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好看 女性向国漫的尝新和畅想丨专访 眷思量 导演赵禹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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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疯兔子
“国漫真的崛起了吗？”这是很多i国漫迷们每隔一年就会发出的疑问。
2015年的《西游记之大圣归来》、17年的《大护法》、19年的《白蛇:缘起》和《哪吒之魔童降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国漫市场便会出现一部口碑与票房双丰收的佳作。随着Z世代的崛起和二次元文化逐渐向主流圈层靠近，关注二次元文化、拥抱Z世代成为不少创作者的创作方向，在此趋势推动之下，让原本小众的动漫文化走向大众化，原本不够精细的动漫作品也在向精细化的向好方向发展。
而最近一次让网友发出这样的疑问，是因为一部在CG视觉艺术和技术上有着突破性进步的国漫作品——《眷思量》的上线。
这部豆瓣评分高达8.6的国漫作品，既不是IP改编，也不是以往常见的男频类型作品。之所以能推动该作品从一众大IP作品中突围，精细的画面制作起到了关键作用。
从真实感十足的建模水准、全员高颜值的人物，到精美的服化道，以及就连头发都能明显看得出垂感的细节把控和真实感十足的光线设计，处处可见制作方的用心，也助力作品在开播当晚便登上了微博热搜榜。
《眷思量》导演 赵禹晴
但同时，从项目整体运作的角度来看整部作品，尚有很多问题需要厘清，如女性向国漫市场如何打开、国漫原创IP该如何开发等等关键问题。基于这些疑问，骨朵邀请到了国漫《眷思量》的原作者、导演、编剧赵禹晴，从她的创作者角度，围绕《眷思量》这部作品，谈谈对于这些问题的看法。
精细打磨，虽有遗憾
《眷思量》将故事设定在一个谪仙聚居的赎罪岛——思量岛上，除了女主屠丽之外，所有的角色都是犯了罪的仙人或其后人。这些谪仙如果想离开思量岛，就必须等待五百年一次的天赎。多年前，男主镜玄的父亲将妻子送出岛的策划失败，夫妻双亡，只剩下失踪的镜玄和养女屠丽，多年后，镜玄假扮恒老，一边查线索、一边暗中照顾屠丽……
故事发展到第四集，网友整理的主线为“养成系 天降竹马 伪骨科 久别重逢”，常见的小说套路和新鲜的组合模式，但随着故事的展开，聚焦在剧情上的讨论焦点开始有所显露，“《眷思量》好甜”的热搜代替了“《眷思量》好美”，但相比前者，后者的出圈力度明显更高。
所谓的出圈作品大多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形成独特的记忆点，比如19年夏天哪吒的那一句冲天怒吼“我命由我不由天”点燃了整个暑期档。仔细翻读《眷思量》的影评，观众的评价同样集中，“美”成了整部作品所获好评的汇总点。但这一点优势，相比《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出圈力度稍显薄弱。
对于这一方面，赵禹晴表示理解。《眷思量》动画是一个长篇的番剧作品，与电影作品的故事架构、叙事方式存在较大的差异性，每集的时长也有很大的限制，所说的内容也很有限，目前的剧情内容只是整个故事的开始和铺垫。并且神话IP的故事背景，普通观众耳熟能详，但《眷思量》是一个原创IP作品，有比较特别的世界观设定，需要观众花点时间去了解。人物和画面的“美”及人物之间有爱的互动，这是相对比较直观的，观众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视觉效果是导演及身后的制作团队花费了非常多的心血精心打造出来的，这方面能得到观众的认可，感觉一切的辛苦付出都值了。
赵禹晴表示，“《眷思量》是我们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去打磨的一部作品。按流程算，首先这是我亲自设计角色面部和控制模型捏脸最多的一部剧，调整模型最多的记录是同时跟5个模型师一起修改。”
其次是表情，套用最初做好的面部模型时，表情都很崩塌，为了打磨精品，赵禹晴和团队顶着赶进度的压力咬牙暂停，全面休整面板库，才出来大家现在看到的效果。
“接着是灯光，基本每场戏的关键帧我们都做了光影设计，我希望剧中的光是真实的，也会找很多素材给灯光做参考，告诉他们我希望光感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哪里需要打光、某个场景的光应该是怎样的勾边、角色的背光是怎么样的。跟他们分析哪里需要加个灯。”
赵禹晴表示，自己知道这是一个表达的时代，对于国漫而言，要想做出一个接近完美的作品，光有精雕细琢的画面是远远不够的，故事的质量、态度的传达同样影响着作品的口碑和观众的选择。“但是对我而言，我并不是特别在意大家关注我第一部作品的哪个部分，毕竟在创作初期，供我调动的资源非常有限，就连剧本都是找当编剧的发小帮忙打磨的。现在这一部只要大家能感受到我诚意满满的在做作品，我就知足了。”
“《眷思量》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达到的最佳状态，至于让整个剧作更完美一些，那是我接下来要努力的方向。”
“女性向”终于见了起色？
国漫=男漫/腐女漫，几乎已经成为不成文的通识，在影视剧市场“大女主”“甜宠剧”发展地如火如荼的同时，排在国漫热度前几位的还是那几部大IP改编的耽美漫和男频漫改剧，仅有一部偏女性向的《狐妖小红娘》突围，却依旧没能带动女性向国漫市场的热度。
在5月释出的爱奇艺优酷两大视频平台待播国漫片单中，男频国漫占据大壁江山，女性向国漫只能在扎堆的“大男主”中艰难求生。
相比爱优两大平台，在6月释出的腾讯国漫待播作品片单中，男频向国漫、女频向国漫平分天下，以《狐妖小红娘》牵头，腾讯想要留住女性动漫观众的想法还算明显。
但在号称“二次元土壤”的B站，从6月的待播国漫片单来看，依旧是八分男频、二分女频的情况。
女性向的国漫市场，亟需一部优秀的作品来带动。
而作为一部算得上是优秀的女性向国漫作品，《眷思量》虽然在社交平台的热度和口碑不俗，但开播22天破亿的成绩，同开播24小时点击量就已突破2亿大关的《斗罗大陆》依然差着一大截。这其中纵然有原著IP的观众基础差，但同时，与女性向动漫市场的不景气也有一定的关系。
“女性向国漫观众基础没有男性向国漫作品的观众基础盘大。”赵禹晴感慨，但她还是想做一个女性向的作品出来，“当作是送给女同胞们的礼物，因为我自己也很想看某些类型的作品，但一直没如愿，就只好自己做一部出来。”
“首先，我本人就是女性，相比男性导演，我会更懂女观众想要看到什么样的内容。其次，在故事的雕琢上，我会对女性角色的气质、穿着、人生经历更多些体会。”
与其他国漫作品区别明显的是，《眷思量》中女性角色的服装都不存在着暴露、讨好男性的状况，这一点也是赵禹晴有意为之。在对人物服饰设计和把控的过程中，她先以自己代入角色，去想自己身处在角色身份中时，会想穿什么样的衣服，然后再比照角色的形象去做设计。
关于女性向国漫的破局之道，赵禹晴觉得现在的国漫市场虽然已经有崛起之势，但目前仍在起步阶段，即从很多不同类型的作品中都可以找到一两部高分作品，但要说真正达到繁荣的状态，国漫市场还需要有更多的高分作品才能撑得起来。同时，市场和作品是一种双向的关系，当女性向的国漫作品足够多、质量有所提高时，女性向国漫的市场才能够被打开，才会吸引到更多优秀的创作者，创作出更多优秀的女性向国漫作品。
翘首期待的“虚拟人”
“目前，国漫的困境和僵局还是在变现思路上。”
赵禹晴表示，国漫创作是一份非常烧钱的工作，尤其是像《眷思量》这样追求画质和建模的作品，对于技术、精力和财力的消耗都非常大，在作品播出之后，如何让资金回笼成了国漫创作者们面临的难题。
为了做《眷思量》IP的长线开发，赵禹晴为自己的作品构想了几种出路。
一是做游戏。在《眷思量》的故事中，赵禹晴构建了一个宏大而颇具新意的世界观，也设计了不少适合放到游戏中的新奇趣点。然而，赵禹晴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像其他的IP一样被做成套皮游戏，她希望合作方可以根据IP本身的特点，比如《眷思量》的美感，去设计一些能够发挥IP优势同时还具有可玩性的游戏，在打通IP链的同时，为玩家提供有趣的体验。
二是拍电影。目前，赵禹晴已经在着手搭建电影项目。在赵禹晴看来，拍电影不同于拍剧，在电影有限的时长中，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打磨分镜、动作、表情，推敲剧情和细节。同时，动漫画面放到荧幕上冲击力更强，对角色的表演状态要求也更高，这是令赵禹晴非常兴奋的一个点。
三是做虚拟偶像。“这么好看的脸，不做虚拟偶像可惜了。”有观众在看完《眷思量》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与导演赵禹晴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当下虚拟偶像计划还只是赵禹晴的一个初步构想。赵禹晴希望，有朝一日《眷思量》中的角色也可以去代言、拍广告。成为支撑眷思量IP持续开发下去的收入之一。
当然，要实现构想中的虚拟偶像计划，有很多绕不开的前提条件。首先，得找到一个有能力、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赵禹晴才可以放心把角色交给对方去开发；其次，得找到一个有人脉、有虚拟偶像运营经验的经纪人；最后是多做剧集，积累观众对角色的喜爱值和熟悉值，IP开发是基于IP的热度和流量进行的，这点毋庸置疑。
“国漫在崛起了吗？”“国漫会繁荣吗？”
市场在不断的进步和试错中回归理性，观众的态度也变得挑剔，从故事内容到画面制作到思想升级，纵使制作者的创作压力会因观众日益变化的内容需求而增长，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良性的竞争状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