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她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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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自若水出来,并没有急着进京,随身只带了几名武艺不俗的下属并一个管家,一路游山玩水,慢悠悠地走了数十日,这日到了盐田。
元徵几年前随外祖来过这里,对此处的繁华景象印象很深刻。
所以他打算在这里住几日。
随行的几人深知他的脾性,自然没有异议。
管家先入城打点,这里元徵只带了两个人随意地在城里逛,不多时,闲逛到盐田渡口。渡口处有好几只官船正在上货,卖力的汉子个个是大块头,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元徵瞧着有趣,勒马停在离渡口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他骑的马是一匹汗血宝马,通体黑色,只眉心处一点红,虽是汗血宝马,那没那眼力的人光看外表却是瞧不出来,只觉得这马十分漂亮,漂亮得有点稀罕。
两名属下骑马遥遥跟在后面,警醒地看着周围。
撇开元徵皇子的身份不提,光江南若水家的名头就能让他受到诸多瞩目。此次出来,太老爷千叮万嘱,一定要护主子周全,是以他们时刻都要保持专注,害怕主子有任何闪失。
延着渡口一路伸出去,河边的堤坝上全是兜售各类小玩意儿小点心的摊子,有那顽皮的小孩儿,你追我逐,倒是不怕掉进湍急的盐田河里。
一个青油黄顶的马车在来往行人中略有些扎眼,马车是极普通的,不凡的是拉车的那几匹骏马。元徵微眯了眼睛,往那处多看了两眼。
只见两个小丫头从马车里钻出来,结伴往一处卖糖糕的小摊子去了,两人在摊子前比划着,仿佛对于买哪一块很是为难。
马嘶声突起。
元徵循声望去,正是方才那顶青油马车,拉车的马不知为何突然疯跑起来,速度极快,眼看着撞飞了几个沿途的摊子,路人躲避不及,跟着被那马撞飞了。
身后的两名属下见此变故,立刻驭马上前,分别立于他身侧,此处闹市,除非有人使了手段,否则那马不会无缘无故受惊,此处必有猫腻。
仿佛受了那几匹拉车骏马的感染,胯下的汗血宝马突然躁动起来,元徵伸手轻拍了两下马头上,那马才稍稍平静下来。双眼环视四周,只见两个青衣男子正挤出看热闹的人群,朝反方向走去。
便是这两个人做的手脚了。
再看那飞奔的马车,几个长随打扮的人骑马追在后面,更远处,方才那两个买糖糕的小丫头哭喊的拼命往前跑去,试图追上那辆马车,只怕马车里坐着家里的小姐,这小姐若是有什么闪失,回去可不止脱层皮那么简单了。
眼看着那马车要冲进盐田河里了,一道淡青的身影自马车中飞了出来。说飞有些夸张,但那身影冲出的速度也极快,双手护着头,整个身体呈一种蜷缩的姿势,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撞在路边的桩子上,头一歪,晕了过去。
元徵目光一顿,瞧出是个姑娘。
但因隔得远,对方的脸却是看不真切,只见雪白的脸上几点刺目的红,看来伤得不轻。
元徵收回视线,言道:“走吧。”
说罢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马车快到客栈时,音夏说从后门进去。
这客栈四面合围,陈锦住的后院另有一个小门,平时都是上了锁的,音夏让瑞儿先去通知二老爷,让他知会堂客把后院的小门开了,放他们进去。
姑娘出事虽是意外,但也不能搞得人尽皆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马车在小门外等了片刻,门锁咔嗒一声开了,大余和瑞儿奔出来,将陈锦合力扶进了房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陈锦,瑞儿啪答啪答地掉眼泪,早知道她就不去买什么小食了,都是她任性,还把音夏姐姐也拉走了,害姑娘一个人呆在马车里,这才出了事。
音夏见了,说道:“瑞儿快别哭了,出去打盆热水来,我给姑娘擦擦脸,顺便看看身子上还有没有伤。”
瑞儿应声跑了出去。
大余不便入内,站在外间,说道:“老爷外出会友了,我已派人去通知,应该很快便能赶回来。音夏,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了?下午出门时还好好的呀。”
音夏看着陈锦受了伤的脸,又瞧见她重新肿起来的手指,鼻子一酸,“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待她与瑞儿买好了糖糕,一回头,只见载着姑娘的那辆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拉车的两匹马皆是良驹,平日里温顺得很,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发了疯似的往前跑,仍东远和长随在外面苦追都没追上。
若不是姑娘当机立断自己从马车里跳出来,此时恐怕早已被盐田河的河水给冲走了。
大余听罢,没再说话。
正巧墨音进了屋,手里提着个小箱子,直接进了内屋,音夏见了他,这才想起他们本来就带着个大夫,刚才实在太过慌乱,竟忘了墨童的存在了。忙起身让出位置让墨童给陈锦诊治。
墨童坐在床延上,伸手扒拉开陈锦的眼皮,又切了脉,头也未回的问音夏:“姑娘这是怎么摔的?”
“马车。”
墨童回头看着她,“什么?”
音夏一咬唇,道:“拉车的马发了疯,姑娘从马车上自己跳了下来,摔在地上昏过去了。”
墨童重新转过头去,让音夏把陈锦的前襟解了查看伤势。虽说大夫看病诊治本不该避嫌,但陈锦到底还未出阁,所以音夏一时有些犹豫。
墨童见她面露难色,心下有些不悦,沉声道:“人命关天,你竟还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是不是待你家姑娘升了天才来后悔?”
音夏被他这一声势吓了一跳,忙上前依言将陈锦的衣襟解开,墨童查看一番叫她把衣襟重新扣上,道:“只是些擦伤,骨头完好无损,吃几副药压压惊。”
音夏点点头。
大余站在外间,听到墨童的话,不由舒了口气。