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人关心被逼远嫁她打晕丫鬟逃婚 路遇俊秀公子却让她陷入更大悲剧这个话题,卢子百科整理了被逼远嫁她打晕丫鬟逃婚 路遇俊秀公子却让她陷入更大悲剧相关内容,希望对大家有用。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柳飞笛 | 禁止转载

楔子

冥河边,一玄青色衣衫的男子望着冥河出神。冥差来到他身后时,他竟没有半分察觉,直到冥差轻唤一声,“公子。”

玄青色衣衫男子转过身来,样貌十分英俊,只是神情中有些悲伤。

冥差说:“冥王请公子下棋。”

那公子点点头,随着冥差来到冥宫一处偏殿,冥王早已等候多时。

公子说他执白,请冥王执黑先行。

下棋间,冥王无意说起天界的一桩旧事,说的是天帝三公主若晴。公子下棋的手顿了顿,一颗白子竟下错了地方,让冥王占得了先机。

冥王说:“三公主成婚当日,我也在场。”一边说着一边去拾公子已经死了的白棋,“三子,多谢。”

“然后呢?”公子低着头,像是在思索如何才能更好地扳回一局。

“然后?你确定你要听然后?”冥王的神情中带着玩味,眉毛一挑,手中的黑子终是没有落下。他将黑子放回盒子里,“既然想听故事,那这局棋就先封起来,等故事听完了再下。”

公子点点头,冥王命人准备了茶和点心,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天界这桩旧闻。

事情要从天帝赐婚开始说起。听闻陌子宋上神当日神情惊诧,但也不过是一瞬之事,也默认了这桩婚事。成婚那天,天界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宴,毕竟是天帝嫁女,排场确实够大。想不到新婚花烛那晚,陌子宋上神的云华殿突然起了大火,怎么都扑不灭,到最后竟连一块枕木都没剩下。

公子听完,问:“为何会起火?”

“是三公主。”冥王一笑,端起茶杯细品茗茶,慢悠悠地又说了一句,“传闻是公主中了魔障,其实并非如此。”

“那是?”公子手中的茶杯被他攥得紧紧的。

“这场孽缘怕是子宋负了若晴。”冥王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出了他二人成婚前发生的一些往事。

那几日,冥王恰好有事去找陌子宋,每日他去没多久若晴就来了。陌子宋就让冥王躲到屏风后面,自己封了五感。

冥王去的第一日,若晴小坐了一会儿,然后说起了天界趣闻。她说:“你可知今日琼花仙子跑到我二哥的朝华殿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我二哥吃干抹净之后弃她于不顾。”

待她走后,冥王从屏风后面出来,陌子宋解了自己的五感就与他商议一些事情。可冥王当时的注意力全在三公主身上,就问陌子宋对她什么看法。

子宋只是说:“公主年少不懂事,估计她没了兴致就不会再来了。”

冥王又说:“我问你喜不喜欢她。”

“不曾喜欢。”当时陌子宋那句话说的很决绝,确实是不带半分感情。

第二日她说:“你可知文曲君跑到月阁去将本就年迈的月老揍了一顿,说是月老将红线绑错了,竟给他配了一个丑女。”

第三日她说:“你可知,我帝父今日见到风瑶上神之后非要纳为妃,被我母妃揪着耳朵带回了紫华宫。”

到了第四日,她并未与他说起什么天界趣闻,只是默默看着他打坐,仔细地将他的眉眼打量了一番。静默注视了良久,她才起身,说了一句:“子宋,我去跟帝父求个姻缘,将我嫁与你为妻。”

见陌子宋并未说话,若晴只当他是答应了,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这些话没被陌子宋听见,反倒是被冥王听见了。

那场大火之后,若晴主动请罪,听人说她一身红装褪尽,一件素衣胸口还不时晕染着一抹红。天帝颜面尽失,勃然大怒,罚她历十世情劫。临走时她找到了陌子宋,说是把自己的荣华殿给他,当作是赔他的云华殿。

说完这些,冥王看着眼前的公子,“后面的故事不用我说了吧。”公子点点头,将杯中的茗茶一饮而尽。

“不过……”冥王卖了关子,半天都不见他有下文。

“不过什么?”

“当年若晴当着子宋的面纵身跳入云端时,子宋见着她心口的那一抹红,好像微微有些动容。后来听人说他住进荣华殿没多久就变了,日日看着若晴的画像发呆。”

听完冥王说完,公子笑了,对着冥王说:“等我下次回来再同你把那局棋下完。”

当他的脚跨出偏殿时,冥王突然问他,“这一世你还不准备喝孟婆汤?”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喝不喝对我来说都一样,还不如喝了之后忘记前尘种种。”

第一世,若晴投身青楼成了艺伎。只因她倾城绝色,又从不与人亲近,引来许多官宦人家的公子垂涎。可她坚持卖艺不卖身,若是用权相逼,她就以死明志。时间久了,自然是无人再有想法,听她琴艺的人渐渐不多,直至最后落魄而终。

第二世,她为官宦家小姐,无意搭救了进京赶考的书生。自此书生对她爱到不可自拔,从此不读诗书,一心留恋她的美色。百般求爱不得,书生一怒之下起了杀心,最后她被一侠客救下,从此在闺房中深居简出,孤独而终。

第三世,她为富甲一方的商业巨贾,被山贼打劫时被山贼看上,差点成了压寨夫人。后来想办法逃出了山寨,报官将那群山贼捉住,还被封了三品诰命。

……

一直到了第九世,若晴没有一世能与命中注定的姻缘结成百年之好。月老只觉得奇怪,自己的红线明明都没有绑错。

这件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子宋上神的耳中,他听闻不过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想起了当日她纵身跳进清池时的表情,冷漠而决绝。还有她胸口那一抹红,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

回到荣华殿时,无意中翻到一本册子,里面全是若晴画的陌子宋的模样。有他在云华殿舞剑的、赏花的、喝酒的……一页一页地翻着,到了最后一页写着,“子宋,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到了第十世,若晴投生国相家,名为霓裳,被皇帝指给了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之子。出嫁那日,她偷偷翻出了墙头,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随身的丫鬟被她迷昏了穿了红嫁衣躺在床上,一直到被人背上花轿都没被人发现。

街上车水马龙,霓裳虽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可还是被街上的吵闹声吸引。只听得有人喊到“抓贼呀”,两道身影就从她身边闪过,后面那一人还将她撞到了。

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她摔倒的声音,而是有一位公子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姑娘,没事吧。”

她抬眼望去,那男子眉眼间尽显英气,棱角分明的脸算得上是少有的英俊。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了句“没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一日,便传来国相家小姐和镇北将军之子纷纷逃婚。皇上听闻十分生气,在朝堂之上将国相和将军骂了个通透。

国相和将军相互无奈地对视一眼,也不知该如何给对方一个交代。

霓裳在城中住了几日,听说国相和将军花重金悬赏她和蓝汐,她寻思着还是早日离开京城为妙。在街上买了些干粮,打包好了行李就往城门口去,谁知又碰上了前几日将她撞到的人。

那位公子微笑着,朝着她挥挥手。她似没看到一样,从他身边就这么走过去了。那公子又走近,说:“姑娘,还记得在下吗?”

“你是?”冷漠的语调再加上毫无生气的眼眸,她连想都不愿意想一下眼前的人是谁。

“那日在下不小心撞到姑娘,不如请姑娘吃饭赔罪吧。”公子做出请的动作,可谁知霓裳冷冷看了他一眼,又从他身边走过。

他再次拦了上去,她却冷冷地说:“我带了干粮。”

朝夕酒楼二楼的雅座,一面色和善的年轻公子点了一大桌子菜。他的对面坐了一位面色清冷的姑娘,模样甚是清雅,是难得的美人。

那公子说:“我叫季萧,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说:“霓裳。”她拿筷子的动作十分优雅,夹起一块胡萝卜放入口中。

“霓裳?”他思虑了一会儿,接着惊讶地说,“莫非你就是那国相家走失的小姐?”

“嗯。”霓裳又夹起一块胡萝卜。

见到她如此喜欢吃胡萝卜,季萧便往她的碗中夹了不少。霓裳抬眼冷冷地看着他,又将碗中的胡萝卜夹了放在桌上。

“怎么?不合胃口?”他担心地问道。

“吃饱了,告辞。”说完,放下碗筷就准备离去。季萧往桌上放了一锭金子,立马就追了出去。

霓裳买了一匹马,骑上了就飞快地从城门而过。季萧追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不由得感叹她骑马骑得真不错。追了一路,他始终是并排在她身边,时不时看着她的侧颜傻傻发笑。快到黄昏时,她才停了下来,她拿出背上的干粮自己吃了起来,也不问季萧饿不饿。后来见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她才递了半块杂粮饼给他。

吃完之后,他说:“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不然在这荒郊野外,不太安全。”

找到一处破庙落脚,她找了些茅草铺上就睡下,可季萧却睡不着。

季萧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特别,骨子里有种特殊的气质。但是他又想了,毕竟是被皇上赐婚给了蓝汐,她今生注定又要为他人妻了。

国相派出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值午夜时分。霓裳睡得熟,可季萧从来连睡觉都是警惕的,听闻动静就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守着熟睡的女子。破庙的门被踹开的那一刻,霓裳惊醒,她称呼为首的男子,“黎叔。”

他知道是国相来寻她,他问她:“你愿意回去吗?”

她说:“不愿。”

为了她这句不愿,他将她护在身后,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那一夜,他被国相府众多的高手打伤,手臂和背上流了很多血,可他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将她的手拉住,护她周全。

在季萧倒下的前一刻,霓裳放开他的手,对着黎叔说:“放了他,我跟你们回去。”

回到国相府,霓裳跪在国相面前。季萧偷偷翻上了国相府的墙,见到她被国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的眼光中没有泪光,没有悲伤。

“逆女,圣上的旨意都敢违抗,你是怕我国相府人命不够给你陪葬吗?”

她未说话,仍旧跪着。国相罚她去祠堂跪上三个时辰,不准吃饭。

季萧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心疼。世间如她这么清冷动人的女子,只怕是难寻第二个。他去店里买了一份胡萝卜炒饭,又翻过了国相府的墙头给她送去。她一看,冷冷说一句,“你放下吧”,就不再理他。

他说:“我明日再来看你。”

第二日他来了,那时霓裳在院中绘画,他将手中的酒摆到她眼前,开心地说:“看,我给你带了上好的酒。”

这一次,她竟然放下了手中笔,命随身丫鬟拿来了酒杯,与他共饮。

他心中欣喜,又道:“你喜欢喝酒?我以为大家闺秀不喝酒。”

她说:“为何不喝。”

几杯酒下肚,他见她脸色绯红,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他说:“明日我再来看你。”

果然,他又来了,而且连着来了好几日,每日换着不同的酒,换着不同的花样。

他从未见她笑过,他问她:“会笑吗?”

她说:“怎么不会。”

此后一连来了半个月,连霓裳随身的丫鬟都看出了他喜欢她们家小姐。

没过几日,京城里就传出了国相家千金日日与来历不明的男人在院中喝酒的传闻。蓝汐正愁着没什么由头退婚,这下子只觉得连天都在帮他。

国相闻讯,又打了霓裳一巴掌,将她关入祠堂内。季萧躲在屋顶上,手中拳头紧握,随后离去。

又过十几日,圣上又将霓裳赐婚给三皇子,说是定了吉日在下个月初三。霓裳听闻,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日日被关在屋中,连季萧也再不曾来过。

出嫁那天,霓裳被人用麻绳捆了好几圈,就怕她又跑了。随身的丫鬟见到自家小姐这样,也觉得心疼。

天界荣华殿,陌子宋唤了一片云,映照若晴的近况,他手中抱着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盒,其上泛着淡淡的光芒。见若晴那副模样,他思索着当年她的模样,可想了半天都未想起她的容颜。

凡间十里欢歌,若晴一身嫁衣上了花轿,他那一刻心跳居然加速了,如同她上的花轿是要抬来荣华殿一般。随后,他将手中的木盒握得更紧了。

“她当年出嫁,也是这番风景吗?”

随身的书童站在一旁,听闻上神这么一问,他抬头见着霓裳出嫁的模样,说:“回上神的话,那一日的三公主,比今日更美。”

陌子宋像是叹了口气,他当日并不曾注意到她,想着娶回来就当云华殿多养一个人罢了。想不到那一番决绝的话竟将她伤得那么深,也想不到她性子那么倔强。

皇宫中,三殿下住的疏影宫热闹非凡,白天里新娘与新郎行了大礼。夜里待热闹散去,新郎揭开新娘盖头那一刹那,霓裳的神情里才有了些许变化。

他唤她:“娘子。”

她却说:“怎么是你?”

季萧一身红袍,走到桌边去拿酒杯和酒。霓裳将酒杯砸在地上,脸上的神情第一次有了剧烈变化,她说:“你不必可怜我。”

“你认为我是可怜你才娶你?”季萧捡起地上的酒杯,本应该生气的一张脸回过头来却变成笑脸,“我今日睡软榻,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叫我。”

她紧紧攥着手,却不知道为何要这么生气。这不是可怜又是什么?眼前突然闪过熊熊火焰的场景,很熟悉,可心那里却空荡荡的。

后来季萧日日睡在软榻之上,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举。

每日她起床时,他已经在院中练剑。到了用膳时分,他就让人煮了许多的胡萝卜来,每一盘菜里都有。每次,他往她碗里夹的菜都是胡萝卜。

一年以后,霓裳无所出,宫中渐渐起了流言蜚语,皇后听闻说要给季萧纳几个侧妃,可被季萧一下子就回绝了。皇后寻思,定是霓裳作怪就将她关在了自己宫里,罚她白天洗衣,晚上抄经。

霓裳也是硬性子,说是自己无错不接受惩罚。皇后一下子就被气病了,将她关进了天牢里,还日日叫人鞭打她。后来季萧将她从天牢里接出来时,她奄奄一息躺在他怀里。

他在她床边守了五日她才醒来,可她见到他的第一句竟是,“你还是娶几位侧妃吧。”

“不,我此生只要你。”他握住她的手,手掌的温度温暖着她的手心。

她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别过脸去不看他,“放了我,莫要再害我。”

季萧脸色突然变了,对着她吼道:“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她在他眼里看到的却是绝望。

随身的侍女端来汤药,她说她不想喝。侍女欲言又止,终归是忍不住,讲出季萧在皇后宫门前跪了三日才求得她的生路。

自那日之后,季萧日日睡在偏殿。

两年后,北方传来战事,三皇子请命上战场。那时正值一年冬季,屋外的雪堆得极厚,霓裳捧着暖炉站在院中,望着远方。季萧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她回头望了望他没有说话。

他说:“我要去北方的战场了。”

她说:“嗯。”

他说:“我是个粗人,自小身在军营,本不知什么是情爱,直到遇到你。”

她的身子微微颤动,只淡淡说:“嗯。”

他又说:“我在软榻上放了休书,若是我死在战场,你就重新觅一良人嫁了吧。”

她回过身,看着他,好一会儿回了句:“好。”

季萧将她抱住,抱得很紧。

她却说:“你该走了。”

成婚三年以来,她从来没与他说过这么多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本就不擅离别时的言语。

季萧一走就是一年,霓裳站在院中的海棠花下,每当有人提起季萧,她的心就感觉空荡荡的。后来,北方传来急报,说是三皇子身负重伤寒气入体。她听闻,拿上他当日写的休书,换了身戎装去了大殿。

她说她要去北方把他接回来,皇帝准了。在冰天雪地里,她快马加鞭赶了十几日才赶到北方之境。

帐篷里,他苍白着脸,紧闭着眼。她走过去,说了声“我来了”,可他没有睁开眼。就在这时从帐外走进一样貌怪异的老巫,对她微微施礼。老巫将一颗药丸给季萧喂下,又拿了一颗递给霓裳让她吃下。

霓裳问:“为什么?”

老巫却不回答。僵持下,她还是将那颗药丸吞下。

待她醒来后,冬天已经过去。她问:“季萧去哪里了?”

随军的将士们都默默不说话。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疼痛,就像是被刀扎了一下。

她缓了缓,才直起身子说:“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将士将她带到了北方的边境处,那里是季萧的埋骨之地。她看着长满了新草的坟头,眼眶就这么红了。她把那封休书在他坟前烧掉,她说:“我霓裳此生只嫁你一人。”

后来她决定在边境住下,在他的坟边修了一座茅屋。军中将士把季萧写给她的信交给她的时候,她趴在他的坟头哭了整整三天,晕过去不知多少次。

陌子宋再看若晴的最后一世时,若晴已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将手中的木盒放进荣华殿中,待她回来,就将那木盒里的东西给她。

陌子宋身边的仙童去请若晴回荣华殿时,她摆了摆手,说自己没心情。仙童一脸为难,不过却不敢强求,毕竟她是三公主。陌子宋听闻她不愿来荣华殿,只好亲自去请她。在天河边他看见她的背影,并不熟悉,不过他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似从前那般冰冷地走到她身后。

他说:“为何不回荣华殿?”

她转过身来,见到熟悉又陌生的他,没有说话。

“为何不说话?”陌子宋又说。

“回去作甚?那荣华殿我赔给你了就是你的。”说完,她就要离开,却被陌子宋一把抓住。

他说:“你我是夫妻,荣华殿自然也是你的家。”

“当年算我错了。”她不耐烦地看着他,接着又说,“明日,哦,不,今日你就写下休书,将我休了,自此你我再无瓜葛。”

听闻她这番话,他急了,本想着等她回到天界,他就好好待她。陌子宋施了一个定身术,抱起她就向着荣华殿走去,也不顾一路上众神惊诧的目光。

到了荣华殿,他解开她身上的咒术,她一巴掌打上他的脸,顿时他的脸颊红肿明显。他面色阴沉,一下子抱住她,吻了上去。

湿润的嘴唇,绵长的呼吸,若晴此刻只想推开眼前的男人。可他不放开她,沉沦在她的嘴唇里。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离开,她才找到喘息的机会。

她抬手挥向他的脸,却被他的手抓住,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火焰。

“混蛋。”她骂了一句。

“混蛋?你是我妻,亲你又有何不可?”他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又想死命挣脱。

“当年算我错了,当日你被迫娶我,今日我放你解脱。”

听她这么说,他升起一股怒气,朝着她吼:“是为了那凡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于你有何干系?当日是我错了,今日你且放我自在不好吗?”她决绝地说出这番话,一如那夜他对她说的话那般无情。

他说:“你愿意为那凡人放弃几千年的仙身?”

她答:“那又有何不可。”

他放开她的手,露出轻蔑的笑容,像是当日他在云华殿画铃兰时,他问她为何选择他?她回答因为他是上神。

那一次是他笑她痴傻,只因他是上神就恋上了他。这一次,他还笑她痴傻,只因她自以为恋上了那短命的凡人。

陌子宋从荣华殿里拿出他日日捧在手中的木盒,在她眼前打开。她见到木盒打开那一刹那,她的心口又开始疼了,比起之前疼上百倍。

若晴捂住胸口,陌子宋说:“这是你当日扔进火海的心脏,我一直留着。”

那一日,荣华殿,苍耳树下。

陌子宋备上了上好佳酿,他与她举樽共饮。

他说,只要今夜她与他干了所有的酒,他就放她走,写休书。她应了,只有拿到那休书,她才能真的去寻季萧。

一杯接着一杯,若晴红着脸,对着陌子宋喊着季萧的名字。他心中生气,搂过她又吻了上去,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反而回应着他。

再后来,她喝醉了,被他抱进了荣华殿的寝宫里。一夜风花雪月,他以为她自此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当年若晴投身入了凡间,他见她心口的血迹。去到荣华殿,屋中陈设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屋中挂着两幅画,一幅是当日陌子宋想要扔掉的铃兰,另一幅是未梁山上二人初见时的场景。他以为她对他的感情只是说说而已,可住进了荣华殿,他才算真的知道原来她对感情如此执着。

后来又听人说起若晴几世情劫都失败了,他才察觉到这可能跟她心口的血迹有关。某天,心血来潮回到云华殿,在那一片废墟之中,他看到微微泛着光亮的东西,拾起来才发现是一颗烧焦的心脏。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打造了可以长久存放心脏的盒子小心存放。每日他抱着木盒,都能透过木盒感受到若晴对他的情意。

时日久了,他居然因她的那颗心,生出了对她的情意。心想着待她回到天界,他就好生待她。

可不曾想,她这一次回来,居然为了一个凡人问他要休书。他怎气得过,将她灌醉了,她的嘴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

第二日,若晴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的陌子宋正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她扯过被子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很响,可陌子宋并不生气。

她又瞧到了桌上的木盒,她起身打开木盒,把木盒中那颗烧焦的心脏拿了出来,端详了半天,然后将心脏捏成粉末。

陌子宋本想待她醒来就将她的心放回去,却来不及阻止她。他质问她,“你为何?为何将自己的心都毁了。”

若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淡淡地说道:“这里,已经有一颗了。”

“不可能,谁会傻到把心都给你?”

“呵,我都能将心挖出来,那为什么不能有人把心给我。”若晴冷冷地看着他。

那一刻,陌子宋才明白,他错过了她爱他的时间,如今她这颗心里早已装的不是他。他狠下心将她困在寝宫中,可她用自己的身体一次一次妄图撞开结界,直至一身血肉模糊。

他问她,“那凡人有什么好?”

这一次却换成她笑他,笑他不懂情爱。

她说:“他待我的好你永远不懂,他从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情,视我如珍宝。我说御花园的海棠好看,他就在疏影宫亲手种下海棠,说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种。我说芸娘做的糯米糕好吃,只是差了些滋味,他就让芸娘教他做糯米糕,还在糕中加了不少胡萝卜。”说到这里,她突然在他的眼前蹲下,捂着脸哭了出来。

他有些吃惊,“我听荣华殿的厨娘说,你不大爱吃胡萝卜。”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是啊,可是那个呆子以为我喜欢。”

陌子宋终归是将休书写好了,只是放在了诛仙台中间。他说只要她能拿到那休书,他就放了她。

若晴拼尽了修为才逃出荣华殿,去到诛仙台的时候修为只剩了两层。她爬上诛仙台,被天雷击中,每近一分天雷就更狠一分。拿到休书那一刻,她差点送了自己的性命。

陌子宋将她抱下诛仙台时,她抓着他的衣服,一手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衣。她说:“带我去清池。”

他骂她疯了,可是脚步却向着清池而去。她纵身跳入清池,洗去了她的仙骨,褪去了仙身,三魂七魄朝着冥界飞去。

若晴留给陌子宋最后的话是,“我的心给了你,如今我将身体还给帝父,可我的魂早已属于他。我要去找他,趁他还没入轮回。”

她最后还是晚了一步,冥王说季萧已经喝下了孟婆汤走入了下一次轮回。她没有说话,只听得冥王还说,他陪了她十世,每一世都不愿喝下孟婆汤,就怕以后在凡间寻不到她。

第一世,她是青楼艺伎,他是偶然路过青楼的公子,听到她动人的琴声不由自主就走进去听她抚琴。

第二世,她为官宦家小姐,他是救了她命的侠客,可他自此再也未见过她出门。

第三世,她为富甲一方的商业巨贾,他是那山贼,他终是死在她的手下。

第四世,她是邻家小妹,他是隔壁大哥哥,他为给她采草药跌下山崖。

第五世,她是帝王妃,他是帝王之弟,只能远远望着她。

……

最后一世,季萧留下的那封信上这样写道:

吾妻霓裳,见信如吾。那日你昏倒在天牢,御医说你并无脉搏,许是妖孽。我知你并非凡人,又闻北方有巫,遂来此,终寻得老巫。老巫说人无心则死,神无心是无情,十世轮回则飞灰湮灭。唯有亲近之人将心交于你,才能保你日后平安。

若晴没有喝下孟婆汤,跳入人间道的时候她心里只想着,季萧等我,这一世换我来寻你。(原标题:《莫笑情深似痴缠》,作者:柳飞笛。文章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