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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我的夫家全府上下如丧考妣,在全府的大红的映衬里,公婆的脸色白的可怕。

只有我、我爹两个人一直傻笑,仿佛被点了笑穴。

本该在房内规规矩矩的等着郎君的我——将军唯一的女儿洛锦欢,此刻正在和爹爹喝酒,来庆祝这个大喜的日子。

我们将军府没有在朝堂上打败苏家,就决定以求赐婚的办法,同化苏家子子孙孙,永绝后患。

爹爹几乎老泪纵横:“锦欢,爹终于盼到你祸害别人了...哦,不对,造福别人了!”

“爹替你欢喜啊!还是你心思通达,你怎么会想到嫁给苏诺辞这种妙计?”说完,爹又偷偷向后倒了一杯酒,以为我没发现。

这新婚洞房夜我也不想揪着爹的耳朵,让他承认喝酒作假的事了,嫁人了,我要大度一些。

我很欢喜,很欣慰,只要是能让他苏诺辞不高兴的事,都能使我高兴!

而我嫁给苏诺辞,只是一次冲动。

两年来,苏诺辞流水的折子接连上奏,我将军府几番兵权被削,如今近乎没有一兵一卒。

这就罢了!他还上折子说我状若疯癫,使得皇上亲自下令让我禁足反省!

而我不过是去兵营跟将士们比划了一番而已,试问将军府的女儿不出门比试武功,难道要在家绣花吗?

禁足十五日,我洗心革面,想通了,我要嫁给苏诺辞!

一解禁,我直接冲进了宫中,跪在皇上的殿前,苦苦哀求皇上成全我的一片芳心。

后来皇上宣我觐见,看见我这半月未曾精心梳洗的小脸,估计也感觉我状若疯癫,有些可怕?恍惚之下他召来苏诺辞,赐了这桩婚事。

苏诺辞领旨的时候脸色精彩极了,由白转红,由红转青,使得跪下谢恩的我不得不贴近地面浑身颤抖的掩饰笑意。

我们俩人从大殿里退出来,我看着苏诺辞俊俏仿佛小白脸的模样,心里想着这番模样,该是被我一个打十个才对,如何朝堂上爹爹就赢不过他?

而后我一念起,笑着对他道:“苏诺辞,你跪下给我叩三个头,我便求皇上免了这赐婚!否则你就只能做我相公了。”

苏诺辞的脸莫名其妙的又红了,也不知是不是气血攻心。

但他很奇怪,没求饶,也没问为什么,与我想象中苦苦哀求的模样大不相同。

苏诺辞定了定神,微微扬起手中赐婚的圣旨,说道:“我娶你。”

我叹一声,圣命不敢违,这文臣当真没有几分血性!

由此,我便成了苏诺辞的准夫人,准备祸害苏家全府的夫人。

“女儿?锦欢?你怎么不答话?你醉了罢?”

我还未从赐婚那日的场景回过神来,爹爹已经唤了我好几遍。

不知不觉间,爹爹将我的酒杯斟上满满的酒,而他面前的酒壶却空了,只是他身后地面湿透。

我扬眉,这喝假酒做得忒假了些,我抬起酒杯想与爹爹的空杯换一换。

却未料,这酒杯被夺了去。

“锦欢弱质女流,不便饮太多酒。”一道清清冷冷的男声传来,苏诺辞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侧。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手,轻易的夺走了那只酒杯。

“我代她饮了这一杯。”

苏诺辞面对着这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大酒杯,神色如常,动作行云流水的饮尽,连那几声轻咳都被忍在唇齿间。

“夫君,你这是何必?我本就没打算喝这杯,我爹喝假酒,这杯是要拿给他喝。”

性子直率,是我的美德。

听完这一句,苏诺辞原本装得气质满满的模样也无法维持了,微微侧身咳了起来。

“我这贤婿,身子不大好啊。”我爹及时地补上一刀。

然后我和爹心有灵犀的又开始傻笑。

“苏某身子是否安好,待锦欢十月怀胎,父亲大人便知晓了。”苏诺辞淡淡道。

听完这话,我忍不住跳了起来,“苏诺辞,你胡说什么?”

我刚一起身,苏诺辞却顺势贴近,稳稳的扶住了我的腰肢,一股墨香混合着淡淡酒香袭来。

他距离我很近,用只有我俩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回房罢。”

也不知怎的,我忽然脸上有些烧,这还是平日正襟危坐,不近女色的苏诺辞吗?

想当初皇上家宴,召来十位绝色美人殿前献舞,想给苏诺辞赐婚。

可苏诺辞的表情只像是看着红粉骸骨罢了......

他靠得这样近,我一脸的红晕,三分娇嗔三分怒意。

我爹见到此情此景,预感到我似是怒气上涌,要暴打苏诺辞了。

他从怀中掏出几个药瓶,“贤婿啊,我将军府被你参得家徒四壁,没什么贵重物件了,今日大婚,我便送你三瓶跌打药,你日后肯定用得上,要是不够我府中还有。”

“我估量着,你们一会少不得比划比划,你可莫要因为这...嗯...闺房之乐在皇上面前参我教女无方啊!我先走了,免得误伤!”

语毕,爹爹甚至都等不及苏诺辞答话,忙不迭的离席而去。

我当然不是任人宰割,早在爹爹掏药的时候,我便用了暗劲想要挣开苏诺辞的手,可却没想到,看起来单薄的苏诺辞,竟力大无穷?

见爹爹走得远了,宾客也散尽,苏诺辞索性将大半身子倚在我身上。

“夫人,我有些头晕。”

他说话的声音软软的,似是拿着羽毛在我心上轻拂,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急急跳了一下。

“你这......登徒子!”我没见过这样的苏诺辞,可他身上的淡淡酒气,让我明白,他是醉了。

君子不趁人之危,我今夜,便不打他了罢。

毕竟,别家姑娘的洞房花烛夜好像也不会切磋打斗。

我扶着苏诺辞,走回屋内,以前好像都没有这样平和地看过他,我们一见面总是剑拔弩张,或者是我单方面的怒目相视?

苏诺辞很清瘦,眉眼分外好看,喝醉的他不似过去一般锐利,也不会似爹爹那般酒后多话,我想我并不讨厌喝醉的他。

坐在苏府的床榻上,听着苏诺辞淡淡的呼吸,我终于对于出嫁有了一些真实感。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去了外衣,内衫整齐,躺在床榻上。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苏诺辞走了。

又忍不住笑笑自己,这一桩赐婚不似寻常人家的嫁娶,难道我还期望着晨起夫君来画眉的日子吗?

我呆呆坐了一会,心里冒出来一些细碎的担心,我和苏诺辞注定是死敌,嫁进苏府到底是对是错?

现在考虑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迟了?

叹息一声,我看着日上三竿的天色,起的略略晚了,我的侍女汀兰已经在门外唤了好几遍。

我只顾着走神没答话,她急了,端着水径自走了进来。

“小姐应当仔细些,天色这样迟,还不起身给苏夫人敬茶,若是被怪罪撵出苏府,那位定然大失所望。”

汀兰皱着眉叹息,似是劝说又似是威胁。

是啊,汀兰是我唯一的陪嫁侍女,可她只是“那位”放在我身边的眼线。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汀兰,五年的姐妹之情,在出嫁前夕早已崩塌。

“我对那位,到底是错付了,可汀兰,你又到底向着谁?”

“小姐,汀兰有许多不得已,却是真真的对不住小姐。”汀兰的眼圈微微红了。

“罢了,不过是敬茶,你既然那么急,为什么不早早叫我起身?”我问。

“是苏大人不许我们叫小姐,说是小姐昨日劳累,多睡些时辰。”汀兰欲言又止,“小姐......或许,或许苏大人,并不是看起来那样讨厌你,讨厌将军府。”

“我看你是疯魔了罢。”我跳下床榻,只道是汀兰昏了头。

想想昨夜婆婆雪白的脸色,我嫁入苏府,一定是闹得她很是不痛快。

梳洗完毕,汀兰随我去主厅给公婆敬茶。

一进主厅,只有苏母端坐在椅上,苏父没有来。

“你这样的新妇我倒是第一次见!日上三竿了才来敬茶?将军府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我苏家世代清誉,规规矩矩做人做事,切莫在你身上毁于一旦!”苏母言辞冷峻。

我早知她会这样,倒觉得几句斥责无关痛痒。

“是,母亲说得对。”我都不想辩驳几句,我只针对苏诺辞一人,犯不上连坐,尊老爱幼,是我的美德。

我端过汀兰新沏的茶,恭恭敬敬的敬茶。

苏母却并不接过,淡淡道:“我看你身子不好,大抵难以给苏家延续香火,打算给辞儿纳一位妾室。”

我一听头大如斗,听闻有催生的,却没听过入门刚一日就判定新妇无法延续香火。

婆婆你是试过还是怎么着?

忍住我这满腔腹诽,我学着苏诺辞的说话方式:

“恕锦欢不能从命。”

“啪”苏母狠狠拍案,眼见着拍得手心都红了。

“我就猜到你们将军府不怀好意!莫非你嫁入苏家是要我们家断子绝孙不成?辞儿决不会喜欢你这种粗鲁女子,你还不许纳妾?岂容你做主?”

我看苏母强忍着手疼,还要保持气势如虹的模样,怕她背过气去。

“母亲误解了,我是觉得不仅要纳妾,还要纳十个!一个万一也不能生该如何是好?苏府累世清誉早就因为娶了我这粗鲁女子毁了,既然如何,何不多纳几位美妾,让苏诺辞快活快活,免得总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看着很是厌烦!”

新婚隔天婆婆想给夫君纳妾,将府千金“要纳就纳十个”。

说到兴起,我单手拿着茶杯,豪情地向这身后空荡的主厅一挥手,

“到时候,满厅都是苏诺辞的儿女,都叫我做母亲,我白捡了便宜相公,再捡几个便宜儿女,岂不快哉!何等......”

何等美事?我本是打算如此说,却见着苏诺辞从门外走进来。

不知怎的,见了他,我的胆气便怂了一半。

此时苏母听言怒发冲冠,一摆手,这一杯滚烫的热茶便全泼在我的手上。

还转头望着苏诺辞的我立刻痛得抖了抖,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袖子里,假装无事发生,我不想在苏家人面前露怯。

苏诺辞又走得快了些,“夫人虽大度,但苏某没有宠妾灭妻的道理,且赐婚乃是圣喻,岂能夫人刚过府便再议亲事?”

苏诺辞向苏母行礼,“恕诺辞不能从命。”

瞧,这话与我猜测的毫无二致。

苏诺辞言毕,将跪着敬茶的我拉起来,“我先带锦欢回房了。”

顾不上苏母越发铁青的脸色,苏诺辞拽着我健步如飞。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此刻我才意识到,苏诺辞并非是个废物文臣,他会武,呵,怪不得昨夜挣不开他的手,轻敌了!

他一鼓作气将我拽回屋内,皱着眉头问我,“你为何不躲?”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得是那一杯泼在我手上的热茶。

“你在恼什么?又不是烫着你,我见你走进来,一时没留心那茶......”

苏诺辞听言也怔住了,“你,只顾着看我?”

我点点头,彼时我正说到捡了个便宜相公,背后说人,多少有些心虚,见他走来岂不有些慌?

可苏诺辞却好像误解了什么,他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眼中竟有了三分笑意。

那模样,可真俊俏。

他在房中找出药膏,将我用来笼住手的袖子轻轻拉上去。

我的手上有些红肿,却并不算伤得严重,他却如临大敌。

他取了些药膏,似是想替我擦药,却又迟疑起来,想来是那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我尴尬的想抽回手,“这点小伤,不碍事,犯不着苏大人亲自动手。”

他却又握住了我的手腕,“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不必客气。”这一句又好像是劝他自己。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任由苏诺辞给我上药,他还握着我的手。

他温和的模样,好像触动了我的某处柔软。

往日的剑拔弩张似乎在这一刻也被遗忘了。

“苏诺辞,我求了这赐婚嫁给你,你恨我吗?”我不经思考地问他,一开口便后悔了。

如果不是我,也许他也会有一位知书达理的夫人,一位与他互相倾慕,至少没有互相憎恨的夫人,可如今,这些都已因我不能成真。

苏诺辞望着我,目光里有些我看不清的意味。

“洛锦欢,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不愿,这赐婚便未必能成。”

“你想说什么?”自从嫁给苏诺辞,我的神智明显不够用了。

“锦欢。”他叹息似的唤我的名字,“我是问你,若我自愿这一场大婚,你又如何说?”

“怎么会,你明明那样厌烦将军府,厌烦我......”我喃喃道。

苏诺辞俯下身子,将我余下的话封印在唇齿间。

我的防御本能全开,狠狠的推开了苏诺辞,我吓坏了。

苏诺辞也吓坏了。

他受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似乎被轻薄的是他不是我。

“锦欢,我、我不是有意!”说完苏诺辞,全朝堂最为淡定自若的苏诺辞,落荒而逃。

徒留我一人凌乱。

那一吻之后,接连几天我都没有再见到苏诺辞,我们都有意的互相躲着,同在苏府中,竟也无法见面。

下人们的闲话渐渐多了起来。

“新夫人好生可怕,大人都睡了好几日书房。”

“你不知道?大人好生厌弃新夫人,宁可睡书房也不宿在他那里。”

“也许大人是在等着主母给他纳妾!毕竟将军府那位很是粗鲁!”

我在庭院中闲坐了一会,便听到这许多猜测。

汀兰气得要过去撕了他们的嘴,我却拦下了她。

苏府不宁,原本是我的目的,怎么现在我这心里空空荡荡的?

“汀兰,你说,要是一个男子,轻薄了你,却落荒而逃,你待如何?”

纵使汀兰对我不再忠心,可她还是我唯一能闲话家常的小姐妹。

汀兰了然的看着我,“这便要看小姐的心思了。”

“此话怎讲?”我急急的问。

“若是小姐觉得不欢喜,便打他一顿,叫这登徒子终生难忘这教训,若是小姐觉得欢喜,便去问一问他,是不是倾慕小姐。”

汀兰为我把已经放冷的茶换成热茶,又笑吟吟说道:“早就听闻,这女子若是害了相思病,便茶不思饭不想,如今看到小姐,汀兰才明白了。”

“绝无可能,你定是疯魔了,今日分外能胡说!我去散散心,你莫跟着我!”我不敢答汀兰的话,只得起身落跑。

汀兰知道那位谋划我嫁入苏府,却不知那位下一步的计划。

汀兰知道我心中对苏诺辞不同,却不知我和他当真是死敌。

在府中转了几圈,正看着几个小厮侍女在书房进进出出,拦下一位询问,才知道苏诺辞在收拾行装,要跟皇上去围猎了。

我的神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如初。

这等事,苏诺辞竟瞒着我偷偷去?这几年间,皇上闲得慌,还特别批准了朝中重臣可以带家眷一同前往秋季围猎。

往常我都是随爹爹一起去,许多人都知道我喜欢这围猎,也善骑射。

我站在书房前,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夫君呀~”

身边的小厮和侍女纷纷抖了一下。

苏诺辞看见我在门口,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却立即压下去了。

“夫人来了?”

我自顾自的走进去,拿起一旁的几件素色衣衫,假装为他整理行囊,少见的讨好苏诺辞。

“你要随圣上围猎?不如带上我?我善骑射,定能为你拔得头筹,让皇上奖赏你。”

苏诺辞的脸色又恢复了往日般冷峻,“你不能去,这一次,你决不能去。”

“为何?你觉得我是女流之辈便不可去?”我想过苏诺辞可能会拿出些规矩,不许我去,可他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冷漠疏离,我也不觉间涌上了三分气性。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缘由。”苏诺辞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又想起前几天的事,只觉得有些委屈。

“苏诺辞,我以为你是天下第一讲理的人,可你如今却连缘由都不愿与我说,不愧是我们将军府的宿敌,我们生来是死敌!你睡你的书房,纳你的妾!免得我们相见两生厌!”

我将那几件衣衫摔回榻上,转身要走。

苏诺辞拉住了我,可我堂堂将军府的女儿岂能让这文臣为所欲为,我回身就是一个扫堂腿。

来了,新婚夜的比划比划虽然会迟到,但依然会来到!

而苏诺辞轻巧的避开,只守不攻的与我对拆了几十招。

呵,这厮,有点东西!

渐渐的我有些力竭,不得不祭出我的大招:亮出牙齿,狠狠的咬住苏诺辞的手臂。

苏诺辞无奈又宠溺的一笑,没躲开,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堂堂将军府大小姐,打不过就咬人?”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但此刻苏诺辞看我多半是奶狗暴怒的模样。

我松开他,免得我的英姿受影响。

“你说,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围猎?”我叉着腰,好似一位女劫匪。

苏诺辞却笑了起来,一开始还能强行忍住,后来便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我却气得七窍生烟。

“洛锦欢,你和六年前,一模一样。”苏诺辞缓了一会,说道。

“六年前?那时候我不过十一岁,你认得我?”

“是,六年前我随父亲进京上任,路上遭遇劫匪,被洗劫一空,可进京日期已定,若逾期不至便是抗旨,我们只得随着洪灾难民北上,一路饥肠辘辘,在城门外,遇上你跟着洛大将军施粥。”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便要死在城门口了,可遇上洛家得了活路,后来你走出来,教训了几个夺人粥碗的恶霸,也是这般模样,不似将军府的大小姐,而似落草的女劫匪。”

“幸好,我这些年勤于练武,否则岂不是被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苏诺辞望着我,似乎又看到了过去那一位色厉内荏的小丫头。

他拱手,“如今说起这桩事,还应向夫人道一声谢。”

我却觉得不知他这一番描述,是褒是贬。

干笑了几声,我喉咙发涩,说道:“不应当不应当,你看我施粥还给自己寻了个相公,真真是,不亏不亏。”

“可既然如此,你为何跟我将军府作对?你参我爹的本子堆积如山!”我从未想过问一问苏诺辞这些缘由,可如今,却想好好听他说一说。

“大人,皇上派来的人已在门口候着了,等大人去围猎。”小厮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苏诺辞见拖延不得,只得对我说:“你在家中等我,待我回来,将所有事都告诉你。”

苏诺辞俯下身来瞧着我,那双眸子灼灼,“等我回来,锦欢,我......轻薄你的那件事,我也会告诉你缘由。”

我点点头,一瞬通达,看遍了许多话本子,我想,若不是苏诺辞倾慕我,他断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瞧我。

我望着苏诺辞离开的身影,不觉间落下几颗泪来。

我心里明白,从今日后,他将恨毒了我。

我不敢面对苏诺辞的心,也不敢面对我的心,正因为,我清楚的明白,我和他将是死敌。

我算准了围猎的日子,故意来做这一番戏骗过他罢了,将军府的大小姐不会不想前去围猎。

可,苏诺辞不知道,我绝对不会去这次围猎,他以为这次围猎是皇上给我将军府设的局,其实不然,这一局是皇上给苏府——丞相府设的局。

我收起了所有的小儿女情态,神色冰冷的唤来汀兰,差她取出苏诺辞房中的早就准备好的玉头,那枕里,藏着三封通敌国的往来密信,若是打开看,其中还有神似苏诺辞的笔迹。

顷刻之间,将军府的士兵如约而至,将苏府围得水泄不通,我高喊:“苏府通敌叛国,将全府人押回大牢,待皇上发落!”

我将军府的报复,不是我嫁给苏诺辞,而是我嫁进这铁桶一般的苏府,做这一场戏。

嫁入苏府,不是我的一时起意,而是听从汀兰真正的主子——皇上的密令。

皇上忌惮丞相府日益势大,密旨一封,若我今日不揭发苏府通敌,他便会在围猎之时,设计使我爹爹成为谋害皇上之大逆罪人!

十五日来,我日思夜想,虽然羞愧,不耻,可我还是选择害了苏诺辞。

如今一朝惊变,偌大的苏府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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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苏诺辞,是在天牢里,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来,我只是没办法克制自己。

苏诺辞在天牢的光线下,似乎更瘦了。

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羞愧和难过覆盖了我的心。

苏诺辞瞧着我,却还是笑了,“锦欢,你不必如此。”

“你恨毒了我罢,那日围猎时,我去寻你,只是想确定你会去围猎,不会留在苏府妨碍我,我嫁你,嫁你也是因为想害你,我.......我是个恶人。”

我忍住了莫名的眼泪,面对苏诺辞,我不配假装委屈,我是彻头彻尾的恶人。

苏诺辞起身迎我,他身上的锁链噼啪作响,每一下都好似敲在我心上,生疼。

“锦欢,你能完成皇上的密令,这很好。”他安慰道。

“你全都明白?”我没料到苏诺辞早就猜到了这一番就里。

“是,你禁足那十五日,我也被禁足了,皇上让我选,围猎之时,用一支将军府的箭羽栽赃将军府,将洛家肃清,或是,亡了我苏府。”

“不论是丞相府扳倒将军府,还是将军府扳倒丞相府,皇上都能收回兵权或王权,一箭双雕。”苏诺辞神色依旧淡然。

如今看来,我与苏诺辞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他是真君子,我是真小人了。

“竟是如此?”我苦笑,“这几年,你参将军府的折子不断,初时我还不解,可爹爹却告诉我四个字,功高震主,我明白,你原来一直苦心保护着将军府的安全,我只是装着讨厌你,怕旁人看穿,其实我不怨你。”

“可如今......我却以怨报德......”我的声音哽住了。

“但你放心,我偷来爹爹的虎符交给皇上,换了苏府许多无辜性命,也放走了你的母亲,皇上不会对他们追究这欲加之罪。”

我低下头,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又道:

“我这么做不是要你原谅我,你可以恨我,你若是砍头死了,我做一辈子寡妇。”

苏诺辞轻笑了一声。“你这般,叫旁人见了,倒似我欺负了你,你抬起头来,听闻当日抄我苏家,满是杀伐之气?今日如何这般情景?”

“你都要死的人了,还笑得出来?还说这些玩笑话!”我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苏诺辞从牢中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脸。

“洛锦欢,你不是问我为何要轻薄你吗?”

我愣住了,苏诺辞怎么会说起这事?一时之间眼泪也忘了落。

“锦欢。”他低声唤我的名字。

又来了,每次他这样唤我,这样看我,我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狂跳。

“我心里倾慕于你,所以见了你,便不能自持。”苏诺辞靠近我的耳边,悄悄道。

我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

苏诺辞这副人间禁欲的模样,竟然能说出这种撩人的话?

不对,谁会在天牢里表明心迹啊?

而且还是对着我?这位害得苏府沦亡的仇人?

而且,他还快死了?

这次,我要是各种意义上的丧夫了?

不仅是从身体上,从情感上,我也马上要丧夫了?

想至此处,我哭得更惨了......

“苏...苏...嗝...苏诺辞,我,洛锦欢,也倾慕你,你长得好看,可你能不能不死啊?”

我果然不适合狠戾女将军的角色,如今算是丢盔卸甲了。

为什么夫君和爹爹我只能选一人?呜呜呜.......

“好,我不死。”苏诺辞笑了。

“来人啊,把牢门打开,还有这锁链。”苏诺辞对着狱卒朗声道。

那狱卒竟然真的过来,把牢门打开,将苏诺辞身上的锁链去掉。

我!惊!了!

亏得我刚苦苦哀求狱卒让我进来看苏诺辞,结果狱卒都是苏诺辞的人?

“走罢,夫人,我们逃出天牢,远走高飞,寄情山水。”苏诺辞自然而然的牵住我的手。

“啊?你就这么走出去?”我的神智又不够用了。

“我去围猎前就变卖了一些家财,买通了狱卒,皇上告知我要亡我苏府,却没有说要杀我,他要得不过是丞相府再无权势,至于苏诺辞的生死,他可以开恩。”苏诺辞边走边说。

“啊?还有这种解法?我怎么只想到你死我活?不行!我不能走,我爹爹还在府中!”

“你且安心,我去围猎,其一是为了提防皇上不守诺,仍旧设计将军府刺杀圣驾,其二是为了告知洛大将军实情,让他告老还乡,不然你哪里那么容易偷得虎符?此时,他应修好辞官折子,在城门外等着我们了。”

苏诺辞早就有了这许多的准备。

我的脑子彻底变成了浆糊,此番大起大落,险死还生,全在皇上和苏诺辞的股掌之间?

“那既然,你早就能逃得出去,为何等到此时才走?”我问道。

“若非如此,你这别扭性格,只觉得做了亏心事,定然会躲起来,岂会承认你倾慕我?”苏诺辞无可奈何又只得宠溺。

我一时语塞。

当初抄苏府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是最苦情却机智的那人,颇为悲壮,没想到还不及苏诺辞万一。

跑出天牢,我的心才安定了一些。

“苏诺辞,这一次我害你落难,就算是亡命天涯,我都随你去。”我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锦欢,亡命天涯倒不必,你还是赔我几个小娃娃,免得洛大将军还要说我身子不好。”苏诺辞调笑,可握着我的手又紧了些。

我抬手,给他一记软拳,这厮,惯会记仇!

新婚不过半月,我已经与我的夫君已成了过命的交情。

月黑风高,我借着薄薄的月光,打量身旁执手相伴的苏诺辞,我的夫君。

我想在他的身边,余生,定能长平安,多喜乐。

——————————————

更深露重,汀兰悄悄潜入皇宫,

那位少年帝王仍在批改奏折。

“苏诺辞和洛锦欢,跑了?”他问。

汀兰跪下答道:“是。”

“苏诺辞猜到我会留他性命,偏要从天牢冠冕堂皇的跑出去,是给我出难题。”

汀兰有些紧张地抬头,幸好龙椅上那人虽是责怪的语气,却并不恼。

汀兰道:“皇上皇恩浩荡,到底是成全了洛小姐与苏大人。”

“苏卿是当世妙人,此事若是差之毫厘,苏府和将军府都会被血洗,可如今,他们给了我想要的结果,我也不必赶尽杀绝。”

“将军府兵权过甚,而丞相府也早已成为众矢之的,此番动乱,朕,有不得已,有愧。”

“传旨下去,苏卿忽染恶疾,辞官休养,叛国之事子虚乌有,不得妄议。”

“准奏洛将军告老还乡,赐黄金千两。”

汀兰称是。

“苏诺辞有福气,那洛锦欢是少见的直率纯真,是个好性子,想来,他们此时应是欢喜,而朕空有江山,着实羡慕他们。”

那人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起身,走至窗边,淡淡一叹,似月色也因他这一叹凄冷了几分。

“众臣进献了几位美人,等着皇上挑选。”汀兰适时的提起,“其中有一位姿容绝色,实属倾城。”

“她们也不过是某些人的棋子罢了,与人斗,其乐无穷。”

笼在月上的云渐渐散了,今夜几家欢喜几家愁。(原标题:《我嫁给了我爹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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