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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沉思了片刻的燕非熙已经明白了六弟为什么会突然间的性情大变了,收起了手中的画像,转身便道:“六弟,可她到底也不是年清颜。”可,回首的视野中又哪里有燕非墨在呢?

他不在。

“六弟……”燕非熙倏的纵出书房,居然就在他一不留神间燕非墨已经离开了。

书房外,整个熙王府里在灯笼的照射下泛着朦笼的清悠之色,放眼望去却哪里还有燕非墨在。

罢了,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呢?

燕非熙正要转回书房,突的,门外的一个小厮禀道:“王爷,守门的说他放了那个女人进来了,若是你不同意,小人再去把她找到再把她赶出府去。”

燕非熙一怔,“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进来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吧。”

心,突的一跳,“快找,找到了告诉我她在哪儿就好,不许惊动她。”对夕雅,他有着无比的好奇,就凭着她的长相,都勾起了他无尽的想象力,她真的是年清颜的女儿吗?

却,又为何被困在栾城外的那个山谷里?

王府里的人顿时都在悄悄的寻找着夕雅,她却不知,只是手指一直按在燕非墨的背上,闭着的眼睛让她仿佛回到了那只要一想起就让她脸红心跳的一夜。

是他。

就是他。

那手的抚摸,那力道,那细细滑过肌肤的感觉,怎么也不会错了的。

燕非熙下意识的就朝着那天幻香消失的那个小湖掠去,他没有点灯笼,他怕那样惊到云夕雅,更不想让她发现他在找她,虽然燕非墨信了母妃的那幅画,可是,他比谁都清楚云夕雅在六弟心底里的地位,有时候,越是伤的深才越是想要借酒浇愁。

六弟是爱上了她。

却,必须要放下她。

可是爱,又岂是容易放得下的呢?

黑暗中,忽而传来低低的浅`吟声,“宝贝,乖……”

那样动情的男声女声,分明是两个情动了的人,“谁在那里?”燕非熙低喝了一声,这是他的王府,居然有男人和女人通奸,这还了得?

“真吵……”燕非墨低声呢喃,随即,轻轻一搂身下的女子,抱着她朝着墨王府飞纵而去,梨花树下,一夜缠绵。

一夜缠绵,他只想要那个女人。

只想。

两个人的酒醉。

夜深。

所有,都如梦似幻,象是真的,又象是在梦里。

夕雅缩在男人伟岸的怀抱里,“你是谁?是谁?”她真的太想知道他是谁了,几年的梦魇中,他总是会在她的梦里出现,可,出现的每一次留给她的都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让她总是忍不住的猜测着他是谁,却,怎么也猜不着。

就是那份猜不到,让她难受着,让她越发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

男人却抱着她掠在风中,颀长的身形微微有些摇晃,但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酒不醉人人自醉,此一刻的两个人谁也不想从醉中从梦中醒来。

燕非熙紧随其后,可,只追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停了下来,燕非墨的身形他再辩认不出来,那他们也就不是一母所生的同胎兄弟了,果然,是燕非墨和云夕雅,他停在暗夜里,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方向,这,是天意吗?

看来,他与云夕雅注定是无缘的,一切,且听老天的造化吧。

她的毒,能不能解全靠她自己的运气了。

“熙儿,你决定放手了?”就在燕非熙转身要回府的时候,身侧,传来一句慈和的声音。

“师父。”燕非熙笑开,身形掠向师父孟天焕,弯身就跪了下去。

“行了,起来吧,别跟我来这些礼仪,我不习惯。”

孟天焕还是老样子,白眉白须白发,再配上一身白袍,站在风里宛若天上的神仙下凡,若不是知道他是教了自己武功的那个师父,燕非熙也常惊他为天人,一笑站起,“师父,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是那两个小屁孩,狠折腾了老朽,非要找娘亲,他们娘亲早就死了,让我怎么给他们变出来呢。”

“师父,那个云夕雅还在找他们,徒儿以为她对他们两个的感情不一般。”

“我还想说你对他们两个也不一般呢,明明那两孩子跟你长得那般相像,不然你以为我会收留他们两个呀,你就承认了吧,就是你弄大了你弟媳妇的肚子才生下那两孩子的。”孟天焕现在是爱上那两个小家伙了,一天也分不开,离开一天,他就一天吃不下饭,之前他们两个小人背着他私自下山的那些日子,他度日如年,恨不得一逮到他们就抽他们的筋剥他们的皮,可,一见到,立刻就欢喜的要命,别说是抽筋剥皮了,就连一巴掌都没舍得打一下,直接搂在怀里不撒手了。

可爱。

他现在知道了,可爱真是要人命的东西,他对那两孩子的宠上了瘾。

燕非熙唇角一阵抽搐,若是可能,他也想伊邪伊舞是他的孩子,可,他们不是,“师父,也许真的是六弟的孩子。”

“不可能,若是他的孩子,他会得把那个女人浸猪笼弄死?不可能的,熙儿你说其它的我都相信,唯独这个我不相信,你就认了那两个孩子吧,明明是你自己犯的错,认了能把你怎么着?”

燕非熙皱眉,这男人和女人生孩子的事能是随便乱认的吗?

他无语了。

踏着夜色,燕非墨越走越快,他没有回墨王府,而是直奔安城的郊外,那是安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庄外的那片梨树一直在记忆里盛放着,满树的梨花,从没停止过绽放,那是属于她的味道,他记得。

天为盖,地为铺,一身白衣抖落在梨花树下,他放她在其上,那样的场景,那样的感觉,全然的入了夕雅的梦,她认准了抱她而来的这个男子。

“宝贝,是你吗?”他温柔而磁性的嗓音盅惑了她的心,眸中的女人依旧如那日般看不真切,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不真切,这样才更接近那日的梦境,也更加的让他痴迷。

嗅着男人的味道,听着他的声音,柔柔的,让夕雅渐渐的卸下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