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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

梦梦忘不了那个使他骄傲,又使他万分悔恨的假期。

那是在他考上了中专后的假期里,这个假期,对于梦梦来说,是骄傲的,意气风发的;这贫穷闭塞的山沟里,几十年了,没一个人考上学,梦梦是第一个人。他一下轰动了这个小小的山沟,得到了大人们的夸赞,同龄人的羡慕,有一些女孩,就暗暗地眼送秋波。

梦梦有个表姐,叫芳芳的,由于以前经常出入他家,与梦梦比较随便,这下,表弟成了“名人”了,她对表弟梦梦分外的热乎起来。

山里的平地少,只两山夹峙下的一绺,光种这点地,能饿死人。山里人,就纷纷地把地种到了山上。暑天,正是苞谷出顶花,灌浆的时候,掰一个苞谷棒子,撕开嫩绿的壳,在热水里一烫,甜甜的,香喷喷的,好吃的很!大凡人爱吃的东西,野兽也爱吃,都是动物嘛!这时,山林里的野猪,由于棕子还没落,一时又找不到东西吃,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下地去吃苞谷。苞谷种在山上,林子里开出的地里,野猪要吃,容易的很,野猪吃庄稼也特厉害,往往拖儿带崽,成群的野猪下地,要没人看庄稼,一夜能把一块地的苞谷吃完。野猪吃了,人还吃啥?山脚下一绺地种麦子,这苞谷还要充当一半的主食呢!为了维持生计,生活,山里人,不得不在地边搭了人字形棚儿,在暮色时分,上山在人字形的棚儿里住下,不停地吆喝,野猪听到了就不敢下地,这么要守几个月,才能保住庄稼。

芳芳的爸爸,就是我舅舅,因人老实巴交,被舅娘看不顺眼,赶到一边去了,她倒和院子里的一个人,不明不白地好着。芳芳,便时常和她妈一块上坡去看野猪。这夜,舅娘不知啥原因,让芳芳一个人上坡去看棚子。芳芳一个人不敢去,她的心里,已装下了表弟梦梦,暗想:我何不去约梦梦和我一块去看棚子呢?

天在暮色里,芳芳就悄悄地把梦梦叫到一边,梦梦愣愣地问:

“啥事?”

“跟我一块去看棚子去好吗?”芳芳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去了,我给你掰嫩嫩的苞谷烧着吃,好吃的很呢!你马上要到城里去,就吃不到了。”

芳芳的气息,扑在梦梦的耳朵上,痒痒的,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在梦梦的躯体内流动,他感到很新奇,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升起,诱惑着他,心就砰砰地乱跳了,他难以禁住诱惑,低声说:

“我去。”

芳芳就拉了梦梦的手,偷偷的出了村子。出了村子,天已黑了下来,回望村子,已在沉沉的夜色中了。

芳芳走在前边,梦梦跟在后边,两人都不说话;芳芳时不时回过头来,叮嘱梦梦小心,过细,那话调里有异样深情的感觉。梦梦嗯着,紧跟着芳芳走。夜,很幽静,只有河水,在路边哗哗地流淌着,河畔的水草,雾迷迷的,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蛐蛐,在草间,轻轻地叽叽地叫着,夜,因此而幽深。

到了棚子里,天已黑好久了,芳芳点燃了先前挂在棚子里的油灯,跳跃的昏黄的灯光,立刻映现了棚子里,一张用木棍铺成的床,上边铺着一床垫被,一床盖被。芳芳朝梦梦一笑,那眼神里,有百般的温情呵,他对梦梦说:“你先在烧边坐,我烧火。”

梦梦在床边坐了,他见到了芳芳的眼神,也看到了芳芳那因上山挣的红红的,如初开的粉红色的桃花一般好看的脸,梦梦的心,禁不住砰砰地跳,痴痴地望着芳芳。芳芳抱了一抱柴,在炕上铺盖下,抽了一把麦草,放在柴下点燃了,火就呼呼地着起来,发出劈劈叭叭的声响。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阴沉着,这是个黑漆漆的夜晚,火光,极快,把棚子里照亮了,也把棚子附近照亮了,但在这无边的暗夜里,远望去,这火光只有萤火那么大一点。

火烧着后,芳芳又架了些粗一点的柴在上边,麦草燃过之后,火光很快暗了下去,只有桔红的火苗,在呼呼地跳跃着,燃烧着。

梦梦,一直定定地坐着,痴痴地望着表姐的一举一动,心一直砰砰地跳着,他感到表姐好可爱。

芳芳忽地在火前站起身,对梦梦说:“你烤火,我去给你掰苞谷吃去。”就出了棚子,消失在了夜色中,不一会儿,便听到咯吧咯吧的声响,再过一会儿,芳芳就拎了两个苞谷进了棚子,又给了梦梦一个深情的眼神,一个甜甜的笑。对梦梦说:“坐不住了,你就上炕煨着吧!苞谷烧好了,我也来煨着,我们吃苞谷。”就在旺旺的火前坐下,撕下苞谷壳,露出了黄橙橙的玉米棒子,把火扒平了,把苞谷放在了火旁烧。

芳芳的眼光,笑,话语,一阵比一阵,让梦梦的心乱跳的厉害,有一种触电的麻酥酥的感觉,不停地从身上传过,听了芳芳的话,他不再呆坐着,上了炕,煨下了。

芳芳怔怔地望着火,专注地烧着苞谷。

一切,都那么静,只有火苗在呼呼响着,偶尔发出叭叭的爆裂声,一些已归林的鸟儿,在对面山林里,时不时叫着;有微风拂过,使玉米叶子摩挲着,发出兹兹的声响……夜,那么黑,在静静中,透出一股幽韵。

好一会儿,芳芳烧好了苞谷,在棚子的柱上,磕尽了灰,朝怔怔地坐在炕上的梦梦唤道:“喂,吃苞谷,”递给了梦梦一个,又叮嘱道:“小心烫着,把她自己的那个苞谷扔在铺盖上,去架好了火,在炕底下拖出一面锣,叮叮当当地敲了一阵,又放在炕边,在炕上坐下,脱了鞋,在另一头,掀开铺盖煨着了。

梦梦的心,越发跳的厉害,那股麻酥酥的从未有过的触电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地在身体内流动,以致激动的他手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他使劲抑住自己,低头,吃苞谷。

芳芳也低头,吃苞谷,她的心,也跳的厉害。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火,在呼呼地燃烧着,偶尔爆裂着。

梦梦吃完了苞谷,就躺下了;芳芳吃完了苞谷,吹灭了灯,也躺下了,紧紧地挨着梦梦,棚子里,立时沉入到无边的静寂中,微弱的火光,在两人拱起的被子上跳跃。

梦梦的身子,在芳芳躺下那一刻,变得僵直,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碰到了芳芳,芳芳紧紧地贴着梦梦,见梦梦没有反应,她就不停地翻动起来,一会把脚,伸到梦梦的胸前,一会把脚,伸到梦梦的那个地方,梦梦依然不见动。芳芳以为梦梦睡着了,就忽地窜过梦梦那边去睡在了梦梦的身边,梦梦其实没有睡着,梦梦的心跳的很厉害,但他强抑着自己,气息都变得粗重了。

芳芳在梦梦身边睡了一会儿,就伸手掰过梦梦,与自己面对面,她紧紧地抱住了梦梦,轻轻喊道:

“梦梦。”

“嗯。”梦梦应道。

“你没睡着呀!梦梦,把衣服脱了睏吧!要不,不好睏,也会着凉的。”

“嗯。”梦梦应着,芳芳已坐起了身,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去,不一会儿,上身,已赤裸裸的了,又煨在了炕上,脱去了裤子,只留下一件三角裤衩,梦梦不敢动,仍躺着,他见到了火的微光中,表姐丰腴的身子和那对滚圆的奶子,他以前,从未见过女孩如此赤裸的身体,在这之前,他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所有的一切,只见小说中看过,看着小说,在一阵阵羞怯心跳中,他把他的梦,寄予在了若干年后,和梦中的一位文静温柔的姑娘那结婚时激动人心之夜,可今夜,却和表姐,在这漆黑的夜里,睡在了一起,梦梦想到了自己的梦,可他的心,一阵比一阵跳的厉害,那麻酥酥的感觉一阵比一阵强烈地袭上心头,他已昏乎乎的了。

芳芳脱了之后,躺下了,见梦梦还愣着,就对梦梦说:“咋还不脱呀!”梦梦颤颤的起了身,把衣服脱了,跟着,脱了裤子,就躺下去。芳芳就用手去抚摸梦梦。梦梦还穿着一条秋裤,说:“也脱了吧!不好睡。”“可是,可是……我,我没穿裤衩……”“不要紧的,快脱吧!”芳芳低声说。梦梦复又起身,怔了半天,才羞怯地脱去了秋裤,他是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躺下了,火,已渐渐的熄灭下去,一切,已在漆黑中了,蛐蛐叫得分外欢快。

梦梦已不知道这一切是对是错了,芳芳见他脱光已躺下后,就紧紧地抱住他,拉到她的面上,她不知何时,已脱去了裤衩,也赤身裸体了,梦梦的头一阵昏眩,已陷入到表姐柔软的肉体中。

梦梦,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童子生涯,就这么完成了自己人生初次的体验,他这时,不知道什么叫感情,也不知道什么叫爱。

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或不叫爱的梦梦,到去了学校后,梦梦才深深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他本对爱,有着多么美好的梦想,不想,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的竟是芳芳,那一字不识也没一点文化的芳芳。

在城里学校里,因为与芳芳发生了那事,每当他想与同学们在一块玩时,那与芳芳之间发生的事,总会不由而然地浮上脑际,看着同学们天真的笑脸,他感到羞耻,默默的退到一边。于是,梦梦渐渐的与同学之间疏远了,变得孤独,也学会了沉默。学习之余,便去图书馆读书,在书海里,逐渐忘却了过去一切的羞耻;因为经常看书,也迷恋上了文学,用笔,去描写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和藏在心灵深处的儿时的欢乐。后来,有文章,登在了校报上,同学们纷纷向梦梦投去羡慕的目光,也有女孩因此而向他暗送秋波,梦梦没有理会,他的心里,虽想用看书写文章忘了芳芳,可是,此刻他才感到芳芳,在他的心里,已扎下了多么深的根,让他不能忘却。夜里,当别的同学都呼呼地酣眠着,他的脑海,还被芳芳占据着,在翻腾,不能睡去。

因此,梦梦的学习下降,正是追好多么美好梦的时候,他却要承受感情的折磨,在熬毕了一学期,考毕了试后,他寄存了东西,就迫切地往回赶,他受不了了,他要回去见到芳芳,告诉她,他在想她,要她等他,他毕业了,回来一定娶她。

乘上轿车的一刻,梦梦的心,是轻松的,愉悦的,又是沉重的,轻松的是可以见到芳芳,那个让他知道了什么叫爱,此时他牵肠挂肚地思念的人;沉重的是,这本是应该放开翅膀,在蓝天下自由自在地飞翔的年龄,去追逐梦想的大好时节,可是自己,却要过早地背上感情上的包袱,飞不动。芳芳,虽是个没上过学,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可是,因为那夜,梦梦已沉在了芳芳的心里,芳芳,已把他牢牢地关在她的心里。

梦梦定定地望着车窗外绵延的山,一动也不动,脑子里,关于与芳芳那令他心跳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梦梦不再压抑自己,他从没这么放飞过自己去想芳芳,他想到了那沉沉的夜,劈劈叭叭的火,和风吹动苞谷叶子发出的兹兹的声响,和蛐蛐那幽韵的叫声……越想,梦梦的心越跳的激动,最后,与那夜醉在了芳芳柔软的躯体上的感觉一样,他醉在了对那件往事的回忆之中。

下车时,已下午三点多了,刚下过雪,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过往的车,全都带着链子,发出锦里叭啦的声音,天,还阴晦晦的,冷风时不时地刮,看样子,雪待会还要下,。梦梦由于要急切地回到家乡,去见芳芳,本可以在镇子旅舍里住一宿,明天一早走的,他没有住,下了车,在镇子一家商店里,给芳芳买了一个红发卡和一斤红毛线。他想到芳芳微胖的苹果脸,乌黑的头发,戴上这个发卡一定会好看的。心里,就甜滋滋地往回走去。从镇子,到回他家乡去的那个沟的沟口,还有二三十里柏油路,可是,快过年了,落叶总要归根的,外出的游子,纷纷的往家赶,车特别紧,搭不上,梦梦就只有往回走。

雪足有一二寸厚,柏油路被雪覆盖着,真如一朵白色的带子,绕在山间,车,在路中间,压出了两道印子,路边的雪,平平整整的,还没被人踩过。梦梦,沿路边走着,洁白的雪上,就留下了一串串他回乡的脚印。梦梦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想芳芳,他想他既然已把一切交给了芳芳,又沉在芳芳的心田里不能自拔,就爱芳芳吧!想到爱芳芳,他就想到记忆中的芳芳了。芳芳乌黑的头发,略胖的苹果脸,凑上那双乌黑纯净的眼睛,显得很漂亮,除了文化比不过人拿不出手以外,其余哪一样比不过人。不过,没文化又有什么,他可以给自己料理一切,自己可以倾心干事业。想着,梦梦就越发迈开了脚步,疾快地走。车,一辆辆带着寒风,从他身边驶过,他沉在了他的梦里。

梦梦,就这么飞快地走,走了十几里路时,听到对面有脚步声咯吱咯吱而来,梦倒吓了一跳,猛地抬起了头,他看到了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前边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穿着蓝粗布衣服,肩膀上,打着两个补丁;头发乱蓬蓬的,灰朴朴的,脸上,胡子拉碴的,额头上,尽是皱纹。男的看了梦梦一眼,从身旁走过去了,梦梦一下看到了身后的女人,一下正打了个照面,梦梦一看,禁不住“啊”了一声,他真的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芳芳,但这芳芳已不是他记忆中的芳芳,让他历经了人生的第一次,怎么也难以忘却的那个芳芳。当初,那乌黑的头发,变成了黄褐色的,也没有梳,与前边那男的头发一样,乱蓬蓬的,似钻进了灰坑里去了一般;那略胖的苹果脸,不再有当日少女时的光润与丰采,而变成了一般农村妇女,因劳动,操劳,被岁月的风雨,吹打出的那种凝住了沧桑与悲苦的红,加上冬天的风吹,皴了,皮翻翻的;眼里,也已没有了半点水灵,而成了一种农村妇女成熟后呆涩的目光。身子,非常的臃肿了,挺着个大肚子,似怀孕了一般,穿的衣服灰朴朴,皱巴巴的,衣服的下角,没扣扣子,风一吹,衣角就翻起来。梦梦看了好久,才知道这的确就是当初的芳芳。芳芳起始,没有认出梦梦来,当梦梦站定,怔怔地看了她好久,她感到有点奇怪,看了一眼定定地看她的人时,才认出这人是梦梦,芳芳立刻就感到不好意思起来,梦梦喊了她一声:

“芳芳。”

“梦梦。”芳芳也喊道,“放假了,”接着又问。

“嗯。”梦梦应道,定了一会,问芳芳:“你到哪去?”

芳芳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

“我们没到结婚年龄,就住到了一起,又怀上了,被判成非法同居,想结婚又结不上,家叫乡上人封了……这到他亲戚家去。”

听到这话,梦梦才知道芳芳已跟了人了,才短短的半年多呀!梦梦说不出心中的悲凉,心中所有的梦,在此时已破碎成冰渣。

前边的男人,已在喊了,芳芳就冲梦梦道:

“回去路上,一个人过细些。”就匆匆地往前走,赶那个男人去了。

忽然起风了,风掠起了梦梦的头发,窜进梦梦的衣服里,他感到异样的冷,打了一个寒噤。望着渐渐在风中远去的芳芳,梦梦好想喊住她,把心中的一切话,说给她,把这么些日子的思念说给她;但是,喉咙里似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梦梦喊不出来,定定地望着芳芳,与她的男人,在风中远去……

梦梦的心,异样难受,不觉间,泪已下来了。

梦梦,失神地站了好久,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与芳芳的那夜:芳芳柔软的身子,滚圆的奶子,和那夜获得的一阵阵昏眩……现在,还让他陶醉,梦梦在心里呼唤:表姐,芳芳,我爱你呀!可是,刚才见到的一切,使梦梦知道,这爱已成了空中的海市蜃楼,虽再美丽醉人,已成虚幻了。

梦梦不明白,芳芳为什么在这还不到一年的日子,会发生这么大变化,做出这些事来,这一切是为什么?那与他在棚子里的那夜,她为啥要那么做,她为了啥。梦梦不知道,他只感到:那夜,他失去了什么,而芳芳,对那一切好似根本不在乎,已跟了另外一个男人走了;忽然,梦梦把心中,对芳芳梦想的爱,会化为恨,他恨芳芳,他对着白皑皑的山,在狂骂起来:

“芳芳,你是婊子,婊子……”群山也在跟着他一块骂:

“芳芳,你是婊子,婊子……”

那给芳芳买的红发卡,红毛线,从怀里溜出,滑落在地上,起风了,把雪刮的腾起来,毛线和发卡被风吹的在地上滚动起来,雪也开始,纷纷拂拂地下起来……

梦梦,本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从此,就彻底地孤独,沉默了下去,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伤痕与痛苦,只有用笔,把内心的痛苦,变成文字,来安慰自己。

在后来的岁月中,有好多纯情的女孩,知道他的才华,向他暗送秋波,或写来痴热的信,因为与芳芳的事,他因羞愧,而都不敢接受,有一个叫琴的女孩,爱了他五年,都未感动他,以致人家骂他是冷血动物。他,后来,也在现实中,见到了真正的梦中的文静温柔的女孩,可因为他与芳芳的事,不敢向那女孩表达,最终这女孩成了别人的新婚,使他痛苦不已。但不管多么痛苦,他都默默地承受着,用文字来承载心中的痛苦,把他的一颗也渴望纯真爱的心,寄托在文字里,孤独地默默地工作生活,已二十三岁了,他还是孤身一人。他的心里还深深地沉在芳芳的心怀中,还在感受回味那夜的心跳,激动;可是,自那次别后,他一直都没见过芳芳,也不知道芳芳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