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 一个故事告诉你采玉是怎样九死一生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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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玉到底有多难?恐怕非亲历者不能体会。
古人讲“取玉甚难,越三江五湖,至昆仑之山,千人往,百人反,百人往,十人反”。“千人往,百人反,百人往,十人反”,其中残酷可想而知。
到了现代,虽然社会进步了,科技发达了,但上山采料也并没有变得多么轻松。那些辛辛苦苦的采玉人,常常需要几天甚至几个月都攀爬在沙漠边缘的戈壁滩上。
这就像一个古老的赌局,赢了,可能是价值几百、几千直至几千万的宝贝。而输了,或许是几个馕的本钱,也或许就是近乎生命的代价。
那么,上山采料到底有多难,他们又会经历怎样九死一生的艰险?或许下面这个故事可以帮助我们还原一二。
差点死在海拔5600米的雪山上
那是2009年开春,位于于田县阿羌乡的一个偏远的村子,往山里走一天的路才可以到达于田的依合廊沟(维语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爬的是新疆最高的玉矿,海拔5600米,矿点比较低!
这里主要产出白玉,青白玉居多,还有少量的山流水料。
我人生的第一次绝望由此开始。
那年我只有23岁,刚从学校出来实习,一时也找不到单位。经朋友介绍去了一家私企,实习期两千元左右。
于是与玉石结缘,被老板排到了于田县阿羌乡一个偏僻村子。
进山的时候只是准备了7天的口粮。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3月还是随时在下雪的。
准备翻最高大阪的时候,然而又下起了雪,我们被困大山生还无望。
只有七天的口粮,一行有几个牧工,没有驴,东西等都是自己背上去的。
打火机用不了,抽不了烟,肚子里面只是感觉有一个巨大的冰块在响。高山之上走十步都像要死一样,何况是在雪地上呢?
在雪堆里走总是觉得迷迷糊糊的,说不上冷,也说不上热,好几天没吃热饭,我想睡觉,但是又不敢,很矛盾。
我那会只能听懂一句维语那就是“泡面”,可惜没有热水,油已经结了块,再说了没有一块平地方,总觉得自己在走,不见尽头,没有人说话,我还在雪堆里头。
这是在半路拍的小瀑布,结了冰。
雪天的路是不好走的,再不上去,口粮也快吃完了,处境会很危险,但是没有路,领队的孤注一掷。
我们慢慢开始修路,我那会真的不明白,那条路意味着什么,只是一直在修,感觉路快通了,也许还有上去的希望,回去是很怂的,我也不想自己第一次就这么丧气而归。
这条路最终修通了,我慢慢地走了上来,有时候身体已经不行了,但还是爬着上来了,因为我还不想死!
我只有23岁,我前头的路还很长,万一跌落会不会死,那会儿没想,也不敢想。
下午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因为路修通了。
这就是依合廊沟的和田玉矿点,好点的青白玉不多,露头宽约五米,高三米,埋藏多深不知道。
这个矿没开几年,其实和田玉青点的较多,依合廊沟有少量山流水,也是我们发现的。
和田玉其实白的很少的,包括籽料,特别好的极品是不会在市场上流通的,走的都是后门,这个我见过。
依合廊沟的青白玉,玉质很润,水足,只是石皮比较厚,水头不比俄罗斯八号矿的差。虽说俄罗斯的玉石,颜色艳丽,已经基本占领了中国的市场。
但是我还是对俄罗斯玉爱不起来,我有和田玉情结,请见谅,因为我的半条命在那。
我们吃的很简单,米饭没有熟,硬硬的,当然吃的面就是像刚吃完吐出来的时候的那个样子。
上山后大家吃了几天的油条,我现在一不吃泡面,二不吃油条,恶心。其实那会大家都已经很累了。
山上第二天下起了雪,走到最后俩三个小时的时候,我们都是闭着眼睛的,真的是没有任何意识,很累。最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目的地。
上阿拉马斯玉矿的驴都是公的,母驴没劲是上不去的。
山里的天气是说不明白的,路都是不好走的,驴托物,人拖驴,一直走就是希望不要困在这。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驴,是什么支撑着人。
我那刻也没能明白。
零下二三十度的夜里,睡在冰块上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但是山上确实很冷,大帐篷也坏了,只能住小帐篷了,就在这种很不平坦的地上睡觉。
只有帐篷而已,地下很湿,而且有冰块,晚上很冷,零下二三十度左右,早上起来脚得拿喷灯烧好几分钟,因为脚没有任何知觉,感觉只有舌头和眼睛能动,似乎自己还活着。
海拔也高,无人区,唯一可以取暖的也就只有牧民们以前放牧留下的驴粪蛋蛋和羊粪蛋蛋。最后给养吃完了,只有面粉和山上的雪水,面和好没有发酵,直接扔驴粪里头,烧了多久也不熟。
这是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去玉矿点的过程,只有这一张照片,总是在摔跤,但是任务必须完成呀。
大雪盖住了路,平时四十分钟可以到达矿点,但是那天四个小时也没到,脚时不时会卡在石头缝里头,很疼,很冰,但是我没有哭,我知道我的眼泪不值钱。
他们把命永远留在了雪山上
最左边的这个兄弟,当时在只有维族人的山里,一个人待了七个月。
见到我们的时候语言功能出现障碍,不会说话,大脑也不正常了,开了几次颅,也没啥效果,现在也就是半死不活的。
在去罕代克工区的时候,还发生了最触动我心的一件事(为了尊重死者,那两位死者的照片就不发了)。
行进过程中,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叫(维吾尔语)听不懂意思。
牧工们(维吾尔族)听到了立马叫上我们,说出事了,赶紧过去,我们一听,向上跑了十分钟左右,眼前的一幕着实令我们很吃惊: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用双手抠挖着从悬崖上垮塌下来的虚土,嘴里一直在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只是我听不懂。
那牧工说土底下埋了人,我们心颤了一下,立马一起帮助起小孩子来,救人,赶紧救人,大家心里就这个念头。
不一会四条腿漏出来了,我们使劲拉着腿往出拽,力量过大,都能听到尸体的腿似乎都已经拉断了,人还是没有动。
大家一起又从头部开始掘土,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我们都是在跪在地上掘土的,高海拔地区人很容易疲劳,但是谁都没有歇。
最后脸终于露出来了,眼睛,鼻孔,嘴里都是土,脸上黄黄的一层土,好像陕西的“兵马俑”一样。
人最终还是没有活下来,我们的心那刻都烂了似的,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有一个维族男的尸体手中还死死的抱着一块玉,很白很白的玉。
死去的这俩人是亲兄弟,那个小孩是老大的儿子,由于挖到了土的根基,然后就垮了土,丢了性命。
我们就这样看着俩个活生生的人,带着对未来的无限希望离开了。原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我们帮忙把那俩具尸体,横搭放在了骡子的背上,脸上也没有遮盖,简单地绑了一下,我们不知道该对小孩说什么,只是把缰绳给了他。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忽忽闪闪,跌跌撞撞的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中,但愿小孩安全到家,可到家后又该怎么办呢?
天知道,为了生活舍了生命,这个代价有点高,我的心也好像被掩了一把土一样很痛,很痛。
紫外线很强,我的外耳轮廓和嘴一直都在出血,手也烂乎乎,嘴也烂乎乎的,饼子也烂乎乎。
低着头,泪水流在了手上,手上还有不干不净的东西,眼泪也流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那种疼我忘不了。
最后下山后,俩人没有人样子了。头发很长挡住了视线,很黑,很瘦,和藏獒差不多,哎,最终也不清楚是什么支持自己活下来。
人确实无法选择生命的开始,但是一定要有勇气走完自己的路。
(本故事是玉友王小波的游记,有删减和整理)
这个故事,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会让人觉得被震撼,被感动。
玩玉不易,取玉更难。别管价格高低,我们手中的每一块玉石都来之不易,甚至有些真的就是用献血和生命换来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予每一块玉石应有的珍惜,这不仅是对玉石的尊重,更是对生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