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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画儿身子虚,你去帮着去母亲房中取来血参,给画儿补补身子要紧。”

黄氏对谢谨瑶真的是无奈了,她那些个小心思她想要装作不知,却奈何旁人不是傻的,本来想着让她好好表现,现在也只能够支开了。

谢谨瑶心底更形委屈,那血参可是连自己要都没有给的,母亲真是偏心,她悄悄的瞪了谢谨画一眼,垂首应声离开。

黄氏看着谢谨瑶透着委屈的样子,看了谢谨画一眼,面上显得左右为难,心底却是不虞。

都是谢谨画惹下的事情。

“夫人,二小姐受寒严重,日后若是好好调理还是有希望好转的,若是出了差池,却是于子嗣有碍,二小姐病中尤其要注意,戒焦戒燥戒伤,保持心情愉悦最好。”

林太医和黄氏一出了里屋,便直言道。

黄氏面上顿是痛色:“这可真是,我的画儿怎么如此命苦,林太医,请您务必妙手帮画儿调理好,您说需要什么珍贵药材,我那里都有,便是我那边没有,也定然会重金求购。”

林太医看黄氏一番作态,感念母女情深,连连拦住:“倒是不需要什么极难得的药材,大多数的都应该能够寻到,只是夫人务必注意二小姐病中的心情。”

他们没有发现,在说话的时候,谢谨瑶正好躲在门后。

她听着林太医的话,眼中闪过恶毒的光。

百合正在帮着谢谨画用热毛巾擦拭手脚与额头,谢谨画呜呜着冲了进来:“呜呜,二姐,是我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的,都怪你,怎么办,林太医说你日后子嗣有碍,这可怎么办!”

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却是扑到了谢谨画的身上。

那声音大的,生怕谢谨画还有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似的。

百合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怎么会......”

谢谨画先是愣了愣,在对上谢谨瑶那双难掩恶意的眸子时候,心底明了。

她通晓一些医术,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若是动气的话才是真的会留下病根于子嗣有碍,谢谨瑶,你真的是好毒的心肠。

在谢谨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在旁边百合连连要拉起谢谨瑶的时候,掌心中方才让百合找来的绣花针悄悄对准了自己身上的一处穴位,狠狠扎下。

“不可能!”

一声尖叫,谢谨画趁着血气上涌舌尖狠狠一咬,一口鲜血喷出,在百合和谢谨瑶的尖叫声中,鲜血溅落了谢谨瑶满头满脸。

在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林太医近前的怒吼声时,谢谨画心底默默的笑开,谢谨瑶,你白白送上门的好机会,我若是不用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吗?

——

林太医回到宫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想尚书府的事情,即便他见多了大宅门里和后宫的阴私,但是如同谢谨瑶那般年纪小小便开始陷害亲姐的却也是不多见的。

从前听着谢谨瑶的名声好,娇憨可爱,性子纯真,对姐妹友善敬爱,而谢谨画则是仗着美貌骄横跋扈,对亲妹多有不护,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谢谨瑶明显是听到了自己和黄氏的对话,特意去刺激谢谨画的,谢谨画被激的急怒攻心,甚至到了吐血的程度,黄氏要让谢谨瑶跪祠堂的时候,谢家二小姐却还是强撑着给这个三妹妹求情脱罪。

只是那谢家二小姐殊不知,有些人,做了恶事,若是一时枉纵,最后从来都会被更加恶毒的反噬。

谢家三小姐,根子上已经坏了。

想到谢谨瑶当时那偶然看到的一瞥恶毒的眼神,林太医正感叹着,便有内侍宣他去为皇帝请脉。

林太医平日里不多在皇帝的面前走动,若是走动,定是皇帝有事相询。

不敢怠慢,稍微收拾一番就跟上了内侍的脚步。

“陛下的身子康健,只是最近有些劳累,还需注意休息。”

林太医小心的将手从皇帝的腕子上放开,小心道。

皇帝看了林太医一眼:“听说你今日去尚书府了?”

林太医听到皇帝提到尚书府,直接躬身站起,将尚书府的所见所闻一一对着皇帝道来。

谢谨瑶话语中齐王对尚书府太过的亲近,谢家女在瑞王府出事,谢家两位小姐之间的暗潮汹涌,没有丝毫隐瞒。

只是林太医也是人,总也有些喜善厌恶的心思,忍不住的话语中便微微带了些偏向,多言说了两句谢谨画对妹子的维护。

皇帝没有发现林太医的小心思,他皱眉想着对方的话。

谢尚书掌握着户部的大权,是朝中重臣,若是站到哪边,哪边便是得到了有力的臂助。

皇帝近来感觉身子越发的疲乏,他的年纪大了,可是下面一个个的却是不省心,当年谢家大小姐及笄之后,好几位皇子求娶,最后皇帝选了齐王这个没有什么母家后台,又看着没有野心的娶了谢家的大小姐,只是没有想到,齐王与尚书府已经熟悉到那般程度,让谢家三女一口一个大姐夫的叫的亲热。

皇帝的眼眸幽深,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尚书府若是再要你去看诊,你便去好好看看朕的好儿子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这便是要林太医留意齐王了,若是他不怎么出入尚书府还好,若是他其后频繁出入被遇到的话......

皇帝的眼神有些凌厉。

帝王之心难测,林太医深深的弯下了腰,低头应诺。

“倒是没有想到,一向家宅名声不错的尚书府,也是暗藏污垢龌龊,那谢家二女朕偶尔听闻跋扈不恤姐妹,倒是没有想到她最后还会给那妹子求情,可见真的是有些事情不能够只看表面,你且尽力看诊吧。”

皇帝随意的说着,却是想到了齐王一向的表现,他便真的没有野心,真的一心做个贤王吗?

世上如同谢家三女那般的人才是最多的,名声经营的尽好,却比谁都龌龊多心。

——

“小姐,你怎么还给三小姐求情,三小姐明明就是故意的,您就应该让她去跪祠堂。”

百合给谢谨画喂着药,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眼中忍不住的带了一分的怨色。

自家小姐若是真的留下什么病根,影响了子嗣,便是再美,日后也没有个好归宿,谢谨瑶做的那般的亟不可待,谁还看不出她的那些个心思。

“三妹年纪尚小,我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都要护着她一二分的,这次,可能是我与她有些什么误会吧,说开了也许就好了。”

谢谨瑶望见了门口露出一角的身影,望见了对方腰上那块通透的鲤鱼玉佩,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如此道。

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这副白莲花的作态,毕竟前世谢谨瑶用的多的让她有些恶心,但是对此刻的她而言,只要能够让谢谨瑶不好过,她便尽量忍忍罢了。

黄氏罚谢谨瑶跪祠堂算是惩罚?笑话!

那祠堂中虽然阴冷,但是只要生上暖炉,铺上被褥,点上熏香,送上热水热食,那惩罚也便不是惩罚了,谢谨瑶每次闯祸,可都是如此这般应付的。

谢谨画要的是让谢谨瑶这次好好的受一次教训,更何况,就算不能够让谢谨瑶再受到一些教训,让她对自己这个二姐继续看轻也是不错的。

有一句话谢谨画一直很认同,预先使人疯狂,必先使人张狂。

谢谨瑶前世闯祸自己都会淳淳教诲,在她心中便是看不起她,折磨她,现在她不教诲她了,不折磨她了,便让她看看谢谨瑶还能够走多远,凭借着黄氏对她的宠溺!

父母父母,只是却是不知道,母亲已经这么偏心,父亲又是如何,谢谨瑶在她死前的那一番话像是最恶毒的诅咒一般烙印在心间,从来不曾有一刻或忘。

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看清楚,看明白,即便是失望的,她也要清清醒醒的失望,而不愿意糊涂半生。

谢谨画笑着,垂低的眼眸中却是凌厉之极的光。

——

“呜呜,娘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是二姐想不开,怎么就会吐血,不过林太医不是也说了没有大碍吗?娘亲你相信我,我真的就是一时震惊,忍不住想要让二姐知道真相。”

谢谨瑶看着黄氏半天不理自己,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牙关一咬,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黄氏本来是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的,让她长个记性,可是看到最疼爱的小女儿那泪珠子,心底就是一软,冷硬的面色再也无法维持,罢了。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着谢谨瑶轻轻招手。

谢谨瑶眼睛一亮,立马冲到了黄氏的怀中:“娘亲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瑶儿,听着,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黄氏直接打断谢谨瑶的辩解,她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发丝,望着小女儿面上的不解:“母亲不需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母亲总是会帮你的,只是有些事情做之前要想想自己能否善后,能否让人站在你这一边,若是能够让所有人或者你想要拉拢的人站到你这一边,你便放手去做,不要犹豫,若是结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那便不要去做,便是忍不住做了,便将事情彻底掩埋,让所有人忘记你的错!”

黄氏的一番训诫让谢谨瑶有些愣怔,她呆呆的抬首望着黄氏:“可是......那是二姐。”

她虽然恶毒,虽然看谢谨画不惯,可是她却还知晓谢谨画是自己的二姐,自己的母亲不应该会是这般的态度。

黄氏的面色有些激动,手忍不住一紧,拽住了谢谨瑶的发根,咬牙:“尚书府的小姐只有你大姐和——”

黄氏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房门砰然一声被重重踢开:“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