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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允抬起头,对上杜云烈那双闪着光芒的墨眸,他的眉目精致如画,饶是在现代见惯哥俊男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男神中的king。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这么赤裸暧昧的表白或许早就心花怒放,欣喜若狂了,尤其是此等表白还是出自权倾天下、清逸绝伦的麒王殿下之口,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招架得住。

可偏偏南宫允就可以。这种表白她耳熟能详,一点儿也不稀奇,更不会觉得受宠若惊。

因此,她听后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杜云烈万万没有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身子登时僵住,目光也沉了下去,声音透着无比的清冷和凌厉:“南宫允,欲擒故纵的伎俩耍得太久可就没意思了。”

南宫允端茶的手忽然顿住,懒洋洋地抬眸看他,他竟然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

南宫允放下茶杯,嘴角轻扬:“王爷可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那您以为我应该做什么反应呢,跪下谢恩,对您的喜欢感激涕零?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

南宫允心里涌起深深的嘲讽,冷哼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差你一个吗?真有意思……

杜云烈的脸色沉得厉害,眉中清冷,隐含着怒气,他从未见过像南宫允这样如此冷傲的女人,仿佛对一切都冷眼待之、不屑一顾,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他能感受得到她隐隐的排斥和躲避。

当初明明是她有求于他,请他做她的靠山,可是为何,他有种越陷越深,受制于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即便是在萱萱面前,他也从来不会如此失控、无措。

“你走吧。”杜云烈即使刻意压抑,却还是掩盖不住语气里的恼意。

南宫允早就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了,听他终于下了“逐客令”,心里如蒙大赦,草草地行了个礼,就赶紧遁逃了,心里却是直叹,似乎每次来王府,都会被赶出去呢。

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堂堂一个王爷殿下,会不会太小心眼了些,一言不合就发脾气,不就是表白被拒嘛,多大点事啊,脸皮这么薄,真不像个大丈夫。

南宫允心里千回百转,嘟嘟囔囔地骂着,心里好大的不痛快,踢走脚边的一个小石子,心里愁绪万千,一夜没回家,还不知道回府后要面对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呢,唉,真累。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今天还是老夫人回府的日子,虽然一早就递了请安帖过去,可自己毕竟从未见过那个相府的老祖宗,不清楚她是个什么脾性,若是和大夫人一丘之貉,那自己今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南宫允苦着一张小脸往前走,刚转到前院,便看到七姑娘率领着一群姐妹一人手里端着一个小壶嬉笑着走来,与她迎面撞上,顿时敛了笑意,行礼道:“四小姐好。”

南宫允摆摆手:“不必多礼,七姐,你们手里拿的什么呀?”

金玉笑道:“姐妹们一大早去后花园采集的露水,供王爷煮茶喝的。”

南宫允点点头,心道:他还挺会享受的嘛,用露水泡茶,不知道口感如何?

南宫允眼睛一骨碌,突然计上心头,眼睛里顿时绽放了光芒,嘴角噙着笑意走向众人,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她扫了一眼众人手中的小壶,一本正经地说:“我刚给王爷号了脉,他体内肝火旺盛,不易饮茶,只能喝水。”

“啊?”几个小丫头信以为真,面面相觑,“那怎么办呢,这些露水不是浪费了吗?”

“不浪费不浪费……”南宫允口中连连回着,一边像强盗一样顺手把姑娘们手中的小壶都揽到了自己的怀里,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都给我不就好了,我替王爷喝。”

几人恋恋不舍地看着南宫允怀中的瓶子,这可是她们辛苦了一早上才采到的成果,可碍于南宫允的身份,只能敢怒不敢言,南宫允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扯谎:“对了,王爷方才说想沐浴,找不到人伺候正发火呢,你们还不快去?”

几个丫头听了果然大急,王爷白日沐浴的习惯是有的,她们可不敢怠慢,不待深思,赶紧跟七姑娘打了个招呼,匆忙往杜云烈居住的院子赶去。

金玉苦笑,对南宫允层出不穷的鬼点子甘拜下风:“四小姐真是太顽皮了,她们不明所以就这么硬生生地闯到主院,王爷会怪罪的。”

南宫允就知道这点小把戏能唬得住这些丫头,却瞒不过金玉的火眼金睛,嘿嘿一笑:“放心吧,你家王爷除了对我凶,对别人都是极好的。我‘假传圣旨’,他也只会把账算在我头上罢了,不会怪罪旁人的。”

金玉对她的没心没肺只剩下了叹服,或许是她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特质,极其吸引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别说几位哥哥,就连自己,也禁不住喜欢她呢。

金玉一边引着南宫允往外走,一边问:“四小姐要这么多露水做什么?”

南宫允看着手中的小壶,嘴角轻扬,语气轻快,“借花献佛呗,我有种预感,它们今天一定会帮我大忙的。”

——

南宫允早就恢复了女儿模样,在马车上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从后门悄悄溜回府。

岂料刚踏进自己的院子,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见院子里热闹非凡。

大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水,蒋氏揣着手立在一旁,一脸的担忧,而南宫香和南宫玉站在孟氏身后,擎等着南宫允归来,院子中央的石板上,盛夏和晚秋战战兢兢地跪着,眉宇中微现痛苦之色。

南宫允打量了一下天色,心里细细地揣摩了一番,觉得差不多了,才缓缓迈步走入。

“呦,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南宫允若无其事地走进院子,下意识地将盛满露水的小壶又往袖口塞了塞,噙着微笑上前给大夫人见礼。

孟氏见她一脸的淡定自若,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也有些赞赏,她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丫头片子了,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不成她真的是历经生死之后转了性子?

孟氏也不跟南宫允啰嗦,张口便兴师问罪:“有人说你一夜未归,此事可是真的?”

南宫允惶然地瞪大眼睛,却又不敢申辩什么,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是。”

蒋氏听到南宫允承认了自己的过错,眼睛一闭,情知大事不妙,心急如焚。

孟氏没想到南宫允会这么痛快地认错,也有些惊讶,原以为她会跟自己硬抗的,如此,倒是省了她许多唇舌。

“私自出府,彻夜不归,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我这个做母亲的必须得给你个教训了。”孟氏挥挥手,下人们立刻便把早已准备好的条凳、家法端了上来。

南宫允却是有些惊讶,张口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女儿并没有出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