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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大儒慕甲荣”连载之142】

一笑泯恩仇‖老家许昌

文‖蒋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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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急忙从李定安老婆手中夺过来说道：“这件玉佩虽然残缺不全，但这是少夫人最心爱之物，她一直贴身戴着，从没有离开过，还是随着夫人去吧，少夫人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就让这块玉佩陪伴着少夫人吧！”

慕甲荣瞥了那玉佩，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送给李婉妮的那块玉佩，虽然仅存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残缺着，但他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从这块玉佩上，他看到了李婉妮在杨家的悲惨遭遇，也看到了李婉妮生活的残缺和对自己念念不忘的深情。慕甲荣走过去，从秋月手中拿过那块玉佩，给李婉妮亲自戴在了脖子上，而后转过身对着她嫂子说道：“是呀，虽然它残缺，但确系少夫人的挚爱，就随她去吧！”人群渐渐散去，慕甲荣陪着李定安，商量着如何处理丧事……

杨家的本家也来了不少人，他们暂且夹着尾巴，在白事面前他们以主人自居，应酬着来往的亲戚和宾朋，料理着置办白事的一切事务。他们一个个虎视眈眈，觊觎着李婉妮所留下的财产。本家的妇女偷偷地把李婉妮的一些饰品和物件往家里拿，对此，李定安为了顾全妹妹的丧事，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慕甲荣一直陪伴在李定安身旁，不敢有半点疏忽。

儿媳妇杨李氏带着孙子也回来了，杨李氏娘家也是大户，说起来还是慕甲荣母亲娘家一个本家的孙女。她带着丫鬟进来时，扑到婆婆的棺材前泣不成声，也许是想起了冬儿，整个人都瘫软在那里，本家人不得不把她架起来搀到床前，丫鬟抱着一岁多的小少爷，人们给他腰上束上了蓝布条，孙子辈都是蓝色的扎头绳子和蓝色的孝布缠头。小少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看母亲哭，他吓得也哇哇大叫起来。

杨家二伯看着小少爷，心里既怕又仇恨，他怕这个小少爷继承这份财产。

初二这天出殡，李俭也来了，看到慕甲荣相互诉说这么多年的经历，李俭对当年替考一事，向慕甲荣深表歉意。

有慕甲荣、李俭等几位当地的名人，在这里一直陪伴着李定安，这些人就像是一面旗帜，很有震慑作用。村里有头脸的人和慕甲荣以前的弟子来了许多，特别是慕甲荣的得意门生椹涧保保长杨再旺，由他亲自主持殡葬的一切事务，这令杨家人收敛了许多。

慕甲荣亲自去请了慧能和尚，前来为李婉妮的魂灵超度，丧事办得隆重而又顺利。

慕甲荣感到很累，心很痛，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感觉有些眩晕。办丧事那两天，他是提着精神的，攒着劲儿的。此刻他感觉整个人都想坍塌下来。

他扶着路边的那棵大榆树，咳嗽起来，吐出一口痰来，里边夹杂着血迹，又是一口痰涌到嗓子里，他咳了一下吐出来，是一口鲜血。他站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劲来。

他脑海中又闪现出李俭。也奇怪，1808 年代替李俭进京赶考，当替考被发现，朱圭大人下令捉拿他时，他有的不仅仅是后悔，还有对李俭的恼恨。是李俭让自己终生失去了考取功名的机会，举人的职务也被废除，沦为一介平民。

考取进士，是他从小就做的梦，为了能有这一天，只有他自己知道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和艰辛。他那时后悔，他甚至是仇恨李俭。如果当时李俭在身边，他可能会抡起拳头，把李俭打倒在地，打得口吐白沫满脸鼻血满地找牙都不解恨，而此刻看到李俭，他却出奇地平静。

许是经过了十多年光阴的冲刷，许是多年来不再期望考中进士，许是自己高傲的凤毛麟角早已被一根一根拔掉了，变成了一只秃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十二年后的相逢，与李俭竟然一笑泯恩仇。

当他对李俭谈及九江那边的梧桐书院和潇湘书院时，李俭眼里闪烁着光芒，对此事很感兴趣。

慕甲荣回到家里脱衣服时，这才想起李婉妮临死时塞到自己手里的那个字条。孙大妮瞅着慕甲荣没有说话，她看见慕甲荣看着那个字条复杂的表情，然后又匆忙把那字条塞到了衣服里。

慕甲荣要去菩萨庙看望慧能和尚，他要前往致谢。再者慕甲荣前往拜见于他，和他叙叙旧。如果算起来，三年多都没有见到慧能和尚了。若不是在李婉妮丧葬那天见了慧能和尚，或许就想不起来找他了。

进了庙门，看见慕德胜正在大门旁的一口井旁打水，虽然不及当年动作麻利，但还算娴熟，他很快把水桶拔了上来。

慕甲荣急忙迎上去接过桶，帮着慕德胜提到庙内的一口大水缸旁边。

（因为伤痛太深，慧能和尚的“一花一世界”并没有入得慕甲荣的心，倒是“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劝君要且行且珍惜，死者方能欣慰安息”这句话令慕甲荣为之一颤……精彩故事，明天继续。）

【作者简介】蒋晓云，女，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2006年在起点中文网发表长篇历史小说《褒姒传奇》；长篇历史小说《窑变》入选《中原实力派文丛》，2014年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后，被评选为“中国钧瓷优秀图书”，许昌市、县“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2018年在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长篇人物传记《许昌大儒慕甲荣》，被评为“建安区第一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近年来小小说创作成绩突出，在《百花园》、《小小说出版》、《参花》、《奔流》、《郑州日报》、《河南科技报》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小小说《心中有盏灯》入选《2015河南小小说年选》，中篇小说《伐桂》获得首届师陀小说奖新人佳作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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