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支教生活「我的支教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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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生的菜园
毕波、刘永带我去他们的地里参观。毕波是襄阳的,之前主要带数学并班主任,最后一年了带其专业美术。刘永是四川的,之前带语文兼班主任,最后一年了,被安排带三年级数学。还有个胖子王磊,之前主要带数学并班主任,最后一年了带其专业体育。这三人与我同带一个班。学校考虑到他们即将三年期满,需要重新找工作,恐怕耽误教学。毕刘二人搭伙两年多,共有四垄地,是支教生里有地最多的。这个时节,地里有四季豆,黄瓜,小白菜,韭菜,辣椒。
历届支教生里,刘永的菜是种得最好的,有口皆碑。见他如此勤快,又有些风度,一位老教师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隔壁建始县的,也是老师。在我来的这一年寒假,他们结了婚。正如支教培训时,一位前辈的豪言壮语:"支教——结婚——生子,我行,你也行!"
其他支教生多少也都有地,包括女老师。
起初,我和宝平一直挤在已经离职的支教生赵海房间。开学后,赵海的女朋友--王雨青老师要搬进来,我们就没地方住了。袁松说他隔壁房间的支教生走了,就主动带我们搬了过去。
砖木宿舍楼
因为是邻居,我们常走动。袁松身材高大,面貌清朗,和他出身西北某大学中文系的气质十分契合。并且性格倔强,富有牺牲精神,很有些古士大夫的气节。他向往魏晋风度,想学嵇康去打铁,透出浓厚的理想主义。在评论时事,品评人物方面,常有些自负的倾向,偶尔伤到人。但待同事,尤其是学生,常常仗义疏财,全力以赴。
其他支教生都是主动报名来的。只有他,是受了暗恋的高中女同学张橙的邀请来的。他以为能有所发展,却没想到,张橙已有名花有主。对方是张橙大学同学,条件还不错,且感情良好。既来之则安之,袁松仍然坚守了下来。
晚上,校长罗老师突然来到了学校。知道我私自搬家的事,有些生气,劝我搬到食堂对面的土木房。初来乍到,我只有服从组织安排。
土木宿舍楼
房间也是套间,和校门口的砖木房一样,只是陈旧很多。墙壁是泥土,和邻居用木板隔开。里间没有窗户,外间的窗口贴近天花板。一进门,即使开了灯,也黑黢黢的。老教师们主要住在这一块。隔音效果差,晚上常能听到聊天、打牌的声音。而之前我抢占的那间,不久安排给了四年级班主任老教师向光耀老师。袁松主动把自己那间让给了管理实验室和图书室的邓云老师--谭副校长岳父。他自己则搬到教学楼楼梯口的一个单间,和我的房间相对,洗漱颇有不便。出门下台阶即到自己班,每天清晨的读书声就是闹钟。那样的地方,恐怕没几个人能忍受。
宝平的宿舍也很惨。他被安排充校园卡,起初住在充卡室旁边的大房间。一年后学校更新打印设备,大房间被改造成打印室。宝平就干脆住在了充卡室的套间里--房间既是卧室,又是工作室。住得这样简单,又充卡度日,好在宝平天性乐观。宝平一边充卡,一边学习,通过了司法考试,最终第二年底考取了法院,后来又迎娶了一位检察官同僚。
学校附近太过荒凉。于是周六,毕波带我去镇上。大支坪镇以前是个乡,乡政府在药小那一块儿。后来因为修省道,乡中心就迁到了公路边,并升级为镇。镇子的规模有些小,我们要购物,往往搭乘公交去建始县的高坪镇。我买了个长城牌的电饭锅,一些过冬的衣服。
周日下午,师生陆陆续续返校。宝平带来了不少家伙什:一个电热炉、一大块腊肉。从此,我、宝平、洪惠三个搭成了伙,第二年底又加进女老师钱云。
正当我们布置厨房时,一个高大的男子背着背篓,带着学生李雨萍找了过来,说找了好久才找到我的住处。然后放下背篓,提出一个小袋子,是新土豆,要我收下。我再三回绝,但盛情难却。跟这位家长简单聊了一下家常和工作情况,他说常年在外搞建筑,一年三万没问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见他说得轻松,我觉得他家庭似乎不错。这也为日后申报贫困生,漏选他的女儿埋下了伏笔。我有些不安,怕有受贿之嫌,就跟老教师、老支教生谈起此事,他们说很正常。
小背篓
做班主任的这一年,这样的事差不多每周上演,多是学生自家地里的,有土豆、鸡蛋、香菜、生姜、苹果、椪柑、腊肉等等,我也习以为常了。后来做普通老师,少了许多。原本第一年,是比较艰苦的,因为买菜的不方便。有了这些资助,生活改善了不少。但一码归一码,学习上的事,仍一视同仁。
每周日第一节晚自习开例会,后来时间改到了上课之前。当晚的主要议题是,各班统计贫困生,后期贫困生将每周有生活补助。
来了才一周,学生的家庭我还完全不了解。不久,陆陆续续有老师跟我推荐贫困生,但我心里想着要尽量做好调查。
向光耀推荐向小群,说她家条件很差。见姓氏相同,我怀疑他们是亲戚。不过这个学生,智力有些问题,吐词像一岁的小孩一样模糊不清,直到六年级毕业都仅仅只会写自己名字,并且还是倒笔,确实令人同情。后来我去过她家,班上同学里最远的,走路4小时到。她的父亲是摆渡的,来往于龙门头村和清太坪镇之间。她也是宝平的亲戚。
谭光华老师推荐田雨,神神秘秘地说这孩子从小母亲去世,父亲再娶,一出生就带有隐疾。此外他还相当顽皮,偷窃、撒谎、打架成性。因而不断有老师提醒自己班学生离他远一点。又因为他学习基础几乎为零,上课无聊,小动作不断,成为缠绕我多年深深的痛。
也有一些学生,老师们直接告诉我,他们家境不错。最终我选择了听从他们的建议。更多的贫困生,是通过填写问卷来筛选的。问题有:是否组合家庭?是否单亲家庭?家庭成员是否常年疾病?是否留守儿童?
后来我几乎走访了所有家庭,发现有遗漏的,常感到愧疚。那些没有被选上的学生,为了作补偿,我送了每个人一部《现代汉语大词典》(收到货后发现材质较差,花费占一月工资的五分之一),又时不时地送课外书。奇怪的是,获得生活补助的大多是成绩垫底的,数学老师刘永看了名单,也不胜感慨。
晚上点名,有一位女生没到。这也是一个令我头痛不已,而后深深自责的学生。
上课铃铛
(照片皆本人所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