看到孙悟空就会主动上来找他,可以起到报信的作用。六丁六甲、护教伽蓝虽然也向和尚们传递了信息,但和尚们不认识取经团的人长啥样,没准就会错过。

有了天庭、西天的双重必杀令,孙悟空还怕什么?可以毫无顾忌地灭掉三大仙。

另外,妖精就是妖精,消灭妖精具有天然的合法性。三大仙在车迟国,除了灭僧以外,虽然说求雨啥的对国王和国民都是好事,但元始天尊通过妖精来为自己办事,怎么说也是一种不太正当的手段。其他派妖精为自己干活儿的仙佛,最后也是灰溜溜地把妖精带回去,没啥可争辩的理由,比如文殊在乌鸡国带回青狮,观音带回金鱼和金毛犼等。

车迟国战役还有个细节。

孙悟空打死3个凡人,唐僧为什么没责备他,念紧箍咒?孙悟空打死两个年轻道士的时候,虽然唐僧不在现场,但过了一会儿唐僧他们就走过来了,孙悟空也告诉了唐僧刚才发生的事儿,唐僧肯定会看到、知道孙悟空打死了人。这时候唐僧的精力都在保住自己的命上,不干掉道士,道士就要干掉唐僧呢。

孙悟空和羊力大仙比赛下油锅的时候,还打死了一个监斩官。孙悟空在油锅里假装死了,国王一看接着就把唐僧几人抓起来准备问斩,猪八戒骂了孙悟空几句,孙悟空气得从油锅里站了起来反骂,这时候,【监斩官恐怕虚诳朝廷,却又奏道:“死是死了,只是日期犯凶,小和尚来显魂哩。”行者闻言大怒,跳出锅来,揩了油腻,穿上衣服,掣出棒,挝[zhuā]过监斩官,着头一下打做了肉团,道:“我显甚么魂哩!”唬得多官连忙解了八戒,跪地哀告:“恕罪!恕罪!”国王走下龙座。行者上殿扯住道:“陛下不要走,且教你三国师也下下油锅去。”】

这里的监斩官其实是无辜的,他只是履行自己的使命而已。孙悟空这一棒子,有点杀鸡给猴看的意思,震慑一下国王。之前国王一直对他们不太客气,总是动不动就想把他们抓起来问斩,而孙悟空一直没显露武力,国王和大臣们不知道孙悟空的厉害。看到孙悟空一棒子打死了监斩官,不管是大臣们还是国王,立刻就怂了。唐僧此时也不会说什么,他自己的生命也受着威胁呢。别看唐僧第27回曾说【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一副大义凛然、舍身饲虎的样子,真到了生死关头,还是怕死的很。这一点在比丘国也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