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金瓶梅》描写人物的艺术手法「从 金瓶梅 到 丰乳肥臀 作家们为何如此钟情描写情色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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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道欢愉处,流光逐暮霞。”
这句诗出自《金瓶梅》第27回“李瓶儿私语翡翠轩,潘金莲醉闹葡萄架”。这一回目,被中国金瓶梅学会副会长王汝梅称为“性爱小说的上乘篇章和经典回目。”西门庆就是在这一回目中,与李瓶儿和潘金莲在翡翠轩花园终日欢愉,从天光大亮直到日色已西。
晚明社会比较开放,文人不仅不回避性爱之事,反而热衷于通过对性爱的描写,来探讨人性、思考人生。这句诗恰恰隐喻着西门庆乐极生悲,最终走向死亡的结局,并以此来告诉人们:“乐而有节”才是人生的真谛。
很多道学家一提起《金瓶梅》就勃然色变,认为这是一部不堪入目的淫秽作品。有人还专门做过统计,说《金瓶梅》全书共有105处性描写,其中详细渲染36处,一笔带过33处,西门庆参与99次,占68%,潘金莲参与53次,占36%。
我倒觉得,就算《金瓶梅》是一部成人小说,也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成人”小说。它表面上是写性,实际上写的是权谋和人性。其对生活的描绘,对生命的叩问,对人性的揭露,对死亡的追思,都值得人们深思。无怪乎这部小说被誉为“四大奇书”之首。
无独有偶,在诺贝尔奖得主莫言的作品中,也充斥着对性爱的描写。
莫言获得诺贝尔奖的主要作品就是《丰乳肥臀》,这部洋洋洒洒58万字的小说,可以说是莫言的心血之作,但在莫言的所有作品里,争议最大的恰恰也是这部小说。
这本书中的母亲有八个女儿,分别叫来弟、招弟、领弟、想弟、盼弟、念弟、求弟和玉女。老大、老二是母亲与亲姑父的私生女,老三是母亲与外乡人的私生女,老四是母亲与江湖郎中的私生女。老五是母亲与光棍汉的私生女,老六是母亲与和尚的私生女,老七是母亲被四个败兵强奸后所生,老八是母亲与瑞典洋牧师的私生女。
母亲的“肥臀”生了这些女儿,母亲的“丰乳”哺育了这些女儿,但这些女儿长大后,却同她们的丈夫一起,给母亲带来无尽的灾难和痛苦——这就是书名《丰乳肥臀》的含义。
很多道学家一看书名就开始骂上了,认为这是一本亵渎神圣的黄色小说。但实际上,莫言是用一种非常独特的意象,表达他对土地、对母亲的爱。在小说里,母亲是一种意象符号,是无私,是爱,是奉献,是生命的载体。小说热情讴歌母亲的伟大,以及对生命沿袭的无与伦比的重要意义。而这也正是莫言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根本原因!
那么,为何古今中外的许多伟大作家都热衷于描写情色场景呢?他们又是怎样把握其中的尺度呢?
理查德·科恩是英国知名的出版发行总监,他在新作《像托尔斯泰一样写故事:伟大作家们的创作历险记》中,向我们揭露了谜底。
这是一本集“英式幽默” “硬核毒舌” “作家怪癖” “文坛八卦”于一体的好书,你将看到:是什么促使纳博科夫为小说主人公取了“洛丽塔”这个名字?菲茨杰拉德为何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极度讨厌改稿的凯鲁亚克为何最终接受了《在路上》一书的修改建议?就算是托尔斯泰那样最伟大的作家也会面临挑战,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克服的吗?
理查德·科恩告诉我们,每一部备受赞誉的文学作品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仓库,装满了素材、选择与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奇怪装置。从情节、人物发展,到对话和视角,每一个小说家都为故事的每一个元素投入过极大的,甚至强迫症式的努力。
本书将带你潜入世界一流作家的脑海,看最富创意的头脑将如何解决具体的、棘手的、写作技巧方面的问题。来自金牌编辑的写作建议与忠告,坦率真实、一针见血,激发你的文学想象与创作冲动,通过阅读这本书,你将成为一个更敏锐的写作者与鉴赏家!
理查德·科恩指出,描述性爱关系的场景应当在阐述故事主题和情节发展中具有重要意义,且关系需足够明显。这样看来,小说可能是所有艺术形式中最私密的一种,因为唯有在阅读小说的时候,读者的思维、心灵与人物的联系才是最紧密的。
然而,如何描写肢体亲密接触的场景,要取决于一个时代的审查制度、潮流和禁忌。正如乔治·斯坦纳所说的那样:“每种语言划分禁忌的界限各不相同。一种语言中被视为卧室中最狂野的言词,在另一种语言中则几近公开。反之亦然。在不同的语言中,词语的节奏是完全不一样的。不同语言的呼吸节奏各不相同,而这在亲热和前戏中很重要。”
那作家们该怎样处理性爱场景呢?理查德·科恩给出一个建议,那就是:避开过分具体的描述或过为精细的画面。
例如,莫言把女性的胸部描述成“熟透的芒果”,而另一位作家约翰·厄普代克则将男性的生殖器比作山药——在理查德·科恩看来,这就是两个失败的比喻!
在文学作品中,这种糟糕的描写简直数不胜数。为了让人们关注当代小叔中粗鄙、品味低俗且草率冗余的性爱描述,英国知名杂志《文学评论》二十多年来坚持做一件事:评选“最差性爱描写奖”。而很多知名作家纷纷中枪入围,其中就包括我们都很熟悉的斯蒂芬·金、加西亚·马尔克斯、村上春树、J·K·罗琳。
一位评论家指出:“在印刷书页上传达性高潮的力量是件难事,所以很多小说都栽在了满是比喻的意识流叙述上。”让我们一起看几个曾获得“最差性爱描写奖”的反例吧:
“他像鳞翅目昆虫般骑在硬皮昆虫上,用生硬的针钻进她。”
“每个孤独的精虫,都游走于子宫的汪洋,那卵子大得就像巡洋舰。”
“他们的喘息急促猛烈、或长或缓,他们嗅闻、起伏、揉捏、摩擦、拧捏、偎依、反抗、发抖、剧烈震颤。”
从这些例子中不难看出,很多作家会陷入描述过度的误区——感情用事地加入粗俗的语言、矫饰的哲学思考、大量抽象的名词、洪水般泛滥的图像、过度的生理细节、荒唐的比喻以及突兀的华丽辞藻——这一切无异于隔靴搔痒,完全挠不到痒处!
如今的情形诚然令人沮丧:作者或为提高销量植入糟糕的性爱场景,或尽心尽力地创作,但却不幸失败。难怪巴黎国家图书馆有一个保存色情文学的藏书板块被命名为——地狱!
尽管大多数尝试都以荒唐描述告终,为什么作家们还是如此坚定地要描写性爱呢?
这要从英国作家劳伦斯说起。虽然很多人认为劳伦斯的书是淫秽的——不道德、堕落,展示了“生活脏手帕的一面”。但不可否认,劳伦斯的确赋予了文字全新的意义,他的创新性在于,对性爱、对彼此触摸、对肢体亲密重要性的痴迷:他力求重新强调身体,一次对抗西方文明对精神的过分强调。
让劳伦斯臭名昭著的,要数他最有名的一部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这部小说讲述的,是27岁的贵族妇女康斯坦丝,也就是查泰莱夫人,是怎样在强健有力的猎场看守人怀中得到性爱欢愉的。
很多人激烈反对这部小说,因为其中频繁使用了“操(fuck)”和“性交(cunt)”这两个词。但当时文学界的权威人物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却高度称赞这本书,他认为,这本书是“从肮脏中起家”,试图穿透人类之爱。而劳伦斯自己也辩驳称,自己的目的是“让性爱关系有效、珍贵,而不是可耻。因为性爱意味着男女关系的完整性。”
法国藏书家雅克·博内进一步解释了我们为什么要写或读与性爱相关的内容:性欲让文学前进!对很多人来说,第一次性爱经历来自书页,就像博内所说的那样:“很少有小说完全不涉及爱情故事……他们也有性生活。作者对该主题的叙述方式随风格和性情而变……从完全沉默到解剖一般的精细描述,多种多样。”
不过,对性爱的描述也应该有一个度,美国小说家伊丽莎白·本尼迪克特在她的作品《描写性爱的快乐》中指出:性爱场景不是性爱入门指南,作者必须在有助于说明故事和人物时才用。如果你陷入引发色情联想的通用词汇,就无法做到这一点。
那么,什么样的情色描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性感呢?也许我们可以用《包法利夫人》当中的一段经典场景,作为这篇文章的结束:
她正吃着左手银杯中黑樱桃酒的冰块,眼睛半闭,勺子咬在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