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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仙双眼紧闭,一言不发,一个劲地伸手颤抖着。程秀云塞给两块银圆,她舞动两下把钱收好,才接着唱道:“双狗相配猛如虎,阎王见了也叫苦,哪敢强留在地府?”

“师兄,能保住两个娃今生平安就好。”程秀云插话,生怕胡大仙变卦似的。

“双双比翼鸟,今生平安保……”

秦之贵忙接圣旨样地跪下,接应道:“大仙慈悲,我答应将他们配成对,长大完婚。”

“鸳鸯把水戏,一切大病祛。既然诺言许,大仙我就回山去。”胡大仙往两个娃身上洒了圣水,然后“呃,呃,呃”几下,离座喘气歇息。

程秀云备下酒菜招待,送钱打发而去。老太婆在房东的陪同下看望俩娃,摸了摸头,分开眼睛诊断。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针,在秦兰芽的胳膊上刺了一针,双手挤出一团黑血。秦兰芽发出微弱的呻吟,额头渗出了汗珠。对秦冬笙做了同样的针灸。不多时,两个娃的呼吸平稳,烧也退下。

程秀云认为胡大仙是个真神,崇拜得五体投地。不管咋说,久悬的心终于放下,秦之贵答应收下菡娃学戏。一块来的春娃也跪下要拜师学艺,他也答应收其为徒。立下契约,并给春娃和菡娃分别起了艺名:春茗、可菡。

原来这老太婆是戏班租住房东的亲戚。东家去看她,提及戏班之事;老太婆以前看过梁音社的戏,见过秦班主。她便想让菡娃学戏,有个出路。东家跟秦之贵熟,就叫她带些礼品以便说妥此事。事情办妥,她卸下一副重担,轻轻松松地离去。

清早。一夜几乎没合眼的秦之贵,洗漱之后来到汪家头门口。几个伙计正在打扫,他们认得他,互相打招呼。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想找汪老太爷帮忙搭救人。伙计告诉他,老太爷这会儿还起不了床,没人敢去打扰,这是家规;叫他日头有两扁担高时再来。没法子,他只好回去。

昨晚所救之人醒了,歇过一夜,精神基本恢复。秦冬笙端水进来,这人洗脸时,摘去头上的破礼帽,垂下披肩黑发,让他大吃一惊,这是不是在变戏法,他咋是个女人?她脱去罩在外面的男人衣裳,露出合体的青色小褂。他再一次睁大眼睛审视她:齐肩短发像丝线垂落,露出漂亮的脸颊,俊秀的眉毛衬托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更增添了英武之神韵。风里来,雨里去,三十五、六岁的她,皮肤变得黢黑且有点粗糙;中等身材,体态舒美,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忸怩之态;豁达、干练,颇有巾帼英豪的风范。

“我叫沈盈,是他们要抓的游击队队长。我会想法子搭救你师兄的。小兄弟。别这么看我。该走了。”她说毕话,笑了一下。

“你袖子上有血。”秦冬笙定了定神,说着连忙跑出屋子,把秦兰芽晾干的衣裳收进来让她穿在身上。

沈盈道别走到院中,正好秦兰芽出来,四目相向。沈盈急中生智说上了炷香,匆匆向外迈去。出庙门时差点与正进门的秦之贵撞个满怀,抱歉地一笑。秦之贵点了下头,又疑惑地扭头望着她的背影。

“啊!她穿着我的衣裳。”秦兰芽望着晾衣裳的绳子,恍然大悟说。

秦之贵听后越发起疑,若有所思地问:“那女人是谁,咋有些面熟?”

秦冬笙一个劲给秦兰芽示眼色,让她不要吭声。秦之贵看到他表情怪异,寻思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就问他。秦冬笙张了几次口也没有讲出来,脸憋得通红,不自然地变化着表情。秦之贵一再追问,良久,他才把实情说出,俩人吃惊不小。他又问养父有没有见到汪老太爷,他有没有答应救大师兄之类的话。秦之贵哪会答话,气得扭着脖子回屋。

章婶要做早饭,喊瓮里没水。往日大半都是崔春茗挑水,今天他不在,没人操心这事。秦冬笙把淘气从被窝拉出来,叫他抬水去。淘气磨磨蹭蹭地穿好衣裳不愿去。他好话说了一大堆,许愿给他买好吃的,乐得淘气才和他往漆水河去抬水。

秦兰芽满怀心事,坐在院中大槐树下的石桌旁择菜叶。发现一个头发略黄,瓜子脸,眯眯眼的姑娘在庙门口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她问有啥事?那姑娘进来,眼睛笑成一道缝,说找花脸大哥。

她一怔,明白是找崔春茗的。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番,且十分纳闷,打问起来。“你是谁,找他干啥?”

“我叫孙玉梅。花脸大哥昨天帮过我,我来谢谢他。”

秦兰芽心情低落,觉得对她讲实情也帮不上啥忙。淡淡地说:“他不在,不用谢。他是个热心肠,别挂在心上。”

孙玉梅把手中用布包着还冒热气的东西塞给她,转身跑出庙门。秦兰芽闻到一股香味,揭开布一看是碗热乎乎、香喷喷的煮黄豆。

抬水回来,淘气见案头放着一碗煮黄豆,小眼睛鼓得圆圆的,抓一把就往嘴里塞,嚼得津津有味。

“别贪嘴。人家送你大师兄的,等他回来了再吃。”章婶拦住儿子。

秦冬笙问道:“是刚跑出门,穿红色上衣的那个女子?”

“就是她。”章婶答了话,又忙活起来。

“是不是她也看上大师兄了?”淘气跳着,大惊小怪地说道。

“别胡说。”章婶转过来拍了儿子一把,生怕秦兰芽听到,朝外张望。

早饭,大家都没胃口,谈论着救崔春茗的法子。正在这时,只见管家汪福领着个媒婆,并和几个抬聘礼的伙计涌进庙门,一反常态地对人媚笑。“秦班主,恭喜,恭喜……”

一班人都围上来。秦之贵疑惑相迎,不解地问道:“管家老爷光临,蓬荜生辉,但不知喜从何来?”

不等汪福回答,媒婆花言巧语吹翻了天:“汪老太爷可是位财神爷。孙少爷汪慧一表人才,人见人爱。你女儿要能攀上孙少爷,进门便是少奶奶。从此就过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富贵日子……”

秦之贵听明白了,好气又好笑。秦兰芽气青了脸,恨不得撵走这伙可恶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