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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就见谷口内瞬间人影攒动,一群披着伪装的军统特务,似乎在吼着什么,从谷口之中涌了出来。


这些人刚一冒头,远征军老兵许舋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他立即拉栓弹出弹壳,将下一颗子弹推入到了弹膛之中,动作快的可以说如同闪电一般。


而一群别动队员刚刚现身在谷口,朝着谷口外冲去,冲到最前面的一个家伙,就像是被人迎面踹了一脚一般,前胸爆出一团血雾,后背也窜出一股血箭,啊的一声便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许舋的狙击水平那绝对不是盖的,他早就计算好了他到谷口的距离,并且早已判定了敌人出现的位置,预先调整好了标尺,甚至瞄准好了位置,当敌人从谷口冲出来的那一瞬间,出现在他视线内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这颗子弹飞出去,与其说是击中了目标,倒不如说是那个倒霉蛋自己用胸口挡住了子弹飞行的路线。


这样迅疾的射击,让刚冲出到谷口的那些别动队员们非常错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面山上敌人开枪的如此迅疾,他们刚露头人家就开了枪,于是一个个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他们却不敢停下来,因为这会儿停下来,他们就挤在了谷口,那样的话接下来他们就成了活靶子。


所以他们只能一边惊呼,一边硬着头皮朝着山谷外冲,这个时候,两个机枪手在白輝了命令之下,赶紧把轻机枪也架在了谷口内提前选好的位置,开始朝着山上突突了起来,也不管他们看到敌人的位置没有,先是一通盲扫,打中打不中敌人不重要,起码先给冲出去的同伙们壮壮胆。


特务头目白輝从第一声枪响之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枪声响起的太快,快的也超出了他的意料,很显然对面山上的人,始终在端着枪瞄着山谷的谷口,他幸好没充好汉,像在特务营时候那样,冲锋的时候高吼着“跟我上!”


现在他在发动冲锋的时候,换成了“给我冲!”


不过这样确实对他自己有好处,要是他还像以前那样一马当先的率兵冲锋的话,今天搞不好这第一颗子弹,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了。


这颗子弹实在是让他很揪心,这样的枪法,说明山上那个人,不是营长方㡣,就是许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出枪速度才能这么快,除此之外,特务营很难找到一个像这样出枪速度的人了。


如果是这两个人任何人一个在外面,那么他露头就很危险,于是他连忙又胡乱给自己加了些伪装,尽最大可能,让外面的人没法一眼从人群中把他认出来,这才拎起他的冲锋枪,夹杂在最后冲出山谷的人群之中,哇哇叫着冲呀,然后窜出了山谷。


这个时候许舋和几个护商队的人,对着山谷都开始轮番射击了起来,许舋的枪法准,虽然距离远,命中率可能不能做到一枪一个,可是还是打的挺准,起码三四枪放翻一个问题不是太大。


可是这样距离下,那些护商队的成员,就没这个本事了,因为超过四百米之后,人体大小的目标,在人眼之中,就跟个豆子大小,何况这些豆子还在晃动,想要有效命中这样豆大点的目标,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不过他们还是尽量的瞄准射击,因为许舋本来就没打算指望他们能射杀多少敌人,只要能让敌人感到紧张,迟滞他们的行动速度就行,至于杀多少人,根本就是搂草打兔子的事情。


但是他们由于没有带轻机枪,即便是几个人轮番用步枪射击,火力还是显得很弱,冲出山的别动队员们的伤亡并不算多。


他们只是在刚出谷口的时候,由于人比较密集,有两三个吃了枪子被撂翻在地了之外,一出山谷便极速开始散开,这么一来伤亡也就立即减了下来。


白輝这个时候也冲出了山谷,呼喝着指挥着这群人呈散兵队形尽量散开,保持着相互目视距离,开始朝着对面山上攻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北侧那边先摸出山谷的那个排的别动队也已经摸到了山上,当信号弹升起之后,他们便爬了起来,闷头向着山上冲去,想要从这个地方突上去,从侧后方给这山上的敌人来一记狠得。


可是让他们大出意料的是,他们很显然打错了如意算盘,这边他们刚爬起来朝山上冲,那边山上就响起了枪声,虽然枪声并不密集,可是距离他们却并不远,几颗子弹呼啸着就洒落下来,两个别动队员惨叫一声,便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然后跟滚地葫芦一样的骨骨碌碌的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刚爬起来没冲几步远的这帮别动队员,大惊失色,立即又纷纷趴在了草丛中,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他们的行动其实早被人家发现了,就等着他们站起来呢!于是这帮家伙只能一边向着山上开枪,一边招呼随行的机枪手把机枪架上,开始进行掩护射击,然后硬着头皮撅着屁股继续向山上发动进攻。


赵二栓虽然枪法比不上营长方㡣和许舋,但是因为跟着营长方㡣当兵这么长时间,这枪法也不算差了,起码比起一般人要强老鼻子去了,手中这支普普通通的中正式也毫不含糊,调枪快、瞄准快,击发快,一梭子五颗子弹,往往用不了十秒钟便能全部打出去。


而郑志和赵二栓相比,却要弱不少,毕竟他当初退役早,不摸枪的时间也比较长了,这段时间虽然重新摸了枪,可是在张家店第一战就屁股中弹成了伤兵。


这几天他才伤愈归队可以行动,今天就跟着来了,这枪法就没法跟赵二栓他们这些老兵油子们比了,连开几枪都没撂翻一个,反倒是陪着他的那个商队的家伙撂翻了一个。


这让郑志很没面子,一边拉栓上弹,一边骂骂咧咧的骂这支枪不准,一时间居然忘了转移阵位,被下面的敌人机枪手发现,一梭子扫过来,打的他面前的石头石屑乱飞,火花四溅,把郑志吓了一跳不说,被子弹崩飞的石屑还擦过他的额头,给他额头又留下了一条细细的伤口,血珠滴了下来。


郑志这才意识到犯错了,赶紧趴下,摸了一下额头,感到真的十分窝囊,离开部队时间一长,好多以前学的东西都忘了,今天险些又把小命给丢了,于是他红着脸,一边打着滚躲避机枪的压制,滚到另一个预设阵位上,一边自己暗骂了一句自己。


赵二栓开几枪就换个地方,扭头发现了郑志的狼狈,于是对郑志叫到:“兄弟,别死趴在一个地方不动,悠着点!”


郑志红着脸叫到:“知道了栓子哥!”


说罢之后立即探头开了一枪,就地一滚又换了个位置,赵二栓这才放心了下来。


不过他们这边只有三个人,火力实在是压不住下面一个排的敌人,那帮敌人一边凶猛的开枪射击着,一边朝着山上攻了上来,而且看样子速度不慢。


毕竟这帮别动队员经过了白輝和曹友德有限的训练,起码掌握了一定步兵之间配合,所以相互掩护着,不断的向山上跃进,倒是有点模样。


而他们的射击和火力,也压的赵二栓等三人,要不断的换地方,无法抬头准确的射击,这么一来不多会儿工夫,这个排的别动队员就距离山上没多远了。


幸好赵二栓和郑志提前在山坡上布置了几个手榴弹的诡雷,终于第一个被军统的人给触碰到了,咯嘣一下一颗手榴弹被拉燃,而触发这颗诡雷的家伙,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头,一边飞速扑倒在地,一边歇斯底里的叫到:“卧倒!”


没几秒钟,一声爆炸便在他不远处响起,弹片嗖嗖的从这群家伙头顶飞过,把这帮家伙给吓得不轻。


“掷弹筒,掷弹筒!”


带队的排长趴在地上疯狂的叫到。


一个背着掷弹筒的别动队员,赶紧将掷弹筒支起来,副射手将榴弹塞入到了掷弹筒之中打开了保险,咚的一声一颗榴弹就飞上了山,在山上轰然炸响。


这颗榴弹居然误打误撞的正好落在了刚换了个位置的那个护商队成员的身边,轰的一声就听他惨叫着翻滚在地,捂着身上的伤口惨叫了起来。


“栓子哥!救我!”


他痛苦的惨叫着,伸着手向赵二栓叫到。


赵二栓离他不远,被扬起的泥土撒了一头,他立即探头开了一枪,将一个刚站起来想要冲上来的家伙撂翻了下去,暂时阻了一下敌人的进攻速度,然后扑到这个护商队队员身边。


“没事没事,别怕!我看看!”


赵二栓一边安抚他,一边检查他的伤口,可是这一看他心就沉了下去。


这个护商队队员的伤势非常严重,腰侧被一大块弹片切开,肠子都从伤口冒了出来,这样的伤非常严重,几乎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而且这个护商队的人非常痛苦,疼的捂着伤口直蹬腿,他也感觉到似乎肠子从伤口冒了出来,于是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栓子哥,救救我,别让我死!我老娘还要我养呢!求求你救救我!我怕!”


赵二栓眼中闪过了泪水,他抓住这个护商队成员的手,让他按住伤口,手忙脚乱的找出一个之前他们缴获的简单的急救包,拉出一块纱布药棉,捂在他的伤口上,抓着他的手按着伤口。


“兄弟,兄弟别怕,没事,没事,别怕!”


可是他的话还没落音,又一颗掷弹筒的榴弹打了上来,轰然炸响,好在这次那个掷弹筒手的运气用完了,这颗榴弹落在了较远的地方,并未炸到赵二栓。


“栓子哥,顶不住了!他们上来了!快点帮忙!”


这时候郑志有些惊慌的对赵二栓叫到。


赵二栓拍着这个受伤的护商队队员,对他说道:“兄弟你先忍忍,按住伤口!我先去去就来!”


说着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抓起步枪,扑到掩体旁边,上弹之后探头朝下一看,敌人这个时候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了,赵二栓探手就是一枪,这次还是打的很准,一个正仰头端枪瞄准的家伙,脑门上窜出一道血箭,一声不吭的仰面朝天就倒了下去,引起了旁边几个别动队的家伙一片惊叫声。


赵二栓抓起一块石头,对着下面大叫了一声:“手榴弹!”


说着便将石块嗖的一下扔了下去,而下面正在进攻的家伙们一听,都吓了一跳,赶紧纷纷趴下,石块落在了他们脸前几米远的地方,他们真当是手榴弹扔下来了,抱着脑袋一片惊呼之声。


可是他们哇哇叫了几声之后,却没听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有人于是叫到:“臭蛋,臭蛋!是臭蛋!”


于是这帮人才敢再次一边射击一边朝前冲,可是接着上面就又高叫着:“手榴弹!”


结果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了下来,这次扔的距离他们更近,把他们吓得再次哇哇叫着趴在了地上,可是等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爆炸。


于是这帮人有点欣喜若狂,两颗手榴弹都是臭弹,他们的运气还真不是盖的,于是他们又一次开始朝上冲。


但是让他们气愤的是,上面的混蛋好像是没完了,再次高叫着:“手榴弹!”


结果又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扔了下来,这次干脆扔到了他们人群之中,把这帮家伙又吓得趴在了地上,可是这一次这黑乎乎的东西,扔到了一个家伙的身边,把这家伙差点吓尿了,尖声惊叫着的他一边卧倒,一边试图捡起手榴弹扔远点。


可是当他捡起那颗所谓的手榴弹的时候,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哪儿是什么手榴弹呀!这可把他给气蒙了,歇斯底里的骂道:“上面的,我你祖宗!他们没手榴弹了,是石头,他们扔的是石头!”


周围的那些别动队的家伙们一听,也都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上面的混蛋居然用石头吓唬他们,还连着吓唬了他们三次,把他们差点给吓尿了,这也太气人了吧!于是他们自然而然的判断,上面的家伙是虚张声势,他们肯定是没手榴弹了!于是这帮家伙顿时就士气大振,一边怒骂着,一边爬起来,嗷嗷叫着朝着山上冲去。


这个时候赵二栓却在手边,拿起了两颗手榴弹,另一边的郑志也知道了赵二栓要干什么,于是这样紧张的情况下,郑志居然憋出了笑声,这老实人要是憋坏的时候,比起滑头的人还要坏。


赵二栓平时都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话不多,天天跟兄弟们在一起,都是一脸憨厚的笑容,办事也妥当,不争不抢,看起来没啥心眼,可是今天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就憋出个这样的坏招,居然用石块糊弄下面的那帮混蛋。


本来赵二栓扔第一块石头的时候,郑志还想提醒他,这会儿距离远,估计扔不到敌人人群里,可是不等他开口,就看到赵二栓给他打手势,手里面拿了一块石头,他这才明白,赵二栓要使坏了。


果不其然,赵二栓居然一口气扔出去三块石头,把冲上来的那些家伙给吓趴下了三次,第三次那帮家伙才算是明白,上面赵二栓扔的根本不是手榴弹,把他们气的够呛,这会儿疯了一样的要冲上来。


而赵二栓这个时候,却提前准备好了两颗手榴弹,这次可是真家伙了,而且后盖都已经拧开,拉索也已经掏出来了。


于是郑志也赶紧掏出一颗手榴弹,做好了拉火的准备,随着赵二栓又一声大吼:“手榴弹!”


这次他才把两颗手榴弹的拉索都一起拉开,木柄之中嘶嘶的开始冒出了轻烟,郑志也同时拉开了一颗手榴弹,两个人振臂便将三颗手榴弹给扔了出去。


这次冲上来的那些别动队的家伙们“不上当”


了,看着上面嗖嗖飞下来三个黑乎乎的东西,他们也不在乎了,继续保持着直立的状态,撒腿朝着上面猛冲。


只有一个家伙低头看了一眼一颗落到他脚下的东西,眼珠顿时瞪得老大,一边扑倒一边歇斯底里的叫到:“手榴弹!”


但是他的警告声却完全没有影响到周围的那些家伙,手榴弹嘛,刚才上面的混蛋也叫了,那不是石头吗?所以没看到手榴弹的家伙们,完全不再害怕了,继续哇哇叫的朝前冲。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咣咣咣三声轰鸣,山坡上立即腾起了三团黑烟,再看冲到前面的那帮别动队的家伙们,顿时就发出了一片的惨叫声,有的家伙被炸的跟跳舞一样的抽着筋,一头就扎在了地上。


几乎冲到前面的别动队员,有六个人都同时倒了霉,一个个歇斯底里的惨叫着扑倒在地,并且立即发出了求救的叫声:“我受伤了!救命呀!救救我!”


而后面冲的慢的家伙们,被吓坏了,一个个飞扑到了地上,连他们的那个排长,也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下扑倒在地,但是马上他就感觉到似乎碰住了什么,一伸手从身下的草丛中摸出一根绳子,再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他旁边的矮树丛之中,挂着一颗手榴弹,正冒着烟。


这厮被吓得是亡魂直冒,啊的一声惊呼,本来想要跳起来跑,可是却发现腿都吓软了,根本蹦不起来,而且他又想起来蹦起来的话,估摸着死的更快,于是这家伙就亡命一般的连忙朝一边打滚,试图滚远点躲开这颗手榴弹。


但是他就算是滚得再快,愣神一下,加上试图蹦起来的那一瞬间,也消耗了两三秒的时间,等他打滚试图滚开的时候,仅仅两秒不到那颗挂在矮树上的手榴弹就炸了。


只听又是轰的一声,这个排长于是也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后背上同时中了三块弹片,深深的嵌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就在下面慌成一片的时候,赵二栓和郑志同时冒头,这次赵二栓居然换上了一支MP18花机关,端着就朝山下一通猛烈扫射。


其实这个时候营长方㡣手头上的武器并不缺乏,特别是冲锋枪,经过张家店一战,加上之前石头岭一战,他们缴获了不少,可以说完全够他们用了。


这次营长方㡣他们轮班在这里盯守躲在山谷中的白輝一伙人,虽然没把轻机枪弄过来,但是却还是让每组人带两三支冲锋枪来加强他们的火力的。


而许舋和赵二栓昨天来的时候,就各带了一支,不过他们考虑到打冷枪的问题,每个人还带了一支步枪。


赵二栓刚才一直没用冲锋枪,一是因为敌人距离远,冲锋枪火力发挥不出来,而是他想要麻痹一下进攻的敌人。


所以直到这个时候,赵二栓才把冲锋枪亮了出来,别看是老式的MP18花机关,而且还是国内仿制的,但是这火力却一点都不弱,还有花机关的弹匣是在左侧的,卧倒射击的时候,人不用把上身扬起太高,贴着地面就能射击。


故此花机关这玩意儿,还是非常合适的家伙,被赵二栓探头端起来一梭子扫下去,顿时把下面的那帮进攻的别动队给打了个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他们才拱到山顶附近,结果被这一通炸,加上赵二栓的一通扫射,剩下的那些军统特务们,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就退了下去,在赵二栓和郑志眼前丢下了几具尸体和几个还在惨叫求救的伤员撤到了山下,不过好歹他们没把他们的排长给扔山上,逃下去的时候,几个人还是把那个排长给拖下去了。


不过那个排长被拖下去之后,也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了,背上的伤口突突冒血,嘴里面也开始冒血沫子。


郑志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叫了声好,扭过头对赵二栓竖起大拇指叫到:“栓子哥,你牛!”


可是赵二栓却没有欢呼,也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他看敌人被他们打退下去了之后,立即给枪换上弹匣,摆在一旁,便立即又扑到了那个受伤的护商队队员身边。


“刘大宝,刘大宝!没事了,他们被我们打退了!”


赵二栓拍着躺在地上的那个护商队队员的脸,对他叫到。


可是这会儿那个人却没有吭声,微微睁着眼,瞳孔失去了焦距,安静的仰望着天空。


赵二栓心中一紧,连忙把指头放他鼻子下面,但是没感觉到他的呼吸,又赶紧摸了摸他颈动脉,却发现他的心跳也已经停止了。


这时候郑志观察着山下敌人的动静,扭头对赵二栓问道:“大宝咋样了?”


赵二栓伸手合上了这个刘大宝微微睁着的双眼,叹了口气,微微摇摇头道:“他死了!”


郑志听罢之后微微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捏着拳头在地上狠狠的捶了一拳,小声骂道:“艹……”


而这个时候,许舋那边跟白輝带的人还在继续猛烈交火,同样许舋他们的火力,被白輝手下们压的也抬不起头,白輝亲自督战,所以他手下进攻很凶,不但用掷弹筒不断轰击山上许舋所在的阵地,而且轻机枪伴随不断的火力压制许舋他们的火力,不多会儿工夫,也有一个护商队的人头部中弹,一声不吭的便栽倒在地死了。


许舋打的很沉着,而且枪法奇准,几乎每次开枪,都能撂翻一个,可是奈何白輝的人多,渐渐的也有点架不住了。


眼瞅着白輝的人也快要冲到山上了,许舋无奈之下,只能也下令扔了一波手榴弹,另外他也抄起一支汤姆逊冲锋枪,对着山下攻上来的军统们扫了一通,这才好不容易将白輝的攻势给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许舋骂了一句之后对其他人挥手道:“走!别打了!撤!”


几个跟着他的护商队成员听罢之后,都立即收回了步枪,检查了一下死了的那个伙伴,看他已经断气了,只能放弃了他。


然后几个人架起一个肩膀上受伤的人,由许舋掩护着他们立即朝着之前选好的小路快速的撤了下去。


许舋大声招呼了一声赵二栓之后,把赵二栓叫上,护住了郑志,也紧随其后撤了下去。


白輝这次始终没有冲前面,不过他却始终竖着耳朵听着山上的动静,观察着战况,当许舋叫出撤退的时候,声音落到了他的耳中,白輝心中不由得一紧,突突猛跳了几下,中间还停了一拍,不由得暗叫侥幸。


刚才他幸好没朝前面去,这要是上去被许舋发现他的话,认出了他,那么他十有八九今天就完了,许舋的枪法他是太了解的,比起营长方㡣不弱多少,调枪快,瞄准快,开枪快,而且打得准,打的狠,只要被他发现,一百米之内,他可以在两秒钟之内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只要目标反应稍慢一点点,那么基本上便会没命。


两百米之内,许舋可以做到三秒内有效射杀静止目标,对低速活动目标射杀率也相当高。


所以他刚才要是冲前面,被许舋发现他的存在的话,那么这会儿他估计有八成的可能,已经被撂翻在地上了。


白輝不由得大大的为自己捏了把汗,他相信许舋绝对不会对他有所留手,现在这帮人,早已把他恨透了,巴不得找到他把他干掉。


白輝如果说对特务营谁最忌惮的话,那么营长方㡣数第一,许舋一定就数第二了!他之前就怀疑许舋也来重庆了,但是那时候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许舋来了,今天当他听到许舋的声音之后,便可以确定,许舋真的来了,这就又增加了他的心理负担。


两个王者级别的狙击高手的存在,任谁都不会觉得轻松。


刚才虽然他们火力很强,压着山上的许舋他们在打,但是伤亡却一点不少,山上反击的火力很弱,但是枪法却很好,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了,有许舋在,想要攻上去,不死几个人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之后,白輝扭头对着跟着他的那些手下们厉声吼道:“他们跑了,给我上!”


这帮人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朝着山上冲了上去,不过这次上去,他们确实没有再遭到什么强有力的阻击,顺利的便攻上了山顶。


等他们上去之后,山上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找了一圈之后,只找到了两具尸体,白輝亲自检查了这两具尸体之后,确定这两个人都不是特务营的老兵,他并不认识这两个人,这就说明,营长方㡣在进山之后,确确实实招了一批新人,这让他颇有些不理解,营长方㡣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里占山为王,真的要落草为寇了吗?可是不管他想通想不通,事实摆在这里,这两个死了的人,确确实实是跟着营长方㡣干。


只可惜他们没有抓到一个活的,要不然他就能审问一下,获知营长方㡣目前手头的兵力情况和装备情况了。


这时候他手下过来问他:“队长,他们顺着这边跑了,我们追不追?”


白輝摇头道:“追个屁!万一他们故意引我们追他们,他们又在某个地方社了埋伏怎么办?不追!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是赶走他们,护着副队长离开这里!不是来跟他们拼命的!”


他的手下一听,得了!这也正中他们下怀,不追正好!刚才的进攻之中,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这些敌人的厉害,敌人估计就十人左右,甚至可能还不到,火力明明很弱,但是打的却非常准,短暂的交火之中,他们只射杀了两个敌人,但是敌人却足足打死了他们个,伤了他们十一个人!甚至于他们这边一个排长,都被敌人的手榴弹给炸死了,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要是白輝发疯了,命令他们追的话,这一趟追下去,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呢!


所以白輝不让他们追,可以说是让他们长长的松了口气,于是赶紧打扫了一下战场,抬着死伤的人员返回了山谷。


白輝这个时候把部分伤势较重的伤员交给了曹友德,命曹友德将这些伤员送回到合江县去,这也算是给上面看看,他们这次进山,没不干活,这不他们为了追剿营长方㡣,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另外他还列出了一个阵亡者名单,交给了曹友德,让曹友德也带到合江县交上去,请上面先把这些阵亡者的抚恤发放下去,这样的话,可以有效提振他们的士气。


当然,为了表功,他把今天打死的那两个营长方㡣手下的人头砍了下来,也交给曹友德带回去,算是先给上面交差,这两颗人头,可是实实在在的斩获,可不是像上次姚维明那样,拿着其他土匪的人头充数的。


曹友德接受了白輝的命令之后,立即带上一批人,将一部分重伤员绑在了马背上离开了山谷,朝着江边快速行去。


许舋赵二栓带着人撤离了谷外之后,跑了一段路之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埋伏了起来,准备在这里阻击一下追兵,可是等来等去,那些军统的人居然没有追上来,这让本来打算再干死几个军统的许舋非常不爽。


这次他们虽然干掉了一些白輝的手下,可是到底还是没把白輝他们堵在山谷之中,自己倒是被人家赶跑了,这让许舋非常不爽。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次还两死一伤,损失了两个护商队的人,这更让许舋觉得憋气,有心想要回去报复,可是现在他们带着伤员,力量又跟白輝相比十分悬殊,他怕回去再中了白輝的圈套,造成更大的损失,于是许舋只能无奈的带着这些人先回去,把情况报告给营长方㡣再说。


当营长方㡣听说了之后,先安抚了一下许舋,接着看了看伤员的情况,又安慰了一下伤员,让李埸为他精心治疗,扭过头叹了口气。


李军等人都收拾了家伙,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就等营长方㡣下令,他们便杀奔之前他们的那条山谷去找白輝的晦气。


“还等啥?赶紧走吧!”


李双虎扛着一挺缴获的捷克式,虎彪彪的对营长方㡣催到。


营长方㡣翻翻白眼道:“走什么走?急个屁呀!白眼狼已经达到目的了!现在去还有什么用?”


“什么白眼狼达到目的了?什么目的?”


李军等人都立即问道。


营长方㡣也没嘲笑他们,坐下来卷了个喇叭筒点上,一边抽一边说道:“白眼狼这次冒险出来,目的恐怕并非只是为了偷袭我们,他应该还有一个目的,要不然的话,这厮不会冒这个险的!我猜测,白眼狼他们的粮草快要吃完了!这厮这次进山已经有几天了,他们应该带的补给并不很多,到今天也该吃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们还带了不少的骡马为他们运送补给,山谷里面可没多少草料够他们的骡马吃的!所以白眼狼必须要出山谷一次,一是去获取补给,二是给他们的骡马补充一些草料!这次他得手了!现在我们过去,应该已经晚了,所以急也没用!算了,不管咋说,还是要去看看!走吧!”


等营长方㡣带着人再到山谷外面的时候,果不其然白輝已经缩回了山谷之中,谷外好大一片草地的草被割掉了,可见营长方㡣判断的应该不错,白輝这次出山偷袭,赶走了许舋他们,确实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他们的骡马储备一些草料。


接着营长方㡣把人散出去进行侦查,果不其然又在谷外那条通往合江县城方向的小路上,发现了有人吗刚刚经过不久的痕迹,显示有一批人马从这里朝着合江县城方向去了。


这些迹象都说明了营长方㡣的判断是对的,许舋听罢之后,愤愤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骂道:“该死!老子居然被姓白的摆了一道!”


营长方㡣笑道:“我说大眼,你犯不着为这个生气,白眼狼到底不是个蠢货,这点本事要是都没有的话,那就枉他在咱们特务营待那么长时候了!也白跟着我姓方的干了这么长时候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你也没败,你们不是也干掉了他们不少人嘛!所以你不但没打败仗,还等于是胜了一场,你郁闷个屁呀!”


许舋闷闷的说道:“这算啥?你少安慰我!这次我就不该硬扛他们,我当时应该带人主动撤退,然后散开盯住他们!趁着他派人出山,跟上去把他派出去的人给做了!”


营长方㡣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许舋的后辈笑道:“你这个家伙,你当你是神仙吗?能未卜先知?还是你当你是诸葛武侯,能掐会算?这事儿当时就算是老子在这儿,估摸着也一样上当!你已经不错了!犯不着为这个郁闷了!再说了姓白的有多少人可供咱们这么消耗的?你们一个照面,就放翻他们一二十个,这会儿白眼狼估计正肉疼的抽凉气呢!你还郁闷,你郁闷个屁呀!该郁闷的是姓白的!不是你!一边呆着偷笑去吧!”


虽然表面上是被营长方㡣怼了几句,但是许舋却还是相当受用的,于是乐颠颠的去一边呆着去了。


这时候朱文昌对营长方㡣问道:“老大!现在咋办?”


营长方㡣远远的看了看山谷的谷口,冷笑一声道:“咋办?好办!让他们呆在这儿吃草!”


许舋再次留了下来,这次营长方㡣只把赵二栓留给了他,总共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给他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不停的骚扰谷中的白輝一伙人,让他们不得安生,具体怎么做,他们自己看着办!但是假如白輝带着大批人出来,不用跟他们硬扛,该跑就跑,围着这一带兜圈子,拖着白輝在这儿玩儿!要是白輝带着大批人马出山谷,向山外去的话,那么他们就吊在白眼狼的屁股后面,继续袭扰他们。


许舋和赵二栓痛快答应了下来,这样的话,他们就好办了,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这山里面他们还很自信,白眼狼的人没人追得上他们。


而营长方㡣尽起所有手头能用之人,带着他们顺着曹友德出山的那条小路,全速朝着山外赶去。


这次营长方㡣可以说是轻装出发了,每个人只携带弹药和一件雨披,再有就是一天口粮了,轻装之后他们在山里行军速度非常快。


他们之中的老兵们,本来就是丛林战锤炼出来的高手,而那些护商队的新丁们,也都是常年在山里面活动的,近期又接受了强化训练,再加上吃的不错营养跟得上,现如今体力也都不错。


这次两个兄弟被军统给打死了,还有一个兄弟被军统给打伤,这帮护商队的新丁们都很是恼怒,毕竟他们这帮人被召集到一起,现如今朝夕相处也已经一两个月了,就算是再冷血的人,也该焐热一点了。


更何况这一两个月之中,他们天天在一个大锅里捞食儿,一起摸爬滚打,一起翻山越岭,还曾经一起跟人拼过命,帮过别人,也被别人帮过。


虽然时间并不算很长,但是这些人在这段时间之中,在营长方㡣他们这帮老人的潜移默化之下,已经产生了很强的凝聚力,相互之间也已经产生了相当深厚的友情。


就连钻山豹这个曾经的匪首,现在也彻底放下了架子,逐渐的融入到了这个圈子之中,不再当他自己是什么人物了,而是也把他自己当成了这一群人之中的一份子。


今天获知他们的两个弟兄战死,见到了一个弟兄带伤回去之后,这帮护商队的新丁们也都炸了,一个个嗷嗷叫着,要给死了的两个弟兄报仇。


当营长方㡣带着他们出发之后,这些护商队新丁们也都不含糊,甩开两条腿,紧跟着营长方㡣他们的步伐,一步都没落下,一路上没人叫一句苦或者累,可见这帮人也都恼了。


不过他们追的快,曹友德也跑得很快,曹友德虽然有点呆,但是却并不是傻,他也太了解营长方㡣和以前那些特务营的老兵们。


他离开山谷之后就知道,他们这次行动瞒不了多久,以营长方㡣的脑子,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今天白輝他们为啥采取这样的突然行动,接下来营长方㡣极可能会带人追上来,对他们这队人展开追杀。


所以曹友德离开山谷之后,一刻都不敢怠慢,拼命的催促着手下的人马全速赶路,哪怕是把绑在马背上的那些伤员颠的嗷嗷直叫,曹友德也不许放慢脚步。


除此之外,曹友德亲自带了几个精明手下殿后,也用出了在特务营所学的那些损招,沿途不断的在道路上布置一些诡雷或者陷阱,以此来迟滞身后可能出现的追兵。


你还别说,曹友德这一招,还真就起到了效果,当营长方㡣沿着这条路追上来的时候,还真就差点中招。


幸好营长方㡣把吕文聚派到了前面充当尖兵,吕文聚是个相当机警之人,当他们追了一段路之后,忽然间他就察觉似乎绊住了什么东西,吕文聚当即叫到:“卧倒!”


话音未落他便先扑倒在地,结果在他身后路边的草丛中,一颗手榴弹轰的一下就炸响了,横飞的弹片从吕文聚和另外两个跟着他的老兵头顶嗖嗖的飞了过去,把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娘的!他们居然也会用这招!”


吕文聚趴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把嘴里的土给吐出来,开口骂道。


听到爆炸声响起之后,营长方㡣立即让他手下们暂停前进,他赶到了前面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候吕文聚他们爬起来,开始沿着道路仔细检查起路上的情况,营长方㡣问过之后,得知是敌人在路上设置了诡雷,幸好吕文聚他们发现及时,另外迅速卧倒,才没有造成伤亡,不过吕文聚和另一个老兵的屁股,还是被弹片划出了一个小口子,伤势不算重。


营长方㡣赶过来的时候,吕文聚他们正在骂骂咧咧,营长方㡣笑道:“你们会的,白眼狼和草包他们两个都会,你们懂得,他们差不多也都懂!他们不会放着这些招数不用,只等着咱们给他们玩儿阴的,他们现在急着跑回合江县,自然而然也要用这些招数了!没啥奇怪的!”


吕文聚皱着眉头点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以前都是咱们坑别人,现在被别人坑,总是不舒服!另外要是我们一路上要小心陷阱、诡雷的话,这就没法走快了!如此下去恐怕是追不上他们了!”


营长方㡣想了想之后,又朝前看了看,从这里到江边,这条路是最近的路线,如果绕路的话,需要多走几十里路,而且还全部都是崎岖山路。


白輝的手下用了这一招之后,那么他们就无法再全速追击这帮人了,一路上必须要小心谨慎朝前走,肯定会让速度大幅慢下来。


绕路的话,就算是他们用强行军的方式,在时间上来说,也绝对赶不到对方前面了,所以对方用的这一招,确实有效的迟滞了他们追击速度,这么一来他们可能就无法在对方抵达江边之前,赶上对方了。


分析完这些情况之后,营长方㡣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他们用了这些招数,我们也不得不小心一点,要是赶不上的话,那就由他们去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赶不上他们,那么咱们也不急着赶路了,他们这些人回去合江县,并不是一走了之,迟早他们还是要回来的,那么我们就等他们回来好了,正好再补充一些物资,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理,这会儿追不上不见得是坏事,于是也都释然了,接下来他们放慢速度,一路走一路小心翼翼的查看路面上和路边的各种陷阱,这一路上还真就让他们发现了不少这样的陷阱,被他们一一清除了。


通过检查这些陷阱,营长方㡣他们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其中一部分陷阱布置的还是相当精巧的,这不像是新手干的,倒像是个老手亲力亲为做出来的陷阱。


“白眼狼在山谷里憋着,能有这种手艺的只有草包了!他们手下的人,学这个时间不长,应该布置不出来这样精巧的陷阱和诡雷!”


当吕文聚又起出一个用手榴弹做成的手榴弹之后,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手榴弹给收起来,一边扭头对营长方㡣说道。


营长方㡣冷笑一声:“班门弄斧!”


这些陷阱,其实在营长方㡣眼里,只是一些小儿科的东西,曹友德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布置任何双诡雷,也就是诡雷下面布置另一个诡雷,这个方式对于排雷者来说,危险非常大,可是曹友德却不会这个,这只能说明,曹友德这家伙当初学这个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心,所以他才不会这个。


如果今天曹友德偶尔布置有两个双层诡雷的话,那么今天他们排雷的时候,就很难避免出现伤亡,不知道哪个弟兄就会倒在这个诡雷下面呢!所以营长方㡣从内心之中有些鄙视曹友德。


这个时候曹友德带着他的人跑的跟兔子一样,生怕被营长方㡣追上,这一通狂奔,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曹友德还要在后面时不时的布置一个诡雷或者是陷阱,更是比其他人更为辛苦。


可是再累曹友德也不敢让手下们停下来,跑到半路两个伤员便经不住这样的颠簸,在马背上咽了气了。


即便是这样,曹友德也没敢让手下停下来,把死了的两个伤员从马背上卸下来,在路边找东西草草的掩盖了一下,然后便继续赶路,这样的强度几乎达到了强行军的强度,可把这帮人给累屁了,一直跑到了天彻底黑下来,有的别动队员终于撑不住,秃噜到了路边,像一滩烂泥一般的说什么都爬不起来了。


曹友德其实自己也已经累垮了,毕竟他伤愈之后不久,就被白輝拉着跟姚震星进山,回去没几天就被抓起来关在牢里,还被严刑拷打,在牢里面受了不少罪,后来带着伤被放出来,马上就开始训练这些新丁。


所以曹友德这两个多月来伤愈之后,始终没有得到充分的调养和休息,今天如此强行军之下,他的体力也已经严重透支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曹友德也瘫坐在路边,气喘吁吁的吩咐道:“就地休息一会儿,前面五里左右,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供我们宿营!我们歇口气赶到那儿去休息!”


“副队长,不行了!我累的实在是走不动了!一步都走不动了!咱们就在这儿宿营吧!再走下去的话,真的会死人的!”


一个家伙几乎是爬到了曹友德的脚边,仰着头带着哭腔对曹友德恳求道。


曹友德也已经气都喘不匀了,但是他还是摇头道:“歇会歇会儿!我也累!但是累不死人,被那些人追上的话,可是真会死人!你们都不想死我知道,我也不想,不想死就得到前面那儿再宿营,要不然天黑被他们追上,我们怕是一个都活不成!”


“副队长,我们这么快,那些人难道还能追上来吗?”


有人不信,对曹友德问道。


曹友德喝了口水之后,看了看这些手下,苦笑了一下之后说道:“你们永远不能按照常理揣度那些人,那些人的潜力到底有多大,你们永远猜不出来!在缅甸的时候,有一次我们要赶到小鬼子前面,堵住小鬼子的去路,我们一天一夜不停,连吃饭都是走着吃的,愣是在缅甸的丛林里面,强行军了近百里路,最后愣是赶到了鬼子前面,挡住了他们!那一次我们有的人累的真的是吐血,可是吐着血还在跑!所以那些人的可怕,你们永远猜不到!他们经常能在你们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你们面前!所以你们永远都别小看他们!只要你们疏忽一点点,他们就可能从黑暗里扑出来,咬断你们的脖子!”


听罢了曹友德的话之后,跟着他的这些别动队员们,一个个都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脖子也感觉冷飕飕的,仿佛黑暗之中,真的藏了一头猛兽,正盯着他们的脖子,准备随时扑出来,把他们的脖子咬断一般。


要不是因为他们这会儿实在是爬不起来的话,他们估摸着能立即继续朝前跑。


这时候就连他们带的那些骡马,有的都累的卧在了地上,快要口吐白沫了,人累垮了,这些骡马也累的不轻,它们到底还要驮着一些伤员,路上已经有两头骡马因为走路打滑,崴断了腿,被他们遗弃在了路上,所以这会儿即便是人还有力气走,这些骡马也必须要休息休息了。


“副队长,他们会不会没跟上来呢?”


“不!他们一定跟上来了!我们下午翻过一座山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后面似乎有爆炸声传过来,虽然听的不是很真切,可是我敢肯定,他们一定跟上来了!你们别心怀侥幸,就算是休息,也都要小心点!枪永远都别离开你们的手边!”


曹友德喘息着答道,然后拍了拍腿边放着的冲锋枪。


那帮人听罢之后,更觉得害怕了,不由得纷纷扭头朝着背后来的方向望去。


当他们人马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虽然不少人不想动,可是还是咬牙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朝前踉跄着走去,即便是天已经很黑了,可是他们愣是也没敢点起火把照亮,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黑朝前走去。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终于挣扎着走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这是以前曹友德进山时候,在半路上经过观察,发现的一个比较适合宿营,而且还比较安全的地方,地形上是个易守难攻,不容易遭到偷袭的地方。


到了这里之后,他们才算是彻底松了下来,一个个都哭爹喊娘的瘫在了地上,跟死狗一样,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可是这次曹友德猜错了,营长方㡣根本没如他预料的那样追上来,这会儿正呆在距离他们很远的一个地方,在半山腰找到了前段时间他们偶尔发现的一个山洞之中,一大群人优哉游哉的吃着曹友德他们扔下的两匹马的马肉,烤的炖的,是不亦乐乎。


另外还有大量吃不完的马肉,被他们弄了两个火塘,正在用松枝和盐巴腌制以后在哪儿熏制,等着明天一早就可以熏干,成为随身携带的口粮了。


这小日子过的,真是美哉美哉,每个人都敞开了肚皮大吃特吃,连内脏也被他们清洗干净,用随身携带的二十几个饭盒给小火煨上,作为明天一早的早饭吃,经过一晚上的小火煨制,天亮以后撒上一撮山上找到的野葱,那味道就别提多香了。


而且山洞之中有火堆烤着,里面暖烘烘的,而且还不用担心会闷气,虽然他们没带被褥,可是躲在山洞里,还是不会被冻着。


趁着烤肉炖肉的空挡时间,营长方㡣还跟手下的弟兄们讨论了一下,究竟选取什么位置伏击曹友德那支运送给养的队伍比较好。


这条路他们现如今已经走得非常熟悉了,来来回回每个人差不多都起码走过五六趟八趟之多了,所以对于这条路地形情况他们每个人差不多都可以说是了然于胸了。


众人纷纷提出了他们认为最合适的伏击地点,最后营长方㡣选了两个,作为预选的伏击点,但是营长方㡣又说道:“虽然这两个地方可以作为预选的伏击点,地形什么都适合我们发挥火力,可是大家也不要太乐观了!白輝和曹友德并不是两头猪,这两个人也长了脑子!从这次他们进山以来,跟我们屡屡交手,并非像上次我们对付姚震星时候那样,可以骑着揍他们!可以说这两个混蛋,这次的表现是超乎预料的,最起码是可圈可点的!我们想到的,估计白眼狼也能想得到,那个姓曹的草包,就算是想不到,也能猜出一些!我们这次追之不及,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草包和白眼狼估摸着,发现我们没在山谷那边堵他们,也能猜出来,我们会在半路上劫他们的给养!所以他们肯定也会有所准备,不会轻易就跳到我们的伏击圈之中!甚至于我们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白輝会不会想到,趁着我们伏击曹友德的时候,给我们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虽然我们占着地利的优势,可是我们没有通讯优势,我们缺乏联络的电台,可是他们应该可能会有联络的电台。


在通讯方面,我们处于劣势,所以我们就只能分出一些人手,在更大区域之中,监视他们两边的行动!以防我们打雁不成,再被雁啄了眼!”


吃了几次亏之后,营长方㡣现在终于也加了小心,不敢再太过轻视白輝这个徒弟了,要不然万一被白輝这个劣徒给收拾了的话,那他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会成为大笑话的。


于是他开始把问题考虑的更缜密一些,尽可能的把一些事情提前考虑进去,以防再出现之前吃瘪的情况。


李军和朱文昌听罢了之后,琢磨了琢磨都点头称是,觉得营长方㡣把事情想得确实要比他们缜密许多,基本上把该考虑进来的因素都考虑进来了。


于是众人商量了一下之后,营长方㡣便把事情给安排了下去,这个时候烤马肉的香味也飘了出来,一群人食指大动,都撅着屁股凑了过去,不一会儿就用刀子削着烤好的马肉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相比差点累死的曹友德,他们的小日子过的简直像是在天堂一般,而曹友德在营长方㡣他们躲在温暖的山洞里,开始大嚼马肉的时候,却还在像丧家犬一般,拖着沉重无比的双腿,漏夜朝着前面跑呢!等他们跑到预先选的那个休息的地方的时候,队伍中几乎所有人都累垮了,也顾不上冷不冷了,直接就都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像死狗一样说什么都爬不起来了。


这一晚上,他们的日子过得,那就甭提多悲催了,为了能把伤员都运回合江县,回来的时候尽量多运一些物资,曹友德他们从山谷中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帐篷寝具等东西,而他们找的这个地方,虽然易守难攻,不易夜间遭到偷袭,可是却是个小风口,晚上的山风刮得嗖嗖的,他们又都跑的一身臭汗。


这山风一吹,不一会儿就把他们给冻得直哆嗦,开始时候曹友德还不许他们生火,可是过了一阵之后,连他自己都冻得上牙直打下牙,越坐越冷,其他人也都冻得是跟团长一样,紧紧的缩成一团,冻得直哆嗦。


于是曹友德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他们点燃几堆篝火,要是再不点篝火的话,那么今晚就算是营长方㡣不来,他们到不了天亮估计也都冻硬了。


但是这地方就算是点了篝火,也暖和不到哪儿去,前面烤的热烘烘的,背后却依旧是冰冷冰冷的,而且他们没带寝具,伤员裹了一张毛毯,被放在骡马中间避风,其他人只能围着篝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就算是他们穿着棉衣,这个时候棉衣也被汗水浸透了,晚上的露水又把衣服打湿,全身上下几乎没热的地方。


这一晚上,他们虽然累得想死,可是却愣是不停的被冻醒,冻醒的时候,烤着火的地方温温的,便只能翻个身,这一晚上下来,跟烙饼一般,不停的翻才不至于被冻死。


等天亮的时候,这帮人不但没休息过来,一个个更是腰酸腿疼,两只脚都冻麻了,想站都站不起来,因为根本感觉不到脚在什么地方,又烤了好一阵子脚,让脚暖和过来之后,这才算是觉得脚重新回到了他们腿上。


而且这一夜下来,他们发现屁事没有,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于是内心之中都破口大骂曹友德是个孬种,要不是这个傻逼畏敌如虎,他们至于在这儿冻一晚上吗?这一晚上的罪受的,连脾气最好的家伙,都忍不住在内心之中把曹友德祖宗八代给问候了一遍。


曹友德自己也不好过,这一晚上把他同样冻得够呛,实在没辙,他只能去找了匹马,躺倒马的身边,借着马的体温凑合了一夜,这才感觉没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