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宝正室梦碎 处理嫁妆重操旧业做妓女 海上花赵朴斋赵二宝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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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们讲到,赵朴斋回家说了史天然去了扬州预备娶亲,不来上海了,赵二宝听了昏厥了过去。十月二十二
适值小妹姐引了阿巧爹娘进门,见此情形,不便开口。小妹姐就帮着施救。洪氏泪流满面,直声长号。朴斋阿虎,一左一右,掐人中,灌姜汤,乱做一堆。
阿巧的爹娘恰好在这个时候到了,一进门就看到这个情形,来不及说话,小妹姐也帮忙救人。洪氏泪流满面,只会嚎哭。阿虎跟赵朴斋两个,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姜汤,乱做一团。
须臾,二宝吐出一口痰涎,转过气来。众人七张八嘴,正拟扛抬,阿虎捋起袖子,只一抱,拦腰抱起,挨步上楼。众人簇拥至房间里,睡倒床上,展被盖好。众人陆续散去,惟洪氏兀坐相伴。
过了一会儿,二宝转过气来,阿虎力大无比,把赵二宝抱上楼,(赵二宝15岁如果瘦点也就七八十斤吧)放在床上,只留洪氏陪在身边。
二宝渐渐神气复原,睁眼看看,问:“妈,在做什么?”洪氏见其清醒,略放些心,叫声“二宝”,道:“你要吓死人的?怎么这样子啊?”
二宝才记起适间朴斋之言,历历存想,不遗一字,心中悲苦万分,生怕母亲发急,极力忍耐。洪氏问:“心里可难过?”二宝道:“我这时候好了呀。下头去。”洪氏道:“我不去。阿巧的爹娘在下头。”
过了一会儿,赵二宝渐渐清醒过来,见洪氏守在床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洪氏见二宝醒了,稍微宽了心,说,你可吓死人了。
赵二宝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哥哥说的话,立刻心如刀绞,但怕洪氏着急,只能极力忍耐。跟洪氏说自己好了,叫她下楼去。
洪氏说,她不下去,阿巧的父母在楼下。
啥意思呢?舅爷变成了相帮,怕阿巧的父母不愿意?
二宝蹙额沉吟,叹口气,道:“哥哥这自然就娶了阿巧好了。她爹娘这时候在这儿嚜,就当面替哥哥求亲了嘛。”洪氏唯唯,即时唤上阿虎,令向阿巧爹娘说亲。阿虎道:“说嚜就说说罢了,不晓得他们可肯。”二宝道:“拜托你说说看。”
阿虎慢腾腾地姑妄去说。谁知阿巧爹娘本系乡间良懦人家,并无讹诈之意;一闻阿虎说亲,慨然允定,绝不作难。小妹姐也不好从中挠阻。洪氏朴斋自然是喜欢的。只有二宝一个更觉伤心。
野鸡没变成凤凰,相帮也没变成舅爷,现在赵二宝也不骂阿巧是臭大姐了,跟洪氏说让赵朴斋娶了阿巧吧,叫阿虎去跟阿巧爹娘说亲。阿虎说,不晓得他们肯不肯。
是啊,现在赵二宝家这个情况,倒变成二宝求着人家了。阿巧爹娘都是老实人,并不为难赵家,很爽快就答应了。小妹姐也不好从中阻挠。洪氏赵朴斋都很高兴,看着别人成就了姻缘,赵二宝更觉伤心。
当下阿虎来叫洪氏道:“他们这是亲家了,你也去陪陪。”洪氏道:“有女婿陪着,我不去。”二宝劝道:“妈,你应该去应酬一会的呀。我蛮好在这儿。”
洪氏犹自踌躇。二宝道:“妈不去嚜我去。”说着,勉强支撑坐起,挽挽头发,就要跨下床来。洪氏连忙按住,道:“我去好了,还替我好好睡着。”二宝笑而倒下。洪氏切嘱阿虎在房照料,始往楼下应酬阿巧爹娘。
阿虎叫洪氏下楼陪陪亲家,二宝也劝洪氏去应酬一下。
二宝手招阿虎近前,靠床挨坐,相与计议所取店帐作何料理。阿虎因二宝意转心回,为之细细筹画,可退者退,不可退者或卖或当,算来倒还不甚吃亏;独至衣裳一项,吃亏甚大,最为难处。二宝意欲留下衣裳,其余悉遵阿虎折变抵偿,如此合算起来,尚空一千余圆之谱。阿虎道:“像五月里的生意,空一千也不要紧,做到了年底下嚜就可以还清爽了。”二宝道:“一件狐皮披风,说是今天做好;你去跟张师傅说,回报他明天不做了。”阿虎道:“你随便什么都太上紧了;就像做衣裳,不应该做个披风,做了狐皮袄嚜,不是蛮好?”二宝焦躁道:“不要提了呀!”
洪氏下楼后,赵二宝就跟阿虎商量办嫁妆赊的账如何处理。阿虎前面劝二宝不要再做衣裳赶紧重新贴条子做生意,阿宝一意孤行,阿虎十分生气。现在阿虎看二宝还算是识时务的,就帮她详细筹划。置办好的东西或退或卖或当,算起来不会亏多少,就是衣裳这一项吃亏很大。因为衣裳都是量身定做,没办法退货,专卖也不容易遇到合适的人接手。赵二宝就预备留下衣裳,别的任由阿虎处置。这样算下来还有一千多的空缺。阿虎说要是生意能像五月刚下海那会,一千多的亏空也不要紧,做到年底也就还清了。赵二宝又让阿虎去跟裁缝说,狐皮披风就不要做了。
唉,前几天还说要做完狐皮的才停工的。
阿虎也是个实在人,毕竟自己也投资入伙了的,也是真为赵二宝着急,就有点唠叨,说你呀做什么事心太急了,比如做衣裳,做个狐皮袄不好吗,干嘛做狐皮披风?意思是披风不实用。
赵二宝办嫁妆做衣裳的时候,一心想着马上就去极富极贵的史三公子家做大老婆了,什么奢侈品不能用?哪里还管实用不实用啊。
阿虎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二宝烦躁地喝止她:不要提了呀!
阿虎讪讪踅出当中间传语张师傅。张师傅应诺而已。别个裁缝故意嘲笑为乐。二宝在内岂有不听见之理,却那里有工夫理论这些。
阿虎只好讪讪地除了房间,跟张师傅传话。张师傅很厚道只是答应,别的裁缝见赵二宝坍了台,都要冷嘲热讽一番。阿宝听在耳里,也无力去争辩。
迨至晚间,吃过夜饭,洪氏终不放心,亲自看望二宝,并诉说阿巧爹娘已由原船归乡,仍留阿巧服役,约定开春成亲。二宝但说声好。洪氏复问长问短,委屈排解一番,然后归寝。二宝打发阿虎也去睡了,房门虚掩,不留一人。
洪氏晚饭后又上楼来看二宝,说阿巧父母已经坐来时的船回乡下了,还留着阿巧在这做,开春成亲,洪氏又安慰开解了一番才下楼睡去。赵二宝又把阿虎也打发去睡了,房里剩下自己一个人。
二宝独自睡在床上,这才从头想起史三公子相见之初,如何目挑心许;定情之顷,如何契合情投;以后历历相待情形,如何性儿浃洽,意儿温存;即其平居举止行为,又如何温厚和平,高华矜贵;大凡上海把势场中一切轻浮浪荡的习气一扫而空;万不料其背盟弃信,负义辜恩,更甚于冶游子弟。想到此际,悲悲戚戚,惨惨凄凄,一股怨气,冲上喉咙,再也捺不下,掩不住。那一种呜咽之声,不比寻常啼泣,忽上忽下,忽断忽续,实难以言语形容。
身边没有人了,二宝才独自从头回想以前跟史天然相见到定情的点点滴滴。史天然为人温厚平和,高华矜贵,对赵二宝温柔体贴……完全没有一点轻浮浪荡的习气,谁料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背信弃义,比一般的冶游子弟更加无情。赵二宝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彻夜痛哭。
十月二十三
二宝整整哭了一夜,大家都没有听见。阿虎推门进房,见二宝坐于床中,眼泡高高肿起,好似两个胡桃。阿虎搭讪问道:“有没睡着一会呀?”二宝不答,只令阿虎舀盆脸水。二宝起身洗脸。阿巧揩抹桌椅。阿虎移过梳具,就给二宝梳头。
二宝叫阿巧把朴斋唤至当面,命即日写起书寓条子来贴。朴斋承命无言。二宝复命阿虎即日去请各户客人。阿虎亦承命无言。
第二天早上,阿虎进房就看见赵二宝坐在床上,两只眼睛肿得跟桃似的。阿虎问她有没有睡一会儿,赵二宝不说话,只让她舀水洗脸。梳洗好之后,赵二宝就叫赵朴斋重新写书寓条子贴起来,又让阿虎当天就去请以前的客人。
二宝施朱敷粉,打扮一新,下楼去见母亲洪氏。洪氏睡醒未起,面向里床,似乎有些呻吟声息。二宝轻轻叫声“妈”。洪氏翻身见了,说道:“你怎么等不及起来啦?不舒服嚜,睡着好了。”二宝推说:“没什么不舒服。”乘势告诉要做生意。洪氏道:“那再过两天也不忙啊。你身子刚刚好了点,推扳不起。倘若晚上出局去,再着了凉,不行的!”二宝道:“妈,你也顾不得我的了。这时候店帐欠了三四千,不做生意嚜,哪来的洋钱去还人家?我这人就像押在上海了呀!”这句话尚未说完,一阵哽噎,接不下去。
二宝画好了妆,打扮一新,下楼去见洪氏。洪氏躺在床上,有些不舒服,赵二宝喊了一声妈,洪氏翻过身看看她,让她不舒服就去睡,不用急着起来。赵二宝说她没什么不舒服,接着就告诉洪氏,她要重新做起生意来。洪氏心疼女儿,就说再休息几天也没事,身上刚刚好点,要是夜里出局又受了凉就不好了。二宝道:“妈,你也顾不得我的了。这时候店帐欠了三四千,不做生意嚜,哪来的洋钱去还人家?我这人就像押在上海了呀!”这句话最为凄惨。赵二宝话没说完,就一阵哽咽,说不下去了。
洪氏又苦又急,颤声问道:“就说是做生意嚜,三四千洋钱,哪一天还清爽?”二宝吁了口气,将阿虎折变抵偿之议也告诉了,且道:“妈索性不要管,有我在这儿,总不要紧。你快活嚜,我心里也舒服点,不要为了我不快活。”
洪氏听了这话,心里又苦又急,说就算是重新做生意,可三四千洋钱什么时候才还得清啊。赵二宝就把变卖抵押的办法告诉洪氏,宽慰她,有自己在总归不要紧,说娘快活些我心里也好受些,娘不要为了我不快活。
洪氏只有答应。二宝始问:“妈为什么不起来?”洪氏说:“头痛。”二宝伸手向被窝里摸到洪氏身上,些微觉得发烧。二宝道:“妈,恐怕有寒热。”洪氏道:“我也觉得有点热。”二宝道:“可要请个先生吃两帖药?”洪氏道:“请什么先生哪!你替我多盖点,出了点汗嚜好了。”
二宝乃翻出一床棉被,兜头盖好,四角按严,让洪氏安心睡觉。二宝自回楼上房间,复与阿虎计议。议至午后,阿虎出去料理店帐,顺路请客。
洪氏听了只有答应。赵二宝摸她身上有些发烧,阿宝问要不要请先生吃两帖药,洪氏不肯,让二宝就她多盖点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这个信传扬开去,各处皆知。不出三日,吹入陈小云耳中,甚是骇异;以为史三公子待她不薄,娶作夫人,自是极好的事,如何甘心堕落,再恋风尘。
正欲探询其中缘故。可巧行过三马路,遇着洪善卿,小云拟往茶楼一谈。善卿道:“就双珠那儿去坐会好了。”
于是两人踅进公阳里南口,到了周双珠家。适值楼上房间均有打茶围客人,阿德保请进楼下周双宝房间。双宝迎见让坐。小云把赵二宝再做生意之信说与善卿。善卿鼓掌大笑,道:“你蛮聪明的人,上她们的当!我起先就不相信!史三公子哪里没处娶,娶个倌人做大老婆!”双宝在旁也鼓掌大笑,道:“为什么多少先生小姐都要做大老婆!起先有个李漱芳,要做大老婆,做到了死;这时候一个赵二宝也做不成功;做到我们这儿的大老婆,挨着第三个了!”
赵二宝重新贴条子做生意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陈小云消息很灵通,他十分不解,以为史三公子会娶赵二宝做正妻,因此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再恋风尘。
正巧遇到了洪善卿,两人相约到周双珠家打茶围。陈小云把赵二宝的事讲给洪善卿,洪善卿鼓掌大笑,说你蛮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相信她们的话。史三公子怎么会娶倌人做大老婆。(洪善卿你这就有点太不厚道了,赵二宝毕竟是你的亲外甥女啊。)连生意十分不好的周双宝都嘲笑赵二宝。(她真正想嘲笑的人是周双玉)
小结:到此,赵二宝的大老婆梦就正式破碎了。在那个年代,男女婚嫁必须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门当户对也要三媒六聘,何况是身份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仅凭史天然自己的口头约定,赵二宝就当真了,破釜沉舟要做大老婆。就像阿虎说的,把势里的生意哪里这么好做,客人的话哪里能信呢?
从小被卖到妓院的黄翠凤,见多了客人骗倌人,倌人骗客人,深知男人如衣服,洋钱才永恒。她要的不是男人的人,也不是男人的心,而是男人的钱。她努力捞钱挣得了自由身,继续赚男人的钱。而赵二宝成长在乡野,没有经过任何的职业训练,包了房间贴了条子就把“自己身体”抛弃了,主动落了烟花。一碰到花言巧语的男人,就忘乎所以,觉得自己很特别,会有客人不顾世俗的眼光,愿意娶自己做大老婆……最后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