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桃红了 第八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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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日本扫荡司马川
小松的部队如决堤洪流、出笼猛兽般追了过去。由于这条路是陵川日军带头修的。他们想和平原战区的公路连成一片，由于时间紧迫，还没有修通。他们冒冒失失地追赶过去，车队顺着斜坡开了下去，车速越开越快，已经失去控制。在谷底还没有垫够土的一个拐角处发生连环相撞，相撞的车辆发生爆炸。除了小松的越野车刹车性能出众，翻了几个跟头，造成重伤之外。其他人员全军覆没！
小松中队的覆灭对日寇打击很大，他们决定调集主力军队，对刚刚占领的地区进行大扫荡。丰田三彦的旅团接到命令后，立刻由陕西东进即想打通陕晋交通运输线，也想演练一下新战术，看看这套新战法对中国军队有多大影响。
另一个师团也从冀中平原开了过来。由郑州专属区的一个军也渡过黄河，直奔平原而来。三路军队由南、西、北三个方向开拔而来。他们在沿京广铁路一线组织了一次大调度。数列火车的军火运到了北站军火库。他们为扫荡提前做好了准备。
数路大军一起进攻。平原省几处大的基地，战略要地，战斗力比较大的军队统统被消灭掉了。那些怀疑帮助过中国军队的居民，村庄全都遭到残酷的屠杀和镇压。上至老人下至儿童，或机枪扫射、或被刺刀挑死、或被活活烧死、或活埋、或对年轻妇女先奸后杀或装入麻袋点天灯，残忍至极罪恶难书！他们的罪行遭到许多有血性男儿强烈反击。他们一路掠杀，猖狂至极难以言表。他们进行秋季大扫荡也将平原战区包括了进去。由于平原战区已经没有中国军队，他们失去了大的反抗。大军所到杀掠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但见村村有白孝，十家有冤魂。造成百里无人区，百米有尸骨的荒凉景象。
路劲松他们为了保存实力。主动放弃他们的地盘，撤到了太行山更深的原始森林里。由于有叛徒出卖。司马川的南山村就遭到了第一轮清洗。三个作战联队由共城开了上来。他们到达司马川便分开了。一路由南山岭上去，占据制高点；一路由北部绕过去，对南山村进行合围。一路由镇南村开了过来。那些村民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就被庄外大狼狗狂叫惊醒。日本的枪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镇保长带领着几个村保长敲着锣各胡同叫喊：“各位乡亲！请注意了：皇军有令，村中所有人等全部到庙前集合，如敢违抗，全村遭灾！皇军有令，村中所有人等全部到庙前集合，如敢违抗，全村遭灾！”
那些村民谁见过这等阵势？看着翻译官哈巴狗似的，为最高指挥官开扇。日本军官铁青着脸，拄着指挥刀一言不发。他身后的小戏台上架着四挺重机枪，四周房顶也架着数挺轻机枪，整个村子方圆四五里都是日本的军队。山顶上，几十门山炮对着各要道，生怕从别的地方突然出现中国军队。
山桃看着到处都飘着的太阳旗，被他爹拉在身后面，一家人挤在一起。被伪军推推啦啦赶到用白石灰画的大方块内。每一个方块都写着每一个队的编号，只是他们不认识字罢了。
翻译官展开一本花名册。念道：“为了日后对南山村进行有效管理。将对村民换发良民证。凡是被我念到的村民请到那边画的石灰圈里去。周大勇、李仓河、张丰田、马索、侯万、张平，刘贵、路守雄、陈光明、郝代文、秦守业……”
一个个身体强壮彪实的汉子被点名，赶到了一个大大的错号里了。山桃看着自己父亲被点了名，吓得紧紧抓住张丰田的手。张丰田说：“孩子，别怕！他们只不过还想让我们去修公路，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被叫进画由大叉号的石灰圈里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占了南山村村民的一半。除了两个走亲戚不在村中之外，其他人都被请到了石灰圈中。
日本指挥官乌拉乌拉说了一堆话，谁都听不懂。日语翻译官一愣，手中的花名册呼啦一声，掉在了地上。翻译官急忙捡了起来，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皇……太……太君，说了。你们这些……这些刁民，顽固不化，居然……居然敢协助匪军，对抗皇军。太君为了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只好对不住了！机枪伺候！”
戏台上的重机枪呼啦一声顶上膛。其他制高点的歪把子轻机枪也跟着拉了枪栓。那些人一听说要枪毙他们，顿时乱了阵营。
一切都已经晚了！数挺重机枪同时开火。如刀切葱一般，将那些村民全部屠杀了个干干净净。那些家属呼喊着扑进了石灰圈，淋漓的弹雨将失控的场面吞噬了！
日本指挥官狞笑着。用日语说：“这一村的壮年全被屠杀了，如果所有的村庄包括城镇全部杀死那些青壮年，那该多好！可惜，中国土地面积太大了，人口太多了！要想降服支那，必须得有计划有选择地进行屠杀，才能减少青中年人对皇军的反抗，才能降服中华！”
他刚说完话，忽然看见那个翻译官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急忙闭嘴，说：“撤！”他们不顾村民哭天喊地，列好队形跑步离开了南山村。
南山村的村民急忙奔向出事的石灰圈。数十名壮丁被乱枪打死，惨不忍睹。山桃趴在张丰田尸体旁一个劲地推，希望他爹能够活过来。但是，他爹和那些村民一样，再也活不过来了！他们默默地将那些尸体抬出石灰圈。村长叹道：“大家将自己家人抬走吧！谁家人手不够，报一下名，村里会组织人手帮助料理的！”
村保长虽然是被日本人挑选的，他也是本村村民，只不过日本有事跑跑腿，他们都很有人情！”面对全村一下子减少了这么多劳力，也让村长痛恨疾首。整整一代人就这样没了！那些孤儿寡母咋办？
村保长连日来组织人力料理那些被打死的壮丁，刚刚有些眉目。他正坐在庙前吸着他的大旱烟，小笨牛他娘急匆匆赶了过来，哭着喊道：“徐大叔，我家的小笨牛不见了，您快帮我带人找找吧！”
“什么？”徐保长急忙站起，磕掉烟斗里的烟灰，说：“怎么回事？”小笨牛他娘说：“昨天料理完他爹的后事，在坟上他就十分奇怪，没哭没叫，像个木头人，我也没在意。谁知道今天起来发现他人不见了。”徐保长跺脚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我去召集人手，你先去他平时经常玩耍的地方找找看。他平时和山桃、羊娃、小铁锤很要好。你去问问他们，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些什么。”小笨牛他娘点了点头，急忙去找山桃。
山桃这几天不吃也不喝，整天想丢了魂似的。看见小笨牛他娘找她，没有理会她，只管往房里走了。山桃他娘含泪道：“这天杀的小日本我们家丰田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他们要打死他，这可让我们孤儿寡母咋过呀？”
小笨牛他娘挥泪道：“是啊！咱们村一下子遭次大难，以后怎么办？大嫂子，山桃和小笨牛十分要好，小笨牛昨天一晚上没有回家，不知道小笨牛对山桃说过什么没有？”山桃他娘摇头道：“自山桃她爹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呆着，她不愿见任何人。”小笨牛他娘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只好离开了山桃的家。
不言徐保长名人四处寻找小笨牛。
却说小笨牛亲眼看到日本枪杀他的父亲以及那些无辜的乡亲。他复仇的想法越来越重，他有个舅舅离南山村有十里多地。姓秦名守成，也是秦守业的胞弟。他舅舅由于入赘女方家落户，成了养老女婿。落脚到了南山村，和他娘成了同村。
秦守业的不幸遇难，对她这个胞姐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而她的胞弟秦守成更是脾气火爆，由于从小跟着清末一个武举人习武，也曾在少林寺学过两年。在开封擂台上一连打败三名高手，扬名豫中大地。后来师从老武术家郝代学，也算是师出有名。
后来他被当地一个土匪刘长相中，用重金收买，成了他的贴身侍卫。刘长一脸麻子，由于有一个在省城当官的亲戚。摇身一变，成了司马川的保安司令了。他一般乘坐霸山虎软轿，前面二百手枪队，二百长枪队，三挺机枪开路；后面一百手枪队，一百长枪队，好不威风。
这小笨牛就有些乃舅的风范。他无意间得到一把盒子炮，本来想拿着盒子炮去找小日本报仇。可是又一想，鬼子多厉害，依靠他自己一个人，确实没有胜算。想报仇的大有人在。可是，有实力的只有他舅舅秦守成。他想到这里，急忙起身连夜去找他的舅舅。
秦守成在刘长的司令部里任职，他的司令部在棋王寨，他也是他外公无意中说出来的。从南山村到棋王寨有三十多里，要走到棋王寨至少也得半天时间，对于他来说，一天能到就是奇迹了。
小笨牛离开南山村，连夜赶路。他知道镇南村通往西边的那条路到山顶，基本就到了。他走了一夜的路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远了，只知道前面有一架大山，连绵不断，一条小路通向山里。他也确实累了，找了一块繁茂的茅草地，躺在里面睡着了。
天色逐渐亮了，一支日本兵由山下开了上来。他们的铁蹄打破了山里的宁静。小笨牛被日本的牛皮靴声震醒了，他揉了揉眼，站起了身，急忙向山下望过去。
一支日军抬着数挺轻重机枪，拖着迫击炮，不知又要去哪儿扫荡？他看到那个杀害他父亲的日本军官，他一看到那个日本军官，就想起惨死的那些村里的人。他忘记了他还是个小孩，他想起来时他带的那把盒子炮，他连用都不会用，就想报仇。他拿出那把枪，对着那个日本军官扣动了扳机。那把枪由于没开保险，那枪叮的一声，没有击发，小笨牛心下一急，连开数下，怎奈保险没开，怎么扣也是枉然。
日本军队转眼之间就拐过山弯，到了小笨牛跟前。他们看着拿着枪发呆的小孩，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一个长相俊美的日本人，穿着西服，打着领结，戴着礼帽，走到小笨牛跟前，摘下墨镜，蹲在小笨牛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那把枪，将后面的保险门打开，哈哈大笑着用枪对着天空开了两枪，两只鸽子应声落下。小笨牛瞪着大眼看傻了，“你的，想学吗？我的，教你？”
小笨牛憨笑道：“捡的，送给你好了。”日本兵摇头道：“这个很危险，咱们换。”从手指上撸下一枚金戒指放到小笨牛手上。“你的，知道马甲山怎么走？”
小笨牛点了点头，随便指了远处一个村子。日本兵点了点头，一挥手，那些日本部队乖乖地一声不响地走了。
小笨牛暗暗松了口气，他四处看了看，又怕被日本鬼子发现，急忙向一条小路走去。
小笨牛因为想提前见到他的舅舅，他看见山腰有一个放羊人，就想去打听一下。他本来善于攀树，他抓起树枝，弹跳起来就上了树。一声清脆的枪声从山里响起，小笨牛闷哼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
只见那些日本人兵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特殊的日本兵，拿着狙击枪吹了吹枪口上的烟，交给了旁边的副官冷笑道：“皇军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出发，进军马甲山！”
大队日本兵向山里走去。放羊人看见日本人走了，才急忙跑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小笨牛。“孩子，你怎样啊？你家在哪儿？”小笨牛微微睁开眼，说：“棋王寨秦……秦守成。是……”是字没说完，头一歪，死了！放羊人抱起小笨牛的尸体，看了看罩在云雾中的棋王寨，挥鞭赶动他的羊群……
秦守成此时正在观看刘长的部下搏击训练。山下小喽啰跑来回报：“秦爷，寨外有一个放羊求见，他还抱着一个小孩尸体。”秦守成说：“他找我干什么？我早已经退出江湖多年不在过问凡事……！也罢！走，看看去。”说着向寨门走去。
秦守成来到山寨门前，那个放羊人已经将小笨牛放在了地上，那些看门喽啰围在一起观看。秦守成走到放羊人跟前，说：“你找我？”放羊人说：“秦爷，小人放羊时看见这个小孩被日本人打死，临死前他说想见你，估计是你的亲戚吧？”秦守成向小笨牛看去吃惊道：“笨牛？”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