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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那年那月那日头,那山那水那河流。自传体家史小说,再现家族历史,尊重史实,尊重历史人物,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父亲母亲。by 王志华01.被劁的克郎猪又怀了崽

六、七十年代的东北农村,一个壮劳力,出工一天最多挣十个工分,一个工分,年底分红,值几分钱,折合一天挣不到七、八角钱。赶上欠收年景儿,每日挣五、六角钱, 最少的那年人均一天曾挣过八分钱。

社教那一年即1964年,东北遇到了好年景,日工分人均勾上了一元钱。

没有钱的日子,生活注定是拮据困顿的。

为了能给大人孩子补充一些营养,吃点荤腥,农民每年只能养一到二头猪,过年吃点肉同时卖猪肉变现一些现钱。不是不想多养,是猪多了家里也喂不起。当年养猪全靠野菜,哪有那么多糠皮饲料,偶尔断顿,猪饿的直叫唤,能像我老舅当队长,往家了整粮,用余粮喂猪的人家极少。

春节杀猪,大多数人家都会把肉卖了换钱,留下头蹄下水过年吃。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杀猪最多留一脚肉。片下的肥膘肉炼油,叫荤油,这就是全家一年炒菜炖菜的油。

打记事儿,我就和母亲下地采猪食菜。夏天的天长,放了学,就拎着筐背着麻袋,去田间地头掠灰菜、苋菜。

傍着炊烟,背着或拖拽着鼓鼓囊囊麻袋里的茎叶回家。

饭后,我帮着娘,将采回来的野菜用刀剁成小段,用大锅煮熟。一层熟的一层生的码上,撒上一把米糠,装满大缸发酵。发酵好的猪食菜,味道酸香,猪极爱吃。

养过猪的人都知道,育肥的猪(吃肉的猪)必须劁。劁猪就是把公猪的睾丸割去,母猪的花花肠子(卵巢)割掉。

劁猪是个技术活,那时大队有专门的兽医干。兽医挣大队工分,给社员劁猪免费不收钱,只是猪卵子归兽医。兽医在春天劁猪,天天能吃上猪卵子炒红辣椒当下酒菜。遇到熟识的人家,他就会送个人情,把猪卵子留给主人家。

我曾经尝过娘给爹用大酱爆锅,加干红辣椒炒的猪卵子,很香很嫩,爹说这是活肉好吃。

有一年,我家里养了一头白色的克郎仔猪。这头克郎仔猪是母猪, 春天已经找兽医给劁了,割掉了花花肠子。

农村猪都散放,白天放在村里觅食。不知什么时候它居然发了情,也不知那天,被过路的种公猪给交配了,秋天生了十二个活蹦乱跳的猪羔子。

人走时气马走膘,我家的克郎猪真添户人,被劁了还生了猪娃。

屯里人都议论说,肯定是劁猪时劁茬高(没劁好)了。后来我问兽医,兽医说八成这头母猪长了两付花花肠子,漏劁的那个卵巢怀了崽。

这头克郎生下的都是小荷包猪,不是大秧子猪。荷包猪喂一年多也长不大,只能长到二百多斤。

所以荷包猪娃,屯子里的人不认,也没人愿意买。

眼看着猪崽一天天地长大, 撒着欢儿卖不出去,娘着急的不得了。

娘拿我当个小大人,当着爹的面对我说,你快点帮你爹想个办法,把猪羔子卖了吧! 这么多猪羔子,一天天地长大,整天滋哇乱叫喚,要吃的, 我拿啥喂它们呢! 人都吃不饱, 我可惦对不出啥东西喂它们呀!

看娘焦急的样子, 我很心疼,央求爹快想个折(办法)。

爹不急不慌,宽慰我娘: 好卖, 好卖,咱这小猪羔子不愁卖! 留下一个猪羔子,咱自个家养, 另外十一个,我明天和二安子赶马车拉绥化去, 到绥化县城去卖。

娘知道我爹说话有谱,但仍不放心地问: “那个小老母猪咋整? 咱养不起老母猪, 老母猪吃的多,喂不起它呀!”

“后天我再找兽医来劁了它, 喂到过年,杀猪卖肉。 留下一角肉和头蹄下水,过年吃, 晚劁的猪肉好吃,又肥又香。”爹乐呵地安慰我娘

农村管生过一窝崽的母猪,后又改为育肥的猪都叫晚劁, 晚劁的猪肉我吃过, 确实香。

可生过几窝崽, 多年的老母猪肉就不好吃了, 瘦肉又粗又硬, 腥蒿的膻味很重。

02.去绥化卖猪崽,我家的一笔外财

爹下午收工后,领着我去 了西沟子底下的柳条通, 割回二捆大拇手指粗细,有一人多高的柳树条子。

晚饭后,爹编了一个磨盘大, 一米多高的敞口大柳条筐囤子,留着明早圈猪羔子。

第二天早上,爹先把柳条囤子放在马车上,又走到猪圈的矮墙外,喊我配合他抓猪崽。我手拿一根长棍子钻进猪圈里,轰十几个滋滋乱叫的猪崽到猪圈门口里。爹在猪圈门外边伸手 一个个抓,轻放在大柳条筐囤子里。

小母猪眼巴巴地瞅着小猪羔被装上车, 等它突然反应过来,瞪眼一瞅, 猪崽只剩下一个了,它开始横冲直撞地找孩子,向我冲了过来,可我嗖的跳到猪圈墙外,猪圈门已经被爹关上了。它疯狂的用嘴拼命拱猪圈门,嘴巴子都拱出了血。

爹和我赶着马车己经走远了,我还听见它凄惨嗷嗷地叫唤呢。

爹赶着马车,我坐在爹的后头,扶着柳条筐。十一个猪仔挤在一起,吱吱哇哇的叫着。爹叫我看好猪羔子,别蹦出去跑丢了,我嗯,嗯那,大声的答应着。

从西屯惠头乡沿着绥望公路下山,过呼兰河大桥,马车颠簸了将近二十多公里,上午十点多钟,我们就到了绥化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农贸市场。

市场人来人往,还挺热闹。爹找了个空地停下马车,我也下了车,活动活动有点麻木的双腿,边四处张望。

也不用吆喝,都知道我们是卖猪崽的,就等着买主来了。猪崽还挺欢实,对陌生的环境也不打怵,你挤我,我挤你地在大柳条筐里玩着。

我在马车周围晃荡,盼着买主快一点来。

天公作美,一会儿一群专程来买猪娃的林业工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这些人来自小兴安岭的伊春林业局,刚刚下的火车。

林区猪肉凭票供应,每人每月只有半斤肉票。林区人不差钱,为弥补副食不足,几乎每家都养猪。他们用淘米泔水还有山里漫山遍野的野菜喂猪。

这些林业工人, 胸前穿着印有“双丰林业局”、“桃山林业局”、“朗乡林业局”和“乌伊岭林业局”等字样的蓝色劳动布工作服,围着聚在我和爹跟前,想要买猪娃。

一番讨价还价,爹刚报出了一块四一斤的合理价,他们就伸手一抢而光, 装在自备的麻袋里,排着队等我爹给猪崽子约秤。

爹脸上漾着笑,和这些林业工人搭讪,拿出一杆一百五十斤的钩子秤,手忙脚乱的拿秤砣约猪。

爹约秤一个,报一个猪娃斤数,我就立即报出钱数,我负责收钱。一个林业工人不相信我会算的这么快,他拿出元珠笔在手掌上乘算,果然一分不差。他们啧啧称赞,都夸我一个三年级小学生, 帐算的这么快,钱数的这么准。

殊不知, 每个猪娃大约十五至二十斤左右, 四舍五入按整数计算, 多个几两半斤,父亲就不要了。

头天晚上大哥已用算草本, 给算出十四五斤到二十几斤猪崽子的钱数, 拉出单子写在上面。 我早就背了下来, 做好了功课, 熟记在心, 张口就来, 算的很准。

十一头小猪娃卖了二百多,快到三百元钱,快顶一个男劳力,干一年挣三千多工分的收入了,爹和我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爹抿着嘴,笑呵呵地问我:“都 晌午了,二安子,饿了吧!中午打尖咱爷俩下馆子,你想吃点啥? 你吃白皮面, 吃麻花,还是 吃糖烧饼啊”?

我左右一撒麽,想一想, 去吃白皮面得走出好远, 马车也没人看着, 眼前的地摊正炸大麻花,又酥又香, 大麻花炸好了挂霜,沾上了白糖。 我告诉 爹, “吃挂霜大麻花, 六角钱一个,便宜”。

“中,中”爹答应着 。

午饭,我和爹一人吃了一个又香又甜又酥的大麻花。

那时社会风气正, 人的心眼好。 炸麻花的大哥特意拿暖瓶, 给我和爹一人倒了一碗开水,还加了一勺白糖,告诉我不要钱。 我和爹就着白糖水吃的很香甜。

那年月,屯子人进城,吃八分钱一个的烧饼,六角钱一个大麻花,四分钱一个大馒头,或者几毛钱一碗的白皮面, 就很依足,一个个乐颠颠的,向土暴子开花,过大年似的。

屯子人进城下馆子吃打卤面, 为省二角钱,舍不得要炸酱,吃白皮面,就是煮好的面条,不要卤子,望奎人管浇头叫卤子。

吃白皮面蹭吃饭店圆桌上,酱油壶里免费的酱油、碗里的辣椒油,愿意吃醋的再放点醋壶里的醋,浇在面条上,顺便扒几掰小蝶里免费的大蒜吃, 吃的汗泼流水、津津有味、心满意足,好象占了大便宜。

我和爹坐马车去乡里赶集, 就吃过白皮面, 那时细粮少, 冷不丁的吃上一顿白皮面也会唇齿留香,爹回家炫耀和我二儿子下馆子了,跟我娘念叨好几次。

(未完待续 ) (图片来自网络) 2017.1.31海南三亚

王志华 ,笔名远近,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知青,中国一重教师,富拉尔基公安分局民警,副所长,指导员, 分局政治处宣传干事、教导员。1977年毕业于哈尔滨电机学校政文专业。在齐齐哈尔日报,鹤城晚报,齐齐哈尔公安报,原创文学,海南文苑,今日头条等发表过多篇作品。

作者于三亚红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