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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赛克到“超级码粒”的“裂变”

中国艺术报记者 张亚萌

荷兰艺术家马塞尔·万德斯的碧莎马赛克作品《咖啡桌》,每一颗马赛克都由意大利工匠亲手铺贴,仿佛外面包裹着柔软的织物;孙韬、叶南的《浪漫水城》用大块料马赛克镶嵌出一个波光粼粼的威尼斯——由中央美院壁画系主办的“超级码粒——马赛克教学与形式语言研究展”及相关教学活动日前在北京利星行文化艺术中心举办。

《咖啡桌》 马塞尔·万德斯 碧莎马赛克 张亚萌 摄

《浪漫水城》 孙韬、叶南 大块料镶嵌 130cm×130cm

马赛克是一种具有自身独特美感的材料,它的光泽、色彩饱和度、切割后块体与拼接的肌理共同构成了马赛克镶嵌艺术独有的形式语言。本次展览从马赛克教学与形式语言本体的角度出发,展现中央美院壁画系师生对马赛克艺术课题的深度研究,以及在实践中形成的艺术理念与个性;展览同时特邀来自不同学科、领域的艺术家,运用非马赛克材质实验创作,打破并拓展马赛克的概念与边界,重构马赛克在当代艺术创作中的维度,从而实现从马赛克到“超级码粒”的强势“裂变”。

马赛克:恰到好处“摆放”5000年

一件完整的马赛克作品是由无数的小单元构成的,看似简单、随意,但需要创作者娴熟地把握艺术品整体与局部之间的关系,敏锐地察觉色彩之间的层次感,从而挑选出最符合整体创作要求的材料,并对其进行切割处理,以进行恰到好处的摆放。

《撒尼母亲》 孙景波 综合镶嵌 120cm×85cm

世界上已知最早的用不同材料制成的马赛克实物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一座寺庙建筑中发现的,其历史可追溯到约公元前3000年。古希腊的马赛克风格则主要形成于公元前3世纪,主题多为神话、狩猎和展现富人的日常生活,图像多有着明显的轮廓线及几何图案。

《现代人类考古学》 石九天、唐默熹、李丰任、黄晓光 现成品、马赛克 张亚萌 摄

古罗马的马赛克艺术则受到古希腊马赛克形式的深远影响,从私人的建筑空间到公共场所,随处可见以马赛克为形式制作的装饰艺术,其主题多以神话和历史人物为主,如亚历山大大帝征战图像、海神驾驭坐骑图像等。随着古罗马帝国四处征战,马赛克的艺术形式也被传播至被其征服的地区。在吸收基本的马赛克制作技术之时,古罗马的各个殖民地也逐渐衍生出饱含自身文化特色的马赛克艺术形式。

《运动时尚》 曹力 马赛克镶嵌 130cm×108.5cm

当公元392年基督教被罗马帝国皇帝定为国教后,基督教教堂在古罗马各地拔地而起,除继承古罗马的建筑设计之外,也将马赛克艺术作为描绘圣徒、宣传教义的重要方式。5世纪时,西罗马帝国首都拉文纳成为晚期罗马马赛克艺术中心,公元425年至430年建造的加拉普拉西迪娅陵墓,其顶部和拱券上边覆盖着大量使用马赛克制作的星空十字架和花卉图案。公元539年拉文纳被拜占庭帝国夺回后,诞生了大量无与伦比的马赛克艺术作品,如圣维塔尔大教堂和圣阿波利奈尔·努沃大教堂的马赛克人物像。

《遗迹·雄风》 白晓刚 大块料镶嵌 150cm×300cm

马赛克在拜占庭帝国文化中的地位比在西欧更加重要,从6世纪到15世纪,马赛克艺术在拜占庭帝国长期盛行。大部分拜占庭教堂内部都覆盖着金色马赛克用以装饰,对马赛克的大量需求也催生了各地马赛克制作工厂的繁荣。尽管马赛克技术在文艺复兴时期逐渐被壁画所取代,但在圣彼得大教堂中,依旧遵循着使用马赛克进行教堂内部装饰的传统——相较于壁画或画布,马赛克有着更为良好的保存性,其寿命也更长;当时圣彼得大教堂内部光线较暗,马赛克砖的反光能提高室内的能见度;同时,马赛克自身的特性与圣彼得大教堂金碧辉煌的室内装饰风格也十分吻合。

拜占庭的马赛克艺术在拜占庭帝国于1453年灭亡后并未失传,其艺术风格在东欧地区随着东正教的传播一同得以继续发展,如今在乌克兰首都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中,依旧能够看到拜占庭大面积金色马赛克的运用,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滴血大教堂中更能感受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新艺术运动风格与马赛克艺术的完美结合。

“超级码粒”:颗粒结构、重构、建构世界

“超级码粒”并非“超级玛丽”——在谈及展览主题时,中央美院造型学院副院长、壁画系主任唐晖介绍,“码”即数码、代码,是“像素化”这一概念涉及的图像实现手段和呈现方式;“粒”即颗粒、粒子、微粒,是“马赛克”这个概念的最小构成单位,“微粒建构了我们所感知到的图像,太阳光投射在微尘世界里,让每一颗微尘通过反射出不同波长来诠释大千世界的斑斓”。颗粒,是镶嵌的最小操作单元,若干颗粒的微观差异建构出宏观的多样化面貌。玻璃、石材、贝壳、水晶、木材……可以被“镶嵌”的颗粒或许不止于此——从仍然具有物理实体的宣纸笔墨、不锈钢、磁铁、铜钉、木板、电脑主板、硬盘到虚拟二进制世界中由代码创造出的数码像素,各异的媒介提供多样化的感官体验。

“我最初接触马赛克,是在俄罗斯列宾美院留学期间,我的导师贝斯特洛夫是马赛克工作室主任,他在圣彼得堡地铁站里做了大量马赛克壁画,让我对马赛克材料有了初步的认识,回国之后,我希望把俄罗斯马赛克艺术介绍给中国。”中央美院壁画系第二工作室主任、中国美协壁画艺委会副主任孙韬说。马赛克艺术从西方被引入中国之后,便开始在中国大地上流行。

《奈良鹿 NO.9》 唐晖 综合镶嵌 280cm×166cm

在当代,艺术家们用马赛克颗粒镶嵌图景,用传统媒介进行像素化表现,以像素颗粒结构、重构、建构世界;通过对马赛克艺术本体语言的研究,可以形成从材料语言出发思考创作的方式。“创作者不仅仅停留在作品的复制与媒介的转化方面,而是将马赛克这种具有悠久传统的艺术形式纳入到中国当代美术的框架中。在尊重材料的审美特征的同时,充分发挥了艺术家的主观能动性,创造性地使用材料,对材料深层美感不断进行挖掘,这无疑会成为拓展与丰富壁画创作语言的一种新思路。”中央美院修复研究院院长、中国美协壁画艺委会主任王颖生说。

进入21世纪,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在大众中普及,在此大环境下,马赛克的呈现形式也不再局限于传统的镶嵌壁画,视频、图像在网络传播的泛时、泛地性同时给予马赛克新的生机。GIF动图、视频影像作品中的蒙太奇手法,朋友圈里的自拍……马赛克正在以另一种形式进入我们的生活。甚至于今日,当我们谈起马赛克时,潜意识中往往出现的是这些像素和像素所组成的图像——“颗粒化”作品阐释了“镶嵌”的当代语境,颗粒构成的像素再去“裂变”成更大的“像素”,拆解、模糊着人们习见的影像——于是,影像镶嵌空间,信息镶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