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人关心王爷要崩溃娶个王妃是傻子「王爷敢娶小三你试试」这个话题,卢子百科整理了王爷要崩溃娶个王妃是傻子「王爷敢娶小三你试试」相关内容,希望对大家有用。

本文由简书作者“花梦阳”授权给简书app,关联账号“简书优选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


一、香消玉殒

大雪纷飞,地上积了厚厚的雪,白茫茫一片。大将军府一个废弃的院子里,一名身穿浅绿色衣裳的女子被绑着拖行在雪地上。

皑皑白雪间,只见她身后血污如红色绸带一般殷红鲜艳。

女子全身布满了鞭痕,一道道血痕撑得肌肤皮开肉绽,血沿着伤口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额头在渗血,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满脸血污,看起来格外虐人。尤其是下半身,血早已染红了衣裙,显然是小产了。

青衣男子火速跑过来,冷声喝道:“滚开!”

紧接着一个手刀打在小厮手腕上,小厮手吃痛,便松开了绳索。随后男子用力一脚踹在小厮心窝上,小厮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男子弯腰解开女子身上的绳索,抱起她飞快向主院跑去。

“府医!府医!快去请府医!”男子大声吩咐小厮。

有身份地位的府邸里,通常都养着几位府医,避免府里人有伤有病需要诊治时,还得等着去太医院请来太医,或是着急去外面找郎中。

男子将女子放在塌上,此时女子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男子瞳孔紧缩,眼底闪过慌乱。

“娘子!娘子!你忍忍!府医马上就来,我已经命人叫府医。”男子颤抖着声音说道。

“罗南生,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断子绝孙……孤独终老……爱而不得!”女子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骂完,咯了几口血便断气了。

“娘子,快别说话了,省点力气。”罗南生柔声道。

“娘子!你不能睡!听到没有!我不许你睡!不许!”罗南生看到娘子眼里的光渐渐消散,闭上了双目,十分着急得。

转头朝身边的小厮吼道:“府医呢?府医死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

“少爷,已经去请了,府医很快就到。”一个小厮说道。

须臾后,吴府医和李府医来了。

“少爷,容我给少夫人请脉。”吴府医开口道。

片刻后,吴府医生对罗南生说:“少爷,少夫人身亡了。”

“你说什么?滚开!”罗南生吼道,然后指着李府医吩咐:“你来诊脉!”

“少爷,少夫人伤势过重,外加小产妇流血过多而亡。”李府医诊过脉后说。

“你说什么?小产?你是说娘子已有身孕,现在我的孩儿殁了吗?是不是这样?你再说一遍。”

罗南生抓住李府医的衣襟,双眼赤红。

“是的,少爷。”李府医看见罗南生目眦欲裂的模样,硬着头皮回道。

“我现在只想问你,有没有办法救人?”罗南生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少爷,您就是去太医院里请来太医,也救不了少夫人,她已经死了。”两位法医说。

“滚!滚!滚!全都给我滚出去!”罗浮生不愿听到娘子死亡的话。

所有人都出去了,罗浮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和娘子相识以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二、缘起情定

“让开!快让开!快让开!”集市上,一名驾马车的男子扯着嗓子大喊。马受到惊吓,疯了似地飞奔着。

听到喊声,人们慌忙跑走。一个小男孩儿由于跑得太慢,吓得大哭。那马离小孩越来越近,青衣男子跑过来,来不及抱走小孩,于是只得护住他。

眼看马蹄就要踩伤青衣男子,只见一名红衣女子飞速跃上马背,用力一拉缰绳。马高高昂起脖子,前蹄离地,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危机解除,红衣女子纵身下马。

青衣男子看着红衣女子,一瞬间失了心神。救孩子是他的本能,他也做好了被马踩伤的准备。红衣女子宛如天神降临般救了他,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呆愣良久,青衣男子才轻轻拍了拍小孩,放开了他。

“多谢小姐相救!”青衣男子拱手道。

“区区小事,公子不必挂怀。”红衣女子摆了摆手。

驾马车的马夫惊魂未定,此刻才缓过神来,他努力平复心情,跳下马车,迈着发软的双腿走到青衣男子面前,九十度弯腰,低头道:“公子,实在对不住,可有伤到?”

“无碍!”

“小娃娃,你有没有受伤?”

“大哥哥抱着,我没有受伤。”

“那真是太好了!”

马夫躬着身子,挪到红衣女子面前,对她说道:“多谢小姐!”

“不必客气。”

马夫站直身子,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赔罪道:“各位街坊邻居,实在对不住,马匹受惊,惊扰了大家,请各位见谅!”

马车走了,集市又恢复了原样。

一位村妇模样的妇人跑过来,抱着小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了一阵,对着青衣男子双膝跪地,“咚咚咚”磕头。

“多谢恩公救得小儿一命!民妇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公。”然后对小孩说:“跪下!给恩公磕头。”

小女孩依言跪下磕头。

原来这妇人带着儿子逛集市,儿子嚷着要吃糖葫芦,她掏钱的功夫,儿子就跑远了。集市上人来人往的,找人可不容易,她到处都没有找到儿子。

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便听到人们议论,街道另一头马车差点踩到小孩。妇人匆忙跑过去看看是不是她儿子,途中听了个大概,知道是一身华贵的青衣男子救下小孩。

“请起!不必报答我,你儿子是这位小姐所救。”青衣男子说。

“这人是这位公子救的,我只是拉住马而已。”女子说完转身就走。

青衣男子快步跟上女子,两人渐渐走远。

跪在地上的村妇见他们已经走远,这才爬将起来,抱起小男孩回家了。

青衣男子正是罗南生。

从红衣女子救了他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她。她美得肆意张扬,美得惊心动魄。在他眼里,她就是天下最美的人,没有之一。

“我叫罗南生,小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南生也好报答一二。”罗南生对着红衣女子拱手说道。

“公子,都说了不用报答。”红衣女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敢问小姐高兴?”他一直追着她走。

“上官,”女子站定,转过头说道:“公子请回!”

“南生这便回。”罗南生说完便转身走了。

她见罗南生走了,赶紧回家。今天她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被玉儿发现了,又是一顿念叨。要是被阿娘知道,怕是要限制行动。

上官云来到校尉府侧面,飞身一跃,跃到墙上,再纵身跳下墙。

其实罗南生并未走远,他走到有遮挡物的地方,远远跟着上官云,直到她跳进了一座府邸。罗南生走到府邸正面,看见校尉府牌匾,这才返回自家将军府。


三、芳心暗许

罗南生回府后,安排几个小厮远远守在校尉府外打探消息。

罗南生作为大将军之子,原本去哪里都有几个小厮时刻跟随的,至少,小八不会离开左右。

去集市遇到上官云那天,罗南生对小八的念叨不压其烦,便借故去茅房甩开小八。小八原本不叫小八,只因他每天跟在罗南生后面,这样不容,那个不许的。

“本少爷看你就像只八哥,整天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你干脆叫小八得了。”罗南生如此说。

“谢少爷新赐名!”小八不敢有怨言,虽然他说的话都是为了少爷好。

一只信鸽飞来,停在罗南生的院子,小八解下它腿上的字条,恭敬地递给罗南生。

罗南生打开字条看了一眼,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什么好东西啊?少爷,你笑得那么欢,是捡到银子了吗?”

“俗气!别跟着本少爷。”

“少爷,那不成,小八得保护少爷,若少爷出了什么差错,小八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这该死的奴才,可是在诅咒本少爷?”

“奴才不敢,就是给奴オ一百个胆子,奴オ也不敢诅咒少爷啊。”

“不敢?你说本少爷出什么差错这不就是嘛?下去领罚。”

罗南生也不是非要针对小八,只是小八那张嘴包不住话,他现在可是要去见上官云,岂容这厮嘴碎?

支开了小八,罗南生便出府了。今天他正好休沐,时间很充裕。

上官云今日是带着玉儿出府的,听说绸缎庄有一批新货,上官云想去看看,若有合适的,买几匹回去,给阿爹阿娘缝制衣裳。

他们是坐马车来的,阿娘说:“未出阁的女子,少去集市上抛头露面为好。”

坐马车对于跳脱的上官云来说,很是不自在,打扮成小厮也好,打扮成丫鬟也罢,总能在集市上看看热闹不是?但坐在马车里,真真无趣。不过为了阿娘心安,无趣便无趣罢。

罗南生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后面,看上官云进了绸缎庄,遂整理一下衣衫,也走进绸缎庄。

“上官小姐也在,好巧啊。”罗南生装作偶遇上官云。

“你是谁?离我家小姐远点。”玉儿站在上官云面前,挡住罗南生直勾勾的视线。

罗南生心想:这丫鬟忒没规矩,竟敢拦本少爷。

罗南生心里虽不喜玉儿,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只是眼眸跨过玉儿,继续对上官云说道: “上官小姐喜欢什么尽管挑,挑完了南生来付银子便好,也算是略表心意。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

罗南生未说完,就被上官云打断:“玉儿,我们去那边。”

时至今日,玉儿并不知晓她偷溜出府,玉儿若知晓,还不得念叨?

果然,玉儿问道:“小姐,奴婢怎么感觉你和那位男子认识?”

“不认识!”上官云立即说。

“不认识就好,小姐,你是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简直无礼。”

罗南生让人守在校尉府外,每每上官云出府,便给他传递消息。若上官云出府那天正好休沐,就凑过来刷好感,几次之后,就混了个脸熟。

罗南生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加上他温润如玉的性情,很快就博得上官云的芳心,连玉儿都默许了他和上官云往来。

上官云心许罗南生后,每逢罗南生休沐的日子,便找借口出府,玉儿帮忙打掩护。若是阿娘不许,她便扮作小厮偷溜出去。

他们逛灯会,看杂耍,泛龙舟。罗南生不会武,却很有文采,每次逛灯会,都为上官云赢得头彩。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半载。

这天他们出游归来,临别时,罗南生对上官云说:“我让父亲去你家提亲。”

上官云听后,脸色羞红,心头小鹿乱撞。她装作没听到,一口气跑回自己的院子。


四、十里红妆

罗南生回到将军府,直接去他父亲的院子。他父亲是大将军,名叫罗烈,常外出征战,在家的时间不多。他想趁父亲在府的日子,请父亲帮她向上官小姐提亲。

“父亲,孩儿要娶亲。”

“哟,我儿有心仪之人了?是哪家的千金?说与为父听听。”

“孩儿想娶校尉的千金,她叫上官云,求父亲为孩儿作主。”

“儿子眼光不错,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原想着等你们年长些再去跟上官老头提亲,毕竟你现在还没有什么作为。”

“父亲,孩儿会努力走好仕途的,将来定不会丢了父亲的脸面。孩儿不小了,可以娶亲了。”

“那好!为父这就让你母亲准备聘礼,明日去提亲。”

得到父亲的应允,罗南生喜滋滋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希望时间走快些,再走快些,明天赶紧到来。

当他们去上官家提亲时,心里愤愤的。

上官校尉名叫上官振宇,他有三个儿子,分别是:上官文,上官武,上官奕。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疼宠得跟眼珠子似的,可不想她那么早就出阁。

“将军,毕竟成亲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不是儿戏,下官须得问问小女的意愿。”上官校尉推脱道。

“上官老头,同朝为官多年,本将军怎么不知道你何时那么守规矩呢?咱们武官,不用讲究那么多规矩,把云儿丫头请出来问问不就行了?”他就知道上官老头舍不得宝贝女儿。

上官云出来后,看到罗南生,得知他来提亲了,瞬间羞红了脸蛋,看到罗将军,因为是心仪之人的父亲,难免又紧张又害怕。她绞着手指,低着头。

“云儿丫头觉得犬子如何?”罗将军抢先问道,儿子不会平白无故提到云儿丫头,铁定是见过面了。

“给大将军请安!”上官云对着罗烈欠了欠身,尽量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说:“罗大哥很好!”

“云儿,你要是不同意直接说,不必有任何顾忌。”

上官振宇私自认为宝贝女儿定是不愿意的,只是不想驳了罗将军的面才如此说。

“云儿,你意下如何?觉得罗公子怎样?可堪良配?”上官夫人悄声问道。

“阿娘!”上官云红着脸,声音细如蝇蚊地回道:“但凭爹娘作主。”

上官夫人看向上官振宇,轻轻点了一下头。

上官夫人卫氏,闺名:紫姝。和上官振宇夫妻几十载,早已有默契,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上官振宇捕捉到夫人传递的信息,傻眼了,云儿这是同意了?同意了?

“如果没有异议,这个月就给孩子们把喜事办了吧,初八是个好日子,本将军请人算过了。”罗烈赶紧道:“上官老头,下个月咱俩都要上战场,这个月办我们也好看着啊。”

“不行!”上官振宇反对:“这个月太仓促,等来年开春我们回来再办。”

“岳父,南生一定会对云儿好的!”罗南生不想等那么久,开口保证。

“上官老头,早晚都是一样,早点让他们成亲,明年回来就可以抱孙子了。”罗烈说道。

抱孙子?这绝对是个诱惑,而且女儿已经同意了。抛开别的不说,这门亲事算是高攀了。

初八那天,十里红妆,唢呐声声,罗南生一身大红喜服,带着迎亲队骑着马来到校尉府,他们身后是八抬大轿。

喜娘扶着穿戴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上官云走至门槛。大哥上官文便将妹妹背了起来,一步步走向轿子。

上官文将妹妹放进轿子后,轿夫抬起轿子,一队人马往将军府而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一声“礼成”之后,喜娘扶着上官云进入洞房。罗南生和宾客推杯换盏,宾客尽散,醉醺醺的他进入洞房。

自此,罗南生和上官云结为夫妇。


五、处处刁难

“云儿,成亲后,对丈夫要温柔体贴,对公婆要尽心侍奉,切不可由着性子胡来。”这是成亲那天,阿娘对她说的话,她一直谨记于心,也是这么做的。

按说,这样知书达礼的千金大小姐,该是十分人喜欢的,然而却是被处处刁难。

……

罗南生在翰林院任职,成亲休沐十天,休沐期满,便任职去了。早年的时候,罗大将军本是要让罗南生从军的,只是夫人周氏不同意,便留在京都。

“你整天大红大紫的,做这狐媚样给谁看?丈夫不在家,就当穿得素雅些。”婆婆周氏自己不能穿大红衣服,找理由不让她穿。

“是,母亲!儿媳这就去换。”上官云喜欢大红衣服,周氏不让她就不穿了。

“我这里有素些的衣服,这件换下来拿去扔了。”周氏继续说。

“母亲,换下来的衣服儿媳可不可以放起来?”

那是在出阁前阿娘专门为她定制的,她舍不得扔。

“你还敢犟嘴!”周氏提高了声音。

“是,母亲!”上官云妥协道。

酉时,罗南生回到家,看见穿灰色衣服的上官云。

“娘子,你怎么不穿红衣?”

罗南生觉得上官云穿红衣格外美,因为上官云一身红衣闯入他的世界时,他就丢了心。

“相公回来了,妾身已备好饭菜。”

“吃饭!”

罗南生并没有多问,上官云心里有些郁郁,却也没有说什么。

晨昏定省是身为媳妇每天的日常。早晨上官云去问安,周氏让她伺候洗漱。

“小姐,奴婢来伺候夫人。”丫鬟玉儿说。

伺候洗漱本是丫鬟的活计,她却要上官云做。

“上官小姐好威风啊!让一个下人伺候老身,这是看不起老身么?”

“玉儿,我来吧,你下去。”

“小姐……”

伺候她洗漱完毕,她又让上官云捏肩锤背,直到早饭时分才叫停。

这天,周氏娘家的侄女儿周月霞又来了,周月霞是娘家人里和她最为亲厚的,她一直想让周月霞做儿媳,不想半路杀出个上官云。

晚上,上官云伺候周氏睡下后,周氏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让她走,而是让她在床边扇风。

实则是周氏和周月霞合谋,周氏这边找理由拦住上官云,她去引诱表哥罗南生。

“表哥!”周月霞半敞半露进罗南生屋子。

“出去!我不想说第二遍!”罗南生冷着脸说。

“表哥,我好想你!你难道都不想我吗?”周月霞不走,反而朝罗南生走去。

“我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云儿,永远都只有云儿!此刻,你立即给我滚出去!”罗南生喝道。

周月霞哭着跑了出去,心想:我和表哥一起长大,早已心许他。我都放下身段抛开脸皮来示好了,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定是那个贱人使手段迷惑了表哥。

自罗南生娶了上官云,周月霞就恨上她,此时更是恨极了她,心里暗自酝酿毒计,次日一早就去找周氏哭诉。

上官云去问安时,周氏借口要喝茶。上官云递上茶,她故意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将上官云的手烫伤。

“老夫人,你太过分了!”

玉儿气不过,说了一句,周氏叫小厮扇了玉儿十几个耳光。

“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晚上,罗南生看到玉儿猪头似的脸问。

“姑爷,你可要为小姐作主啊,老夫人故意烫伤小姐的手。”玉儿说道。

罗南生拉过上官云的手,看到她的手红红的还有水泡。

“母亲定不是故意的!娘子,你多担待些。”

“姑爷,老夫人明明就是故意的,她还不给小姐烫伤药。”

“再说掌你的嘴!怎么说话呢?”罗浮生冷着脸道。

“姑爷……”

“好了,玉儿,你下去吧。”上官云打断玉儿。

罗南生拿来烫伤膏,小心翼翼地为上官云敷上。

“相公,妾身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娘子,我们是夫妻,有话直说。”

“相公认为,母亲永远都是对的吗?”

“娘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过母亲定不是故意的。”罗浮生说:“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听到罗南生如此说,上官云心里发苦。

“相公歇息吧,妾身去偏房。”

罗南生看着上官云离去的背影,想说什么,终归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早晨,上官云没有去问安。周氏带着周月霞及一众丫鬟婆子来到她的院子,坐下喝茶,喝着喝着,把茶杯往地上砸去,让上官云徒手打扫满地碎屑。

上官云懒得理她。

“老虔婆,你别太过分了!”玉儿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道。

“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奴,发卖妓院!”

“发卖?哼!老虔婆,我的卖身契可不在这。”

“好!把她给我往死里打!”

丫鬟婆子一起上去,对玉儿又抓又踹。

“母亲,儿媳这就打扫,求您放了玉儿。”

上官云知道周氏是针对她,连累了玉儿。

“好啊,不过老身现在改主意了,你除了徒手把碎杯茶水全弄干净。还需再做两个时辰女红。”

“是,母亲,放了玉儿吧。”

“好,放人!”

周氏意在拿捏上官云,遂让人放开玉儿。

一众人盯着上官云打扫,盯着她被碎茶杯刺破了手,满手是血。

“小姐……”玉儿哭得满脸眼泪。

上官云清扫完毕,周氏命人守着上官云做女红,带着周月霞及一众丫鬟婆子走了。

手严重受伤之后做女红,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姑爷,你看看小姐的手都成什么样了,你还要一直帮着老虔婆吗?”

“放肆!”

罗南生甩了玉儿一巴掌,玉儿还未完全消肿的脸立刻肿了,玉儿吐了一口血沫,连带两颗牙齿。

“相公,你为何打玉儿?”

“她骂母亲,该打!”

“那相公不问问母亲做了什么?”

“无论母亲做了什么,她都不该以下犯上。”

转头对玉儿说:“若不是你口不择言,母亲会打你?云儿若不是帮你,会遭受这些罪?”

“姑爷,你就算装作看不到奴婢的伤,你也不能无视小姐的伤吧。老夫人欺负小姐,我就要骂她。”

“你这奴婢,再敢生是非,遣送回校尉府发落。母亲怎会欺负娘子,定是有什么误会。”

上官云看不下去了,问:“相公说说,那来的误会?”

“娘子担待些,母亲……”

“相公的意思是,不管母亲如何欺辱妾身,妾身都该受着,不该反抗?”

上官云很是心寒了,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竟是如此。

罗南生派人去找府医为上官云包扎。

“不用叫府医,何苦呢?”

上官云满脸嘲讽。

“娘子……”

“不必说了,错的是我,我眼瞎!”上官云说完去了偏房。她气狠了,称呼也变了。

罗南生想不明白,母亲和娘子为何就不好好相处呢?


六、残害至死

“姑母,不如我们先对付她身边那个贱丫头,再对付那个贱人。”周月霞对周氏说。

酉时,罗南生刚到家,周氏就让人请他过去。

“母亲,何事找儿子?”罗南生问。

“生儿,你娶了媳妇就不管母亲了?恶奴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周氏说着假意抹了抹眼泪。

“恶奴在府里幽会汉子,被丫鬟婆子撞见,拉她到母亲面前理论,她不仅不知悔改,还口出恶言。”周氏无中生有道。

“清清白白的府里,被这等恶奴弄得乌烟瘴气……”周氏继续说。

“母亲,那恶奴是谁?儿子定为母亲讨回公道。”罗南生道。

“就怕你为了讨好媳妇,轻拿轻放,不敢发落她。”周氏何等精明,先把路堵死。

“母亲放心!”罗南生想起玉儿当着他的面骂母亲“老虔婆”,不管她做没做那等腌臜事,定要压压她的气焰。

回到院子,罗南生吩咐丫鬟婆子捉拿玉儿。

“为什么要抓玉儿?玉儿犯了何事?”上官云责问。

罗南生未查清事实,仅仅只是去见过周氏,听了她的片面之词就定玉儿的罪,上官云内心越发冰冷。

“她幽会汉子,辱骂母亲,不该罚?娘子别管,留这等恶奴在你身边,只会带坏你。”

罗南生让人把玉儿关柴房,吩三日不许送吃喝。

“罗南生,你眼瞎了吗?看不见玉儿浑身是伤?我看你不仅眼瞎心也瞎,是非不分。”上官云气愤地说。

“你多好的人,现在都会骂我了,定是这恶奴教坏了你。”罗南生说:“带走!”

“你敢!”上官云怒道。

“我定要发落这个恶奴,容不得你包庇!”罗南生想起母亲说的,怕他为了讨好娘子将此事揭过,于是强硬地说。

“恶奴?玉儿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跟我情同姐妹。”上官云脸色铁青,说道:“你是亲眼目睹还是查清事实,就凭空定罪?”

“用不着查,母亲说是就是,别胡闹。”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种是非不明的人,你这样的人,怎堪良配?”

听到上官云如此说,罗南生脸上闪过受伤,只几秒又恢复平静,对几位小厮吼道:“都聋了,还不赶紧带下去!”

玉儿终归还是被关起来了。

这厢玉儿被带去了柴房,那厢周氏和周月霞正在合计如何让玉儿坐实污名。

次日,罗南生生一走,周氏就派小斯去府外找流浪汉。小厮带着十几个流浪汉进府,周氏派人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毀玉儿清白。

对这些流浪汉来说,玩女人就能拿钱,实在是老天对他们的眷顾。

上官云拎着食盒来看玉儿时,正好听到污言秽语和玉儿的惊叫。

上官云踢开房门,和流浪汉打在一起。她是会武功的,不过周氏作为婆婆,是长辈,她才一忍再忍。

周氏听说上官云去了柴房,于是派小厮阻挡。

“那贱人会武功?你等带上绳索和鞭子。”周氏说道。

上官云对战十几个流浪汉能打平手,二十几个小厮一来,难免不敌。打斗中,不知是谁踹到了她的肚子。

一阵尖锐的疼痛自小腹处传来,血瞬间染红了衣裙,上官云疼得蜷缩在地。

“来啊,你不是很厉害吗?贱女人。”一个流浪汉说道。

“赶紧办正事。”另一个流浪汉说。

那些流浪汉重新把玉儿围起来,撕扯她的衣裙。在玉儿的尖叫声中,衣裙成了碎片。

上官云忍着巨痛,去打流浪汉。众小斯上前,鞭子不停往她身上招呼,趁她不敌,用绳索将她捆起来。

“玉儿!玉儿!”上官云哭着喊道。

“小姐,你别管我,你快走,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府邸。”玉儿哭着说。

“啊……啊……”玉儿尖叫着,上官云眼睁睁看着流浪汉一个接一个地糟蹋玉儿。

“畜牲!你们这些畜牲!我要杀了你们!”上官云眼眸发红,像一只困兽,毫无章法地乱打。但她被捆着,除了挨更多的鞭子,根本打不到人。

玉儿声音渐渐微弱,后来便没了声音,她死了。五官扭曲,死不瞑目。

玉儿死了,上官云也停止挣扎。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知道那个还未见面的孩子死了。

孩子死了,玉儿也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上官云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她大声笑着,眼角却不停地滚落眼泪,眼泪冲刷着脸上的血污,看起来像是在流血泪,格外凄惨瘆人。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看着像是疯了。”

“八成是疯了”

“少夫人疯了!”

……

众小厮心中此刻有许恐慌,最后一致认为上官云疯了。

“老夫人,少夫人疯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一个小厮跑去问周氏,请周氏拿主意。

“将那贱人拖去荒院烧死!连她身边那个贱丫头一起烧。”周氏吩:“把那些流浪汉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全部拉去荒院烧了。”

“是,老夫人!”小厮领命而去。

当罗南生收到消息赶回府时,一个小厮正在拖着上官云去荒院。皑皑白雪间,她身后那条鲜红的血路格外突兀。


七、嫉妒成狂

周氏,和上官云什么仇什么怨?她为何要残害上官云。

要说仇怨,还真没有,纯粹是嫉妒,嫉妒成狂。

她并不是大将军原配夫人,也不是罗南生的亲娘。

周氏,闺名叫暮绵,侍郎府庶出四小姐,她娘是个通房丫鬟,因此周暮绵在侍郎府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丫鬟小厮。

她那个亲爹有把柄在大夫人手里,因此由着大夫人折磨他的妾室和妾室生的儿女。周暮绵的娘连妾室都算不上,大夫人更是不给她饭吃,她经常和野狗抢食。

身在泥潭里的人,但凡能长大,必是手段了得。

为了脱离侍郎府,她把官职大过父亲的人都查了一遍,在得知大将军夫人死于难产时,她就盯上了大将军罗烈。

周暮绵乃是续弦。

大将军罗烈,早年有个极爱的女子,就是罗南生的亲娘。罗南生的娘在生他时难产而死。

罗烈对原配夫人一往情深,怎么会娶周暮绵呢?这还得从十五年前说起。

……

“救命啊!救命啊!”一位女子一边跑一边呼救,她身后,有几个拿着弓箭的土匪。

罗烈听到呼救,派下属去解救。

女子得救后跑到罗烈身边,瑟瑟发抖地拉着他的衣衫。

突然,土匪对着罗烈一箭射过来。“将军!”女子惊叫。

罗烈原本能轻松躲过,不料周暮绵死死拉着他,那箭便射掉了他手里的刀。

女子站到罗烈身前,又一箭射过来,女子腹部中箭。那些土匪快速咬破齿间的毒药,倒地身亡,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

罗烈抱着她找了附近医馆。

“伤者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者从此不能生育。”郎中说。

罗烈没有隐瞒,如实告知。

当女子得知她不能生育时,她震惊了,这一切超出了她的预料。

女子正是周暮绵,她听说镇北大将军原配夫人难产而死,便盯上了他。

她想:等嫁进将军府,把那个孽种弄死,再和将军生几个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关押了几个小厮的妻儿,要他们扮作土匪,事成之后自杀,方可换妻儿的命。

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就是算漏了小厮箭术不精,让她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其实就是因为她算漏了,才打消罗烈的怀疑,毕竟谁也不会拿这种事做戏。

“将军能容许我去府上养伤吗?我没有地方去,回家爹和大夫人会打死我的。”周暮绵可怜兮兮地说。

“可以。”虽然不需要她救,但她确实是为救自己而伤。

随后问道:“令尊是谁?我派人去府上说一声,你就安心养伤吧。”

“家父是户部侍郎。”周暮绵说。

在将军府养伤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蹒跚学步的娃娃,就是罗南生。

周暮绵想着要在将军府住下来,必须有个倚仗。于是养伤期间,想尽办法弄了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送给罗南生。

等她伤好后,罗将军提出送她回府时,罗南生不干了,哭得眼泪汪汪的。

“将军,让我留下来照顾生儿吧。我真心喜欢孩子,可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周暮绵说。

“既如此,那你就做生儿的母亲,将军府的女主人。”罗烈说:“只一样,成亲当天你不能穿大红嫁衣,我也不与你拜堂。”

“谢将军!”周暮绵跪在地上磕头。

当周暮绵穿着浅红色衣裙,被一顶小轿抬入将军府时,她知道,她彻底摆脱了侍郎府地狱一般的生活。

在侍郎府,由于她是庶出,常常被欺负。挨打,不给饭吃是常事,若被大夫人抓住错处,大夫人折磨人的手段叫人胆寒。侍郎府就只有五哥﹣﹣周月霞的父亲对她好。

记得有一次,她惹怒了大夫人,大夫人命人用针插进她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里,并让人时不时转动针,那种疼特别钻心,至今也记忆犹新。

自从进将军府,她对罗南生就非常好。她得靠这个孩子在将军府站稳脚跟,指望这个孩子将来为她养老送终。

一晃眼,她来到将军府已经十五载。这十五载她过得顺风顺水,她觉得就是在天堂。

直到……

她看到上官云出嫁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看到上官云身穿大红嫁衣,看到罗南生对上官云满眼的爱,她嫉妒了。

罗烈对她没有爱。罗烈娶她,一是罗南生需要母亲,二是她救过罗烈,三是大将军府需要女主人,有很多理由,唯独没有爱她的理由。

罗烈一直爱着罗南生死去的娘,常常对着一张画像,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和她周暮绵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她曾经以为只要摆脱了侍郎府,摆脱了大夫人,不再受欺凌,一辈子锦衣玉食便足够,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即便罗烈不爱她,她也觉得在大将军府很幸福。

可是当她看到上官云集万千宠爱,这一对比起来,自己就像是蝼蚁。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些上官云所拥有的美好,她即便穷极一生都触碰不到。

她嫉妒成狂,嫉妒扭曲了她的心,于是处处挑上官云的错,折磨上官云。她无法拥有的东西,便毁掉。


八、孑然一身

看着没有了呼吸的上官云,罗南生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カ气,他内心无比苍凉。

其实自从娘子嫁进府里以来,他不是不知道母亲和娘子之间的矛盾,他想着慢慢磨合总会好的,可是谁来告诉他,娘子为什么就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了?

上官云没有了温度,血不再往外冒。

罗南生打来水,仔细为上官云擦去满脸满身的血污,然后给她换上一套崭新的红色衣裳,遮去了满身的伤。

罗南生看着上官云受伤的额头,想了想,又把上官云的梳妆盒拿过来,他在她额上抹了粉,在她唇上抹上胭脂,为她画了眉。远远看去,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他抬眸端详着娘子,看着她清减了许多,半年不到,脸颊两边已经没有肉了。

他的眼睛移到娘子腹部,孩子殁了,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痛。

“混蛋!”罗南生骂自己,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我真是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罗南生又狠狠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打得两颊红肿,嘴角流血。

罗南生把上官云收拾好后,就将自己关在屋里,三天未曾踏出房门。

第四天,管家叫了半天门无人应答,让几个小厮拆开房门,并没有看到罗南生,连上官云的尸体也不在。

“夫人,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的?”

“少爷失踪了。”

“快去找,一定要把生儿找到。”

“少夫人的尸体也不见了。”

“这个贱人,死了也不让人安身,不用管她。找到生儿要紧,快带人去找。”

一晃眼,半年过去了,大将军府每天都在找罗南生,奈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日罗南生抱着上官云的尸体,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一处山林,双手刨开泥土把上官云埋了,在坟地旁搭建一个草棚,就在那里守护他的妻儿。只是妻子孩子都活不过来了。

多年后,罗南生依旧未回将军府,他孑然一身,守护着死去的妻儿。

(完)


(原简书标题《魂断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