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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0月10 日晨5时许,已航行至白令海中的埃德蒙顿号货船突然尖利地吼叫了一声,停车了。

值加强班的我和水手长老王随大副基尔肯尼冲出驾驶台,只见在白亮的舷灯照射下,海里满是大大小小的浮冰,挟着海风的尖哨,如一群面目狞狰的怪兽,似乎要吞噬可怜的埃德 蒙顿号,其景象令人惊恐万分。

轮机长贝克上来了,他十分沮丧地说:“螺旋浆和舵被厚冰夹住了,大量的碎冰将海底门堵塞,造成外冷却系统堵塞,主机敲缸,只有停车了。”

船长纳瓦尼翁老头跌跌撞撞地跑上來,见此情景,刹时脸色慘白,愣了许久,才如梦方醒似地大叫:“快倒车,然后打满舵全速出车,冲击厚冰。”

然而至下午4时,埃徳蒙顿号的一切努力均告失败,17000吨的巨轮被牢牢地冰封在素有“航海者的坟场”之称的白令海。

全体船员都跑到了会客室,一个个披着毛毯,脸色惨白,眼里透着惊恐,外号小爬虫的印度水手拉贾伊竟“嘤嘤”地哭了起來。船长纳瓦尼翁抱着一瓶威士忌,喝一口酒,用拳头 擂一下地板。

大副基尔肯尼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夺下船长的酒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你就知道喝,喝,全不管弟兄们的死活。”大副说着一把揪起船长的衣服,“快下命令,发求救电报,联系破冰船!”

“发吧,发吧!”船长嘟囔了一声,便瘫倒在椅子上如一堆泥了。

埃德蒙顿号的应急发报机的紧急备用电池,是一种老式过时产品,仅能使用3个小时。电报员古尔不停地发出“SOS”呼救信号,然而,圣劳伦斯岛电台却是一片沉默……

10月11日,气温骤然下降。下午4时30分,驾驶台左右外舷的温度计突然破裂,温度计的下限是零下30度,此时的气温已超过了该下限了。

船员们静静地聚集在一起,应急发电机停转后,会客室燃起了火把,红亮的灯火一映,刹时三面板壁上皆是诡谲的人影,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充满了鬼气。

寂静的北极冰海,唯有冰块挤压船体的骇人的“嘎嘎”声,令人心悸。

晚9时17分,应急发报机突然收到一个神秘而奇怪的呼号,声音非常清晰,电码却是新奇的。电报员古尔忙戴上耳机,全神贯注地收听:“SOS!SOS!萨拉托加号呼救,萨拉托加号呼救,我轮遇冰封,冰块挤裂前舱……”

电讯突然中断了,大家面面相觑,看来冰困北极死亡之海的不仅是我们一条船。可此时,我们又哪有能力援助萨拉托加号的弟兄们呢?

晚9时45分,随着一阵“吱嘎”的怪叫声,应急发报机停机了。古尔缓缓地松开按着电键的手,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表情悲壮地摘下了耳机。

“也许,我们要追随白令船长而去了。”大副基尔肯尼嗫嚅了一句,刹时两行热泪滚下脸颊。

船员们都知道白令船长的故事,那是公元1728年8月26日,俄国海军准将维图斯•白令在此一举成名,因为他证明了亚洲和美洲不是相连的,而是有一个海峡相隔。这个海峡后被命名为 “白令海峡”。然而,13年后的公元1741年12月8日,白令船长在离此不远的一个荒岛上被坏血病夺去了生命。

坏血病主要是人体缺少维生素引起的。我们在巴罗港时,船长嫌蔬菜价格昂贵没有让供应商上蔬菜,连医生帕尔希姆提出购买一些维生素丸的要求也被他拒绝。现在船上的大白菜和萝卜快吃完了,备用药品也只剩下碘酒药棉了,知悉内情的大副忧心忡忡。

果然,仅仅过了4天,船员们便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四肢无力和牙根浮肿糜烂出血的情况。到了第8天,菲律宾籍水手罗慕洛便已躺倒,他的上身开始局部出现紫斑。

10月21日凌晨4时左右,已进入昏迷状态的罗慕洛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那无神的黑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紫色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家……家乡的吕……吕宋芒宋……真好…… 吃。”罗慕洛猛地呼出一口气,停止了呼吸。

大伙儿都难过地哭了。

上午8时,大副决定为罗慕洛举行冰葬。医生帕尔希姆用淡水擦拭了罗慕洛的遗体,又用一床白被单将罗慕洛包裹起来。大伙儿下到冰面,奋力砍出一个冰坑,安葬了罗幕洛。

“至多再过8个月,罗幕洛就会重回大海,也许,北太平洋暖流将送他回菲律宾……”大副基尔肯尼盖上最后一块冰块,喃喃道,大伙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是的,罗慕洛得到了解脱,可余下的人呢?

10月25日下午3时许,坏血病又夺走了印度水手拉贾伊的生命。

为拉贾伊举行完冰葬后,在大副的主持下召开了船员大会,经讨论决定,由大副带电报员古尔、水手长老王和我组成一个救援小组,向150公里外的圣劳伦斯岛进发,通过那儿的海岸电台向俄罗斯设在北极的破冰船队求援。

10月26日,我们用了整整一天时间作出发前的准备,为防身,我们将水手刀绑在铁棒上,做了8只铁矛。医生帕尔希姆为我们准备了10天的食物和淡水。

翌日下午一时许,我们准备出发了,船长纳瓦尼翁老头由轮机长贝克搀扶着,走下舷梯为我们送行。

船长也染上了坏血病,身体已极度虚弱,他大喘着气,颤抖着手将3支烟火信号弹递给大副:“大副……拿上吧!路上会……会有用的,幸存的船……船员们,就全……全指望你们了!”

船长喘了好大一会儿,又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瓶威士忌酒,说:“大副,

这……这是最后一瓶了,你……带着,路上……喝吧。”

大副接过酒,不禁哽咽着拥抱船长,说:“船长,你要挺住,等我们回来,要挺住呀!”

我们都哭了,能站在船头为我们送行的船员们也都哭了。

半小时后,我们终于一步三回头地朝圣劳伦斯岛进发了。我和水手长老王拉着角铁做的爬犁,大副和古尔拉着铁矛,一步步地朝着正东方走去。

10月28日下午4时许,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岛屿,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同样用角铁做的爬犁,不远处还有两具冻硬了的尸体,衣服上有萨拉托加号字样,显然是该船的船员。

可以猜想,这是萨拉托加号派出的救援小组。可奇怪的是,两具船员尸体上都满身伤痕,脸部血肉模糊,其中一人的头皮更是被掀了开来。

“妈的,这一定是北极熊干的!”大副基尔肯尼看了看雪地上的脚印,惊恐地大叫起来。

电报员古尔、水手长老王和我都惊讶地看着他。

“从脚印看,北极熊一共有三头,两大一小,很可能是一窝的。”基尔肯尼抄起一把太平斧,掂了掂,说:“古尔,你也抄一把,这玩意儿搏斗起来方便。”

我和水手长老王的任务虽然是拖拉爬犁,可也不敢大意,也一人抄起一把铁矛。

这天夜里宿营后,我一直提心吊胆不敢睡。大副基尔肯尼上半夜放哨,下半夜则是水手长老王。

次日早晨的时候,水手长老王钻进帐蓬,长舒了一口气,对我说:“这一夜总算平安地熬过来了。”

谁想,老王话音刚落,一阵“叭嗒叭嗒”的声音便由远及近传来。

“不好,是北极熊!”大副惊叫起來,“这声音是熊爪与冰面摩擦发出的,我熟悉……”

大副还没说完,“嗷——”的一声惊叫过后,又是一阵唿哨声,我们的帐蓬稀里哗拉地被扯垮了,我们全给砸在了里面。

大副基尔肯尼抓着太平斧首先挣脱出来,我们从破帐蓬里看到一头体型硕大的北极熊被突然出来的大副吓得愣怔住了,机敏的大副一下子跳到北极熊背后,一斧头砍在了它的背上,鲜血喷涌而出。

北极熊痛得大吼一声,一个转身,一巴掌打在大副的右臂上,血淋淋地撕下一块肉来。大副一声慘叫,仰面朝天摔倒在冰面上,北极熊一步步地朝大副走去。

这时,古尔、老王和我都挣脱出来了。古尔挥起太平斧,朝北极熊砍去,不想脚底一滑,竟砍空了。

古尔摔倒后,在冰面上滑出了好几米远。凶狠的北极熊摒弃了他,却张开血盆大口,朝赤手空拳的老王扑去。

我抄起古尔掉在地上的太平斧,一斧头砍在北极熊的屁股上,北极熊“嗷”的一声大叫,转身朝我扑来。我撒腿便跑,才跑出两步,就滑倒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来今天要做一回异乡鬼了。

但就在北极熊要袭击我时,却突然“轰”的一声栽倒在我的身边,一股鲜红的血喷了出来。我惊魂甫定地爬了起来,只见身边的北极熊尸体上刺透了一根铁矛,一旁的老王正喘着粗气,原来刚才在我与北极熊搏斗时,老王乘机朝它捅了一根铁矛。

我朝老王笑了笑,两人一起朝不远处的大副走去。

突然,那令人惊恐的“叭嗒、叭嗒”声又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

“不好,又是一头北极熊!”大副惊恐地大叫道,“全体躺在地上装死!”

我们来不及细想,立即躺倒在冰上。

北极熊先嗅了嗅大副,几秒钟后,我便闻到一股热哄哄的腥臭气。我忙憋住呼吸,终于就在我快要憋不住的时候,那股腥臭气飘离了我。

这头北极熊很快发现了死去的同伴,它刹时发出一声伤心欲绝的哀嚎,嚎了一阵后,它十分恼怒地掀翻了我们的爬犁,将食品和罐头踩了个稀巴烂。

远处又有几声“嗷嗷”的叫声,似乎是一个小北极熊的声音,大北极熊朝远处望了望,又看了看死去的北极熊,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们又躺了一会儿,直到听不到“叭嗒”声才爬了起来。大副的右臂被北极熊抓了一个碗口大的洞,血肉模糊,痛得直哼哼。我忙找出一条毛巾,帮大副包扎伤口。

整理好爬犁,将大副抬了上去,我们又分头收集食品和罐头。然而,本来就不多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已经不够我们吃到圣劳伦斯岛了。大副指导我们将死去的北极熊剥了皮,剁成几大块,作为食品贮存起来,我们又上路了。

11月3日黄昏时分,我们突然见到了一大群驯鹿,大约有20多头,在与我们不远的距离之内。我们的食品快吃完了,冻熊肉也只剩下四大块了。

水手长老王拿着铁矛追了几步,刚举起铁矛,驯鹿便一下炸开了,刹时跑得无影无踪。

“兄弟们,”大副基尔肯尼在爬犁上抬起头,说,“见到了驯鹿,就距离圣劳伦斯岛不远了。只是,要,要提防北极狼。”

夜幕刚一降临,冰原上就响起了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嗥声。水手长老王生起了一堆篝火,熊熊的篝火燃亮了冰原,也照亮了我们4个面容枯槁的遇难者。

由于有篝火的保卫,狼嗥声渐渐远去了。

次日黎明,我们正准备上路,突然,十几头北极狼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呈半圆形围了上来。

“妈的,狡猾的东西!”水手长老王狠狠地骂了一声,抄起铁矛,朝北极狼逼去。

“水手长,回来,快回来!”大副硬撑起身体,吃力地喊道,“不能硬拼,快!甩一块熊肉出去。”

我搬起一块熊肉朝狼群扔去,两条狼去抢熊肉了,剩下的狼却一步一步逼了过来,我和古尔又搬起冻熊肉朝狼群扔去。

不一会,四大块冻熊肉全扔光了,然而,还是有5条北极狼逼了上来。

“妈的,来吧,來吧,老子跟你们拼了。”水手长老王挥舞起铁矛,朝一条冲在最前面的北极狼刺去。

不想,那条北极狼轻轻一跳,躲开了。

狼群依然朝我们逼过来。

老王抡起铁矛,朝狼群狠狠扫去。北极狼又灵巧地一条一条跳开了。突然,老王一个趔趄,一条北极狼趁机窜了上来,一口咬住了老王的右臂。

“啊——”老王一声惊叫,脚底一滑,摔倒在冰面上,人与狼抱滚在一起,其余的4条北极狼刹时围了上去。

这一切都在瞬息间,我和古尔惊得目瞪口呆,全愣住了。

情况危急,躺在爬犁上的大副立即发射了一枚烟火信号弹,“哧”的一声,一团火球窜到狼群上空炸响了。

北极狼被惊吓了,吼叫着纷纷跑开了。只有那条最先进攻的北极狼被水手长老王紧紧地抱着,动弹不得。缓过神来的我抄起一把太平斧,跑上前去,看准狼头,狠狠地拍下去,一下,二下,三下……直拍得这头恶狼脑浆迸流,一命吗呼。

我刚扶起老王,前方又窜出十几头凶神恶煞的北极狼。我见情况紧急,一把将水手长老王推上爬犁。

“古尔,我们跟这些狗娘养的恶狼拼啦。”我掂了掂手里的太平斧,大吼了一声。

“妈的,拼啦!”古尔也抄起一支铁矛。

一条领头的硕大的北极狼低嗥了一声,按了按前爪,似乎就要发起进攻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副在爬犁上又发射了一枚烟火信号弹。

狼群一阵惊叫,刹时跑开了。我和古尔赶紧跑到大副和老王的身边,然而,我们都明白,大副手上只有最后一枚烟火信号弹了,我们能扛多久呢?

果然,几分钟后,狼群又围了上来。在一条凶猛的狼腾空跃起,猛扑过来的时候,大副发射了最后的一枚烟火信号弹。

“咣——”的一声,红红的火球击中了那条头狼。老狼一声惨叫,在半空中打了个跟头,狠狠地摔在了冰面上,它的眼里和嘴里沁出了鲜红的血,狼群又跑开了。

但是,狼群只恐慌了一会儿,又聚拢过来,又一头硕大的独耳公狼代替了头狼的位置,龇牙裂嘴地低嗥了几声,腾空朝电报员古尔扑去。

古尔双手攥紧铁矛,狠命朝独耳公狼刺去,岂料古尔用力过猛,脚底下一滑,摔倒在冰面上。

狼群朝古尔围了上去。

“古尔!”我大叫了一声,挥着太平斧冲向狼群。不想,我也用力过猛,脚底一滑,溜冰式地滑向狼群,手中的太平斧掉到一边。

狼群轻轻地朝旁边跳开了一下,刹时又围了上来。

我看见独耳公狼那阴冷的绿眼睛,嗅到了它呼出的腥臭气。那头独耳公狼似乎狞笑了一下,腾空跃起,朝我扑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砰!砰!”我听到了两声枪响,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淋了我一头一脸。

我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皮军装的身材高大的人,他身后停着一辆白色的摩托雪撬,撬把上的俄罗斯国旗在寒风中飘舞。

我们得救了!我心中一阵激动,眼泪像泉水一样流了下来。

救我们的是俄罗斯海岸警卫队圣劳伦斯岛分队的警长,他将我们送到了警卫队的急救 中心,给大副和老王处置了伤口。

11月6日上午9时许,我和大副、水手长老王、古尔由警长陪同,前往俄罗斯的普罗维杰尼亚洽淡救助事宜。

11月8日的黎明姗姍来临了,天空又飘起鹅毛大雪。上午9时37分,我们终于看见了 可怜的埃德蒙顿号。

越来越近了,突然,我看见埃德蒙顿号船头还伫立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向远方眺望着。

“船长,我们……来迟了!”大副哀叫了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伫立在船头的是船长纳瓦尼翁老头,他己死去多时,身体冻僵了。

“呜——”俄罗斯的库图佐大将军号核动力破冰船鸣响了汽笛,嘹亮而悠扬的汽笛声响彻冰海。

埃德蒙顿号的船桥上,有两个面容枯槁的人被搀扶着走了出来,是水手小李和医生帕尔希姆。

“我的兄弟啊!”我两腿一软,跪在甲板上,将脸贴在冰冷的薄冰上,哀哀地号哭起来……

(丁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